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消失或躲藏,因为,她的坚决与勇气早己从体内抽离了。
看著眼前意映苍白憔悴的模样,孛烈的心中一阵绞痛,「梅儿说的话是真的?你不相信我了?」
「孛烈王子这有资格问意映这句话吗?在你娶妻之后,你还敢问我?」意映空虚的声音载满了绝望的凄凉。
孛烈在距离她最远的一张椅子坐下,「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骗了你的感情,可是,我得告诉你,这也曾是我的怀疑,尤其是当我从父王口中听到你要嫁给瑞祺的时候,我发疯的只想找到你,然后狠狠的掐死你,因为,你骗了我!」
「我没有要嫁给瑞祺贝勒,因为我很笨、很傻、很呆,我一直守著你的承诺,等你回来,可是才不到半个月,却传来你已娶妻的消息……」意映掩住脸,想起自己的悲哀,这是忍不住哭了。
他不能指控她,因为,一直以来只有他背叛她、不要她,她对他的感情不曾变过,她从来不曾对不起他。
「我也要告诉你,蒙古王子妃的位置只有一个人能坐,那个女人就是你。」他终於明白了自己的心。
「又是一次痛苦之前的快乐吗?意映现在不要痛苦也不求快乐,只希望能够平静的过日子,所以,请容我拒绝孛烈王子的好意。」他追到这里是想继续复仇吗?意映的心已经形容不出是冰冷还是死心了。
「你还是觉得那天我对你说的话是谎言,是我报复的伎俩?」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不想再计较了……」如同一个人困在冰点中,意映的情绪全部凝结。
她好想祈求老天爷,不要给她喜怒哀乐的感觉,因为,那样她就不会有期待的快乐,也不会有失望的痛苦……
孛烈走到她面前,突然伸出手,拭乾了她眼眶里的泪渎。「不能这么算了,不会这么算了。」
意映别过头回避,「孛烈王子,请你自重,意映已是残花败柳,不在乎外界的眼光,但请你顾虑到王子妃的想法。」
孛烈扭正她的头,有些光火的道:「我不准你说自己是残花败柳,我告诉你我没有王子妃,我的王子妃就是你,你为什么不肯相信?」
他不容许她再逃避,因为,如果这次再让她逃开,他有预感,他必然永远寻不著她了。
「这是我父王、你皇阿玛,或许还有太后一起想出来的计策,他们骗我,你要嫁给瑞祺;骗你,我已娶妻,因为,他们想逼出我对你的爱,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早已对你动心,我早已是你的俘虏,我早已对你坦白了……」
「我不想听……」意映捂起耳朵,他的语气是今她浑身酥软的暖意,她怕他又企图要粉碎她的决心,攻占她己快关上的心门。
孛烈拉下了她的小手,「如果他们的目的也包括要为你出气,那么,你是否可以念在我为了这事,急得马不停蹄的由蒙古赶回大清的份上,原谅我了?」
「我……」意映彷佛看到他的心,不只因为从他唇间吐出的话语温柔的渗入她的毛孔,更因为她看到他眼角悬挂著的泪水。
他哭了,如果他只是为了泄恨,他为什么要哭?她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
「我只怪他们三个年纪加起来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年的长辈,怎么会如此糊涂?他们想教训我的狂傲,就冲著我来好了,为什么连你也要折磨?瞧你又更瘦弱了,我好心疼……」孛烈抚过她消瘦的脸部线条,喉头都梗塞了。
「因为,他们清楚如果让我也知道计画的内容,事情就不会逼真,我是那么的爱你,我不会舍得让你受到这些折磨的……」看著他青湛的胡矿已占满下巴,意映知道自己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映……」孛烈七起八落的心,在听到她的话后终於安定下来。
意映很自然的窝进她思念已久的温暖胸膛,「你让我等了好久……这些夜里,我一直清醒的躺在床上,怀疑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你是否会回来?直到筋疲力竭的陷入不安稳的睡眠……我不知道自己继续等下去,能否等到你?我只知道我从没忘过你对我的承诺……」
「对不起……我会用以后的每一天来证明自己对你的爱,从我第一眼见到你,为你抢布料……」
太监的通传声倏地打断了孛烈的话,「皇上驾到,老佛爷到,蒙古王萨哈尔到。」
意映抬头看著孛烈,「真的是他们的计划……」
「你想看他们计谋得逞的得意样,还是继续听我对你诉说我的爱?如果你选择是后者,那么就亲我一下。」孛烈扶她站起身。
意映飞快的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现在她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爱上自己?听他承认他曾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爱意的表现。
「想不想也和意妍格格一样,到江南去走走?」孛烈为她系紧氅篷的带子,等著她点头。
「可是……」意映有些为难,擅自离宫,皇阿玛可是会生气的。
「有我在,别怕,我的小妻子。」孛烈抱著她,从窗户离开。
两人一走,房门立刻被打开了,一群人马聚在门廊。
「梅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孛烈王子和意映格格在这间房里吗?」乾隆看著空无一人的房间问道。
「皇上,窗户是开著的。」一名侍卫前来报告。
乾隆摇头笑了,看著身旁的责客,「萨哈尔,看来你想看儿子挫败的表情是没机会了,依朕的看法,那个极看重自尊的孩子,是不会承认自己输给我们的。」
萨哈尔也跟著摇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