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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花园 page 7 作者:雷逸

  「杜丽凯也可以适应这个社会的!」齐尧忍不住争辩。

  她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呀!会爱人、会想交朋友,也希望活下去……

  「是吗?」包德生挑了挑眉,「依她看到强光的那种剧烈反应,如果哪天又杀了人,可能就非死不可了,连李世芬这个人格也没有活下来的机会哟!」

  听到这句话齐尧一时语塞。的确,李世芬是比杜丽凯安全许多,情绪也稳定得多了。至少她外显的性格是温顺的,不会突如其来难以控制地去攻击别人。

  「来,你看看。」指着病例上的纪录,包德生继续说着:「这是我们过去的观察纪录。」

  齐尧接过病例,低头一看--

  李世芬对夜晚的印象是:

  我没有记忆了,我睡得很熟……

  早上起来很累,好象昨天作了一场很累人的梦,不过,什么都忘记了……

  有一个大大的火球对着我撞过来,我怕烫伤,所以用手去挡……

  一页又页的病例,记录着他们观察李世芬的情况。

  工作人员试着调整光源,利用光线的强弱、角度变化来唤起她的记忆,而她每一次的陈述,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记录纸。

  「从这些纪录可以看得出来,李世芬对自己夜里另外一个人格的潜在记忆越来越深了,这么一来,她的人格虽然比较温顺,但是要对抗杜丽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包德生看着齐尧,坚定地说:「无论如何,医院、监狱的目的都是在于使一个人易于适应这个社会,你好好想想,留下李世芬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这样吗?望着院长那虽然年老、却仍然灼灼有神的目光,齐尧迷惑了。

  放弃杜丽凯?他做不到。怎么可能忘得了那么多个夜里坐在他身边、对他述说着对未来的梦想和期望的女孩呢?那个时候的她,不也只是个普通的天真女孩吗?

  而她的生命与未来,就在他和院长两个人这么一场谈话中被决定了?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听着耳边不知何时越来越大的浪涛声,齐尧告诉自己,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他想救的是杜丽凯,也是李世芬,一定会有什么方法让她们两个好好地共存下去的。

  浪潮拍打着小岛,掀起了翻天的白色浪花,在这个孤岛上,齐尧也觉得自己以往所受的教育和思考模武正受到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击。

  第五章

  「为什么妳都不说话呢?」靠站在后花园的树干上,望着天上的明月,齐尧问着怀中的人。

  依偎在他怀里的邵慈若摇摇头,还是什么也不说。不只是现在,这段时间,邵慈若从来没有对他说任何一句话。

  「慈若,妳为什么不对我说话呢?」他还记得她的歌声是那么地悦耳,为什么现在她却不再对他说话了呢?

  得到的回答还是笑着摇头。

  自从他不再躲在树后偷看她,而是两个人实际正面接触之后,齐尧就没有再听她说过话了,连以前她时常唱的那两首歌也不曾再唱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起初齐尧以为她怕生,所以不敢在他面前唱歌、舞蹈,现在两个人认识都快三个月了,他们已经彼此拥抱、接吻过,两个人不能算生疏,她却还是一句话也不曾说过,彷佛生下来就是哑巴。

  为什么?她有美好的嗓音、细细软软的声调和歌喉呀!从前的她会低低地自言自语,她的声音透过晚风吹向在一旁偷听的他耳里是那么清灵透明,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那用写的好吗?」齐尧又要求。

  邵慈若还是摇头拒绝了,只是用一双大眼定定地望着他。

  面对她的反应,齐尧感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就好象是在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女人谈恋爱一样。如果她真的是不会说话,那倒也就罢了,可是她会说话呀!这一点,齐尧是很确定的。

  那么,她为什么总是不对他说话呢?她只是专心听着他说话、望着他,有时用一些简单的手势表示自己的意思……

  「用笔谈很简单的,妳可以写得简单一点,我会懂的。」尝试着说服她,齐尧在口袋中摸索着随身携带的笔和记录纸。

  既然她会读书,应该就会写字,相信用笔谈对她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邵慈若伸出双手扶住齐尧,拉扯着他的袖子阻止他翻找口袋的动作,一边为难地摇着头,唇形微微颤动着,像是在告诉他:不用了,她不要用笔谈。

  「没关系的,很容易呀!」继续游说她,齐尧拉开了邵慈若扶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

  就在这么一拉一扯之间,一件小小的东西从齐尧的上衣口袋掉出来。「咱」地一声掉在地上,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那是一只小小的打火机,绿色的塑料外壳,上面还贴着常见的泳装女郎,就像一般便利商店中出售的廉价打火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邵慈若低下头捡起它,在手掌中反复检看着,又举起它对着月光,透过透明的瓦斯液体望着月亮,眼神顿时变得十分专注。

  「这只是打火机而已。」齐尧解释着。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这只打火机是他为了在遇到杜丽凯的时候,可以便于测验她对火光的反映才随身带在身上的。

  小岛上并没有便利商店,而岛上的一般居民使用的又是传统火柴和打火石,齐尧一直用不习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医院的杂物室角落中找到这个打火机。

  不过,邵慈若很显然地没有注意到齐尧在说什么,她望着打火机,右手拨动打火掣,看着小小的火苗在风中颤动,无声地伸出了左手……

  「小心!」

  她在做什么?!

  一旁的齐尧眼明手快地伸出手掌打掉了打火机,反手把邵慈若的左手抓在手里,心焦地问着:「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

  怎么回事?都那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爱玩火吗?居然会把自己的左手伸到火苗上,要不是他推得快,她的手现在一定早就被烫伤了。

  不过,邵慈若并没有回答齐尧的话,她只是盯着被打落在草地上的打火机,像是看到什么宝物一样,急忙挣脱了齐尧的拥抱,又低下身去把打火机捡起来,继续拨着打火掣,看着火花发呆。

  「好玩吗?」看她那副像是小孩子看到糖果的表情,齐尧笑了。

  打火机的确比火柴方便多了,也难怪一直居住在小岛上的她看到打火机会那么新奇。

  邵慈若还是望着火光,只是唇角露出了小小的笑容,点头算是回答。

  「小心点,别又被烫伤了。」齐尧笑着扶邵慈若坐在草地上,让她背倚在自己胸前,宠爱地捧起她的发在唇边细细地吻着,打算让她看个够。他喜欢看她那样的笑容,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般天真无邪。

  得到了允许,邵慈若玩得更快乐了,她拨动打火机的速度越来越快,看着火苗一明一灭,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而齐尧也就这么任她玩着,只在一旁看着她天真的笑容。

  这么反复玩了许久,邵慈若的眉开始微微皱了起来,像是在思索什么。

  「怎么了,慈若?」旁边的齐尧当然没有忽略这个变化。

  邵慈若对他的问话没有反应,开始朝着四处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齐尧原先掉落一旁的空白记录纸上。

  捡起那一叠记录纸,邵慈若将它用火引燃,满足地看着火势增大,还游戏似地将手凑近去取暖。

  不过,小小的一叠纸很快地就烧完了,注视着只剩下灰烬的碎屑,邵慈若看似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好玩吗?喜欢看火?」齐尧问她。

  乖顺地点点头,邵慈若眼中还流露着不舍。

  看到她那惹人怜爱的表情,齐尧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邵慈若并没有抗拒,她双手紧扯着齐尧医生袍胸前的翻领,小小的身子还有着细微的颤抖,深深地吐了口大气,或许有些紧张,但并没有退缩的意思。

  知道她并不排斥,齐尧更积极了,他右手紧搂着邵慈若的肩,左手掌则从宽大的病人袍下襬钻进去,抚摸她敏感的膝盖内侧肌肤。

  初碰到他的手掌,邵慈若像是触电般猛地惊跳了一下,挣扎的身子反而被齐尧搂得更紧,她的小手搭在齐尧的手臂上,分不清是要推拒还是想扯近。

  「慈若……」低吟着邵慈若的名字,齐尧心疼地吻着她,手更往上探,开始摩挲着她细致的大腿肌肤,嘴唇则下移至她衣袍的领口肆虐着。

  在齐尧的抚摸下,邵慈若的吸呼开始急促起来,她微闭起眼,额头渗出小汗珠,张唇大口地吐气喘息着。

  用唇顶开她的钮扣,齐尧细细啃咬着她胸口白皙的肌肤,逐步向下,最后,含住了挺立的红色花蕾。

  扯住齐尧的双手忽地一紧,随后改而环上了他的肩,紧紧攀附着。面对齐尧温柔细腻的抚触,邵慈若禁不住低吟一声,向后昂起头,露出弧度完美的颈项,整个身子的重心都落在齐尧的怀抱里。

  「慈若……我的慈若……」不停低声叫着怀中佳人的名字,齐尧一手揉搓着邵慈若胸前的挺起,另一手则顺着大腿往上探,终于到达了女性的私处所在。

  「呜……」猛地一声低呼,原本沉浸在激情中的邵慈若像是大梦初醒般,伸出双手开始猛然推拒齐尧更进一步的探索。

  「怎么?不要吗?为什么?」发觉她的抵抗,齐尧有些纳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原本接受的她态度转变那么快,他的手并没有停,仍然在私处周围徘徊。

  面对齐尧半强迫的举动,邵慈若仍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状似焦急地拚命摇头,一双大眼盛满了惊慌,两只手徒劳无功地拉着齐尧的手,希望能阻止他的动作。

  齐尧一向不是个会强迫女人的男人,更何况是这种事情。不过,此时的他却发现了一件很怪异的事。

  被一个男人使强,对女人而言可以说是莫大的伤害,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受到这种委屈,她们可能会尖叫、会开口拒绝,可是,为什么邵慈若到了这个地步仍然不肯开口呢?

  连说句「不要」、高声呼救都不肯。

  「慈若,妳还是不信任我吗?和我在一起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不对我说话?连开口大叫救命都不肯?」颓丧地抽开双手,齐尧沮丧地说。

  原本他就不爱强迫女人,刚才不肯立即停下动作,不过是为了试探邵慈若会不会开口而吓吓她而已,没想到她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因为她仍然不信任自己、在自己面前不自在,所以才不对他说话吗?相处那么久了,难道她还是对自己不能适应?

  听到这句话,邵慈若惊慌地抬起头,仓皇地望着他摇头,急切的神色像是在强调她对他的真心。

  「那是怎么回事?」灰心的齐尧有些气急败坏。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还会有什么呢?她不肯说,又不愿用笔谈,要怎么样两个人才能沟通呢?他不喜欢这种好象只有自己一头熟的情形,那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

  看他真的生气了,邵慈若执起了齐尧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简短地写了几个字: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答案,齐尧也愣住了。

  面对他的问题,邵慈若摇摇头,不愿意再回答。

  「慈若,到底怎么回事?妳还瞒着多少事没有告诉我?」齐尧不死心地问着。为什么她彷佛全身上下都充满着迷雾?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肯说?

  邵慈若只是望着齐尧,眼中满是悲伤,之后,她指了指将要泛白的天空,表示天快亮了,她必须要回到D区病房去,就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齐尧唤住了将要离去的她。

  邵慈若回头,大眼满是笑意,像是早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样。

  「妳……喜欢我吗?」吞了吞口水,齐尧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每天他们要分开前他都会问一次。

  还是如同每一次的回答,邵慈若笑着点点头,消失在树林后。

  她一离开,齐尧就像是全身力量都被抽干了一样,瘫在草地上,叹了口大气。

  不会说话就真的差这么多吗?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自己在对她说话,对她描述自己对她的情意、迷恋,而她却一句话也不曾说过,只是单方面的接受他,却从来没有任何主动的响应,让他有一种如果自己不牢牢抓紧,她就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夜空里的感觉。

  妳喜欢我吗?这听起来像是个呆问题,不过,要不是自己每天都会问一遍,而她也始终是旨定的答案,连齐尧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想到这里,齐尧不禁抚着自己的额头苦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十七、八岁的少年了呢?非要听到对方的一句爱语,才能确立自信心?

  恋爱中的男女,不论到了什么年纪,对爱情的渴望都是一样的吧!

  「小奇?他很好呀,长得高高瘦瘦的,有点斯文,虽然戴眼镜,也有些青春痘,不过很帅哟!」坐在昏暗的树荫下,杜丽凯像是跌入往日的回忆一样笑着说。

  「喜欢他?」坐在一边的齐尧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着了一小根蜡烛,放在两个人中间,继续问着,不过,就算她不回答,答案也昭然若揭了。

  「当然,不过,我和他是没有缘分的。」

  对于这一点,杜丽凯倒是很大方的承认。她伸了个懒腰,摇曳的火光在看似不在乎的脸上照射出几许隐约的落寞感。

  这段日子的夜里,只要两个人相遇,齐尧就会点燃一根蜡烛,两个人围着火光谈天。

  蜡烛的火光并不大,只要不是正对着杜丽凯的双眼,也就不至于会刺激她发狂、不舒服。而长时间接触微弱的火光,也希望可以让杜丽凯渐渐对光线适应,增加她对火光的忍受度。

  齐尧心里一直知道,在两个人格之间,自己对杜丽凯多少是有些私心的。

  「怎么了?」他又问。

  「不适合嘛!」摊了摊手,对于这个问题,杜丽凯回答得很笼统,「我和他,就像白天和黑夜一样,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没有这么严重吧!」齐尧失笑,瞧她说得像是在吟诗似的。

  「是真的呀!」知道齐尧在嘲笑自己,杜丽凯不服气地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接着解释:「第一次遇到小奇,是在夜里的河边,我去散步,而他则是因为考试没考好,跑去河边大吼大叫发泄情绪。」

  瞄了一眼微弱的烛光,杜丽凯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像是强忍住痛苦的表情,别开脸,又继续说了下去,口气十分平淡,就像只是在描述一个别人的故事,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当时,坐在桥下的我接住了他往下乱丢的书包,恶作剧地大声嘲笑他。我知道我这么做很缺德,不过,本来就是嘛!考试成绩不好,有什么好哭的,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他当然很生气,不过,我们还是因为这样认识了。后来他每天补习完,都会来河边找我……」吐吐舌头,杜丽凯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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