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风见状,毫不迟疑地伸出右手,并坚定地对她说:“还是朋友。”
???
昏昏沉沉过了两个礼拜,连要和芮塔要去夏威夷度假的行程也在他忘记了之下取消。蓝仕德完全不记得这两个礼拜他做过什么,明明事情多到每天要加班,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做。
“仕德!这个草图有问题。”那子良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这已经是这个礼拜第三次了,你怎么会让这种烂设计通过你眼睛,还动手批过了它?”
“子良,你小声一点,今天我的头有点痛。”蓝仕德用手撑住前额。
“你的头已经痛了十几天了,没一天是正常的。”那子良生气地把图甩到蓝仕德桌上。
“如果你是跟邱苓吵架,请别拿我出气。”蓝仕德皱紧眉头注视他。
“我跟邱苓吵架也只是生生气而已,你的一个头痛却要把公司搞垮了!”那子良两手撑在办公桌上,倾身与蓝仕德面对面,“你批过的这些烂草图,工程师差点儿拿去做了,要不是小风细心地再检视一遍,我们就亏了上亿啦!”
蓝仕德受不了似的将身体往后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合起眼睛。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何风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并且走了进来。他越过办公桌,直接站在蓝仕德面前,神情严肃不说,气势更是不可忽视。
如此强悍的何风是蓝仕德和那子良不曾见过的,两人不禁全神贯注地直视他。
“你心里有个人,你念念不忘她,却又不准自己想起她,所以你才会觉得身心疲惫,做什么事都不顺心。”何风坚决地说出心里话。
不料,蓝仕德却笑了起来。
“小风,你什么时候改行念起心理学了。”
“我倒觉得他说的没错,你变得太多了。”那子良站到何风的阵营去了。
“你说我想她,我干么想她呀!”蓝仕德反驳。
“因为你受她吸引,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你心中有这么强大的影响力,你心里也明白,所以对自己感到害怕。”
“你说得太夸张了。”蓝仕德不以为然。
“一点都不。”何风扳回蓝仕德别开的脸,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清楚而且了解自己非常想要她、需要她、不能没有她,所以你不理会她、害怕她,甚至去伤害她,借此来否定自己对她的感觉。”
“你在胡扯什么……”蓝仕德甩开何风的手。
“总归一句话,你爱上她了,而且爱得无可自拔。”
何风最后的解析犹如一记响雷打中了蓝仕德的脑袋,他反射性的加以否认:
“我会爱上她?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欺骗我的女人?她和宏宇联手演了一出戏,让我成了剧中的笑话,让我被她耍得团团转,甚至让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个同性恋。”蓝仕德把懊恼一连串地全吐出来。
“你自己都说出来了,还不承认?”何风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我只是对她有好感,我根本就不喜欢她。”蓝仕德朝何风大吼。
“还在否认!事实上你根本就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她,我连名字都没有说,你自己倒是全部招出来了。”何风把脸贴向蓝仕德,“请问一下,我指的这一个人跟你说的那一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哪?”
蓝仕德顿时哑口无言,但仍倔强地别过头去不肯承认。
“没想到你和子良一样纯情。”何风无奈地一笑。“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反而更放不开,更不容易敞开心房相对。”被何风一语道破,蓝仕德以为自己会觉得很难堪,没想到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或许,他就是等着有人来对他说破吧!
“真心爱一个人并不可怕,被爱人左右情绪也并不可耻,仕德,只要你想清楚你是讨厌她说的谎,还是讨厌说谎的她,你就会明自己对她更正的感情了。”
何风留下了一句话让蓝仕德深思,随后便一个人走出了办公室。
注视着何风离去的方向,那子良有所感触的叹气。
“想不到我们三个人之中,思虑最成熟的竟然是最内向、怕生的小风。”那子良好笑地扬起嘴角,却又不住地摇着头。
“我们小看他了。”
蓝仕德转头看向那子良,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那子良拍拍蓝仕德的肩膀。
“怎么做?当然是把她追过来喽!”蓝仕德信心十足地挑挑眉。
“在你这么对她之后,你想她还会接受你吗?”那子良有点替蓝仕德担心。
“男人追女人靠的就是脸皮要够厚。”蓝仕德趁机拉了拉那子良的脸,后者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而且,我还有你可爱的邱苓可以倚靠。”
“嘿!你少打她的主意。”那子良表现出不高兴的模样。
“她是我的秘书,她帮我做事也是应该的。”蓝仕德一副理所当然。
“不准你随便使唤她!”
“为了我的真爱,你要多担待一点喽!”蓝仕德遗憾的拍了那子良的肩膀两下。
第十章
“所有愿意合作的公司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一古脑儿地,杨蕙瑜把十公分厚的资料摆在励雅芸桌上。
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在不眠不休的努力寻觅适合的公司,说了不下数百遍企划案的内容,花费了不少口水,还差点儿扭伤了舌头之下,杨蕙瑜终于找到了六家意愿颇高的公司,争取到了他们的经费作投资。
“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去和他们详谈细节了,我该做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杨蕙瑜双手插进牛仔裤口袋,模样十分的轻松。
“想不到你真的做到了。”励雅芸难得地给予赞赏。
“有志者,事竟成嘛!”杨蕙瑜潇洒地耸耸肩,但是可以看出她瘦了一大圈,脸色也憔悴许多。
“这是给你的酬劳。”励雅芸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支票,递给杨蕙瑜。
“不用了,这件事我本来就该负责,当初就说好了不是吗?”
“这是你当江宇清的酬劳,虽然没有扮到最后,但是扮一天也有一天该有的酬劳。”
杨蕙瑜听了有理,便伸手收了下来。
“若有空就回去江家看看,江夫人非常想念你。”励雅芸面无表情地完成了传达的工作,接着便开始仔细翻阅杨蕙瑜交给她的资料。
“江家我还能去吗。”杨蕙瑜苦笑。
“董事长也说过欢迎你的拜访。”
“你指的是江老头?”杨蕙瑜心有怀疑。
励雅芸听到了杨蕙瑜对董事长的称呼,忍不住抬起头瞪了她一眼。杨蕙瑜赔笑地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见励雅芸没表示什么就又低下头去,杨蕙瑜知道她在下逐客令了。在临走之前,杨蕙瑜仔细地观察了励雅芸的脸孔冷漠、没表情、一板一眼,她不禁替她漂亮的脸蛋抱屈。
“我说你呀!”终究,杨蕙瑜仍是忍不住的开了口,“天生了一张好面孔,却也不见你笑一个,这不是太可惜了吗?”“你的话太多了。我还有事要忙,麻烦你离开。”励雅芸可是一点也不客气。
“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杨蕙瑜走到门口,手握住了门把,突然又转身对励雅芸一劝道:“你的眼睛也不要老是看着江宇清那个大阿斗,多注意注意把你奉为女神的陈忠吧。再怎么说,你也还有个笨蛋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啊,要多珍惜。拜啦!”
不看励雅芸的表情,杨蕙瑜率性地开了门就走。等到走出了宏宇企业的大楼,她才感叹地接了下一句话:“至少你还有人爱着,而我呢?”
甩了甩头,杨蕙瑜伸展双臂,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重新振作起精神。
“为了求生存,得赶快找一份工作喽。”她边说边大步地往前走,“首先,要去买一份报……”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成漆黑一片,杨蕙瑜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在惊震之余,突然感觉两股力量左右架住了她,匆忙急迫地架着她往前冲。
“救……哎哟!”
等她一恢复神智,她立刻放声大喊,可是才正要呼救,她的前额就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喂,你小心一点啦,把她撞傻了怎么办?”
“她的样子看起来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别说废话了,快开车。”
到目前为止,杨蕙瑜听到了三个不同男人的声音。被强押进入车子以后,车子立即开动,杨蕙瑜也在同时扯着喉咙不停地呼救。
“她怎么那么会叫。”
“更是失策,一开始的时候应该先塞住她的嘴。”
“可不可以叫她闭嘴呀!”
“没关系,一下就到了。”
“不行,我们两个坐在她旁边耳膜受不了。”
“我有办法。”
杨蕙瑜抛开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叫嚷。在看不见的情况之下,生命又受到威胁,她实在害怕极了。
“别吵!”
突然,一阵冰凉的触感自脖子蔓延到全身,杨蕙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你看,很有效吧!”坐在杨蕙瑜左手边的男人得意地吃吃笑。其实他手上拿的是螺丝起子。
杨蕙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估计车子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四个人;坐在她左手边的她称之为歹徒甲,右手边的叫歹徒乙,前座比较温柔的是歹徒丙,开车的就是歹徒丁。杨蕙瑜重新整理思绪,想以劝诱、恳求的方式脱离危险。
“歹徒先生,我想……你们会不会是绑错人了?”杨蕙瑜战战兢兢的问。
没有人回答。
“我……我没有钱的,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你们绑我是没有钱可以拿的。”
“没有钱?”歹徒甲动手在她身上摸索。
“喂!你别乱摸,老大会生气的。”歹徒乙拍开歹徒甲的手。
“她说谎!她口袋里有张支票。”
“支票给你们,放我走吧。”杨蕙瑜怕得快哭了。
“到了。”歹徒丁的宣布对杨蕙瑜来说等于判了她死刑。
“抱歉喽?要放你也来不及了。”歹徒乙兴高采烈的把她拖出车外。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架着她走进了一幢似无人迹的房子,然后绑住她的双手,把她推倒在一张皮沙发上。
“老大,人带来了。”歹徒乙大声报告。
“没有绑错吧?”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就在杨蕙瑜正前方。
“你看了就知道。”歹徒甲似乎很不耐烦。
“她头上罩了黑布,我怎么看?”
咦?这个声音有点似曾相识。
“看身材呀,胸部这么平的女人可不多见。”
喂!当歹徒也别这么过分。
“还有,她的分量也不轻,她的肉大概都长到别的地方去了。”歹徒乙的口气活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喂喂!够了!
歹徒乙的话引起了一阵轻微的笑声,耳尖的杨蕙瑜一时忘了自己身处险地,火冒三丈地要为自己争回一口气。
“被你们绑就够倒霉了,居然还要成为你们的笑柄,台湾的歹徒都像你们一样恶劣吗?”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杨蕙瑜的火气大得可以延烧五百里。“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
“你姓杨吗?”为首的老大说话了。
“姓杨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你今年二十三岁,刚毕业,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现在一个人在台北找工作……”
天哪!难道真的是她?
“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体重五十八点四公斤,三围是………”
“够了够了,我承认你说的是我,是我没错。”
妈的,调查得那么清楚干么!
“是你就好办。”
“我什么时候跟你们有过节了,你们也得说清楚呀,干么动不动就绑人?”
“我们跟你没有过节,只是老大看上你了,想把你纳为己有。”歹徒乙乐得不得了。
“真是没眼光。”歹徒甲的个性大概是属于愤世嫉俗的那一类。
“你们想怎么样?”杨蕙瑜语气颤抖。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就放了你。”
“你在开什么玩笑!不可能的事。”杨蕙瑜大叫。
“老大,她拒绝了,怎么办?”歹徒乙的问题换来了一片死寂,整个空间里除了杨蕙瑜的呼吸声之外,什么也听不到,对方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既然如此,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窜上杨蕙瑜的脑海,她害怕得不断咽着口水,还口吃了:
“你……你想干……干……干么?”
“直接把她带到房间。”
老大的命令让杨蕙瑜整颗头皮发麻,感觉像是被蚂蚁攻占了整颗脑袋。
杨蕙瑜吓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右耳却传来贼贼的笑声。那是歹徒乙——
“哇靠!你这招真是够狠。”
“你看起来比他还乐嘛。”歹徒丁难得开口。
“因为老大很少干这种事,不知道这里的隔音设备好不好。”
“强奸啊!救命呀!”杨蕙瑜受到惊吓地乱吼乱叫,努力的挣扎着要逃跑。
无奈,“团结就是力量”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杨蕙瑜很轻易地就被他们制伏了,然后就被人抓住双脚,拖到卧室,丢在床上。
“碰到软绵绵的床,杨蕙瑜利用被绑在身后的双手和双脚不断地往后退。
“我们出去吧,别打扰他们了。”有人提议。
没有人反对,接着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逐渐离去。
“对了!小姑娘你千万不要紧张,要放轻松一点,这样才会快乐喔!”歹徒乙临走前还不忘好心地提醒她,不过下一秒杨蕙瑜就听到了一记轻脆悦耳的巴掌声。
“干么打我,我是好意耶?”
“鸡婆!”
门就在这个时候关上了——
杨蕙瑜寒毛竖立地听着四周的声音,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她根本不知道该逃到哪里。
“你别过来。”杨蕙瑜对着空气喊。她已经退到了床头,背部紧贴着墙壁,恐惧的注意周遭的动静。
突然,右前方的床垫被重物压下,倾斜了一点。
“你不要过来,你不可以逼我,台湾是有法治的地方,你不可以乱来!”杨蕙瑜害怕地朝逼近的男人大吼。
然而,对方一点退却的意图也没有,不论她如何威胁恐吓,男人还是不断地靠近,一直到杨蕙瑜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时才停止,而她早就忍不住地啜泣起来了。
“求……求求你放……我……我不……不要……”杨蕙瑜哭得连话也说不清了。她现在实在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别哭了。”男人伸手小心地替她解开束缚在身后的双手,并且轻柔地帮她解开头套。
一解开束缚,杨蕙瑜马上用婆娑的泪眼看向企图强暴她的男人——
不晓得是不是太害怕的关系,而产生了幻觉,还是实际上她已经被打昏了,身处在梦境中,她看到的竟然是蓝仕德本人!
杨蕙瑜不敢相信地边眨眼边掉泪,惊愕得连声音都哽在喉咙里。
“对不起,吓到你了。”蓝仕德爱怜地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庞,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