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绞嘤咛出声,烦躁不安的挪了挪身子;她想求他,却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希望他能快点解除她身上的那股燥热。
当他顽皮的手指找到她大腿根部且无情的戏弄时,尖锐的惊喘倏地自她唇间冒了出来,身子亦激动的扭动:体内的强烈快感令她承受不住的呻吟不已。
他看着她在自己手中逐渐绽放,两颊因激情而染上漂亮的红晕,迷濛的眼眸亦因动情而闪着五彩的光芒,心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豆大的汗珠更是不断滑落额际。
正当两人意乱情迷、几欲把持不住时,一声声电话铃声努力的突破层层迷障,钻进两人脑子里。
“什么事?”孟伯储火气冲天的开口,欲火得不到纾解令他暴躁不已。
而紫绫则乘机溜进休息室整理凌乱的衣衫,亦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让事情发展至此并不全然是他的错,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是她默许他这么做的。
倘若她够聪明,就该趁未陷入太深时及早抽身离去,以免沾惹一身腥,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现在她还能轻松的抽身离去吗?
第五章
紫绫黛眉微皱地瞪着手里的花椰菜,久久回不过神。她不是烦恼如何烹调,也不 是让菜里的虫吓呆了,而是——此刻她脑子里想的、念的全都是孟伯儒,他促狭的神愤 、他懊恼的模样、他着急的举止、他使坏的邪恶貌、他气急败壤却又不能发作的拙样, 还有他吓人的冷峻……在在都令她印象深刻,就算想挥也挥不去,惹得她心生烦躁,但 心头却又忍不住甜丝丝的。
咬,不该是这样的……他的喜怒哀乐根本不关她的事,可是她却每每受他牵动,为 他的怒而嗔,为他的悦而乐,更为他的喜而欣然。
怎么食这样?紫绫烦恼地思忖,眉间的绉褶更深了。
唉,都怪自己入戏太深,而且所受的影响之大,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思及昨日,她双颊不由得泛起燥热。假如没有那一通电话,她真是不敢想像最后 会如何!更惨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渴望和他继续发展,完成昨日的热情!
她下意识地拿起刀准备料理菜蔬。
惨了,她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啊!”一声惊呼自她小嘴跑了出来。
她看着冒出鲜红血珠的手指,轻啐道:“看吧,这就是你发呆的结果,笨蛋!”
唉,指头受伤了尚有药医,但是心呢?心受伤了该怎么办?
“焦紫绫,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她悄然一叹。赶走丁诗情后,她真的能走开吗?
若是走得开,她就不会往这儿忽嗔忽笑、愁眉不展,还险些将手指头给剁了。
焦紫绫,你完了,竟然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之人……孟伯儒不是你能爱上的人啊!
先不说家世,单单老奶奶那一关就难过了,她现在能因演戏而容忍一切,但是以后 呢?
她忍得了老奶奶的咄咄逼人、势利眼,还有盛气凌人的态度?绝对不可能。
再说,孟伯儒对她有无感觉也是个问题呢!
男人对女人无爱也能做那档子事,所以昨日的激愤不足以说明他与她的感情是对等 的,只能说明他要她,对她有欲望。
哎,真烦!
紫绫用力的摇着头,似乎想将脑浆甩出来,也许这样可以清醒些。
她就知道自己只要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虐待自己的脑袋瓜。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让丁诗情早点滚蛋,否则倘若她三、五年都不走,那她岂不是也得耗在这儿?
这可不行,孟伯儒才不过去南部出差几天她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日子一久,她不死 在这里才怪!
“好,一个礼拜内走人!”
打定主意后,紫绫心情轻松愉悦多了,并抵死将心底深处的抗议之声置之不理。她 哼着小曲,有模有样的准备了六菜一汤来到孟宅的好处之一便是手艺突飞猛进。离开孟 宅后她可不愁找不到工作了,起码她还可以去当厨师。
“真香。”她大言不惭的道。反正厨房里只有她一人,也不怕让人笑。
冷不防地,她的肩膀让人用力拍了一下,吓得她手一滑打翻了手上的盘子,菜馐与 汤汁全往她身上招呼。
“啊!”
紫绫在原地又叫又跳,刚起锅的热菜全淋在她身上,这会儿她的皮肤几乎都快熟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罪魁祸首丁诗情手足无措的惊呼:“有没有怎么样?要不 要紧?”
紫绫让她团团转的身影转得头都晕了,一心只想冲到水能头下驱热。
“借过!”
“啊,酱油!老人家不是说烫到要赶快淋酱油?”
拜讬,都快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这种错误的观念?
紫绫痛得无力反驳,迳自咬着牙打开水龙头,怎知却被泼了一身酱油!
“你”——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一脸无辜的丁诗情,她发誓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我做错了吗?”泪水迅速盈满丁诗情的眼眶。
紫绫再也忍不住的低吼出声,“对,我要水不要酱油!”
“啊,对!冲水,你要赶紧冲水。”丁诗情说罢,拉着紫绫的手飞快的往二楼浴室 冲去。
紫绫讶异于瘦弱的她手劲之大,甩都周不开,只能眼巴巴望着近在咫尺的水愈离愈 远,然后拖着痛楚的双腿爬上二楼。
一进浴室,紫绫二话不说扭开水龙头对着烫伤的大腿死命的冲水,拯救她美丽的肌 肤——虽然可能为时已晚了。
“我看看……烫伤在哪一页?有了!在这里……正确烫伤的急救方法,冲、脱、泡 、盖、送,还有不可以在伤口抹牙膏、浆糊、花生油……咦,真的不能擦酱油也!”
紫绫听见她的喃喃自语,再看到她手上那本保健手册,登时眼前发黑。想来丁诗情 真的是对她恨之入骨,对她的存在更是犹如芒刺在背!竟用这种要命的方式整她,好歹 毒的女人!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可以不用再演戏了。”紫绫干脆挑明了说。丁诗情不嫌烦 ,她可是看得都累了。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罗!”丁诗情笑咪咪的合上书本,“你都不晓得,唸书也 是很累的。”
“真的?那么我们交换一下,换我辛苦点唸书,而你轻松点,烫掉一层皮。”紫绫 咬牙切齿的说。
“喂,可不是我将菜砸到你身上的哟,你别随便冤枉人啊!”她细声细声的,神情 优闲的像是与朋友闲话家常。
“是不是你的杰作,咱们俩心知肚明。”紫绫轻哼,“只不过……老实说,我对你 有点失望。”
丁诗情闻言,挑起一眉等着她的下文。
紫绫接续道:“我还以为你会耍出什么恶毒的阴谋诡计,原来也不过与小学生一样 不济,搞这种不痛不痒的恶作剧。”说完,她很高兴的看到丁诗情气青了脸。
哼!别以为这样她就会示弱!就算是痛死了,她也不会让这个恶毒没心肝的女人知 道!可是……天啊,真的好痛!
紫绫忍着痛,笑咪咪的说:“我可是伯儒名媒正娶的妻子,你再如何耍赖留在这儿 也是没用的。你拿什么和我争呢?别又把你爱伯儒、伯儒还爱你那套骗词再搬出来,我 们都知道这两句话的可信度几乎等于零。”见丁诗情气白了脸,她又道:“当然,奶奶 现在是站在你那一边,但是只要我肚皮争气点,生出孟家子孙,你想到时奶奶是依谁? 这可是她老人家第一个曾孙子也!”
老天爷原谅她说谎,她真的是不得已的。可别降下一道雷劈人啊!
“我比你早认识他,也比你了解他,你会比我清楚他所喜爱的一切事物?”
狰狞的神情渐渐在丁诗情脸上出现,“而且没有人不喜欢美女,而你既不比我漂亮 ,身材也不比我丰满;我想像你这样其貌不扬的平凡女人,在床上一定也如你的外表一 样乏味。”
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她只不过长得白皙了点、脸蛋比别人精致了点,就自以为是 天仙美女?真是可笑至极。
紫绫好笑的摇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名言她一定没听过。
丁诗情将她的沉默视同默认,傲慢的继缜说:“我就说嘛,伯儒怎么会在出差前偷 偷和我联络,要我过几天也赶到南部和他会合……这代表什么意思,不用我再多加说明 吧!”
紫绫挑眉瞅着她,要比挑拨离间、牙尖嘴利,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是不用再多嘴,倒是我得多费唇舌的解释一番,免得让你会错意了。”
紫绫巧笑倩兮的开口,“相信你比我了解伯儒在“那方面”的需求有多大;而他为 了不让我太过劳累,总是会压抑自己的欲望,让我看了也很不忍心,所以我便建议他找 其他的管道宣泄。”
老天爷保佑,可别证孟伯伦知道今日她说的这些话,否则他怕不气疯了才怪。有哪 个男人会高兴听到人家将他形容成种马的?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丁诗情所说的幽会之事,总觉得孟伯儒不会这般羞辱她 。而看到丁诗情又妒又怒的神情,她知道自己押对宝了。
她乘胜追击,继续下猛药,“伯儒还说,过些时候要将公司股分、现金、股票、有 价证券什么的都过到我名下,这样就不会再有不识好歹的坏女人为了名利钱财而千方百 计的勾引他,破坏我们的家庭……”
“你胡说!”丁诗情再也忍不住的怒吼,更是气红了眼。
“也许哟!”紫绫唇邀勾起一抹讽笑,耻笑她的食婪。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该是我的,我一样也不会放过。你等着瞧!”
紫绫含笑看着丁诗情怒气冲冲的甩门离去。
这一回合算是她得分罗!
“该死!”紫绫皱眉低斥,烫伤的部分比她所想的严重。
尤其是大腿和膝盖处,还起了水泡。还好面积都不大,是不幸中的大幸。
“应该没什么大碍,顶多是痛个几天吧!”打死她都不要上医院,光是想到那些针 筒,她的头皮就直发麻。还有那浓烈的药水味,只怕她还没踏进门口,就被它呛昏了。
但是……真的很痛!尤其是走路时更痛;看来吃过午饭后她得休息一下,否则若伤 势恶化,那可就惨了。
紫绫走走停停地,终于到了饭厅,才踏进去,“安德烈老奶奶”的挖苦便传了过来 ,还伴随着丁大小姐的抽噎声。
唉!早知道就别下楼,或是干脆昏倒算了,免得又要受苦受难。她上辈子可能欠了 他们孟家不少钱,才会落得今日这般狼狠下场。
“还能走嘛!我还道有多严重,让田管家请了几次才肯出现。要不要替你叫辆救护 车啊?”
“这倒是不用。”紫绫咬着牙微笑,频频做着深呼吸压下委屈。
“妈,你关心紫绫就直说,做什么拐母抹角的?”孟夫人不由得轻声道,却换来老 奶奶不悦一瞪。
“谁说我关心她了?”
孟夫人不理会她,迳自关心地问着紫绫,“要不要紧?我谈家庭医师过来帮你看看 伤口,可别留下什么疤痕才好。”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丁诗情抽抽噎噎的拭着泪水,“假如我不进厨房帮忙 ,也就不会吓到焦小姐,她也就不会被烫到了。”
紫绫头痛的支着额头,心底有股冲动想叫丁诗情闭嘴。每次都来以退为进这一招, 让他人不忍责备,偏偏这一招还真的很好用,而且履试不爽。
若在以往,她会搽住性子看戏,可她今日身体不适,压根不想听丁诗情唱戏。
“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更希望丁小姐能记取这次的经验别再故计重施,我可没多 少肉可以被你烫。”
“我……我……对不起。”丁诗情立即含着泪水呜咽的冲回房去,留下一串令人心 碎的哭泣声。
呼,耳根子真是清静不少!可其他人投射而来的目光还真让人难以消受。
“焦紫绫,注意你的态度!别以为有伯伦那小子维护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老 奶奶怒不可遏的吼。
“妈。别生气。”孟夫人连忙安抚,但亦不免以谴责的口吻说:“紫绫,这回你就 不对了。好歹丁小姐是奶奶的客人.你这么说真的是太无礼了…”
既然他们都当她是坏人,她索性就当个坏女人吧!紫绫努力的将心底那份逐渐聚拢 的郁气踢到天边远。:“这么说来,只要是客人都可以为所欲为,而主人都不能吭声? 那么下次丁小姐若是想耍诡计对我不利,甚至威胁到我的生命,我也不能说不?”依丁 诗情憎恨她的程度,这是有可能的。看来她自己得多加小心,以免玩得太过火,连小命 都玩掉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诗情都已经向你道歉认错了,你还这般咄咄逼人,你的家 教跑哪去了?”
“奶奶。你怎不想想,这一切有可能是她故意设计,要让我们的关系更加恶劣?” 紫绫疲倦的叹息。身体的不适引发出她心灵的疲惫,令她无心再争执。
“喔,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你预谋陷害她?”老奶奶狡绘哼笑;“我看分明是你 手脚不够伶俐,又将过失推到别人身上,受点小伤就藉题发挥。”
紫绫闻言忍不住翻着白眼,暗骂老奶奶真的是中毒不浅。
“算了,反正我没事,再追究也没意义。只是你们真的要对她多加提防,她真的不 像你们外表所看到的模样。”
力不从心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紫绫黯然轻叹,觉得心底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得她 喘不过气来。
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还要责怪她,她并不怨;老奶奶嫌她不够机灵、耍大牌让大家 等,她也不气;说她娇弱样可怜博人同情,她也认了;即使伤口痛得如火烧、如针刺、 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她也会咬着牙硬撑着,绝不会说出来发人耻笑。她还会咬紧牙关 继续工作,让人捉不到任何把柄,“谁对我好,谁又是图谋不轨,我可是比所有人都清 楚。”老奶奶神秘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