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季儒一声不吭的跑了,到现在还找不到人。”孟夫人担心的道:“也不知 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哼!那小子是故意的,甭担心他会有什么危险,意外躲他都来不及了。
倒是你,给我待到那小子回来为止。”“武则天”傲慢地下达命令。
“财团有奶奶您坐镇就可以了。”孟伯儒说着,一边分心阻止紫绫不安分的挣扎, 末了,干脆将她拦腰按在身侧,对她的怒瞪视而不见。
“我为孟氏辛劳了大半辈子,你还要我去那里受气?分明是想我早进棺材!”老奶 奶气急败坏地指控。
孟伯儒忍不住轻叹,沉重的无力感压在他肩上“奶奶,我的公司已经够忙了,实在 是分身乏术。我找仲儒回来帮忙……”
“别跟我提他!我就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待在孟氏财团会比去荒 山野地挖骨头差吗?”说起这些孙子,她就有一肚子火。
老二仲儒参加那劳什子的考古队到处去流浪,唯一的孙女放着千金小姐不做,偏去 当吃力不讨好的警察,全世界都欣羡的大财团他们却一堆二、二推三。
最后干脆推到她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身上,好似孟氏财团是毒蛇猛兽,会将他们给 生吞活剥似的。
“全都是不知好歹的无知小娃!就只会贪图享乐,吃不了苦。只是叫你们为公司尽 一分心力,却大言不惭的说不在乎、不希罕!哼,等你们努力、奋斗过了,才有资格说 不希罕孟氏这块大肥肉!”
“奶奶,这几年来我们兄妹四人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自己所追求的目标奋斗,您不 能因为我们和您所要求的目标不一样,便全盘否决我们的努力与辛苦!”孟伯伦沉重一 叹。
这一切的争执全是由于理念不同所引起,他就是不懂为什么奶奶不能认同他们所追 求的。
“都是你,看你生的好儿子!”老奶奶一时语塞,只好气煞地指着孟夫人。
“不关妈的事。”孟伯儒闻言紧皱着眉,嗓音满是不悦。
老夫人又将矛头指向紫绫,“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女人唆使的对不对?”
“我?关我什么事?”紫绫被吼得满头雾水,她闭上嘴巴看戏也有事了?
“焦紫绫,和升公司的业务经理,近几年家里靠祖宗留下的土地晋升为有钱人家, 单单收地租便足够三代都不用工作。”精明的眸光在老奶奶眼中展现。
“您调查我?”紫绫立即眯起眼胖眸,心头的不悦正加速发酵。她最恨这种背地里 来的事了。
“这是你的荣幸。”老奶奶以会让人吐血的高傲姿态冷哼着,“你家里的钱多得足 以砸死人,所以你接近伯儒应该不是为钱;那么……就是为地位罗。”
“奶奶,我都说了这是场误会,你就别再生事端了。”孟伯儒阴沉着俊脸,极力压 抑心底不断上升的怒火。
“你闭嘴!”紫绫与老奶奶同时将炮口朝向孟伯儒。
他一愣,继而苦笑摇头。既然两边都叫他闭嘴,那他就先静观其变看戏吧。
“孟氏财团或许是旁人眼中的一块大肥肉,不过在我焦紫绫的眼里,它连根草都不 是!”这已经不算是孟伯儒的家务事了,谁教“安德烈老奶奶”要扯到她身上来,既然 老奶奶先来招惹她,就别怪她目无尊长。
“话别说得太满。”老奶奶呵呵轻笑着,眼里的光芒带着一点诡谲。“假若不是为 钱、为地位,你会煞费苦心设下这么一个圈套让伯儒往里跳?”
“喂,和他结婚又不是我的错,就连那张证书也不是我准备的,您怎能说我图谋您 们孟家的财产?”真是痴呆的老人!
“现在你当然抵死都不会承认。”老奶奶高傲地睇睨着她,表情充满不屑。
“告诉你,孟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你早早签字也许还有一点点利益可图。”
紫绫无奈的翻着白眼,“老夫人,您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老认为每一个出现在您 面前的陌生人都有企图!我劝您赶快去检查吧,免得拖累子孙,说不定还会制造社会问 题呢。”
“闲话休说,今天你们就给我签字离婚!”老奶奶将离婚协议书丢上了桌。
怪了,他们这一家子都有这个癖好吗?紫绫斜睨孟伯儒一眼,不是随身携带结婚证 书便是离婚协议书,也许还有其他“里里叩扣”的契约书哩。
“我把话说得明白点,凭你焦家土财主的身份,是无法匹配我孟氏财团的,我孟氏 不会要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亲家。”
老奶奶那嫌恶的目光惹恼了紫绫,她故作惋惜地对孟伯儒摇头,“你真可怜,单单 要符合门当户对这一点,你择偶的对象起码少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十分之一不是有夫之 妇就是刚出生或是死翘翘的……看来你要寻“第二春”可是难上加难。”
其实她大可签字走人,免得在这里受人侮辱,反正他们本来就是准备离婚的。只是 她实在气不过“安德烈老奶奶”那看低等动物般的鄙夷目光,不挫挫她老人家的锐气, 她一定会气到吐血。
“就算是比登天还难,也是我孟家之事,毋需你过问。”老奶奶继续以女王般的姿 态斜睨着紫绞。
“哎,这可就不对了。”紫绫巧笑债兮的摇了摇食指,“至少我现在的身份还是孟 家大少奶奶,只要我一天不点头,我就有权利过问孟家的事。”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离婚。只要你肯签字,要什么条件你说。”
“我才要拜讬您老人家别开口闭口就要人离婚,这是很缺德的事也,破坏人家的好 姻缘是会遭天谴的。”她唱做俱佳的道。
一旁的孟伯儒忍俊不禁地嘴角直往上扬;看来决定暂时不插手是对的,因为她们一 老一少看起来吵得挺开心的。
“哼,别告拆我你们是一见钟情,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风花雪月不过是骗人的玩意 。”
“我和伯儒的确不是一见钟情,正确的说法是“一醉倾心”。而且很不凑巧的,我 们正好爱对方爱得死去活来。”说罢,她还故意用力抱了孟伯儒一下,开心的看到老奶 奶气得发抖。
呵呵,气昏您最好,免得给您那尖酸刻薄的嘴给毒死!
紫缓玩得开心,可就苦了孟伯儒。明知道她的言行是因玩到忘形,可他心头还是忍 不住为之一震,阵阵莫名的感受困扰着他。
“爱情一斤值多少?”老夫人嗤之以身,继而丢了张空白支票,“要多少随你写, 拿了支票就给我滚!”
哟,威胁不成要改利诱了!
“休想!我们是真心相爱,我们的爱情更是无价之宝,您这个“安德烈老奶奶”是 无法拆散我们的。”紫绫干净俐落地将支票及离婚协议书撕了,好不快意。“幸好孟氏 财团已经不是由您掌管,否则铁定惨兮兮。伯儒,我看你就勉为其难的替奶奶掌管吧! 反正没人要和你争。”
“休想!我不会让你这个妖女得逞的。田管家,给我找仲儒回来!”
紫绫暗自吐了吐丁香舌,又嗲声嗲气的说:“哎呀,奶奶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说 话不算话?”她更是装出一脸懊丧、气愤样,“真是的,害我好期待也!”
她那认真的模样,站在一旁的孟伯儒都差点要误以为真了。
“只要你一天不答应离婚,孟氏财团就不会是伯儒的。”老奶奶咭咭奸笑,一脸得 意。
“那不就没搞头了?亲爱的老公,我们还是快走吧,省得在这儿惹人嫌。”
她拉着孟伯儒的手便要离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慢着。”
“又有什么事了?”紫绫故意摆出不耐,心底却直担心“安德烈老奶奶”
不知又要耍啥花招来凌虐他们。她是没关系啦,怕是孟伯儒受不了她对他奶奶无礼 的态度,气得想掐死她。
“我不会承认你是我孟家的媳妇。”老夫人僵硬的说,懊恼一时不察中了小女娃的 计谋。
“就这件事?还有没有别件事?没有的话我们可要闪了。”
老妇人闷哼一声,眼中快速地闪过精光,继而冷笑道:“伯儒可以不用管财团之事 ,但是你们得搬回大宅。”
第三章
“哇,怎么办?”紫绫哇哇大叫,急躁不安的在孟家大宅孟伯儒的卧房里踱步, 哪还看得到方才与老奶奶斗智的神勇。“我真的会让这张嘴给害惨!”
胡说八道害到自己不打紧,要命的是还拖累了孟伯儒,让两人深陷泥沼之中,进退 不得。经她这么一玩,误会益发加深,而且还弄假成真成了孟家大少奶奶,住进孟宅, 这该如何是好?
“你来这边坐。”孟伯儒拍拍身旁的沙发。她走得不累,他看得头都昏了。
“对不起,我反而帮倒忙了。”紫绫愧疚的高举右手道:“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 的,我只是气不过奶奶盛气凌人的样子。”
“奶奶就是这样,发号施令惯了。会变成这种局面,奶奶也要负一些责任。”孟伯 儒安慰着。奶奶真的太过分了,咄咄逼人又无礼之至。两年前奶奶可不是这般的,最起 码和他人吵架时不曾这般“热切”,今天她似乎和紫绫吵得挺“开心”的。
“我们真的不能住下来,至少我不行。”
与紫绫烦恼的神情相比,孟伯儒俊朗的脸庞并无半点苦恼,甚至轻松得很。
“你就当作是来度假,别太拘束。”
“老兄,你忘了吗?我们明天还得办离婚也!”紫绫白了他一眼,“有哪个离了婚 的老婆还会住在老公家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明天也离不成。”
“为什么?”
“你忘了?方才在大听上,你可是抵死都不愿意和我离婚。”他笑腕睨着她。
紫绫立即涨红着脸辩解,“那是我和奶奶吵嘴吵得太忘我,说话才会不经大脑。要 不我现在就去向奶奶说明一切。”
孟伯儒却是摇头阻止她,“奶奶不会相信的,她只会认为这又是你另一个诡计。”
“那我就从头开始说,说到她相信为止。”
他摇了摇食指,“这就是奶奶顽固的地方…她认定的事是很难去改变的。”
“难不成我们当其得趁着夜晚“落跑”?”紫绫愁眉不展的说。“今年我是犯太岁 是不是。否则怎么会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些事?改天得到庙里拜拜去去霉运,还得再煮个 猪脚面线吃吃……”
孟伯儒好笑的看她喃喃自语,修长的手指撩起垂落在她脸颊旁的发丝把玩着。
“其实奶奶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会中了她的计谋是在预料之中。”打从他会说话至 今,不知吃了几回败仗,祖孙俩更是不晓得斗了几百回合,要骗奶奶可不是件易事呢。 “往好的方面想,你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不用回来接管孟氏,我可衔恨是松了一大口 气。”
“孟氏财团很烂吗?否则”——她的问题在见着他手中的发丝后霎时消失,脸孔更 是无法克制地涨红。
他们何时坐得这么近?
紫绫心慌意乱地挪开身子,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否则什么?”孟伯儒却是狡邪一笑,但并未再进一步,只是一迳注视着她嫣红的 脸蛋。
紫绫强忍不夺门而出的冲动,清了清喉咙才说:“否则你们为什么都急着将它往外 推?”
方才应该是他无意识的举动吧,否则他又怎会神色自若?对,一定是她多心了。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是由排行老么的季儒当家?”他神秘一笑。
紫绫立即点头如捣蒜,并自动往他凑近。她最爱听故事了,只要有故事可听,她跑 得比谁都快。“是不是有什么秘辛?当初的“战况”是不是相当激烈?”
“如果你期望听到我们四兄妹争权夺利、打个你死我活,那你可要失望了。”孟伯 儒满意的见到她的注意力转移,更满意她主动靠近之举。“季儒之所以会待下来,是因 为两年前他抽到了下下签,输给另外两个人。”
“啊?。输的人得到大财团的主控权?”外面那些不肖之徒听到之后不知会是什么 反应?“喂,为什么是两个人?你们不是有四兄妹?”
“我聪明的早就溜了。”他亲昵的点了点她可爱的俏鼻。“两年前我故意和奶奶大 吵一架,让奶奶在盛怒之下将我赶出去,并取消我的继承权。其他三人得知消息后,怕 奶奶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纷纷想法子也要开溜,但是倘若三人全部开溜,,奶奶将会 一个也不放过,最后决定由抽签的方式留下一个替死鬼,而那个替死鬼就是季儒。”
“难怪孟季儒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逼你回来,原来是怀恨在心。你害他辛苦了两年 嘛。”她恍然大悟地看他笑得得意又恶劣。
“其实财团交给季儒管理是最恰当不过的,我只适合去外头冲锋陷阵、开疆辟地, 不适合守成。但是季儒不同,他最有责任心、思虑最周密,最能顾及全局,孟氏财团交 给他是再适合不过。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一点,只有他自己看不透,因此仲儒和叔儒便动 了个小小的手脚,让他抽中了下下钱。”孟伯伦说完还得意地对她眨眨眼。
“你们好贼!”紫绫忍不住发噱;她若是有同情心,就该为可怜的孟季儒掬一把同 情泪,不过一想到其他人设计孟季儒的情形,她嘴角就不由得往上扬。
一阵敲门声在此时响起,来者是田管家。
“老夫人请大少爷利大少奶奶到大厅,有事相商。”
“她都不会累啊?”紫绫夸张地仰天长叹,哀鸣不已,“我们才上来不到三十分钟 也!”
“这表示她老人家挺喜欢你的。若是她讨厌之人,她可是连理都不理。”
孟伯儒笑睨着她。
一旁的田管家听闻,亦是微微点头附和。
“我宁可她对我坏一点,愈坏愈好。”话是这么说,她的双脚还是自动走了出去。
孟伯儒笑看着她的言行不一却不点破,心申想着这样也不错……“大白天的,躲在 房里头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孟伯儒与紫绫两人还未走下楼,便听见老奶奶中气十足的指责。
“奶奶,您不会当真是老眼昏花吧!现在可是黄昏时刻,天色都暗了,怎么辽算是 大白天呢?”紫绫亦学着她扬高声音道。
一个清晰的抽气声响起,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紫绫循声找着一个美得像陶瓷娃娃的 女人,她是那种生来就要人放在掌心疼惜怜爱的小女人,以月为神,以柳为姿,以花为 态。就连同为女人的她都着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