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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的恋人 page 6 作者:李馨

  “别说话!”

  冷寞再次制止她,绿音欲询问,却又被痛楚拉入飘灰的黑暗中。

  ※  ※  ※

  “绿音!绿音……”

  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吃力地睁开眼皮,看到的是一张她熟知的脸庞。她想坐起来,却没有力气。

  芝苹最沉不住气地扶她坐起:“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通知我们?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是不是又有想钱想疯了的混蛋打你的主意?”

  绿音苦笑,肺脏的炽热仍在她呼吸时提醒她受了怎样的折磨。

  “芝苹,绿音才刚醒,身子还很虚,不要对她疲劳轰炸好不好?”

  “是啊!芝苹,你先别急着问,让绿音休息一下。”慈宁接着奕霆的话安抚芝苹的急躁,然后轻声问绿音:“绿音,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是不是你透支力量引起的?”

  绿音点点头。

  “那些人真是无孔不入。”芝苹恨恨地说。

  “难怪我会感到不对劲,果然是你出事了。你所受的外伤差不多都好了,可是你的内伤最快也需要一星期才能恢复。你现在还在发烧,芝苹的力量没有办法治内伤,只能稍解你皮肉之伤的痛苦,你好好休息,有事再联络我们。”

  绿音急急想说话,却引起内脏的一阵疼痛。

  “绿音,你不用担心,你的那些动物朋友我会帮你照顾。我们先去办些事情,晚上再来看你,你好好睡。”

  芝苹闻言大吃一惊:“慈宁,绿音受伤不能照料自己,你怎么……”

  “你忘了我们还要去接机吗?”了解慈宁必有她的用意,奕霆开口帮慈宁掩饰。

  “吸呀!我爸没人带也不会迷路的……”

  芝苹不厌烦的话被奕霆聪明地截断:“啊!时间快来不及了,江伯父一年难得回国几次,让他等就不好了,我们快走。”

  “奕霆!不要推我嘛!我自己会走啦!”芝苹被奕霆“挤”向门口,一面还不忘高喊:“绿音,你最好先写好事情的始末‘供我参考’,省得我问啊!”

  绿音看着芝苹和奕霆互不相让、你推我挤的书面,不禁苦笑。目前的她除了苦笑之外还能做什么?

  慈宁握着她的手,向她传达自己诚挚的友情:“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看你。无论发生什么事,记住!我们都是你的朋友,都很乐意帮助你。”

  绿音见慈宁的眼底写着了然于心,就知好友已知她有所隐瞒,只能感激她的细心和体谅。

  “谢谢。”她轻轻说出这两个字,而慈宁只是拍拍她的手,露出她温和的微笑。

  “和我们还客气什么?我先走一步,你的动物朋友交给我来照顾就打了,好好休养。”

  绿音轻轻点头,目送慈宁牵着动物们离去。

  对不起!

  绿音心中歉疚地念着:对不起,我……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们……原谅我……

  绿音轻叹着,腹部仍盘旋着阵阵隐约的痛。

  “冷大哥……冷大哥!你在哪里?”她轻唤,不见反应,她慌了起来,强撑自己的身子下床,“冷大哥!冷大哥……”

  人尚未站稳就无力地屈服在昏眩下,当她就要摔倒在地时,突然感觉到自已被一双手拥入一个宽阔的胸膛中。“怎么起来了?你还不能下床的。”

  冷寞的声音传入她耳里,她腾空而起,被冷寞抱在怀里。

  绿音勉力睁开眼皮,见到冷寞,挤出一抹笑容:“你没有走?我以为你又离开了……”

  “我只是暂时躲起来,不希望被你的朋友发现我的存在。”他将她放置床上,大手温柔地覆在她烧烫的额。

  “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他语气虽略嫌严厉,但绿音知道这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温暖的感觉充斥心房。

  忆及昨夜的惊险,她依然无法克制地掉下眼泪:“他们好可怕……好可怕,好凶,他们打我……还威胁我,把那个想救我的人打成那样,他的血一直流一直流……冷大哥,我好怕……。”

  惶恐地回忆那一幕幕的阴暗,不住颤抖着,冷寞一把将她围在自己怀中,用自己强有力的臂膀抑止她的颤抖,紧紧她在中,什么都没有说,无言地陪她熬过这段必须自己克服的恐惧。

  原本在他怀中抽搐不已的绿音,在他强健的怀抱中寻找到了那种令她为慌的心安定、沉稳下来的力量,不自觉地减缓了硬咽的次数。静静聆听他规律的心跳声,和那撞击耳膜的力量。

  他稳重如山的气势压下了她连夜的恐慌和紧张,真正地使她放下了害怕的情绪。

  “冷大哥!”她抬起犹然婆婆的泪眼,和冷寞坚定的眼神相接。

  “不哭了?”

  “嗯!不哭了。”

  绿音擦擦残留的泪痕,冷寞才确定她已恢复,松开了他的双臂。

  绿音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对不起……谢谢你……”

  “你到底是在说谢谢,还是要讲对不起啊?”冷寞煞是有趣地打量着绿音又娇又羞又窘又困的模样轻声挪揄。

  “人家……哎呀!冷大哥你欺负我。”

  绿音窘得嫩脸热得不能再热,本就纤弱的身躯和灵秀的脸庞再添上那抹娇胜晚霞的嫣红,让绿音看起来像个翩然未涉世事的小仙女般惹人怜爱。令冷寞傻在那冥界从未有过的美和那越来越熟稔的情愫中。

  “对了,冷大哥,那些人怎么了?还有那个救我的好心人,他怎么了?”绿音水盈盈的眼眸盯着冷寞,只见冷寞的表情又转回空白。

  “他们到底怎么了?冷大哥你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快说呀!”她的表情有丝急切。

  冷寞有点不是滋味:“他们把你害成这样,你为什么还替他们担心?”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绿音总是善良地替每个人,每个有生命的生物设想,即使他们曾伤害过她,她仍然在乎他们,在乎任何有生命的生物。他实在为她所受的委屈不值。

  “为什么不学着自私点?绿音,为什么你要这么善良?我实在不懂,为什么你总是毫不吝惜地付出,却毫无怨言地承受他们一次又一次所带给你的打击?他们那样对待你,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反抗,反而还为他们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是浪费心力?”

  他轻浅道出他观察的心得,不知他说的一字一句皆像铁锤一样重重敲在她心头,敲出了她的心酸和痛楚。

  冷寞缓缓地将绿音侧向他的脸转过来,强迫她蒙拢的泪眼直视他。

  “我真的不明白……”他用拇指替她拭去一颗滑落的水珠:“为什么你总是泪眼汪汪,像个没人疼爱的瓷娃娃,脆弱、善良得令我心疼?总是默默在一旁为别人做事、付出,却吝于开口要他们回报,希望他们用温馨的眼光投注在你身上,却又害怕自己成为注目的焦点;只敢对你的狗朋友倾吐心事,却不敢面对众人大声说出你的想法。你到底是个怎样纤细敏感的女人?为什么这个污秽的人世还有你的纯洁存在?”

  “我不想做什么,也不敢要求什么……”

  绿音脸上带着哀凄,神色遥远:“在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了我不过是颗细微的尘沙,在这浩瀚的宇宙中,我的存在根本就是多余的。我很容易满足,我什么都不要,不奢望有财富名位,也不在乎容貌权势,我只是希望当个平凡普通的人,甚至于痴傻无知地无所谓。我只想在一个正常的家庭中平静地过,爸爸疼,妈妈爱,有亲朋好友亲切地和我们来往谈天,不怕我,不疏远我,不孤立我,有父母兄弟陪着;饿了,就和家人一块吃:困了,就和家人一块睡;难过时,有父母劝着,安慰着;快乐时,有朋友兄弟和我一起分享我的欢乐……不是这间空荡的房子和满满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沉默……我只希望这样,我的愿望就是这样而已,就只是这样而已,我什么都不求,我很容易满足的……”她望着冷寞:“我这样的要求过分吗?过分吗?”

  冷寞无言以对。绿音的愿望只是当个平凡人,拥有平凡人都拥有的,如此而已!但这却是绿音一辈子都求不到的幸福,追不到的梦想。

  她垂下眼,笼罩在忧郁之中,笑容中的苦与涩,再次搅动他心中莫名的情怀。

  她深深吸了口气,企图振作精神:“冷大哥,你还没告诉我答案,他们呢?”

  冷寞盯着她强装出的若无其事,猛然发觉到她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懦弱无能,胆小畏怯的女子,她肩上扛着的是一般人支撑不了的寂寞和孤单;她笑容的背后堆积着无数为人不知的辛酸,只是没有人发觉。

  一直没有人发觉她善良、易碎的心灵里竟藏了这么多的苦,而她毅然将这些蚀心的痛咬牙恕不,不让关心她的人发现她的悲哀,尽管那些人不多,她仍然装出她最好的一面去迎接别人……这么一个女子……这么一个脆弱又坚强的女子……

  冷寞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冷大哥?”绿音剪水秋眸含带着吸引人的光彩和神秘。

  冷寞别过头:“没事。他们没事,我只不过略略惩罚他们五个而已,至于那受伤的人,我也把他治好了,并且洗去他这段记忆,你不用担心他。”他简单一语带过。

  他们是没事,共不过以后他们只能傻笑了。冷寞在心底附加上一句。

  原来当他要下杀手时,脑中条然浮现当初他答应绿音的条件,因此尽管他气愤难当,却也未下毒手,只是夺去五人的意识,使其只剩空有生命的躯体在世上存活。他也没告诉绿音他留了些珠宝给那救她的人做为报偿,尽管他什么都忘记了。

  冷寞自己也纳闷为什么他会替绿音做这么多,更不解为什么自己会牢记绿音所说过的话,并且遵循不误。当时他用“绿音对我守信,我当然不能失信于她”来搪塞自己起疑的心,生性桀骜的他认为仁慈是种耻辱,因而绝口不提他并未下手的事,心中还暗自懊恼自己大变的性格,不明白为什向来手下无活口的自己会如此心软。

  难道因为对方不是魂,而是人类?

  思忖着这个问题的冷寞,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第四章

  他看起来冷漠难以靠近,

  但是我知道,

  那是他不擅于隐藏伪装,

  因为我时常瞥见,

  他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温暖光芒。

  “慈宁!你给我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绿音她伤得不轻,正需要人照顾,而你却把我赶出来,把绿音一个人丢在她家,你到底是什么用意?”芝苹忿忿不平地问着神情依旧一片乎静的慈宁。

  “我们不是要去接你爸妈?你爸‘百年难得回来一次’,他这次回来,我们当然得去迎接他,所以只好把绿音先放在一避啰,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奕霆满不在乎的语气中有一丝嘲讽,显然他对芝苹之父很感冒。

  “少拿那套来哄我,我那个有钱却自利得要死的老爸可以滚到一边去,我甚至希望他和他那个有胸无脑的美国老婆迷路跌进屎坑去,和我永远说拜拜。”芝苹轻鄙的神情说明了她对父亲近似仇恨的厌恶,而慈宁则依然闭口不语。

  “慈宁,你究竟是感应到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芝苹,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依你的个性,我不能告诉你,除非你先答应我听了之后,不许做出任何泄漏此事的行为,否则我不会告诉你的。”她抬手阻止了芝苹欲发的抗议,软言解释:“你要知道,这件事是绿音的私事,没有经过绿音本人同意,我们是绝对不能插手管的。芝苹,相信我这么说你应该很清楚。”慈宁温和的口气中有种令人低头屈服的威仪。

  芝苹也了解慈宁所说的,只好答应:“好嘛!我知道啦!”

  “光是知道没用,还得要你控制一下你的脾气,不然到时你一生气,头一个遭殃的人一定是我。”奕霆尖刻地说着,但脸上俏皮的表情说明了他的话纯属玩笑。

  他的话并未夸大,由于芝苹的念力太强烈,当她生气时周遭的物品都会遭受波及,奕霆一次闪躲不及,受了池鱼之殃,自此对那件事念念难忘,至今还余悸犹存,小生怕怕呢!

  芝苹有点不好意思:“我尽量啦!”

  奕霆闻言抚额以对,那无声的呻吟和精采的表情把慈宁给逗笑了。

  “好了,奕霆,你先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

  奕霆马上神色一整:“黑烟,和上回一模一样的黑烟,不过比较浓,也比围在绿音身边的多,显然是在屋子里住了不少时日,‘气’的数量才会那么多。房子里的空气全残存着那人强烈的气息,一般人的气没那么广阔,那人可能和我们一样具有超能力。”

  奕霆的话让芝苹听得一头雾水。

  “芝苹,先别问,待会儿我再解释给你听。”慈宁制止芝苹,径自说着:“我也感应到那个人的气,他必然拥有比我们还要强大的力量,因为他就隐身在屋内,而奕霆的透视眼竟然没有办法看到他……绿音是打哪认识这个人的?”她这短短的话在芝苹和奕霆的心中造成震撼。

  “你怎么知道他就在屋内?”

  “因为我们进屋时,绿音周边有很强的气,而且她身上的伤他已被那股气治好了大半,所以我断定他必然是不知道我们有钥匙,来得令他措手不及,来不及收回他放出去的灵气。”

  “难怪绿音几乎没有什么外伤。”芝苹明白了这令她困惑的疑点。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放心放绿音一个人在家,又带走动物的原因。”慈宁宣布理由:“使用力量最忌被打扰,茸茸它们对绿音而言只会增加她的负担。你放心,绿音既然帮着他瞒我们,代表她很信任他,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芝苹不平地瞪着奕霆:“你怎么都不说给这家伙听?”

  “因为慈宁知道我不会瞎操心。”奕霆嘻皮笑脸地调侃。

  芝苹泄气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好象每件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希望能为朋友、为她关心的人尽一分力,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慈宁仔细瞧着两友,因为她知道她将出口的话,将会令他俩的表情空前绝后:“还有一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会安心任绿音和一个我们不认识、不了解的人在一起,并不是我不晓得绿音对人无条件的信任,和不懂保护自己的纯真,而是……”她看着奕霆和芝苹好奇的脸,投下炸弹:“绿音恋爱了。”

  奕霆和芝苹果然不负慈宁所望——呆若木鸡。

  “你是说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是个男的?”

  “而且还和绿音……同居?”

  “绿音的心绪很乱,无所适从,忽悲忽喜,这种又喜又爱的情绪只有恋爱中的人才有,所以我才严格规定我们都不能管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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