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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新郎 page 13 作者:黎静

  像是镇定剂一样,雷柏庭慢慢的安静下来,似乎没那么难过了。

  轻轻拨弄着贴在他额上的黑发,细心的掠着因高烧冒出的冷汗,季唯毓突然有一种心动的感觉。她想起五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参加公司办的运动会,全身是汗的来到她身旁,忍不住的,她拿出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汗珠——

  "还不舒服吗?"她俯下身在他耳畔轻语。

  天使的声音……好熟悉……梦境中,雷柏庭仿佛看见张着白色羽翼的天使正在温柔的抚去他的不舒服……天使是……唯毓。

  半响,她看见他唇边浮现一抹隐隐的笑意。

  ※※※

  雷柏庭缓缓睁开千斤重的眼。这里是……木屋!他一定在作梦,他再度合上沉重的眼皮。

  哞——哞——

  牛叫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雷柏庭再度睁开疲倦的双眼,真的是小木屋!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没穿衣服的躺在这张床上。

  正在他两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季唯毓从容的推开门进入。

  当清澈的星眸迎上情懒深邃的黑眸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化学作用。有股电流窜过彼此的身上,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火花在心中慢慢的、偷偷的窜起。

  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季唯毓心里有种小鹿到处乱撞的羞赧。

  "醒啦?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为了掩饰自己异样的心情,她用平淡的语气问着。

  她冰冷的语气让雷柏庭不禁打了个哆嘘,"我的衣服呢?"他宁愿睡在马厩里,也不要再听她说那些伤人的话。

  季唯毓随手从柜子上拿出洗好的衣物丢给床上的他。

  雷柏庭接过衣服,从床上下来,当着季唯毓的面前穿着衣服。伟岸结实的完美体格立即溜进她眼里,让她羞红了一张俏颜。这男人难道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吗?非要当着她的面穿衣服。

  雷柏庭套好衣物后,拎着外套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他的病还没好呢:

  "去你看不到我的地方。"他赌气的说道,像个生气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点都不像叱咤商业界的商业巨子雷柏庭。

  "你的病还没好。"声音里总算多了一点担忧。

  笨蛋如他,竟然听不出她话中的担心。

  "身体是我的,反正病死了也不会有人担心。"

  "我可不想再送你去医院。"

  这女人就不会说好听的话留他吗?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划清界线的,难道是为了跟那个色狼于希伦在一起?

  "是为了于希伦吗?"他沉重的问着自己不想听的答案,脑中嗡嗡声响重重轰击着脆弱的脑子。

  "什么?"这个白痴在说什么?去医院跟于希伦有什么关系?

  "你为了他才一直逃避我,不是吗?"俊脸上微微漾着汗珠。他好难过……

  "你在胡说些什么?"气死她了,他就不能安静的休息吗?老是这样刁难她。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他,喜欢那个讨厌的于希伦?"苍白慢慢的爬上他的脸。

  "随便你怎么想。"笨蛋!

  "那就是……喜欢他……"他似乎听见心破碎的声音。

  "对——我是喜欢他,你管得着吗?"她赌气的说道。

  阵阵疼痛向他脑中袭来,他好难过……

  砰地一声,他昏倒在冰凉的木板上。

  "柏庭——"

  季唯毓仔细擦拭着眼前正冒着汗的古铜色肌肤。

  他的皮肤……很好。第一次,她发觉男人的皮肤也可以很细致又很诱人。

  之前,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都是在她慌乱、害怕中完成,她从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身体,只有在这两天帮他擦身子时,才仔细的看着他每一寸结实肌肤。

  好好摸喔!季唯毓发觉自己喜欢上他的皮肤。

  被一阵阵异样的感觉打扰了睡眠,雷柏庭懒懒的睁开深邃的眼。

  他看见季难毓的手指正轻触着他光滑的胸,一次又一次滑过他古铜色的肌肤。

  "趁我不省人事之际偷袭我,是很缺德的行为。"他虚弱的笑着。

  说真的,他喜欢她这样触模他。

  像做坏事被捉到一般,季唯毓火速的收回手,一张美颜倏地飞上朵朵红云。

  她真想挖个洞钻到地下,竟然被看到她下意识的动作,这下有理也说不清了。

  "老婆喜欢摸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别不好意思。"他扩大脸上的笑容。

  "谁是你老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自大的沙猪。

  "那你干嘛一直摸我?"没话可答了吧!

  季唯毓赏他一记白眼。"你少讲话多休息,病好之后快点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气死她了。

  一记无情的打击又挥向他,忍住心中的痛,他缓缓的翻过身。他好累……

  季唯毓看着他结实的光裸背影,突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她绕过床尾,到他翻身的那一边。

  他仍是静默不语。

  "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季唯毓将手贴上他光滑的额。

  借由手心传来的热度,她想确定他是否还在发烧。

  突然,一股力量将她拉下,震惊中,她已落入雷柏庭稍烫的怀中。

  "别再折磨我!"他嘶哑的低吼着。

  他紧紧将她环紧,怕她又再一次溜走。

  "我很想你……"他迷人的嗓音在她耳畔来回荡着,不停的侵蚀着她的心。

  "我……真的很想你……我不想失去你。"他喃喃的重复着他的感情,缓缓进入梦乡。

  季唯毓抬头看向他,靠着他微烫的身子,她发觉自己的恨正在瓦解当中。她一直无法恨他的,不是吗?反而一直爱着他。可是这一次,她却无法将自己的心完全的交出。因为她的心又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下碎得无法再拼凑完整,她不再相信他口中所谓的"爱",因为他的怒,她失去了孩子;因为他的恨,她失去自己的心因为他的误解,她痛苦了五年。

  当她把自己交给他时,曾以为会换回他的心,但她错得离谱……没有……没有啊!她换来的是伤心的结早;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舔甜伤口的地方,以为自己可以忘了他、可以重活的地方,他却又以深情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为他的过错忏悔着,乞求她的原谅

  "我还能相信你吗?"季唯毓抚着他发烫的脸庞,泪眼婆婆的自口中沉重的逸出几个字。

  疲累的雷柏庭将她紧紧环住,在她淡淡的百合花香中安心的沉沉睡去。

  第九章

  雷柏庭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女人,一种满足的感觉占据他心头。

  他坐在小木屋的阶梯上,享受日光的洗礼。

  恩,暖烘烘的感觉扩散到四肢、全身。看着心爱的女人和享受日光的安逸优闲,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但,幸福通常不会超过三分钟,这是任羽东的至理名言!

  "唯毓——"于希伦的声音随着摩托车的声音在小路上愉悦的传来。

  瞧!偏偏就有人要来破坏他的幸福时刻,而且还是他最讨厌的情敌。

  "讨厌!"雷柏庭不悦的低咒了一声,赶紧凑到季唯毓身后,占有性的搂住她的柳腰。

  季唯毓身体一震,她不甚高兴的给他一记大白眼。

  "唯毓,看我带什么来了?该死,姓雷的,你搂住唯毓干什么?"刚刚明明没看见他啊!怎么他才低头拎起东西,这家伙就搂住唯毓不放。小人!他在心里暗骂。

  "搂我的老婆难道还需要你的同意?"雷柏庭那只环在季唯毓腰上的手更是用力,一点都不松懈的紧盯着他。

  "我们已经离婚了。"季唯毓不厌其烦的提醒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巳随着那张离婚证书而结束。

  "我又没签名。"雷柏庭不高兴地道。

  "我签名啦!"季唯毓瞟他一眼,这些天他的病好很差不多了,人也跟着毛手毛脚起来,就连嘴巴也不安分。

  于希伦嘲笑道:"听到没有?唯毓都这样说啦!你就别再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死缠烂打的纠缠着她。"说完,又是一记嘲笑。

  "要你管……"雷柏庭冷峻的赏他一记白眼。这个老来破坏他和唯毓独处时间的烂人,老是危言耸听,极尽所能的挑拨他和她的感情。

  "算啦!"于希伦扬扬眉不在乎地说道。"唯毓,你看我带来什么东西?"他提了提手中的袋子。

  季唯毓挣脱那只铁钳般的手,向于希伦奔去。"什么东西?"她好奇问道。

  于希伦拿出一颗亮眼的小石子。"在牧场后面捡到的,你不是喜欢这种会发亮的平滑小石子吗?"摊开大手,掌心上有六颗画阳光照射而发亮的小石子。

  "哇——"季唯毓开心的张开小手,自他手中接过那些闪闪发亮的小石于。

  雷柏庭颇不是滋味的看着眼前两人过分亲密的态度。

  这家伙老是拿一些东西来讨唯毓欢心,可是今天她却因为这几颗小石子而显得异常兴奋,认识她这么久了,他怎么不知道她喜欢石头呢?

  "你怎么会有这种石子?"季唯毓闪烁动人的眼睛里尽是惊奇和讶异。

  "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帮你想办法找到的。"于希伦咧嘴大笑。

  臭屁、虚伪、自大、小人……雷柏庭在心里咒骂着正咧嘴大笑的于希伦。

  "你在哪里发现的?"

  "牧场后头的溪流里。"他喜欢唯毓展颜欢笑的动人模样。

  色狼!雷伯庭又暗咒了一声。

  "真的?"

  后面的小溪里真有这种小石子。呵!太好了。

  于希伦点点头。"可是,那边地势不平而且土质太过松软,很容易陷下去的。"他想起那天自己差点陷在泥沼里地无法起来的惊险画面。

  失望写在季唯毓姣好的面容上。"是吗?真可惜……"她轻叹了一口所惋惜无法亲自去搜寻小石子。

  站在一旁被季唯毓"活生生"遗忘的雷柏庭,像是决定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脸的坚决。

  ※※※

  溪流、溪流……雷柏庭口中念念有词,又东张西望地看着雾茫茫的四周。

  昨晚,他想了一夜,决定要去替唯毓捡那些发亮的小石头。所以一大早,天都还没亮,他就拿着手电筒离开小木屋。

  "哈!找到了。"他的脸庞洋溢着兴奋,差点没大叫出来。

  一大片的沈雾遮去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看清。拿着手电筒,他脱下鞋子、撩起裤管,走进冰冷的溪水中。

  哇,好冰。溪水的冰寒自脚底传到雷柏庭全身,让他打了个冷颤。

  伸出未拿手电简的手探进寒冷的溪水中摸索,他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步伐,沁凉冰寒的溪水逐渐冻僵他的双脚。

  哇,他看见随着手电筒光线发亮的东西。

  "是发光的石子。"他高兴的笑道。

  一弯腰,他将附近发亮的石子都捡入口袋中。正当要往回走时,却发现自己的脚已陷入软泥地中,无法抬起。

  "该死!"他轻咒着困住他的软泥。

  他试图抬起被困住的双脚,可没想到愈想抬起就愈往下陷。

  大清早的,附近又没有人可以帮忙……他心急得扯动着双脚,咒骂声连连。

  渐渐的,寒意袭上他全身,他觉得自己愈来愈冷,脑子有点发昏……

  不行,他不可以放弃,否则于希伦那混蛋会高兴的拥着唯毓。

  再一次,他用力的想从软泥土中移开,无奈大病初愈的他,硬是使不上力来。

  没多久,雷柏庭便气喘吁吁的放弃挣扎。

  他望着白雾茫茫的四周,再一次使力。他就不信自己冲不出这绊人的泥沼。然而一个用力,他却重心不稳的往后跌。

  ※※※

  季唯毓看着空空的沙发。

  奇怪!沙发上的人怎么一早就不见踪影?

  "唯毓——"一声又惊又急的叫喊声自屋外传入。

  季唯毓走出门外,看到跳下摩托车的于希伦。"希伦,什么事让你这样大惊小怪的?瞧你一副发生什么惨事一样。"她看见一脸沉重又惊慌的于希伦大步朝她跑来,不禁觉得好笑,很少有事情让他惊慌失措的。

  于希伦一把拉住季唯毓的手,什么也没说就往摩托车的方向跑。

  "希伦,到底发生什么事?"季唯毓莫名其妙的瞅着死命拉着她跑的人。

  于希伦推地上演托车后座,自己也上车发动车子。

  "希伦,到底怎么回事?"季唯毓看着喘吁吁的于希伦不解地问。

  "雷柏庭在镇上医院里……急救。"说话同时,车子已朝医院方向飞奔而去。

  季唯毓倏地刷白一张小脸。

  急救?这是怎么一回事?柏庭怎么会在医院急救?

  季难毓抓紧于希伦的外套,一颗心不安的急速跳着。

  ※※※

  从偏远的牧场到镇上的医院,于希伦只花了二十分钟。车子才停下。季唯毓便冲进医院急诊室。

  她心急如焚的找着雷柏庭。

  掀开其中一床隔离又具隐蔽的移动式床帘,她发觉里头不是自己心中担忧的那个人,立即满怀歉意的道歉并拉上帘布,往下一床找去。

  连续找了几个床位都没看见雷柏庭的人,季唯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先生,不好意思,请你放开手。"季唯毓好声好气地向拉着她手不放的男人说道。

  "小姐,既然你都拉开帘幔看我了,那就留下来陪我。"一个小头锐面的男子,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季唯毓全身。

  "对不起,我找错床位了,请你放开手。"季唯毓挣脱那只全是擦伤的手臂。

  不料,男子却又攫住她纤纤细腰,还上下其手的抚摸着。

  正当他想往上摸时,却被人一掌打掉,"啊——"男子惨叫着。

  季唯毓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想回头时,却迎上一对略带愤怒又深幽的迷人黑眸。

  "雷柏庭?"她讶异的叫出口。

  "是我,但别叫得这么陌生。"他不喜欢她将两人的关系变得那么生疏,比陌生人还陌生的感觉。

  雷柏庭将她困入臂弯内,像无事之人走出这张急诊病床。

  "你没事?"她打量着他全身。

  冷不防地,雷柏庭将她紧紧的拥住,贪婪的吸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芳香。

  "没事。"他将自己的头埋在她诱人的颈间。

  "真的?"那希伦干嘛大惊小怪的怪叫,害她担心得差点没窒息。

  "你那么希望我有事?"他反问。

  季唯毓斜瞄着他紧靠在颈间的头。"喂,别逾矩了。"其实她并不排斥他这样的依赖,但却又不得不提醒他和她现在的关系已不像从前。

  "对不起……"他有点沮丧的抬起靠在她颈子的头,顺势牵起她的小手。

  "你别靠完颈子又牵手的,你若超过本分,我……"

  她抬头看着他仍旧俊挺的侧脸,被他脸上严肃所震慑。

  突然,他放开她的手向外走去。在放开手的同时,季唯毓觉得手上多了一些东西,抬起手,她摊开掌心,霎时,亮亮的小石子在医院的日光灯照射下显得光彩耀人。而跃入季唯毓眼中的并不是这些惹人爱的小石子,而是他那令她发疼的心……

  原来,他一大早不见是去替她找这些小石于……一股奠名的暖流轻轻窜过她敏感却又脆弱的心,他又再度对她证明他对她的爱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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