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跟一个野蛮人说理似乎没用,闭嘴就闭嘴,他也比较不会找她麻烦。
因为还不到下班的尖峰时段,原本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二十分钟就到了,在一间精品店前,她被当成小鸡般捉下车,接着像拉小孩般被强拉进去,然后又像个没自主权的娃娃般被推到一堆女人手中。
她是招谁惹谁呀!怎么那么倒霉?
“小姐的皮肤真好,顺便做个全身保养吧!”店员笑容可掬的剥光她的衣服!
将她推至保养台上。
“不必了,我赶时间。”伊集院海挥开她们的手,但又被压了回去。
“没关系,一下子就好了。”
“我老板可能会不高兴,还是不要好了。”
“不会的,肃先生交代我们要帮你打扮得艳光四射,多等一下他不会介意的。”
“不必了,你们只要让我换套衣服跟化个妆就行了,不必这……”她的拒绝消失在一条热毛巾下。
罢了,要怎么样随她们吧!反正也死不了。
虽说一下子就好,却花了足足三个小时,她都已经睡着了。
“肃先生,已经好了。”店员微笑着朝肃傲点个头,将伊集院海扶出来。
她身上穿了套低胸的浅紫色礼服,紧身的设计将她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凝脂般的雪白肌肤似吹弹可破,一头波浪般的长发整齐的盘在头上,只在颊边放些当装饰,让她看起来我见犹怜,煞是动人。
几乎有那么一刹那,他完全被她的美摄去心魂,心跳与呼吸似乎凝结,生怕破坏了这绝美的一刻。
刚刚还在睡梦中的伊集院海脑袋还有点昏沉,及腰的长发盘在头上更让她抬不起头,脑袋里跟脑袋外同样的沉重,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过的她,现在只想躺下来继续睡,什么都不管最好。
店员轻轻将她往前推了下,她一个踉跄,不稳的往前栽倒,以为就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时,却被一个伟岸身躯抱个满怀,成了名副其实的“投怀送抱”。
“咦?”这下她不清醒也难了,因为抱着她的正是那位暴君老板,她再睡下去只怕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了?”他很难得的以温柔的口气对她说话,心情似乎不错。
“没什么。”终于打扮好了,还好刚刚小睡了下,现在精神还不错。
“肃先生,这样的打扮您可满意?”女店员公式化的询问,不过在她们看来,他应该是相当的满意。
他眼里净是笑意,她这身打扮他要不满意也难。
“这样不会太露了吗?”这样穿是不错,她也觉得挺好看的,但不难想像她会引来多少人的注意,日后会有不少麻烦。
“你这样好看多了,相信酒会上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你。”他们会是最受注目的一对。
“是呀,来邀舞的会更多,以后的麻烦也可能会不少。”男人果然是爱面族,只要有面子就好,女人死活根本不重要,而她倒霉的刚好生长在大男人主义兴盛的国家。
他心一凛,因为她带给他的震撼让他忘了看见她穿得那么性感的不只他一人,酒会上来的也不完全是女人,一想到会有男人色迷迷的盯着她看,他不禁有些不悦,她的美丽只有他能欣赏,别人甭想觊觎她,她是他的!
“时间差不多了,总裁。”这男人在发什么呆?已经迟到了他不知道吗?
“换掉。”
“咦?”他突然生什么气?
“把这身衣服换掉。”别人休想看到她的美丽。
“为什么?你不是很满意吗?”她很少穿这类衣服,但现在是越看越喜欢,以后的麻烦就留到以后再说吧,偶尔当一次灰姑娘又何妨。
“你这副模样只有我能看!”刚刚还说太露,现在怎么看她好像很喜欢这副打扮,她是想引起谁注意?
“为什么?美的事物就是要让人欣赏,这套礼服不错,让人欣赏一下又何妨?”
她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偶尔放肆一下也无妨。
“不准。”他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恶狠狠的瞪着她。
“好吧!我换一套较不引人注目的,不过这样你的面子可能会变小,这也没关系吗?”她完全不想跟他争,谁听过跟一头蛮牛争辩能争得赢的?
“无所谓,你马上去换掉。”他何须以女伴来充场面,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会是全场注目的焦点。
“是。”她无奈的和店员入内换衣服。
一会儿后,她穿了套银白色曳地礼服,低胸的设计是没了,却露出一大片嫩白无瑕的雪背,依旧引人遐想。
“难道没有其他衣服了吗?”肃傲皱着剑眉看着眼前这个完美的女人,她似乎怎么穿都好看,带她出席酒会只会带来麻烦。
“你想这种地方会有什么其他的衣服?”她心情愉悦的笑看着他,已经迟到很久了,说不定他会放过她,不让她去浪费时间。
“有和服吗?”看来看去她还是别穿晚礼服的好。
“没有。”不等店员回答,她先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原来他也有为难的时候。
他看了下时间,“现在到净月坊应该还来得及。”
“来不及。”早就迟到了,现在赶到酒会现场还来得及,但再到别的地方肯定只能帮忙送客了。“干脆我别去了。”这样最好。
“不行!”他一点希望都不给她,立刻否决她的提议。
麻烦的男人!“那我换回原来的套装总可以吧?”已经没时间让他坚持了。
“不准!”
“如果一定要去,那现在就走吧,我想有你在,没人有胆子敢跟我聊天。”谁想去惹一头狂兽,又不是不要命了。
他有绝对的信心不让任何人接近她,但这并不表示他愿意把她放在台上供人欣赏,她是他的,谁也别想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总裁。”她动手帮他调了调领结,笑容可掬的抬头看着他,“你考虑好了吗?”
她不想一直看他浪费时间,身为商人应该很清楚时间等于金钱这个道理。
是衣服的关系吗?怎么她今晚似乎变了性子,格外的温柔体贴。
“慢慢来没关系,不过容我提醒你,时间可不会等人。”都已经八点,酒会上的拍卖顶多到九点,他再不快决定,到时就真的只有看别人抱着东西回家的份。
“拿件披肩给她披着。”他朝一旁的店员下令,没多久,一件银白流苏披肩便披在她身上,他这才愿意带她离开。
???
慈善拍卖酒会上,他们的出现立刻引起骚动,男的是日本经济首脑,女的是艳光四射的神秘佳人,耀眼得如美钻般吸引众人痴迷的目光。
伊集院海不常出席这类场合,对所有人来说,她是陌生的,众人不仅对她投以爱慕的眼光,更纷纷臆测她与肃傲的关系,猜她会不会又是他的新欢?
“总裁,你今晚有要买什么吗?”她淡然的盯着台上,看来应该快结束了!他们果然迟到很久。
“你想要什么?”女人都是贪心的动物,能要求的时候绝不放过,她也一样。
“我要的东西没有人给得起。”她依旧看着台上,似乎那里比较吸引她。
“没有我给不起的东西。”他的能力不容置疑,他要的东西没有弄不到手的。
“有些东西不是钱买得到的。”有钱人总是自视甚大,尤其是他这种有钱有权的天之骄子,充满物欲的世界她看多了,她不屑成为其中之一
“你太小看我了。”她要什么?
“你太过自信了。”若她要的他给得起,或许她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那么你要什么?华宅、名车、珠宝,还是钱?”女人要求的、永远是这几样,不过她们都会多要求一样,那就是他的爱。
“你只给得起有形的东西,无形的你一样也给不起。”他果然够肤浅,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一样。
“我能给人快乐,这不也是无形的吗?”
“在你眼中,所有无形的东西都被物化了,所以你认为没有什么东西是你给不起的。”他有的是钱,当然认为什么都能买到。
“那你倒说说看有什么是我给不起的,你要的是什么?”女人还不都一样,不过他知道她要什么,她眼底那刻意隐藏的落寞他看得一清二楚,她要她失去的记忆。
“我什么都不要!”她不自在的撒过头,他知道了什么?他一直当她是个贪求物欲的女人,这回又知道什么了?
“承认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你要你失去的记忆不是吗?”那是她迫切想要的“东西”,他是无法直接给她!但他可以帮她,只是一旦她恢复记忆,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你给不起。”她没有否认,她确实迫切想知道自己是谁。
“但我帮得了你。”
她没开口问他怎么帮,只是将眼光放到拍卖台上。
拍卖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压轴也即将登场,一幅由国宝级大师所绘的“傲笑山河”被抬上拍卖台,那潇洒的画风跟慑人的气势的山河令人为之赞叹。
她突然有个奇怪的感觉,仿佛看到一个濒临死亡边缘的人……
“怎么了?你想要那幅画?”他一直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的眼神稍有变化他马上就知道,现在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跟那幅画有关?
伊集院海没听进他的话,整个心思都放在那突来的一丝记忆里,两个多月才有一点进展,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绞尽脑汁也要想出个什么来。
“一亿一千万一次,一亿一千……”
“一亿五千万。”肃傲沉稳的开口,他一出声,所有人都安静的闭上嘴。
“好,日鹰集团肃总裁出价一亿五千万,有人出价更高吗?一亿五千万一次,一亿五千万两次,一亿五千万……”
“一亿六千万。”某位喜爱名画的政界要人忍痛再喊价,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两百亿。”干脆不唆,肃傲直接喊出个天价,全场一阵惊呼声,但却没人有那份闲钱继续喊价,要出两百亿以上买幅画不是普通人能办得到的事,这让所有人更了解日鹰集团雄厚的财力。
“明天日鹰集团的股票肯定会上涨。”一般人买不起日鹰集团的股票,那薄薄的一张少说也要几千万。
花两百亿买一幅画,他疯了!
“你想到什么了?”她一看到那幅画就怪怪的,这代表什么?她跟那幅画有什么关系?
“一个人,我救了一个几乎死去的人。”她记不清那画面,但意识却很清楚的告诉她。
“知道是谁吗?”她救了一个几乎死去的人?
“一个男人。”但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他是谁,隐隐约约记起那人的脸,应该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他……很重要,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死,可是我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一个很重要的男人?
她竟然已经有男人了!
她是他的,不管“他”是谁,他都不会把她让给他,他不介意做出横刀夺爱的事,谁也不能将她自他身边夺走!
第六章
“你在这里做什么?”肃傲阴沉着脸瞪着伊集院海,在宴会结束送她回去后,她竟然还跑到伊集院商社工作!
一听到声音,她比他更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楼下的警卫竟没通知她,他们不想干了是不是,若进来的是个小偷怎么办?
“这是我问你的话,几点了你知道吗?”白天在他那儿工作,晚上又回这里工作,她当自己是超人不成!
“肃总裁,白天属于日鹰集团的我已经下班了,你无权管我。”她埋头继续办公,今晚因陪他出席那场宴会害她浪费不少时间,现在不努力工作不行,她可还是伊集院商社的社长。
原本公司里的主管们愿意多加一个小时的班等她,但她却十点才到,她早通知过主管们不必等了,但尽管如此,她的桌上还是堆满一堆急欲处理的企划案。
“你每晚都来?”照她的说法,白天她在日鹰做事,那么晚上就在这里!
“社长该做的事,代理社长就该做。”在义父复元前,她势必得这么做。
“你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不成?”他除了愤怒,还有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心疼,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至少我不会让伊集院商社毁在我手上。”半年很快就过去了,她再累也没多久,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伊集院家族里的人大多不认同她,她再怎么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有恩于她的义父母着想,她不会让他们丢脸,伊集院商社在她手上不是跟之前一样营运正常,就是要比原本的好,绝不能变糟。
“但它却会毁了你,不必半年你就会倒下,你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么庞大的工作量。”
就连他也没她忙。
“这只是暂时的,我发现有些决策可以交给其他人做,我的工作会因此减少很多,以后也不必每晚工作到十二点以后了。”她边看卷宗边回答他的话,不小心将可能引起他怒火的话也说出来,看样子她是来不及将话给收回了。
“你每晚工作到十二点以后?”这里离她的住处少说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她有多少时间睡觉?
“那只是偶尔而已。”如果他又留她加班,她当然要将在这里工作的时间再延长,但她还是别说出来的好,一心数用的员工会惹来他的不快。
“偶尔?是偶尔这么早,还是偶尔这么晚?”他眯起黑眸瞪着她,光瞧她眼底的心虚他就猜到了几分,想不到她竟这么不爱惜自己!
“看情况而定。”她忙得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八成的心思全在桌上这些文件上头,但又不能不应付他,只好拨出两成的心思给他,这让她的工作效率缩水了些,看来她今晚别想睡了。
“回去休息,不然你会累倒。”伊集院商社因他出借的那笔钱而慢慢的恢复正常营运,她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工作自然有人会做。
“这是我的责任。”再怎么累她也会咬紧牙根硬撑过去,“我义父对经营公司没什么兴趣,有很多事都必须重新规划过,这样他以后继续接管公司会轻松很多。”
“有你这个能干的女儿,他会想回公司吗?”若他的推断没错,伊集院隼人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公司交给她。
“那么就培养一个人接掌公司,再多个义子或义女他们应该不会反对。”她不想接掌这间公司,她还有她的事要做。
“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这个位置,你真甘愿拱手让人?记忆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能让她放弃一切去追寻的也只有那份失落的记忆。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没有人会愿意失去自己过去的记忆。
如果是他?当然是……没错,记忆对一个人来说的确很重要,谁也不想失去,但她现在所拥有的确是不少人一生向往的目标,一般人也难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