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求求你,不要……”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希望逃走了,雷楚只好开口哀求,希望威廉还有一丝丝的良知。
很遗憾,她的期望完全落空。雷楚只觉得自己的衬衫衣扣被人解开,胸前一凉,内衣也被人扯了下来。她闭上眼,忍受着那强大的屈辱和恐惧,口中喃喃自语:“璋……璋……救我……”
感觉到一双毛手在自己的上半身游移,还极粗暴地拉扯揉捏着自己的身体,雷楚要用全身的力量才能忍住让自己不要尖叫出声。此刻她心中的痛苦,比身体上遭受的疼有不知大上几倍。
腰间一松,她牛仔裤的皮带被人解开了。察觉到有人正把自己的牛仔裤往下拉,雷楚吓得全身打颤,“不要……不要!璋!璋!”最后齐璋的名字,雷楚几乎是使尽力气喊出来的。
“啧,很吵耶!”对雷楚的挣扎和反抗感到不耐,威廉又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个耳光,另一手继续扯着她的裤子,丝毫没有停顿。
雷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口中似乎被塞进了像是手帕的布块,布块被深深地塞进她的口中,令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而布中浓烈的油污味使得她不住作呕。
长裤被人完全扯掉了,雷楚可以感觉到威廉的手在自己腿上来回游移着,引起她全身的鸡皮疙瘩。
她睁开眼,只看见天空中挂着一轮清亮的明月,却一颗星子也没有;远处隐约传来
嘈杂的人声,而视线的尽头,则是废弃的建筑工地一角。没想到自己那么喜欢建筑,现在居然会在半夜的建筑工地旁被人强暴。
璋!你为什么还不来?你到底在哪里?
* * *
她的身材真不错!
扯掉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衣物,被欲望冲昏了头的威廉觉得全身气血上冲,只想立时扑上雷楚的身子。
刚开始看她瘦瘦小小的,没想到衣服脱光了之后,她的曲线却是玲珑有致,像是小麦般健康的肌肤,散发出如同羊脂一样的湿润光泽,他恣意地在上面又扭又捏,看着它们因为自己的揉搓呈现红紫色的痕迹。
这是他第一次在路边强暴女人。以往他都是在饮料中掺入药物,诱骗其他女人到旅馆上床,没想到今晚场景换到工地里,另有一番刺激的滋味。兴奋难耐的他根本不在意附近的人声,只想一逞兽欲。
不过他的欲望还没来得及得到满足,就猛地被人从雷楚的身上揪起,抛到一边的地上,头部在落地时撞到地上的混凝土块,登时昏了过去。
“小姐!你要不要紧……”齐璋一把扯开了禽兽不如的威廉,担心地问着雷楚。
一看到雷楚,他就倒吸了一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雷楚平躺在地上,大大的双眼注视着天上的明月,表情却是一片空白,什么反应也没有。
她全身满是被人捏得青紫的瘀痕和齿印,有些伤口还缓缓地流着血,夹杂着小沙和灰尘,像是被人毫不怜悯地撕扯揉捏过一样。
察觉到原本的束缚不再,原本平躺在地上的雷楚像是突然受到了雷击,从地上坐起来,往一旁的阴影迅速爬去,想要寻找遮蔽。
“小姐,是我,我是齐璋呀!”齐璋追了上去,脱下自己的外套覆盖在雷楚的身上,心焦地唤着她。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齐璋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如果他的动作快一点,小姐就不会被那个男人糟蹋,他万死仍不足以偿其疚!
“啊……啊……”
是齐璋!齐璋终于来了!听到齐璋的声音,雷楚想开口叫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几个简单的声音。
声音呢?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不见了?雷楚只能不断掉泪,紧紧靠着齐璋,全身还因为方才的遭遇不住颤抖。
“小姐,不怕!齐璋来了,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把雷楚紧紧地搂在怀中,齐璋低声安慰着她。
该死的男人,居然敢这么对待小姐!把雷楚轻轻地抱起来,齐璋走到仍然昏迷的威廉身边,掏光了他身上全部证件,以便日后给这男人一个“难忘”的教训。
临走前,齐璋毫不留情地狠狠踹了威廉一脚,只听到他闷哼一声,这辈子,他的下半身再也没有任何“功用”了。
* * *
饭店的浴室里,莲蓬头流出温暖的水柱,齐璋正用热水和香皂细细地替雷楚清洗着身子。
饱受惊吓的雷楚则是坐在浴缸里,像个洋娃娃似地一句话也不说,只有泪水和淋在身上的热水融成一片,缓缓沿着脸庞而下。
让齐璋为自己洗澡,这原本该是一件多么亲密美好的事呀!雷楚有些悲哀地想着。这原本该是在两个人一同度过甜蜜的夜晚后,齐璋会为她做的事,却没想到,一直不肯拥抱她的齐璋,却是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才肯触碰她的身体。
看着雷楚一身的青紫,齐璋的心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他没有好好保护小楚!先是伤了小楚的心,又让她遇到这种事。这怎么算是要真心地守护着她呢?都是他不小心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小姐,对不起!”齐璋在雷楚面前跪了下来,痛心地说。
看着他向自己下跪,雷楚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目光木然地注视着眼前不知名的一个点,没有任何移动。
“小姐,你说说话呀!”齐璋半哀求着。哭也好、笑也好,就是别像现在这样,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雷楚仍然没有反应,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小姐,是我呀!我是齐璋,你真的什么也不说了吗?”齐璋的声音已经哽咽,原本那个会说会笑、会抱怨他一直待在美国,总是不回台湾的小楚呢?
雷楚仍然没有反应。
察觉水温开始变冷,齐璋弯身抱起了雷楚,用浴巾包住她,小心地放在床上,再细细地用毛巾擦干了她身上的每一滴水珠,最后,轻轻地替她上了药,生怕弄疼了她。
她全身大大小小的擦伤、瘀伤不下十多处,齐璋一边上药,一边在心里诅咒那个泯灭天良的男人。
当时他在地铁站徘徊,只知道上了筌湾线的列车,却不知她在哪站下车,令他不知该由何找起。最后,他才想到一向喜爱建筑的雷楚可能会到工地去散心,他才在中环站下了车,一路建筑打探,在兰桂坊半山腰的工地旁发现了她。
虽然他在紧要关头及时赶到,小姐并没有被那个禽兽侵犯,但全身上下却被伤害成这个样子,心理所受到的伤害绝对不下于真正被强暴的人!
那个男人根本心理不正常!
而让小姐受到那个男人残酷对待的却是他自己!如果他一开始顺着自己真正的心意拥抱她,如果自己更早猜到她在哪里下车,如果……重重的罪恶感,笼罩着齐璋。
他口口声声说要一辈子保护她、给她幸福,而让她受到最大伤害的人居然是他自己!现在他有什么立场再说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呢?
为最后一处伤口抹上了药,情绪激动的齐璋忍不住丢下药罐,把雷楚紧紧地搂在怀里。雷楚仍然没有反应,任由齐璋抱着自己。
好瘦弱呀!像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捏碎了似的。那个男人怎么忍心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青青紫紫的瘀痕呢?
齐璋的怀抱一直都是那么温暖……轻轻靠在齐璋的怀里,雷楚闭上眼,让自己的呼吸里充满齐璋的气息。
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呀!只要被他抱着,方才那些可怕的记忆就像是已经离她好远好远……这就是她从小到现在一直等待的男人。
她曾经满怀着热情、爱意,认为只要等到他愿意接受她的感情,两个人就可以过幸福的日子了。可是,现在呢?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种自信了。
之前齐璋对两个人的感情就不甚热中,让她一个人等得好辛苦,现在她又发生了这种事……虽然她及时被齐璋救了出来,可是他会不在意这种事吗?就算他不在意,她又真的可以像以前那样希望他接受自己吗?她已经一点自信也没有了。
长时间以来依存的信心和动力,在香港的这个晚上彻底被摧毁。
“小楚,为什么不哭也不笑了呢?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叫着不知在心里唤过几次的名字,痛心地说:“你可以骂我、怪我,就是不要不说话!”
他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让雷楚恢复以前快乐无忧的样子?
雷楚仍然没有开口。
她能说什么呢?她知道,如果现在要求,齐璋一定会接受她的。可是那有什么用?他只是出于自责、因为罪恶感,她不要那样的齐璋。
打他吗?骂他吗?她又何尝做得到呢?虽然遭遇这样的事,不过她自己很明白,这都是自己一时冲动招来的后果,和齐璋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怎么会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她不是那种女人。
雷楚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看齐璋这么自责。难过。她也跟着心疼,为了他而心疼。但是,她仍然什么也做不到。
“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保护你、照顾你,如果我早一点找到你……”如果早一点找到小楚,就不会这个样子……
紧抱着雷楚,濒临疯狂的齐璋大吼着,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用来削水果的小刀。
“事到如今我只有以死来谢罪……”抓起了刀,齐璋就要往胸口刺去。
“不要!”雷楚惊叫起来,急忙用自己的双手护住了齐璋的胸。
为什么要这样?她不要他死呀!
“傻瓜,为什么要挡呢?”生怕刀尖刺伤了雷楚的手,齐璋硬生生收住了势子,刀子只差几公分就要划伤雷楚的手背了。
“不要死,不要死呀!”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雷楚哭着抢走齐璋手中的刀子,将它远远地抛在房间的地上,紧抓着齐璋的手,“呆子,这不关你的事呀!你不用负责任的……”
“小楚……”压雷楚的脸靠在自己的肩上,齐璋感觉到自己的衬衫正慢慢被她的泪水浸湿。一滴滴的泪水、一声声的哭泣,都像是热火、炙焰一样深深地灼进他的心里,揪着他的心狠狠地发疼。
不过,大哭一场总好过刚才什么反应出没有。齐璋让雷楚依偎在自己怀中哭泣,而他,心中正淌着血。
不知哭了多久,雷楚的嗓子哭哑了,由阵阵号哭转为断断续续的啜泣。
“璋,我想回台湾,我们明天回去好吗?”抬起头,雷楚哑着嗓子问。
齐璋点点头,既然事情都办完了,早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也好。
“我想回去,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也离开你,好好地想一想……
她早知道这趟来香港,会让她和齐璋之间的关系产生改变,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变化。
两个人的未来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呢?这是谁也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
第九章
砰!
齐璋的下巴被雷少昊狠狠地捧了一拳,随着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他的身子被打倒在地上,原本白皙的下颔留下了一个明显的青印。
“为什么你连她都照顾不好呢?居然让她出了那么大的事!”指着坐在地上的齐璋,雷少昊厉声质问,全身因为气愤而颤抖不止。
从小,父母就因为应酬而经常不在家,最小的妹妹几乎是他们四个兄弟拉拔长大的。虽然身为雷氏唯一的掌上明珠,小楚却没有因此恃宠而骄养成大小姐个性,反而成为一个不轻易服输、个性鲜明的开朗女孩。现在小妹在香港险些遭人侮辱,而一直随行保护着她的齐璋居然让歹人有机可趁,怎么不教他痛心?基于小楚当初的请求,他才让她和齐璋一起去香港,没想到齐璋却连这短短的旅程都照顾不好,他怎么能放心把小楚以后的幸福交在这个男人手上?
齐璋没有反抗,吞下了口中的血,用手背擦擦嘴角站了起来。“是,昊少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保护小姐……”
“你还敢说!”雷少昊忍不住又一拳挥了过去,却被站在一旁的雷少任由后方抓住手臂挡了下来。
“好了,少昊这件事不会是小璋的错,你可以停止了。”雷少任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
发生了这种事,每个人心情都不好,不过再责怪齐璋也无济于事,毕竟如果小楚不是自己离开齐璋一个人跑去喝酒,也不见得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不必再多说了。”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长子雷少宇开口了。“小楚没有受什么大伤,是不幸中的大幸,大家以后小心一点就好了。”
“不过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向最黏你的小楚会一个人跑到中环去呢?”更何况还是拖着感冒未愈的身子!雷少昊心中有万分疑惑。
小楚当初向他要求要和齐璋一起去香港,就代表她心里有了主意。不过,她到底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我不能说。”齐璋没有回答。
要他怎么说呢?说小楚主动向他示爱、诱惑他吗?小楚不会希望他说出来的。
虽然齐璋看起来一向温柔随和,对雷家的人又必恭必敬,但是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旁人是很难改变他的心意的。这一次,面对他反常的缄默,众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各自在心中猜测,顿时客厅陷入一阵安静,气氛沉重得窒人。
所幸这种沉重的气氛凝聚不了多久,雷少宇的妻子叶薇茵就从雷楚的房里出来了。大家发现她下楼来,一致回过头以期望的眼光望着她。
雷楚从昨夜回到台湾后,只轻描淡写地解释过自己的遭遇就进房里不再出来。发生这种事,雷家这些大男人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好请同为女性的大嫂叶薇茵上楼去陪妹妹。
“她什么也没说。”面对众人的眼光,叶薇茵知道他们想问什么,无奈地摊开双手,简短地说:“语气很轻松,像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我觉得那是刻意装出来的。”
“如果她肯哭一哭,或者骂骂人,也许会令人觉得心安一点!”想起平日总是反应直接而豪爽的妹妹,雷少宇低叹。
“小姐在香港哭了很久……”回想起那一夜小楚哭红了双眼,一直在他的怀里嚷着要回台湾的情景,齐璋的心就疼得几乎无法跳动。
“可是她刚才只是一直嚷着来不及替我们买纪念品,对于那天晚上的事,一个字也没提。”想起方才雷楚反常的轻松语调,叶薇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上去看看小姐!”话还没说完,齐璋就大步往楼上冲。依小楚的个性,现在一定正在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