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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恋眷爱终不悔 page 12 作者:路沂蓁

  「任允桀的父亲只是个小小的纺织厂工人,因为作业意外而死亡,糟的是那家工厂一口咬定是他父亲个人的疏忽而坚持不理赔,他的母亲为了养大他也因过劳而死亡。多年後,他回来买下原有的工厂,不但如此,原工厂老板还因为逃税及雇用非法移民而被调查局起诉,据说这件事的背後有任允桀在运作。」段轩昂说。

  「他是为了报复吗?」管依彤讷讷的问。

  「我不知道,任允桀的成长背景造成他冷傲且毫不容情的独断个性与作风,掠夺式的手段也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堆积出他的王国。他还是全球五百大首富榜上有名的人物,不过这五百大还包括阿拉伯的石油大亨、各国皇室以及金融钜子、黑手党等等有着家族支持的大人物,由此算来,单打独斗的任允桀是个极大异数,也难怪他会引人侧目了。」

  「他既然这麽有钱,不需要侵占管氏企业吧?」

  段轩昂面有难色。「老实说,是管叔叔生意失败欠下一笔宠大债务,不得已才将名下企业全移转到任煌抵债,其实不是任允桀侵占管氏企业。」

  「我爸到底欠了多少钱?」

  「我只能说所有管氏集团全贴进去,还是不能弥补欠债。」

  「是吗?」

  「不过,近年来因为亚洲四小龙及中国大陆的消费能力大增,任允桀打算将集团的触角伸到亚洲来,并做多角化的经营,接掌『管氏』及其原有市场对他而言并不算吃亏,我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和他洽谈相关的合作事宜。」汤雁眉的手肘撞了不太老实的段轩昂一下後补充。

  听了这些话後,管依彤已经能够理出大部分的轮廓了。

  结婚至今,任允桀的讥诮和自大完全有了合理的解释,他本就不该对她低声下气的,应该卑躬曲膝的人是她才对,他对她的种种在当时的她看来是不知感恩的,但现在,却变成了他的宽宏大量与不愿计较。

  剩下的就是任允桀为甚麽要骗她,骗她说他是「管氏」的员工,为了少奋斗二十年才和她结婚。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依彤,别再卷进这些无谓的是非中,你斗不过李中昇那些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老狐里的。」

  段轩昂以为管依彤还和李中昇在一起,今天来也是劝她打消和任允桀对立的念头,於情於理,她肯定处於失势的一方。

  「我根本不想和谁争和谁斗。」管依彤无奈的叹了口气。

  很多事她都是身不由己的。连爱上任允桀也是。

  「依彤,我虽和任允桀没有极深的交情,但依我对他的了解,从没有人能逼他做任何事,我想,他会和你结婚一定有他的理由,你千万不能妄自菲薄。」

  相较於段轩昂的悲观,汤雁眉就比较乐观了。她想到任允桀在希尔顿失控的那一天,她是不知道冷漠如任允桀一旦爱上人会是甚麽样子,但她很肯定,管依彤在他的心里是特别的。

  「对了,我和雁眉在近日内就会回美国。」

  「为甚麽这麽急?在台湾多玩几天不好吗?」

  「我们得回去准备婚礼的事。」段轩昂对这件事是迫不及待的。

  「真的?真是恭喜你们了!」

  「这是我在美国的地址,有空可以来找我玩,我和雁眉会很欢迎你的。」身为邻家大哥,段轩昂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

  俗话说:「人在家中坐,祸自天上来」,就是这种情形吧?管依彤看着不请自来的孙若妍想。

  为甚麽这些人总是不放过她?李中昇那些看着她长大的长辈是,孙若妍也是。她甚麽都不要,只想安静过日子,为甚麽他们却不放过她?

  「你来找我做甚麽?」管依彤连杯白开水都懒得请,瞧她得意洋洋的模样,大概是来示威的。

  主人不招呼,没关系,孙若妍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後,还颐指气使的吩咐萍嫂她要的饮料,然後,自顾自地打量起「彤宫」来了。

  「这房子还不错,就是布置得太素了,我搬进来之後得好好装潢一下。」

  「这房子是小姐的,你凭甚麽搬进来?」萍嫂很不客气的回嘴,重重的将咖啡放在桌上。

  「凭我是下一任的任太太。」孙若妍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让我提醒你,『现任』的任太太是我家小姐,她是绝不会卸任的。」

  「你这个老妈子倒挺忠心护主的嘛!你知道吗?管依彤充其量不过是允桀『买』回来的老婆,随时可以退货的。」

  「买来的老婆?」管依彤问。

  「没错,你老爸生意失败没钱还,只好拿你抵账。我呢!就是看不惯你那自以为是的倨傲,才『好心』告诉你这些真相。」这可是孙若妍等了好久的机会,老是屈居下风的她终能扳回一城,花钱请侦探还真是值得,她等着看管依彤崩溃的样子。

  「这话你是从哪听来的?」

  孙若妍的话正敲中了管依彤心中疑虑。这下任允桀娶她为妻的谜团也解开了,难怪她父亲在临死前一直求她原谅,原来是要她原谅他将女儿拿去抵债的事。

  真傻啊!

  「当然是允桀告诉我的。」

  大白的真相残酷得几乎让管依彤招架不住。

  「萍嫂,送客。」她得在崩溃前将孙若妍送走。

  「我话说完後自己会走的,考虑一下你的未来,免得将来允桀休妻时难堪。」还是没看到管依彤失控的她,不甘心的站起身。

  萍嫂送走孙若妍後,回头来对管依彤说:「小姐,你不要听她胡说。」

  「这事我自有分寸。」

  是该做个了断的时侯了。

  ***

  拖着一身疲惫回家的管依彤,一开门就看到铁青着脸坐在客厅的任允桀。

  「你去哪里了?」

  「你怎麽突然回来了?下午不是有个会要开吗?」

  「心血来潮想听你的声音,打电话回来萍嫂说你不在家,去哪里了?」任允桀才不承认他打电话是为了查勤。

  他那日渐加深的不安全感,逼得他愈来愈神经质了。

  管依彤无力地摇头,她苍白的脸色在白色灯光映衬下显得更死白了。

  「你怎麽了?」

  「身体有点不舒服,没事的。」她拂开他的手,拒绝了他的温柔,也防止自己的再一次沉陷。

  在已经决定离开他的当口,是不该放任自己的感情再度沉沦,付出的感情愈多,她的痛也愈深。

  「现在连让我碰你都不肯?你的心到底还在不在我这里?」任允桀为她的心不在焉而发火。

  管依彤一句话也没说,抓起任允桀的手,将一分文件放在他手上。

  「这是甚麽?」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完名盖好章了。」

  知道所有真相後,管依彤再也无法待在任允桀身边,面对他的种种「报复」手段,「任太太」这三个字对她而言,不再是光荣的勳章,而是悲惨的烙印。

  她在孙若妍走後便去找律师拟离婚证书,证书的内容很简单,她声明放弃一切权利,将所有的东西无条件留给任允桀,这一切本就是他的,不是吗?

  等到心愿化成白纸黑字的文件後,很可笑的,她竟连翻开的勇气都没有,她想趁勇气还没消失前将这件事办好。

  「离婚协议书?」任允桀缓缓地问,而握着离婚协议书的手,紧得像要将它撕成两半似的。

  「是的。」管依彤痛苦的闭上眼。

  「你想离开我,好跟段轩昂那个臭小子在一起?」

  这一阵子任允桀过的是提心吊胆的日子,害怕有一天回家就看不到管依彤了,夜里常醒来好几次,甚至睁眼到天明,就只为了确定她仍完好的在他怀里。

  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不是的,我和段大哥之间--」

  「不准!」任允桀气得将离婚协议书撕成碎片。「我绝不准你离开我!你也休想逃开我,不只这辈子,连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任允桀说完,便狂猛地袭上她的唇。

  自暴自弃的任允桀,一心只想要让管依彤也尝到他所受的痛苦,痴恋奉上的真心却被对方狠踹在脚下的痛苦。

  既然他活在炼狱里,他也不让她好过。

  任允桀硬是抹去渐浮上心头的温柔,换上防护的盾牌,任自己的心冷硬,不管在他怀里挣扎的管依彤,一迳地残忍以对。

  他更恨脱开不了管依彤蛊惑的自己。

  「不,不要!」管依彤拚命想逃出他的怀抱,强忍的泪再也忍不住。

  如果这是他处罚、报复她的方式,的确是够残酷、够彻底的了。

  「该死的!」任允桀低声诅咒,看到她脸上的泪後,诅咒声更大了。

  报复性的惩罚後,换来的却是他椎心的痛苦。

  该死的!他到底是中了甚麽邪?他的一切从见到管依彤後就完全走样了,再也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便无法自抑地被她吸引。明知道她骄纵、任性、自大又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仍是不顾一切的纵身在这场明知是输家的痴恋中。

  为了得到她,他打破了无以计数的原则,为她扛下一切,就只为让她有个安稳的依靠。

  但他又得到了甚麽?

  他只要求她的柔顺回应,只要她的笑为他而绽,这一点点渺小的要求也无法实现,现在她竟要离他而去?

  「该死的!」伴随着这次低吼的是任允桀搥上墙壁的轰然声。

  再回到管依彤身边的他,脸上已没有肃杀报复之气,紧绷的肌肉虽仍传达着他的余怒,但他的动作不再是狂暴、失去理智的状态,突发的脾气已经控制住了。

  任允桀的吻似有着抛开一切的决心,更像要祛除心中阴影,辗转且有力的。

  「允桀,我--」

  任允桀的吻本已游移到管依彤的耳後,但她开口的那一刹那,却又突然袭上她的唇,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不让她有机会开口说要离开他。

  「唉!」重挫的深叹更揉进他无垠的悔。

  管依彤被任允桀的强烈占有给骇住了,更为他在她体内点燃的炙猛慾念而慌乱,想逃开却又无力。

  久久--

  管依彤终於在耗尽体力後入睡。

  「我从不想伤害你,真的。」任允桀心疼地轻抚着带着泪痕入睡的娇颜。

  第八章

  管依彤在规律的起伏中醒来,发现自己正睡在任允桀的怀中。而他,像有甚麽烦心的事困扰着,连在睡梦中也是眉头紧皱。

  横在她腰上的手紧得像是怕她会趁他在睡梦中逃掉似的。

  现在才凌晨三点多,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经过昨天晚上,管依彤不认为自己能承受任允桀的报复而不心碎。离开,就成了唯一的选择,虽然心痛,却是让她解脱的方法。

  管依彤轻轻地挪移身子,想离开任允桀的怀抱,没想到他的手却缩得更紧,试了几次还是一样,每次只会让自己被困得更紧。

  管依彤挫败的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枕头硬塞到两人之间,再小心翼翼地捧着任允桀的手放到枕头上。

  下了床的她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挑了几件样式较简朴的旧衣服塞在包包里,将所有的证件也全丢进去。打开永远饱满的皮包,从二十多张的千元纸钞中抽出二张,里面的金卡、提款卡她却是一张都没带。

  她知道任允桀为了报复自不会轻易答应离婚,早准备了好几分离婚协议书备用,将其中一分放在梳粧台上;然後,极不舍的拿下手上的结婚戒指,将它和协议书放在一起。

  想留下些只字片语,提起笔的同时又犹豫了。她该写些甚麽?写她的感情?抱歉替他带来的困扰?还是祝福他和孙若妍?心中纵有百转纠结的情绪未了,但写了又能改变甚麽?

  颓然放下笔,转而望向安睡在床上的人,再一次深深地凝望,将他的轮廓烙印在脑海里。

  管依彤幽幽的叹了口气。「再见了,我的爱。」

  然後,轻轻转身,关上房门。

  ***

  离开家的管依彤只想尽快逃开台北,逃开任允桀所在的都市,要往哪里去却是毫无头绪的。

  抬头看着公共汽车站上那似熟悉又陌生的地名。既然,到哪里都无昕谓,一无所有的她也不须太在乎去处,随便挑了个看起来顺眼的地名,搭车直往南奔。

  管依彤下车後才知道糟糕、茫然地看着小车站上稀稀落落的人潮,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何处。

  「小姐,你等人吗?」

  管依彤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女人;她穿着一件连身式的宽松碎花衣裙,及肩的长发随意用条丝带束在身後。是个极有风情的女人,她的笑容让人觉得温暖。

  「你在跟我说话吗?」管依彤望望四周後,不确定的问。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当然是和你说话喽!」

  「我不认识你啊!」

  「我叫颜雨棠,你瞧,现在不就认识我了?对了,你叫甚麽名字?」

  她的热情真教管依彤有点招架不住。

  「呃,我--」不知如何是好的管依彤慌乱的拿起包包就想离开。

  「等等,别走!」颜雨棠及时拉住她。「你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管依彤逃开的动作是停了下来,但却迟疑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你一定是从台北来的吧?找人吗?」

  「我不是来找人的。」她摇头。

  「我想也是,你看起来倒像是仓皇逃家的女儿或是妻子,决定落脚处了吗?」

  管依彤疑惑的看着她。「你怎麽知道我还没决定落脚处?」

  这话却换来颜雨棠的大笑,是很没形象的那种仰天大笑,笑得管依彤的脸都红了,却还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你真是单纯得可爱,我很喜欢你,你要是没决定住的地方,要不要到我工作的花圃来?」

  「工作?」管依彤听了眼睛都亮了起来,只要有工作,她不但可以养活自己,还可以存钱还给任允桀。

  「是啊,就是有些累。」颜雨棠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别以为种花这工作挺诗意的,其实还是免不了日晒雨淋的劳动,不过老板管吃、管住,还有薪水也不错,年终还有分红。」

  「累一点无所谓,只要能有地方住就行了。」

  「那我们就这麽说定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甚麽名字呢!」

  「我叫管依彤。」

  「以後我们就是同事了,老板待会儿就来,你先陪我在这里等一下。」

  「你不是老板?」管依彤惊讶的叫了出来。

  那她为甚麽有权力决定员工的录用与否?

  「当然不是!」

  「可是,万一老板要是不满你的决定,那怎麽办?」

  管依彤突然想起从前的自己;她还不是凭着自己的喜好任意裁换公司员工?这一定给父亲带来不少困扰,可是他却甚麽话都没说。唉!仓皇离家的她竟然忘了上父亲的坟前告别,他一定会觉得她这个女儿很不孝吧?

  「放心好了,我说东,他绝不敢说西的。」颜雨棠拍着胸脯保证,说完对着一个四处张望的魁梧男子大叫:「磊刚,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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