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哭他最会了,要不然他怎么在遍地都是恶狼的皇宫生存,应付盼萦楼那些色魔时,他凭的可不只是美貌和笑脸,必要时眼泪比什么都好用。
只不过,他没料到哭招的杀伤力如此之强,连非雨都抵抗不住。
用力哭果然是必杀绝招,既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又不会让对方有吃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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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就只剩出宫了。’
长长的拥抱后,星流拭尽眼泪,用他独特的甜软口吻,挨在非雨怀中说道。
非雨浑然不知,星流正在盘算着该如何让钦雷答应让非雨离开。他有方法,虽然是不能让非雨知道的小恶劣方法,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非雨没出声,他拥紧了怀中人儿,尽量不让星流察觉他的不安,可惜敏感如星流者,早就知道罗。
‘等到你能出宫,我们就搬去夏羽国住,我要买—幢很大、很大的房子,前院挖池种芙蓉,后院栽成梅林,门前是两排长长的桂花树。’星流如梦似幻地说着。
非雨但笑不语。
他也只能笑,他这个被软禁的前皇帝,没被人宰掉已是万幸,谈什么想出宫根本是痴人说梦。
‘夏天开满芙蓉,我们可以喝莲子汤做画;秋天来访的客人都“能闻到桂花香,泡一盅桂花茶、酿坛桂花酿,让所有人都羡慕我们的恩爱;冬天梅花开,一林的梅香够我们品赏一整个冬天……’
‘那春天呢?’非雨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夏有荷、秋是桂、冬为梅,该是百花盛开的春天,星流却只字未提?
‘春节之后赏花灯,祭完祖先春雨绵绵,采梅做蜜饯、制梅酒……’后一句话星流含在嘴里,迟迟不说出来。
‘然后呢?’非雨掩不住好奇地问。
星流诉说的一切都极为美好,美好到他无法不想知道星流口中的情节为何,他们出游赏景吗?到友人家拜访或游河?春季有庙会、市集吗?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们到夏羽国定居,他将在最好的店铺里帮星流挑上好为料子,跟顶尖师傅商量最适合星流的样式,把他爱的人装扮得美丽万分。
‘然后,当然是工作赚钱啊!不然会饿死。’星流理直所气壮的说。
非雨当场呆愣住。
是、是没错啦,可是在气氛如此之好时,谈什么工作不工作的,未免太杀风景。
‘只要工作几个月,可以享受一整年,不是很棒吗?’星流骄傲地道。
说得好似他已经身在夏羽国,身在荷池畔,躺在非雨怀中,门前有两排桂花树,屋后种着整片梅树……‘可是收租多在秋季……有什么做几个月便能享受的工作是在春天做的?’纵使直觉告诉非雨不要问比较好,他依旧是开口询问了。
‘不知道。’星流答得异常直接。
他个性懒散到某种可怕的程度,说好听是随遇而安,说难听就是随便,知道要工作就已经很好罗,谁都别想再指望什么。
‘那我们门前改成种杏树、李树,春天到了,两旁落英缤纷……秋天可以收租。’他试图说服星流。
非雨虽不解世事,但是基本常识仍然有,杏李不但花美果子也好吃,还能做李子露……等等。
‘不要!我要桂花。’
星流断然拒绝,停了一下后又道:‘春天总会有工作做,你又何必担心?’
不能怪他地非雨冷淡,答话时他脑子里尽想着钦雷和默言的事,他和非雨有没有希望,端看此二人有没有擦出火花;若是有,拿默言要胁已然足够。
非雨包容的摸摸星流的头,微笑地轻吻星流柔软的发丝。
看来将来的事他得多担着些,星流再怎么早熟年纪仍比他小,他不该依赖星流。
‘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并非自由之身,我的卖身契在钦雷手上。’
星流突地抬头,望着非雨用甜腻声音说道。
‘有。’非雨肯定的点头,但是表情凄凉。‘你现在说了。’
此时有句话浮现在非雨心底,靠山山倒、靠人人老、靠自己最好。
他若有一丝一毫依赖星流的想法,现在也该清醒了。
‘我跟钦雷商量看看,他人其实满好的。’非雨温柔啄吻着星流的发旋,说的却是会让星流昏厥的话。
此刻,星流深深觉得,无论如何靠自己最好。唉……‘星流,你觉得我们有希望长相厮守吗?’非雨问得有几分迟疑。
‘我也不知道。’
星流叹息着回应,他对非雨的天真实在感佩莫名,只差没五体投地表示崇拜。
不过,他并不觉得爱上非雨倒楣,星流明白他说是爱非雨这点,对很多事情不甚了解但包容,非雨的温柔是他这个飘荡不定的人,唯一的休憩之处。
那么就由他来守护非雨,守护他爱的天真、温柔。
回到三王爷府上时,天色犹灰蒙蒙的一片,西院又因为平时鲜有人居住仆人并不多,西院最后一间厢房前,钦雷的贴身太监福和睡得香香甜甜,越过他不是件难事。
星流回房间唯一的阻碍是他疼痛不休的脚,他好多年没走这么长的路了。
当年逃离焰武国时,都由默言背着他,在盼萦楼出人也都有软轿抬,这次归来也都坐着车,什么时候让他走过路了?
‘痛死了,下次一定要坐轿子去。’星流小心翼翼地脱去鞋袜,再度恨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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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被骗的默言难掩疲倦,星流心里升起很久都没出现过的歉意。
于是,他把长榻让一半给默言躺,对默言陪着笑脸嘘寒问暖;但是私心里他没真的后悔过,他唯一的不安,在于不晓得钦雷上不上钩。
好啦,他承认,看见默言一身狼狈时,的确萌生过退意。
‘你不期待他想做什么吗?’
默言安静片刻后,笑容如花地说:‘有一点……’
听见默言的话,星流再度确定他做的是件美事,帮默言找个好归宿,‘顺便’得到他的非雨。
后来的经过很有趣,钦雷不知道哪一根神经突然开窍,竟然下旨为默言冤死的爹平反,星流总觉得开窍的人不是钦雷,而是他身旁的太监福和进言所至。
总之,个性老实到某种了不起程度的默言,坚持进宫当面向钦雷道谢。
默言独身一人在夜半进宫,摆明了想用闯的,星流一方面为了看好戏,一方面是他有金牌在手,于是他叫来四人轿,命人在轿里铺上好几层棉被,才把自个儿塞进棉被里,昏昏欲睡的去找默言。
理所当然,事后他让轿夫将他抬到荷池附近,要他们在那儿等候,这么一来,他和非雨的事情不会被发现,双脚也能好好休息一番。
之后事情发展得十分顺利,他用默言的喜好问题,交换非雨的自由。
正确的说,应该是非雨被眨为庶人并逐出宫中。
提出条件时,钦雷的犹疑让他感到有些讶异。
没想到钦雷在满朝文武齐声喊杀之际,留下非雨一条命,并非图个好名声,而是对堂兄非雨真有感情在。
不过,这点不妨碍星流小小整一下钦雷。
没办法谁教他对默言也有感情,虽然作俑者是他,但是要他将默言推向钦雷的大野狼嘴巴里,有一点点小不爽也很正常。
因为这一点点的不舒服,所以他算准时间要默言带他上山拜佛。
虽然他们去的庙求姻缘长存很灵,但是每一个认识星流的人都晓得,平素要他上山简直是要他的命。
可是,那夜他在非雨怀里将求来的红线,绑在写着他们俩名字娃娃的脚上……非雨脸上的笑容比糖蜜更甜,更让他觉得一切都值得,做什么都值得。
星流的整并不止于此他还骗钦雷将他的卖身契交给他,烧掉之后才告诉钦雷说根本没有默言那张卖身契,当年逃难时早被他烧了,气得钦雷想掐死他。
钦雷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虽然看起来很像实际上却不然,因为他在非雨整理好东西准备离宫前夕,发出一道命令禁止非雨离宫。
说什么宫外想杀害非雨的人太多,要他暂时留在宫中接受保听见这事时,星流气得差点吐血,钦雷根本在报复他嘛!
亏他后来还让默言到钦雷身边,钦雷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完完全全将信用二字放在地上踩。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他也一样,但是钦雷怎么可以跟他做相同的事,真是太过分了!
看他要怎么报复他!
第四章
‘如果钦雷那家伙被我逮到,我必定抽他的筋、剥他的皮。’星流斜坐在非雨腿上,气得双手发颤,好似钦雷已经在他手中等着被用刑。
星流依然带着甜蜜的笑容,笑得会让普通人心动不已,让懂他的人打从心底打冷颤,而非雨……非雨搅着星流,依旧是不愠不火的模样。
在他眼里的星流是个可爱的孩子,万万不可能对钦雷动手,现下只不过是说气话,绝对没在心底盘算什么。
面对一个孩子的嗔恼,他又如何扳起面孔,自然是微笑着倾听便罢。
‘不!那太便宜他了,我要把他脱光光放到街上裸奔,看他还有什么脸做焰武皇。’星流继续笑着,在脑子里折磨钦雷。
事实上,星流心底的计划很简单,等他和非雨离开焰武国时,他保证要默言跟着。
前一天还拥在怀里的情人,后一天就跟别人走得远远的不见人影,这打击够大了吧!
‘其实他也是为了我好。’非雨温吞地说道。
星流瞄过非雨笑容不减的脸蛋,不以为然地撇开头,再度想起靠自己最好这句话。
孰知,他的动作、眼神配上他绝丽的脸蛋,看在非雨眼里,与撒娇无异。
‘别闹脾气了,非雨轻摇着星流,柔软的嘴唇落在星流的发旋上,‘总有一天,你会连怎么死都不知道。’星流叹息道。
他不愿意对非雨说重话,可是这一次他实在火大,眼看着将到手的幸福,硬生生被个嫉妒的混蛋破坏,教他怎么不生气、不恼怒?
‘可是你会陪我吧?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陪我一起死吧?’非雨笑着。
‘嗯。’星流蓦地放松脸部线条,眸中怒火由温情取代。
没办法,他就爱非雨这一点,爱他对任何事物都包容的态度,爱煞了!
星流转头凝望非雨,细心地确认过非雨眸里闪烁的光芒后,慢慢仰高脸庞,红艳的唇瓣微微开启,等待非雨低头吻上他。
在这一方面,非雨不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他看得懂星流无声的动作代表何意。
非雨加重力道,紧紧抱住怀中人,确认过星流眸中的期待后,非雨缓缓地低头,准确无误地对上他柔软的唇瓣。
即便焰武国位处南方,冬日依然寒冷。
因为冷,益发显得星流的唇炽热,当非雨害羞地探入星流口中,立即被星流灵活的小舌卷住。
‘唔。’非雨由喉间发出一声惊呼,身躯依然柔软,不抗拒星流。
虽然,他曾和别人做过更大胆的事,初吻的对象也不是星流,但吻得如此之深,此时此刻是第一次,货真价实的第一次。
非雨感到胆怯,凝看着星流长长的睫毛,垂下眼眸,准备撤退。
星流却不肯依,倏地爬起,单膝屈跪在非雨身上,另外一只脚则踏在地上分摊重量。
现下非雨得仰看星流,看着他美艳动人的脸,充满迫力地凝视着他。
星流仔仔细细地看着非雨的脸,从端正的额头,长而卷的睫毛,黑白分明、充满水气的双眸,顺着秀气的鼻子往下,略微扫过微微泛红的双颊,最后视线停在唇上。
非雨像是知道将发生什么,又不是真切的知晓,但期待的心不变,他微启双唇,等待星流俯落下亲吻的瞬间。
星流目光蚀人地望着非雨,像极了猎人审视到手的猎物。
星流将唇落下的须臾,非雨以为他会被烫伤,但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他狂乱的心跳,和星流闯入他口中的舌尖很真实,其余的一切都开始恍惚。
星流细细数过他每一颗牙齿,爱怜的抚过他不曾被旁人触碰过的牙床……非雨伸手环上星流的腰,紧紧地锁好,倏地用力将星流抱起,往床铺走去。
星流松开纠结的双唇,依顺地抱紧非雨的颈子,把头埋在非雨肩窝,状似娇羞。
事实上他脑子里正在转啊转的,想着一个狡诈的念头,会让非雨有点呆滞的念头。
非雨和缓地将星流放到床上,轻轻啃上星流白皙的颈间,逐渐往上,舔上形状诱人的锁骨。
星流的皮肤很白,一是天生如此,再者从他小时候进入焰武皇宫后,乃至来到盼萦楼,一天也没吃过苦,日日锦衣玉食养着,想不白皙都难。
不过最大的原因是,他镇日躺在床上,既不晒太阳,也没做粗活,连路都走不到几步,想皮肤黝黑怕是很困难。
因为星流皮肤白,非雨轻轻啃吻后,旋即看得到浅浅的粉红痕迹,益发引起猎者欲望。
非雨体贴地坐下床沿,不让过多体重压着星流。
说时迟那时快,星流一手搭上非雨的肩膀,半坐起身吻上非雨,顺势将非雨压在底下……起初非雨十分享受这个浓烈的吻,可是美好的感觉维持不了多久,他开始觉得怪,为什么……为什么是他被压在底下?
呃……星流开始脱他的衣服……外袍被拉开,中衣……非雨没杀风景的询问,他只是悄悄取回主导权,纵使星流的经验比他丰富,但是他并非处子,该做什么、怎么做,样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没道理让星流引导。
他先环抱住星流纤细的腰肢,趁着喘息空档,一把抱起星流。
星流比他轻得多,这一点大概是非雨最大亦是唯一的优势。
下一瞬间,星流很技巧的站直,然后一个倾身再度把非雨压回床上,继续他的脱衣大业,仿佛将非雨完全剥光后,非雨就会乖乖就范。
论技巧,非雨绝对比不上星流,可若想压倒他得凭力气,但星流镇日懒得动,力气不可能大过非雨。
‘星流。’非雨轻声唤道。
这个名字是在星流走后不久,他才用尽办法查出来的。
正确的说,是他努力又努力说服自己开口询问这件事情。
因为一开口毋需查询什么,宫里消息稍稍灵通的人,都知道美似芙蓉、镇日躺在床上不动、先皇的娈童叫什么名字,因为整座皇宫里,就他这么一个被下令不许下床的娈童。
星流……初次听见这个名字时,非雨怔愣了很久。
这两个字让他想到星流的跟眸,仿佛天上星子流坠入他的眼眶中,才会在幽幽黑黑的瞳中,闪烁着如星之光芒。
‘嗯?’星流娇笑着,表情很无辜。
‘我们的位置好像有点怪。’非雨小声地提醒着。
‘会吗?’星流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