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可能的……”她一开始就知道, “爱上我本来就是个错误。”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爱上你也绝不是错误。”灵紫痕将蓝天使拥人怀中, “我爱你,你也爱我,只要这样就够了。”
“是吗?”她应该说的,早该说的, “你希望跟我平平凡凡的过日子,生两三个小孩子,养几只狗,过着平安的生活吗?”
“对。只要这样就好。我不会要求什么……”
不会要求……那些基本的她就做不到。她不能给他孩子.一辈子都不可能。
“是呀……我不能生孩子,你知道吗?”蓝天使泪眼婆娑的看着灵紫痕, “一个都生不出来。”
灵紫痕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
“不可能,三年前你拿过,就是你能生的证明。”灵紫痕轻笑着,将食指放在蓝天使唇上,“不要用这种理由逼退我,我是爱你的很喔!”
“孩子在我腹中就是畸形儿,我又无法养活他,所以我拿掉他。”蓝天使在灵紫痕耳边细声且颤抖的说着, “我连子宫……一起拿掉了……”
天使。
灵紫痕双眼睁大,不敢相信那个密医居然把天使的子宫一起拿掉。
“孩子不是最重要的,孩子不能代替你。”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他不会硬要小孩的, “我们可以不要,也可以领养,我不在乎。”
“我的出生让爷爷和妈妈不幸,我的成长让爸爸不幸…”蓝天使双眼没有焦距,迷迷蒙蒙,像个痴女般自言自语着, “我怀了小孩也让小孩不幸,我拿了小孩却让自己不幸,让你不幸……”
“天使!你在说什么?”灵紫痕摇着蓝天使,希望能摇醒她。
“我让所有的人不幸,我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得到幸福?”不能,她不能这么自私, “我们是刁;可能的。”
可恶!她非得惹火他不可吗?
“你是我的,你听清楚,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灵紫痕将蓝天使的脸捧正,对着自己, “如果你想逃走,别忘了,我动一根手指就可以毁了程赛雪,东东,甚至蓝非群。”
什么……他在威胁她,他又在威胁她了!够了!他已经把她的伤口一刀一刀刨开,她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也再也没有什么防卫了!她现在正血淋淋的站在她所爱面前,以污秽不堪的样子……
“你不能威胁我……永远。”
蓝天使啪的甩开灵紫痕的手,夹带着哭泣与嘶吼,夺门而出、
他为什么要去调查,为什么要把她仅存的壁垒毁坏,为什么要刨她那剧烈的伤口。她爱他,她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为了她的不洁,她不能;而且她最不愿灵紫痕知道这一切。她希望一辈子她都能以这样的形象,以天使的形象烙在灵紫痕心中的。
蓝天使奔在路上,外头枪声已将响起,ICPO早已到达。但是蓝天使已经没有心情去意识周遭的危险是她所带来,她只是哭泣着,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到尽头,最糟糕的已经降临,而且她也再也没有力气去承受接下来的任何事了!
她奔到了温室,那是她在这个岛上最爱的地方。
她许过愿,如果可以,她希望死在这里。
第八章
ICPO上了岸,却被重重树林与铁丝网围在岛的最外围。以地形熟悉度而育,黑手党的人绝对比ICPO的人要高明的许多,更伺况黑手党中定有职业杀手,为求不做无谓的牺牲,ICPO目前决定按兵不动,所以岛上现在算是暂时休战。
尽管在大吵一架后.灵紫痕还是急欲把蓝天使搂在怀中,但是情况却不容许他为了儿女私情而分心;面对这群突采的客人,他有义务保护在他之下工作的任何人.以及保护黑手党的菁英份子。
灵紫痕、比尔及唐雅优,拼了命动手销毁一切资料,所有的资料与档案都扔入碎纸机中,电脑也正疲于奔命的储存着一张又一张的磁碟片。唐雅优将一片又一片磁碟片编好码,等到一切处理完毕,再由灵紫痕插入莫司劭独家研发的病毒.销毁所有硬体及软体资料,最后再补上几发子弹。
“宅后有没有人上岸?”岛的后方海中,有着他们的出口密道,“安排人员进入秘道吧!”
“我们可是有派人在那儿驻守的,ICPO过不来的。”岛前方是法国的海域,可是岛后方却是英国的,谅lCPO也不敢贸然行事,“潜艇已经准备好了.我等会儿就让他们到地下待命。”
“那你和雅优也可以准备闪人了!”灵紫痕将所有资料扔给比尔, “东西也交给你了。”
比尔接过资料,轻蔑一笑
“你给我的是整个黑手党的未来,你还真够义气呀。”他只是换个方式警告他不许被抓嘛! “你咧?就只带个蓝天使吗?”
“不会把目标放在小喽罗身上,他们只会注意我-”灵紫痕和比尔脸上永远挂着从容的笑容,“我一向是知人善任。”
“去你的!”他在什么时候成了小喽罗了呀?“你得好好保住生命呀……”
正拉开门的比尔却被冲进来的唐雅优撞个正着,还搞不清状况的他,只见他的爱妻气喘吁吁,二话不说的上前拉住灵紫痕。
“天使人在温室里,你快点过去。”她刚刚带着宝贝儿子要来这里,居然看见一片火红, “她要自焚。”
自焚。灵紫痕紧紧拉住唐雅优,她刚刚说什么?蓝天使要自焚?
“我看到她在烧温室,可是她人在里头,我大声叫她,她只是对我微笑。”天使要自焚,她不会猜错的, ”你快去呀。”
为什么?是因为他揭开了她的身世秘密吗?她为了这样而要以自裁的方式离开他吗?不行,他不能失去她,可是……灵紫痕回头望向满目疮痍的资料室,他们不能留下任何证据给警方,而现在这件事尚未完成,他不能走,还不能。
天使。
灵紫痕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放开唐雅优
“我现在还不能走,你们快走吧!”灵紫痕将他们推了出门, “我必须先把这里处理完毕。”
门砰的关上,唐雅优死命的敲打着厚重的门。她不敢相信,口口声声说爱天使的男人,居然对天使见死不救。比尔强拉着唐雅优,他们身负重任,不宜久留!
“灵紫痕,你这个混帐。天使自杀和你绝对脱不了关系。”唐雅优踢了又打,打了又踢, “天使这么爱你,你却这样对她,你是不是人呀你。”
“雅优。”比尔怒吼一声,重重的甩了唐雅扰一巴掌, “紫痕并不好受,他不只是天使的爱人,他也是义大利黑手党的教父呀。他有他的职责,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比尔拉了唐雅优就急速而走,不一会儿便经过温室,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只见到火舌正吞噬着天空。
“天使……天使。”唐雅优停下了脚步,看着冒上天的熊熊大火
在刹那间,唐雅优甩开了比尔的大掌,朝着温室奔去。没抓到爱妻的比尔,突然从心体涌起了一阵恶寒……他知道,他们是走不了了。因为蓝天使的自杀。
蓝天使静静的站在温室中央,看着四处窜生的火苗。
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一切都不曾发生。
没有人会愿意再走一次这样的痛苦,那种锥心刺骨的痛,—生只消一次。
可是.地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却又想往里头跳,再次跳入那深不见底的地狱。
蓝天使卸下颈上纯银而精致的十字架项链,轻轻的吻上冰冷的十字,然后紧握住它,深深的祈祷。地将手上的火把扔在温室中,自己却仍站在温室中,不肯离去,
她仰头向天,以最虔诚的心祈祷着。
如果他来了,那她就势必要弃光明而人黑暗,水永远远的舍弃长年她所信赖的一切,父母,家人,同侪、事业以及,主。
如果他没有来.那她终将火焰吞噬在这热浪地狱中,引火自焚,万劫不复.那神也会寓她而去。从地一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着,她这辈子不会和神有仟伺的牵连;只是她空须无助的心,也想要攀住神给她的一块浮木。
原以为生活将是幸福美好,她信赖主的念头从未断过;但是在她知道她身世的那一刹那,她居然有点恨她。
不管如何,她这一生都注定要和光明分开,被神所遗弃。在她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堕入地狱的天使,是不会被允许再回到天上的。只是在这最后,她仍旧贪婪的奢求最后一道希望,一个奇迹。
她知道他不会来的。他从不知道她爱他,阅为她的骄傲和自负。她把他视为仇人,夺走她自由的人;而他也从未把她放在心理,他只是因为她的抗拒,因而更想得到她;要不然他不会去调查她的身世,不会再以她所爱来的威协她。
今天的决定,不是因为有哪个让她觉醒的美艳女人出现,而是她在短短十秒内的觉悟。
她会成为任何人的弱点,除了他之外。
为了自己,为了她所关心的任何人,她必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不再被奴役,重新获得自由!心与身的自由,这样不堪的过往,她想一并卸除。
她就算死也要死的富尊,她不愿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以污秽之姿。
就这样了……火已经蔓烧起来,空气已经呛的她喘不过气,再几分钟火舌很快的会噬上她的身。
仅存的力气让她在人口搜寻着奇迹的身影,她微微一笑.等待的终究是一场奇迹。娇小的身躯倒在火海中,手中的十字架滚入火焰,热浪掩盖过一切的悲伤和秘密……
大火烧断了温室的支架,一段段的向下坠,带着火的粗大木梁,直直的坠着倒在温室中的人儿;红色的火吞了——切,包括了飞奔而人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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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不要……不要赚弃我,紫痕。
不要、
喝!蓝天使一骨碌坐起,紫色的丝绒被在她身下传来一股恶寒;她慌张的探向四周,这是灵紫痕的房间,他们的房间……她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她还活着,她应该已经死了呀——
“你醒了?”唐雅优端着托盘而人, “觉得怎样,还好吧?比尔说你只是呛伤,没有大碍。”
“还好,我……”蓝天使抓住唐雅扰的手臂,瞧到了托盘下的绷带及药, “这些是……啊!我没有受伤呀!”
“这才是给你的,喝下。”唐雅扰递给蓝天使—罐药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得保佑我们离得开这里!”
“离开……”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要离开?“等等……紫痕呢?”
唐雅优头一瞥,瞥向蓝天使的身边。蓝天使——回首,才发现她枕边有人,是个趴着的男人。灵紫痕的背正里着厚厚的绷带,脸上仍有多处烧伤,眼眸紧闭,似乎正在沉睡中。
“他……怎么了?”绷带上甚至还渗着血丝,
“怎么都不动……”
“他跑去救你,为你挡下不少东西,背部严重的伤。”看不出来灵紫痕还是顶爱天使的,把资料室火速的处理好就跑了去, “要不是我跑去救你,比尔也随后赶到,才及时把你们两个给拖出来。要不然你们真的得死在一起了!”
说着,唐雅优已经剪开绷带,在绷带下是处处焦黑,处处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令人不忍卒睹。她轻轻的抹掉不停渗血的伤口,准备上药。
“等一下!”蓝天使抢过药瓶,“让我来,好吗?”
“乐意之至!”唐雅优若有含意的一笑,将手中药品转给蓝天使,“他有多爱你,你可以从伤口慢慢数。”
唐雅优出了门,而蓝天使则坐在灵紫痕身旁为他上约。
是呀……是那样的冷漠,那样的残酷,那么飘远的人,却为了她奔到台湾,强硬的态度下是爱她的心,尽管她是那样的不洁,尽管她背负着所有的不幸……他还是爱地吗?为了她,不惜冲人火场救她……
蓝天使泪眼婆娑,啜泣不已。
“好痛……。你不要把眼泪滴在我背上。”灵紫痕突然出声,“还有,你赶快把药上好,我的伤口都快干掉了。”
“啊……”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蓝天使手忙脚乱的上药,“你没事吧,会不会痛?”
“会……发话!”皮都没了,不痛才有鬼,“包好后再麻烦你递杯水给我。”
蓝天使细细的将伤口包扎好,再飞快的将水递到灵紫痕身边。还没递到嘴边,她就发现趴着的灵紫痕根本不能饮水。灵紫痕正使力起身,蓝天使将水放到桌上,扶他起来,尽力的不使他的背牵动过大。
“好多了吗?会不会痛?”这样坐着不靠任何东西,他不知会不会难受……我拿水给你,你等一下喔!”
蓝天使才回身,一双柔荑便被给擒住,灵紫痕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再拉到怀中,面前;蓝天使被灵紫痕无缘无故的凝视开始躁热,她想赶紧离开这种尴尬.但又怕使力时伤到他的伤口。
“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好吗?”灵紫痕轻而柔的嗓音,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了解‘夜魂,之称从何而来, “我会心碎而亡的。”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呢?”蓝天使咬着唇,硬是把‘不值得’三个字给吞了进去, “我这样做你会不会生气……不要伤害雪或是我父亲好吗?”
“别管别人了,我要知道你的心意。”灵紫痕扳正蓝天使逃避的眼神,“你跟不跟我走?”
沉默,蓝天使给他的答案。
“你的出生是人人所盼望的,纵使不伦,你的母亲及爷爷无不希望你的出生,因为你是他们爱的结晶;”灵紫痕轻轻抹掉蓝天使掉落的泪珠。”而蓝非群虽然不知情,但他也一样满心欢喜于你的出生,不是吗?”
“爷爷和妈妈殉情,爸爸舍弃了我。”泪决堤,蓝天使哽咽不已, “这样不算是不幸吗?”
“天使,他们之所以殉情是一种逃避,逃避世人的眼光;但是他们一样生下了你,把你寄给蓝菲群,是为了要你幸福。”她再这样想下去,他真想她的脑子剖开清洗一番, “蓝非群没有不要你,他爱的依然是你,你这个唯一的女儿。甚至还想……救你。”
对呀!ICPO的事尚未解决呀……
“幸福……为了让我幸福?”多少遥不可及的梦呀……
“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灵紫痕轻轻的将蓝天使拥人怀中, “天使,一个天使!今后我会给你一切的幸福,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