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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路容德有几分狐疑地看着眼前的房子,这幢看似平凡的独门独院……怎么也感觉不到一点录音室的气氛。
‘这是岐谷他家,他把二楼改装成录音室。’路客一面熟练地倒车入库,一面答得淡然。
从他熟练的动作和握有钥匙这两点来看,他和那个叫岐谷劫的关系不简单。路容德想着,微微地起双眸。
‘大哥,别问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不等路容德的询问,路客压低了声音,说得极为怯懦。
路容德只是心中一凛,什么都问不出口。
容致那瞬间的神情……竟像足了昀昀。
‘堤有来吗’一走入录音室旁,路容很自然地压低声音,流畅地以日语向一名长发男子问道。
‘哭得可大声了。’男子降低的话声中,掩不住一抹兴味。
‘怎么了’路客不解地看着他。
‘在重录……’上次录歌的时候,堤哭成什么样子,大家都是知道的。
‘真可怜……’一个明明没有丝毫同情的脸,说出带着笑意的话。
‘在讲谁’听着那个不熟悉的名字,路容德直觉有异。
走进这里,好像没人疑惑他是谁,没人想问,亦没人表示不欢迎,看来这是相当特殊的一群人,以容致的个性,想打入他们,必然吃过一番苦头。
‘我不录了,什么嘛!看我哭很好玩吗’
一道浓浓的哭音,带着怒气,接着人便从最里面的房间冲出来。
匆匆一瞥,路容德还来不及看清楚那人的脸,他便扑入他怀中。他生硬但顺畅地拥住来人,缓缓地拍抚着。
他的昀昀……是他的昀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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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再相遇的场面,他曾设想过多种情景……是默然地和他相隔一段距离,淡淡地微笑,或满心的欣喜,还是……但他怎么也没料想到,他会哭着扑入他怀中。
堤……也就是云昀,微红着脸,坐在饭店包厢中。
有那么几分闹脾气地偏过头,不去看路容德含笑的脸。
‘你在气什么’路容德流利地拔开瓶塞,倒了杯香气四溢的酒给云昀。
‘没什么。’赌气的话一出口,他便转身面向窗外。
那一瞬间,他根本就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只是觉得那身影有几分像路容德,而他正想找个人安慰一下他激动的情绪,只是想暂时依靠在那个胸膛中。怎么想得到那人居然就是路容德!
他就知道台湾姓路的,就只有那么一百零一家,统统都是亲戚。
就在路容德拥住他,轻轻拍抚时,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愕然头……竟放声大哭。
‘这样不好吗’路容德淡笑着,做个称职的侍者,将烤全鸡熟练地切割着。
其实他很庆幸是这样的相逢,如果让他们看清彼此,让他们半正式地被介绍,只怕会更加尬尴,或许两个人就永远都踏不出再续前缘的那一步,就这样等待时间淡去痕,永久地错过。
‘你很熟练嘛!’隔了许久,云昀才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他切割鸡肉。
‘一个人生活久了自然就会熟练,不过也只限于西餐,其他的我还是要靠冷冻食品。’路容德笑得轻松,在排得精美的肉上淋上酱汁,放置到云昀面前。
‘我不要。’看着鸡肉云昀忽地开口,声音虽小却带着冷然,口吻中更包含着拒绝。
路容德闻言,一时呆愣住。
昀昀在拒绝他吗拒绝和他……昀昀不要和他相遇,不愿再和他相爱了吗即便相思已久,即便……‘说好的,你喂我……我不要一个人吃。’像是下定决心,云昀将身子依近路容德,微偏着头让长发被在肩上,流露出另一种妩媚。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一个小小的失误,卸去了两人之间可能永久存在的距离。虽然他的面子有那么点挂不住,但他也因此能放开心怀对他撒娇。
‘不后悔’虽然可能听到不想要的回答,但路容德更害怕云昀痛苦。
‘早后悔过了,可是没用,深植在心底的就是存在,怎么洗就洗不掉,我只能认了。’微微地噘高唇,云昀用无奈的神情,以手支着头,静静地看着路容德。
‘我一直都爱着你,五年来一直都是……’伴着微弱话声的,是轻柔的啄吻。
一切都还不晚,还可以重新来过。
重要的是,他还爱着他,他亦然!
幸福啊,能包容所有伤楚。
一吻方休,云昀的唇畔柔柔地带着微笑,这一次他们都学会了珍惜。
他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路容德轻轻地叉起一片鸡肉,缓缓地送到云昀唇边,带着温柔笑意地看着他。
云昀笑看着食物,直视路容德的眼眸,笑得有点羞涩亦有点魅惑。
‘要吗’长久的距离,在一瞬间缩得好短,他知道云昀在想什么,因为自己也想着相同的事。
‘嗯。’云昀趴在桌上看着路容德,孩子气地让长发散乱在背上。
路容德将他抱上双人床,他温柔地覆住云昀的唇,探入他的口中,狂乱地索着吻。大掌熟悉地由衬衫缝抚上白红的胸膛,揉动着小小的红色果实。
云昀双眸迷,轻声地在他耳边嘤咛着:‘容德……衣服……’微弱地道出话语,云昀不自然地展开身体,让路容德
他脱去衣裳。
看着云昀氤氲温润的眼眸,路容德轻吸口气,快速又不失轻柔地剥开云昀的上衣,解开他的皮带,顺手拉下两件裤子,让云昀半挺着的欲望,瞬间暴露在他眼前。
路容德浅浅地笑着,带着渴望,含着侵略感的目光,直视着开敞的密处。
而云昀则害羞地偏过头,没说出拒绝的话语,更未阻挡他的举动。
‘容德,我要……’云昀扭动着久未受刺激的身躯,口中说着邀请的话。
路容德柔柔地笑着,俯下身子吻上云昀略张的红唇,方才的拥吻,让他的双唇泛出一种艳丽的色泽。
‘容德……容德……’似乎承受不了巨大的压迫感,云昀撒娇似地抱住路容德,轻声地啜泣着。
不知是因快感,或是这样长久以来的思念,他觉得自己终于得到幸福。
路容德紧紧抱着他,珍惜地爱着他……他是爱他的,爱着云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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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后,云昀有点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入枕中,让长发遮住他的表情。而路容德侧休贴的没要他直视自己,任由云昀暂时躲在自我的世界里。
‘昀昀。’路容德轻唤道,拍抚着云昀稍嫌单薄的裸背。
‘嗯!’云昀的由枕中发出闷闷的声音,算是回应。
‘怎么了’
‘我居然就这样跟你……’云昀怀着几分羞涩,由枕中抬起头,噘着嘴看着路容德。
他们居然一连做了三次,他们今天才刚相遇耶!晚上就玩到床上去了,还说什么操守矜持,他全忘光了,还引诱容德。
‘不好吗’路容德微笑着,轻抚云昀的发丝,掬起一小撮发丝放到鼻端细细地闻着。
不是不好,只是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云昀没回答,有些生气地咬上路容德的手背。
‘昀昀,你要在日本定居吗’路容德没在意地任他咬着,空出的另一只手则轻轻摩挲着云昀柔细的脸。
忽然感受到路容德的包容,云昀松开了口,微微地自己的不成熟反省。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大概就是太好了,才让他生气吧!
‘我在这里有朋友。’云昀带着寂寞,将头枕在路容德的大腿上。
这样多年以来,这是唯一让他安定的地方,也是唯一交到朋友的地方,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离开。
‘我没有要你离开的意思。’察觉云昀语气中的不安,路容德安抚地笑着。
‘我的意思是说该不该在这里买幢房子定居下来,我的工作可以只用电话遥控,我想留在你能快乐的地方。’
闻言,云昀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间。
泪慢慢地由面颊滑落。
‘你再说一次,你再说一次啊!’他哽咽地说道,脑中掠过当年坚持回台湾的路容德,还有哭过整个黑夜的自己。‘昀昀,我爱你,我爱你……’他抱起云昀颤抖的身子,温柔地吻去他脸上的泪珠。‘从前是我不好,我没有认清我爱你的事实,所以伤害了你,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我会紧紧地抱住你,好好爱你,不会再让你痛苦。’
云昀无法克制地哭泣着,什么也答不出来,听入耳中的话,的的确确是容德说的,是承诺,是他一直希冀的温柔承诺。
这一次,他绝对会幸福的。绝对,绝对会幸福的。
尾声
像是实现诺言般,路容德很快地在日本买下房子,位于市区,有前后两个院子,顶楼有一个小小的游泳池。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们一起挑选的,是他们一起装潢建筑的‘家’
‘喂,你为什么突然发现你爱我,那么久都没发现,为什么到我离开后才发现’坐在新居院中的摇椅,云昀亲匿地靠在路容德身上。
路容德只是干笑了声,吻上云昀的唇,想就此带过。
总不能跟昀昀说,因为他发现他只想跟他做那件事吧!那太丢脸了。
‘说嘛!为什么’好不容易逃开他的攻击,云昀敏感地察觉一定有问题。
路容德却只是邪笑着,将小猎物扑倒,并抱入家中。
这个问题……不知道大战三百回合后,昀昀还会不会想起来
路容德在心中想着,加大了脸上的笑容。
《男难恋》番外篇之一
约束初之吻放学时分,因着微微细雨,路容理站在三楼的美术教室旁,愣愣地看着雨丝打在叶脉上。
原本看着阴沉沉的天气无声叹息的路容理讶然地在柱旁看到一把木质光滑的小提琴。
裸露在外的琴身静静地躺在琴盒上,路容理刚刚拿起小提琴,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还我。’少年站在楼梯的入口,怒然地瞪着路容理。清丽的容颜,带着让人尊敬的冷冽气质。
少年淡色的发丝上,濡湿地沾着雨点。他并未拭去,只是一径地瞪视着路容理。略显孩子气的面庞上,有着冷然的气质。
路容理转身倚在栏杆上,懒懒地看着少年,并把玩着手上精致的小提琴,轻浮地开口:‘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是你的,上面既没写名字,也没有证明书。’
‘还我。’少年没打算和他多说什么,快步地走向前,一挥手就想夺回小提琴。
路容理却快他一步地将手伸出栏杆,悠闲地看着少年。
‘你再走近一步,我就把它扔下去。’
少年往下看了看,怒然地瞪视着路容理,却不敢再走近他。三楼的高度到水泥地面,纤细如小提琴保证会摔得粉碎。
‘你要做什么’少年高傲地睨着路容理,将他看成一般的无赖混混。
台风来袭前空气中特有的冷然湿气,随着风势吹过少年单薄的身形。一瞬间,让路容理看得有些发呆。
霎时,一个意念在他脑中成形。看着少年不自觉嘟高的红唇,路容理的心里忽地悸动了下,不会吧!他在心里自嘲着,再度凝看少年气得微湿的眼眸。
唉,看来是真的了,路容理无奈地笑了笑。
‘这样好了,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赌赢了,我就把小提琴给你。反之,如果你输了,你就得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呵,从小到大,凡是打赌,他从没有输过,不知道是不是全世界的神明都站在他这边。
‘打赌’少年有些犹豫地低垂着头。
‘不要吗这就是我的了。’路容理作势要将小提琴收入盒中。
‘赌什么’少年焦急地看着小提琴被收入盒中,急切地叫道。
这把琴对他而言,似乎有着重要的意义。
‘天气,明天这个时候,在这里。’路容理看着阴霾的天色,忽然说道。
‘谁都知道明天台风过境,不下雨也是阴天。’少年撇了撇嘴,似在责备他出了个没挑战性的问题。
‘那么我就只好希望出太阳了。’路容理笑道。
少年却没有反应,只是恋恋不舍地看着小提琴,无奈地转身离去。
‘明天见。’路容理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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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澈的阳光,由微湿的叶间洒下,落了一地的金黄。
身着短大衣的少年,看着柔和的光线,眼眸中显现出一种欲哭的冲动,却倔强地不肯表现出来。
路容理没有出声,只是柔笑着走到他身前。
少年大约比他略矮半个头,只要他稍稍垂下视线,就能见到少年眼中打转的泪滴。
‘想要我做什么’少年欲言又止了数次后,成功地问出这句话,冷冽的眸光依然狠瞪着路容理。
‘先把眼睛闭上。’路容理顿了一下才柔声说道。
少年眼中带着疑惑,不明白路容理想对他做什么。
但他还是依一言地闭上双眸。
‘这样吗’从他冷冷的声音中,依稀听得出他心中的恐惧。
路容理没回答他,大手轻抚上少年柔细的面颊。少年纤弱的身躯轻颤了下,却没有反抗。
‘你……’才出声,他的唇瓣即被一片柔软给堵住。
路容理没敢深入,才一轻轻触碰就急忙退开。
还在发愣,那种温柔的触感已离开他的唇瓣。
‘你……’少年愕然地惊声叫道,心中除了愤怒还有一种……他仍不明了的情绪。
少年气红了脸,捂着唇,气极慌乱地跑出路容理的视线。
路容理轻抚着自己的唇瓣,想着方才那不可思议的感觉,
那间红透了面容。
夜之初路容理花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少年姓徐,微风徐徐的那个字,有个很像民初诗人的名字,亦泱。
高中三年里,他和徐亦泱不断地以各种东西打赌,可是每次赢的人都是路容理。在他不断的赢他之下,他和徐亦泱由最初双唇的纯吻,进展到深深的吮吻。
徐亦泱家中是乐器经销商,母亲是欧洲人,而他亦出生在欧洲的一个国家中,本来有想要取得台湾户籍,又考虑到兵役问题,所以他目前并非中国台湾人。
了解徐亦泱越多,路容理知道自己就陷得越深。每次亲吻之后,他总看着徐亦泱红透的脸蛋和起伏不定的胸口,最终目光总是定定地呆看着徐亦泱,怒然地瞪视他的浅色眸子,而后深深叹息。
他爱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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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容理一语不发地盯着身前怒意十足的徐亦泱。路容理的眸中有着欣喜也有无奈,更多的则是尴尬。
这里是路容理自高中以来就独自居住的高级公寓,一户两层约是二百坪,因为建商就是路家,所以路容理毫不客气地便要了一整层两户打通作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