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给你这毒的解药,除去你心爱的人所受的折磨,如何?”玉娘子信心十足地盯着玉纭不放,认为她一定会答应。
玉纭茫然地抬起头,先看向玉娘子,随后在视着杨冲和四名身穿不同颜色的人正激战着……
黄、白、银、红分别是风鹰执鞭、云虎耍枪、雷豹用掌、火狮使剑。四人四种攻势,全部围攻杨冲一人。
风鹰的手中握着一条乌黑油亮的铁鞭,只见乌光一闪,铁鞭咻咻作响,划破空气直冲向杨冲门面;杨冲刀出如风,立刻挡开直冲而来的铁鞭。
霎时火花四溅,风鹰向后纵出四尺,而火狮立即补上,剑走偏锋直刺杨冲左眼。杨冲以快打快,回手向右削砍阻挡了云虎刺来的长枪,再后仰躲开火狮直刺的剑,而身后的雷豹也立即收了掌,否则火狮的剑刺中的不是杨冲的左眼,而是雷豹的左掌。
然而在同一时刻,杨冲也迅速地抬起腿直踢向火狮握着剑的手。
不过,被踢飞的剑,火狮只轻轻一跃,换个手便又回到手中。而风鹰这时又上前甩鞭,鞭尖尖角挟着阵阵疾风逼攻杨冲的穴道。
杨冲以一敌四,凭的全是他快捷灵敏的身手和他力大、刀利的优点。但是,人多势众终究是占了些优势,因此,一时半刻中谁也没有占了便宜,两方势均力敌,杨冲算是被这四人困住,抽不开身了。
玉纭见杨冲战得辛苦不禁为他担忧,但又见萧仲儒中毒甚深、痛苦万分,她更是心疼。
用力拭去了泪水,玉纭明知已来不及,但仍是点住了萧仲儒的穴道,企图阻缓毒的侵入。然后,霍然站直身体,她朝着站在前方等待答案的玉娘子骂道:
“臭婆娘!要本姑娘加入,你还不够格!”玉纭指着玉娘子,眼里满是怒火,“快将解药交给我!”
“呵!好一个不知轻重的黄毛丫头!”
“我年纪是比不上你大,但是手上功夫可不一定比你这老太婆差。”玉纭冷哼一声,“年纪轻就是占了上风。”
“臭丫头,嘴巴挺利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玉娘子一跃向前,伸出手想抓住玉纭的胳臂。
岂料,人才腾到半空中,见玉纭朝她递出手掌,玉娘子正觉奇怪之时,一阵刺痛竟自左肩传来。玉娘子一惊,连忙在半空扭腰翻转,远离了玉纭那只手掌。
“你使的是什么妖法?”玉娘子抚着左肩,而肩上已染上了一小片血红。
“妖法?哼!我可比不上你啊!”玉纭收掌回扬。
这时玉娘子才瞧见玉纭的手腕上绕着细微几不可辨的白丝。
既已知道伤于何种暗器,但玉娘子仍是不敢轻举妄动,她不明白这条细白丝是怎么能变长缩短?难不成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内力如此深厚,能运气将软丝变硬成钢?
“小丫头,这功夫是从哪儿得来的?”
“哼!老妖婆,如果你怕的话就快叫其他人住手,并且把解药交出来,本姑娘或许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不死!”玉纭趾高气昂地看着玉娘子。
“油嘴滑舌!”玉娘子目露寒光。“要解药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拿。”
说完,玉娘子又向前跃。
不过,这一次玉娘子不采正面攻击,而是从旁侧击,并取出怀中暗器朝玉纭直射。
“给我撒手!”玉纭轻喝,两手向前一挥,随即蹲下顺势往回一指,绕在手腕上的白丝不仅挡掉了玉娘子射出的暗器,还趁势攻击玉娘子一招。
不料,姜还是老的比较辣。
玉娘子肩头一松,整个人往旁一斜,让玉纭失去了准头,而玉娘子也趁隙朝玉纭发出一枚毒镖。
完了!
玉纭大吃一惊,想收手回挡却是晚了一步,当下她一咬牙,不理会射向自个儿的毒镖,只将手势一转,把白丝射向主娘子。想是以死相搏,好替萧仲儒换取解药。
生死一瞬间!
突然有人适时出手替玉纭挡开了致命的毒镖,并且以迅捷的身手攻向玉娘子。
玉纭定眼一看,不免诧异!
原本躺倒在地上,汗如雨下又痛苦万分的萧仲儒,这会儿居然又生龙活虎地腾空而起与玉娘子厮杀,令玉纭好不惊讶,但也惊喜万分。
萧仲儒剑幻七重,招招都露出明显杀机,犹如闪电般利斩,速度惊人,令玉娘子几乎招架不住。
这时一条乌黑的细影袭向萧仲儒,阻止了他来势汹汹的杀意,帮助玉娘子逃过一劫。
风鹰的铁鞭又快又准,乌光之下,凛凛生威。
“老皮,你终于肯动啦?”
少了风鹰的攻势,杨冲面对三个人更是绰绰有余,还有心思朝萧仲儒说话。
“看你战得辛苦,做兄弟的我怎么忍心见你如此拼命而不出手相救呢?”
“放你个乌拉屁,你还不是见你的小情人有危险才出手,干我这个做兄弟的屁事!”尽管言辞上杨冲似是不满,但语调上他可是充满了暧昧极的嘲讽。
但是萧仲儒没空理他,眼中只盯着风鹰手中的那根铁鞭。只见凌啸一鞭快似一鞭,一鞭紧似一鞭,破空声不绝于耳,而那铁鞭也似是有生命似的,轻灵地扭动细长的身躯,却狠狠地在地上留下拂过的痕迹。
猛然,风鹰右手一转,铁鞭出手,“嗡”地一声怪响,直飞向萧仲儒门面--
萧仲儒拉起玉纭往上跳跃,而铁鞭竟也在半空转了方向尾随而至。萧仲儒连忙推开玉纭,将她向后送出四尺,而自己以利剑缠住铁鞭,顺势更往上跃;一抖手,长剑摆脱了铁鞭,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劈向风鹰门面。
风鹰为求自保勉强收回铁鞭,只听得“当”地一声起了小火花,而铁鞭顿时也失去了主力,自个儿乱挥动了起来,没伤着萧仲儒不说,竟然甩到了自己的主人,让风鹰的脸上多了一条血痕。
而杨冲这儿也在雷豹欺身抢入、双掌翻飞犹如一对利爪般的想偷袭之余,被杨冲出招如闪电般的大刀回砍,削掉了一根手指而告落败。
玉娘子见状,心知自己轻敌坏了大计,急忙喊着撤退,率先冲出了酒馆,其余四人也紧跟其后,霎时不见踪影。
萧仲儒和杨冲见玉娘子突然撤出,也紧跟其后纵出酒馆。
萧仲儒率先轻纵数尺追上了玉娘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也太无情了,就这么抛下我们走了?”
“哼!萧仲儒!这次老娘吃了败仗并不代表我教无能,今日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过我们教主绝对不会放过你!”玉娘子一直抚着被玉纭刺伤的左肩,而她身上也有多处被萧仲儒划伤的血痕,显得好不狼狈。
杨冲这时也来到萧仲儒身边。
“咱们不需要杀你,只要你告诉咱们谁是‘摄天魂’的教主?跟唐门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们的企图?只要说清楚,咱们就放你走。”
“哼!放屁!”玉娘子颇为不屑。
“喂!骂人之前先看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还有两名手下受了伤。”萧仲儒提醒她。
“生为我教之人,死为我教之鬼,没啥好怨的,为教牺牲也是他们的荣幸。”
“无理无理!这太无理了!”杨冲直摇头。
“姓萧的!我只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分明喝下了酒,为什么没中毒?亦或是你怎么知道这酒里有毒?”
“你怎知我真的喝下了酒?”萧仲儒撇撇嘴角。
“还有啊!”杨冲不甘寂寞地接口。“你设的那间酒馆真是有够奇怪,人坐得满满,却一点喧哗声也没有,全场只有咱们在撑场面,你说这够不够惹人猜疑?”
“哼!算我--”
“还有呢!”杨冲又打断了玉娘子的话,继续他的见解:“之前你装死的地方也够古怪,明明离酒馆不远,怎么酒馆里没一个人儿谈论你?另外,你的毒粉虽然无色无味,可是总和树林间的味儿格格不入,在你四周真的连一点儿味都没有,你说怪不怪?”杨冲一副挺替她惋惜地道:“唉!总之你是死错了地方了。”
“萧大哥,那你刚才……”
“他全是装的,就为了攻其不备。”杨冲有些吃醋儿:“要不是你有了难,我这个做兄弟的被四个人砍来杀去的,他连头也不会摇一下的。”
“装痛苦也不容易哪!”
“我差点儿被人鞭死呀!”
“我可是憋着气让脸色发青,运足了功力才能有这汗如雨下的情景呢。”萧仲儒一脸很了不起的模样。
“是啊,我还以为你真的中,毒了哩!”玉纭似有不甘,“还为你流了好多眼泪!”
“一切真相大白了,你还有什么不懂的?”适时转移话题,萧仲儒直盯着玉娘子那一伙儿人。
“哼!算我轻敌了!真没料到你武功不弱,城府也不浅。”
“这不叫城府,只是江湖历练够了。”萧仲儒有些无奈,“快说吧,你们教主是谁?”
“要我说一个字儿,等到阎王殿我再同你说清楚吧!”
“哼!嘴硬!”
杨冲怒斥一声,随即冲上前去,欲和玉娘子一搏生死。
身穿银袍的雷豹倏地挡上前,一抖衣袖又是双掌齐飞。虽然他被杨冲削下的一指至今仍不断渗血,但是仍是双掌朝杨冲豆扑,其速如风。
杨冲只听得呼呼声在耳际穿梭,完全没料到雷豹的双掌竟是毒掌,直到一时大意衣衫被掌风削到瞬时焦黑这才惊觉。
“这是什么邪门掌法?”
话没说完,其他三人也加入阵容,一下子杨冲又被四个人包围,前景重现。
“不知好歹!”萧仲儒骂了一句,立即加入战况。
不料,萧仲儒的身影初起,一阵浑厚的掌风翩然迎向萧仲儒身后,萧仲儒不得己只好变换方向,半空扭腰离开原本要帮助杨冲的地方。
而杨冲也感觉到杀意,便无心恋战,一侧身,身形如行云流水般一洒而出,回到萧仲儒身边。
“教主!”玉娘子欣喜地叫唤。
而其他四人的脸上也从平淡无波转变为钦慕景仰。
萧仲儒护住玉纭,杨冲则手握利刀,更紧、更紧。
可是,不到片刻,只见一阵黑雾将玉娘子等五人团团包围住,须臾之后黑雾散去,玉娘子等人已不见踪影;而他们自始至终也没见到有人现身。
“此人并非等闲之辈。”萧仲儒略有感叹。
“是他妈的人就出来,别鬼鬼祟祟地搞把戏!”杨冲朝夜黑星明的半空大喊。
“你别他妈的、他妈的叫好不好?”
“这叫激将法!”杨冲不以为意。
“人都走远了,你骂也没用。”玉纭斥责道。
“这个教主挺邪门的,用一团黑雾就把人给全都带走了。”杨冲依然瞪着黑雾散去的地方,久久不离。
“看来咱们遇到了来头不小的人物了。”萧仲儒轻皱起眉头。
“不是遇上,是卯上、杠上了。”
听了杨冲的话,萧仲儒突然转头对玉纭说道:“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要不要先……”
玉纭一听就知道萧仲儒要对她说什么,她急忙摇头否决。
“我不要离开!”像是印证似的,她紧抱住萧仲儒。
“咱们这次惹上的教派,似乎不能轻忽……”
“我不要!”玉纭死抱住萧仲儒,还猛摇头。
“我们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物,也许会面临非常大的危险。”萧仲儒满是忧心。
“既然是‘我们’惹上的,你怎么能不算我一份?”玉纭倔强地嘟起小嘴。
“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来不及了!”玉纭不依地撒过头去。
“老皮,丫头的心意,你就体谅体谅吧。”杨冲出面劝着。
萧仲儒无可奈何地轻叹:“那我的心意又谁来体谅?”
“我不管!”玉纭突然一把推开萧仲儒,离开了他的怀抱,坚决的口吻不肯退让,“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我是担心你啊!”萧仲儒轻柔地说,并且伸出手想轻抚玉纭配红的脸颊。
不料,玉纭却一把挥开伸向自己的手。
“担心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她难过地瞪着她深爱着的男人。
“我没有赶你走,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犯不着因为眼着我们无故惹上麻烦,这很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的。”萧仲儒试着说服她。
“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找人跟着的吗?”玉纭气得大吼,心里仿佛被利刃狠狠地刺了一下,“原来你当我是那么随便的女人!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地相信我是爱你的这件事,所以你认为可以就这样地打发我走!”
眼眶红了、鼻头也酸了,但是玉纭却倔强地不让眼泪就这么和着伤心流下去;她不需要同情的施舍,她不要让萧仲儒因为看见了她的软弱才出言挽留。
“你说得离谱了。”凝视着玉纭盈满泪水的眼睛,像似在克制般的紧咬下唇,萧仲儒既感心疼却难掩落寞。他又怎么舍得让玉纭离开自己身边呢?“我怎么会不懂你对我的心?”
“既然你懂,就不要那么轻易地说出要我走的话!”玉纭呐喊出声,“想想看我为你做的事,再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谁都看得出来真正懂得爱的人是谁!”玉纭用刀地挥舞着双手。
“我也是因为担心你啊。”萧仲儒再一次重申。
“离开你,我就不会有危险了吗?你就这么放心?”玉纭感到难过的是,自己的一片真心,他似乎并未真正地放在心上;她好像只是他旅途中的过客,毫无轻重。“你以为我能去哪里?还是你要我去哪里?”忍不住的伤心,终究是让泪儿滑落了下来。
“你真的以为我对你没感觉吗?你以为我对你说的爱只是个谎言吗?如果不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危,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身边?我怎么舍得放了你?”
萧仲儒一把拉回玉纭重回到自己的怀里,牢牢紧紧地抱住她,将万分的不舍全部都收拢进了自己的双臂之中。
他不想放,更不愿放。
“我又怎么放得掉……”萧仲儒喃喃地诉说自己的真心。他从来不曾这样放不下一个女人,不曾如此深深爱着一个女人;这份感情,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他不会、也不知该如何表现出来,但是却不能因此而指责他的真心,误认了他对她的爱意不深呀。
“不要赶我走……我不想走……”玉纭哭着乞求。
“我也不放你走了。”萧仲儒轻轻地吻上了玉纭的秀发,“一辈子都不放。”
“唉,不放就早说嘛,干嘛特地演上一出肉麻戏给我看呢?瞧我孤家寡人一个就欺侮我!”杨冲借着机会找理由走人,“我还是去捡树枝生个火暖暖自己好了。”
不一会儿,杨冲便消失了踪影。
“你从来都不对我说明白。”尽管被萧仲儒抱得喘不过气,甚至有些疼了,但玉纭却甘之如饴,心头甜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