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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新郎 page 12 作者:黎静

  雷柏庭不自然的点点头。

  "可是唯毓姐姐不知道会不会见你。"馥岱岱思忖着。

  "麻烦你了。"雷柏庭语重心长的看着她。

  任羽东也不忘推好友一把。"是啊!你就直接把他送到唯毓的房间,让他们小俩口说说内心话。"

  "把雷大哥送到唯毓姐姐的房里没问题,就怕她不见他。"馥岱岱将她的想法说出来。

  "没问题,你只要把他送到唯毓房间内,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任羽东笑得迷人、温文。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他安全送进房。"馥岱岱比了个0K手势。

  半晌,二大一小的身影出现在东堂里,他们停在写若"春园"二字的木雕旁。

  "就是这里,唯毓姐姐就住在春园的‘盼日阁’内。"馥岱岱比比里面。

  "这里真大。"任羽东惊叹。

  雷柏庭顺着馥岱岱指的方向走进去。

  ※※※

  雷柏庭推门进入名唤"盼日阁"的中国式楼房。

  季唯毓被推门的声音打扰,她停下织毛衣的动作。"是岱岱吗?"她柔细的声音传遍整个起居室。

  当起居室的门被推开时,她看到一个令她思念又抗拒的身影,莫非是自己的幻觉?

  "唯毓。"

  幻觉的身影加上幻觉的声音……她略带惊愕的看着逼近她的身影。

  "唯毓,跟我回去吧!"雷柏庭抚上她不带血色的脸颊。是温热的,她真的存在,碰触到她,他才觉得自己没失去她。

  季唯毓收起吃惊的表情,不做任何动作的看着他,宛如一个漂亮却毫无生气的洋娃娃。

  "唯毓。"他吓着她了吗?"你还好吗?回答我,你别吓我。"他着急的看着她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在他关切的言语之下,她没做任何回答。像一团燃尽的死灰,没有生命可言。而她的世界不就是如此吗?在被他恣意的燃烧后,竟还想死灰复燃。

  "唯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雷柏庭抚着她依旧乌黑的长发。

  "不会有开始,把这个擅自闯人的人给我丢出去。"唐清蓉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吆喝着手下。

  季唯毓轻轻的挣脱掉他的手,像风一样,轻轻地转过身去。

  "唯毓,我会每天来找你的,直到你愿意原谅我。"被守卫连施带拉的雷柏庭不死心的低吼若他的悔意和坚持。

  宁静又悄悄的回到盼日阁内。

  "唯毓。"唐清蓉盯着过分安静的季唯毓。

  "这里……不能再留了。"淡淡的,像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三样,接着她又再度闭上失去血色的唇。

  唐清蓉看到她眼中那抹稍纵即逝的哀伤。

  ※※※

  此后,雷柏庭每天就狞在东堂的门口。

  不管是台风、下雨、寒流来袭,他都坚持要来"守门"。

  "唉——可怜的男人,每天都来报到。"守卫甲探出头来瞄了一眼正站在门外的雷柏庭。

  "就是啊!他连续站岗快二个礼拜了。"守卫乙也发出同声之声。

  "这种天气他也来,真是痴情。"守卫丙听气象报告说今天将会降到八度。

  四个穿风衣的男人不约而同的一起打了个冷颤。

  馥岱岱穿着保暖的衣物,从里头走出来,准备去上课。

  "雷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馥岱岱狐疑的盯着站在外面吹寒风的霄柏庭。

  雷柏庭笑笑,"等唯毓。"

  "可是唯毓姐姐已经走了啊!"可爱的梨窝若隐若现。

  "什么时候7"难道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

  "唔——我听何按说是前二个礼拜三下午三点左右。"这二个礼拜她去了加拿大做交换学生的交流活动,所以她也是回来后听何嫂说才知道的。

  难道是他回公司签一个重要工程的时候?雷柏庭想起那个跨国的重要会议。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雷柏庭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去……牧场吧!"馥岱岱想起她出国前,曾无意听过唐清蓉跟季唯毓的对话。

  牧场?突然,雷柏庭像想起了什么,火速的跳上车,驱车离去。

  甜美的笑容浮上馥岱岱香甜的脸上。

  "我今天没搞坏吧!"馥岱岱甜笑着问身后走出来的人。

  "很好。"身后的一男一女不约所同的笑道。

  ※※※

  埔里这个地方,说大不大,但找起人来可得问上个老半天。

  雷柏庭看着路人好心画给他的地图,正试图找出一个方向来,据他询问所得的结果来看,这地方共有三个牧场;一个是台糖,一个是现业绩不错的"大兴"所属牧场,还有一个私人养殖牧场,听说这个牧场的女主人很漂亮。没错了!应该就是这个。

  雷柏庭将车顺利的弯进小路,小路的尽头就是那座私人牧场。

  他将车停放在一座小木屋前。

  这座牧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牧场被划分成一个"田"字形状,旁边有一间小木屋,距离小木屋约五分钟脚程的地点则是马溉和乳牛的栖息处。

  他下车走到小木屋的屋檐下。"请问,有人在吗?"他轻敲着门。

  敲了一会仍没人回应,大概不在吧!

  雷柏庭看看手表,五点五十分。天都暗了,而且埔里还下着毛毛细雨呢2山里又特别冷,呼——雷柏庭不禁打个哆嗦。好冷!

  两个小时后,一辆车缓缓开进牧场,教站在屋檐下的雷柏庭一颗心狂跳着。

  季唯毓远远的就看见了不速之客,她缓缓的将车停好。在细雨纷飞的时刻,她觉得心更冷了,是寒流让她觉得冷,还是他让她觉得心寒……她无法分辨这之间的不同。

  无视眼前人的存在,她动手拿出后车箱里的一袋袋食物。

  "我来。"雷柏庭自动自发的想过去帮忙。

  "不用。"她拍开他的手,轻松的拎着袋子走进屋内。

  雷柏庭站在门外看着她的一举-动,季唯毓放好东西后,转身就关上门,似乎将高大的雷柏庭当作隐形人。

  屋内温暖的气氛和屋外寒冷的细雨形成强烈对比。

  "我……可以和你讲几句话吗?"像个害羞的大男生,他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里头没有回应,他移至窗前。"唯毓,你能不能听我说……"

  季唯毓完全拒绝接收任何他发出的声音,她将一个礼拜的民生必需品都放至所属的地方。

  "唯毓——"他不忘敲着窗子,引起她注意。

  季唯毓漠然的关上客厅的灯,往布幔后的房间走去。

  "唯……"这一次他没喊出口,他知道她真的很伤心,也恨自已的无情伤得她遍体鳞伤。

  ※※※

  清晨,雷柏庭在乳牛声、马叫声中醒来。

  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唔……好累?

  精神不济的他,在看到季唯毓时,整个人都醒了过来。

  今天还是很冷,但没有毛毛细雨,而且太阳慢慢的露出温暖的脸来。

  他飞快的下车;奔向正在喂马儿的她。

  "唯毓……早。"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季唯毓没搭理他,径自拿着干草喂着马儿。

  "我帮你喂。"说完,他也抓起一堆草喂马儿。

  "走开。"季唯毓看着马儿对他说,语气中尽是冷淡。

  雷柏庭放下干草。"我知道你对我几近失望,我也知道我错怪了你,我更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还有孩子……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想请你原谅我,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不想失去你。"他表现出最真的一面,将他所有的感情都释放出来。

  季唯毓放下干草,转身离开。

  "唯毓,别不理我,那会让我很难过。"雷柏庭拉住她的手,痛苦的说道。

  季唯毓挣脱他的手,平淡无表情的笑道:"笑话,你也会难过、痛苦?那我真应该去放鞭炮庆祝。"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雷柏庭痛心疾首的瞅着一脸淡然的季唯毓。

  "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她不耐的踱离开。

  突然,雷柏庭从身后拥住她。"别这样……"他无法接受她这样冷绝的样子。

  "放开我——"季唯毓用力的挣扎着。不料,愈是挣扎愈是被他抱得更紧。

  "放开她!"身后传来愤怒有力的吼声。

  "希伦。"像见到安心的人,季唯毓向出声的人弃去。

  "唯毓……"雷柏庭惊讶她的举动,她怎么可以投入别的男人的怀里,那可恶的臭家伙竟然还把那双色手搭在他老婆身上。

  于希伦防卫的将季唯毓拉到身后。"别来骚扰她。"

  "是你骚扰她吧!她是我老婆。"

  于希伦大笑。"像你这种登徒子也配?"

  雷柏庭怒气腾腾的瞪着黝黑健壮的于希伦,一点也不示弱。"放开你的色手,别碰我老婆。唯毓,快过来!狮吼一出,很少有人敢不从。偏偏这两人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

  于希伦知道唯毓结婚了,但从没听过她讲她先生的事。"他真的是你丈夫?"

  这男人动起怒来,令人不寒而栗,于希伦眼中闪过一丝激赏。

  季唯毓摇摇头。"不是,我不认识这个疯子。"说完,还对于希伦甜甜一笑。

  该死的,他怎么求她原谅她都不理,却对那男人又说又笑又投怀送抱的……而这个色狼,老盯警他的女人瞧。

  "叫你离她远一点,你没听到啊?"雷柏庭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于希伦阳刚的脸结实的一拳。

  "你这疯子!"于希伦也回敬他相同地方一拳。开玩笑,他才不会输给这个都市疯子。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你一举、我一举的挥来挥去,互不相让。

  "别……别打了……"可恶,这两个男人吓到她那些宝贝牛了啦!

  季唯毓冲进分不开的两人中间劝架。谁知,却不偏不倚的撞上雷柏庭的拳头。

  一阵黑暗朝她袭来——

  ※※※

  "唔……好痛……"季唯毓下意识的抚着肿胀的左脸颊。

  雷柏庭赶紧替她换上一条冰毛巾。随警冰冰的感觉,左颊似乎没那么痛了。她慢慢地张开眼睛。

  "还痛不痛?"雷柏庭若急、担忧的心情全写在脸上。早上他一个失手,一拳重重的落在她的脸上,他那时只想剁了自己的手。

  "滚开!"一见到他,她脸上的痛就不算什么了。因为她的心更痛!

  伤心明显的写在他挂彩的俊脸上,一点一滴的凝结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上。

  "我不想看到你,杀死孩子的间接凶手。"说到痈处时,她仍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可怜未出世的孩子竟化为一滩血水离开她温暖的腹内……'

  她的伤心和指责化作锋利的刀,深深的刺进他胸口。

  "请你……不要再出现,我不想看到你。"

  季唯毓四处张望的寻着于希伦。"希伦——希伦?"

  她就那么想看到那个色狼……"他先回去了。"他的心再度被她的无情划上一刀。

  "你把他怎么样了?他伤得重不重?"

  开口闭口都是他,她没看见他脸上的伤吗?

  "他没事。"像只挫败的公鸡,他脚步沉重的踱出小木屋。

  季唯毓抚着贴在颊上的冰毛巾,看着他伟岸的身子带着落寞离开她的视线,水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心愈来愈痛……

  傍晚时分,季唯毓牵着最后一匹马回到马厩。阴阴冷冷的天气让她冷得直发抖,她决定从马既小跑步回小木屋,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些。

  回到小木屋,她担忧的看向小路的另一端。雷柏庭从中午出去后就没再回来,到底跑去哪儿了?

  "替他担什么心?走不见了算他倒楣。"她喃喃自语,但嘴巴虽然这么讲,可是心却不这么想。

  进屋和一会儿,他听到有人开门进屋的声音。

  季唯毓以为是雷柏庭回来了,正想转身撵他走,却发现进来的是于希伦。

  "希伦?"不是雷柏庭,她显得有点失望。

  于希伦脸上东一块黑、西一块紫的,但伤口全都处理好了。"怎么这么惊讶?你不是在找我吗?因为田地出了点问题,所以耽误一些时间。"

  "我找你?"她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于希伦点点头。"对呀!我妈说有个男人去传话的,听她形容的模样应该就是那个都市人吧!"

  "本来有事,不过现在没事了,谢谢你跑一趟。"柏庭……到底跑哪儿去了?

  "真的?"于希伦看着她,瞧出她眼中的不安。

  季唯毓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那抹不安是因为那个叫雷柏庭的男人吧!

  送走于希伦后,季唯毓着变化无常的晦暗天空。晚一点可能会下起大雨来,他到底去哪里了?

  ※※※

  果然如季唯毓所预料的一样,晚上不到九点就下起大雨。

  季唯毓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滴滴答答打在玻璃宙上的雨声。

  凌晨十二点半,季唯毓仍然无法入睡,睡着的原因就是因为雷柏庭还没出现。

  轰隆一声,天际传来雷声。她也听见马厩里传来马儿们不安的嘶声。

  季唯毓迅速下床更衣,她得赶快去帮马儿打盏灯才行。穿上工作裤,她撑起伞马向厩的方向走去。

  马儿在季唯毓开上大大的日光灯后,不安的情绪终于安静下来。接着她仔细为马儿戴上眼罩及为它们订做的耳罩,让它们不会再受到雷声的惊吓。

  正当所有的工作完成,准备离去之际,她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

  "是谁?"她警戒的拿起仓门旁的大耙子向声音处走去。

  她靠近专门放干草堆的地方,就是这里……呃,这是……她看见黑色西装的袖口。

  季唯毓赶紧蹲了下去,把上面的干草用手扫掉。

  "柏庭?"她惊讶的看着把自己埋在干草堆里的人。

  雷柏庭满脸通红,脸上有几处干涸的血迹。"唔……好冷……"也紧皱着眉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像个小孩。

  "柏庭——"她伸手去拍他,但手一碰触到他的面颊就吓了一跳。"好烫!"季唯毓惊呼出声。他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也折磨着她……

  ※※※

  "吊完点滴就可以回去休息了。"老医生边开着处方边交代。

  "是。"季唯毓看着躺在急诊床上熟睡的雷柏庭。

  "他很多天没进食,肚子是空的。营养不良加上劳过度又遇上寒流,抵抗力不够才会感冒的,你这做太太的也太不小心了,竟然都没发觉先生不舒服,还跟他打架,夫妻间吵过就算了,让他多休养几天,别让他再累着。"老医生语重心长的交代着。唉:现在的年轻夫妻就是有本钱吵闹,不过这位太太看起来娇小玲珑,出起手来却可以打得先生满身是伤……老医生无奈的检查雷柏庭脸上处理过的伤口,满是责备的眼神直望向无辜的季唯毓。

  "你们现在还年轻,到老了就知道另一半的重要。"老医生偕同护士离开急诊室前,又不厌其烦的将自己的经验告诉一脸尴尬的小女人。

  季唯毓看着躺在床上酣然入梦的人。

  "恩……"雷柏庭不舒服的发出呢喃,紧拢的眉峰因不舒服而更加明显。

  "哪里不舒服?"季唯毓紧张得不知所只好将小手贴上他未吊着点滴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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