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形鞍看了直摇头,看来这里是没有他插手的余地,既然紫都那么说了,想必他应 该是很有把握才是;这样的话,他就先退下吧!希望在他离开之前,这事能妥善解决才 好。
‘无……无赖!放开我,你听到了没有!’
‘听是听到了,不过,你既然都夸我是无赖了,那么我想我也没必要放开你吧!’
‘谁夸你了!放开我,你这家伙……你当自己是谁呀!身为客人居然敢爬到主人的 头顶上,爹地……呃?’月形笺正想向爹地求救,可是,温室内除了他跟死抱着自己的 无赖外,哪还有其它的人呢?
‘你真要我放开你?’
‘没错!如果你不放开我,我会给你好看的。’
算了!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恐怕是只能自救了。
‘给我好看,看什么呢?’
‘你、你这……’
‘你叫我紫,我就放开你。’御神紫打断月形笺的话,笑笑地说着,‘如何?笺。 ’
‘你……我……’月形笺从来就没有尝过这种耻辱,凭什么要他向他低头,他不要 ,也绝对不可以,不然,他以后怎么面对那些老是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直盯着他的哥哥姐 姐们呢?
莫名的,他突地眼眶一湿。
‘别……别哭了……’这回是御神紫呆楞住了,他没想到怀里这个任性、且看似自 尊心特高的月形笺居然会哭。‘再哭就不好看了。’
御神紫把月形笺整个人抱了起来,右手轻抚着他的背。
‘呜……我才……我才没有哭……嗯、唔……’月形笺乖顺地靠在御神紫的胸膛里 。
‘是、是!你没有哭,是天空突然下起雨来了……’
御神紫赶紧安抚在自己怀中抽噎着的月形笺,老实说,他有点后悔,他最讨厌看到 别人哭了;如果怀里这个不是他将要接下的重担的话,他恐怕早就掉头离去。
‘放、放开我……’
‘好,但你是不是少说了什么?’
他怎么可能认输,别以为哭一哭就能了事,御神紫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促 进关系的第一步,得先让他学会怎么叫自己才行。
‘你……你混帐……’月形笺简直不敢相信,他没想到这家伙都已经害自己第一次 在外人的面前哭了,害他丢脸丢到家,居然还坚持己见,非要他叫他的名字不可,可恶 !
‘是,我混帐。乖!要叫了没,不然,今晚我们就一起相拥而眠好了。在这种天气 下,有个人体暖炉在,也是挺不错的。’
‘你……’月形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被眼前这家伙给活活气死。
‘不是你,来!跟我叫一次,紫!’御神紫就像是在教小孩念字般,慢慢地在月形 笺的耳畔念着自己的名字。
那如小提琴般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让月形笺很不习惯,不由得红了脸,急着 想要脱离御神紫的强硬怀抱。
他急急的喊道:‘紫!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真乖!’御神紫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他把像虫般不停在他怀中扭动的月形笺放在 软椅上。
‘看什么?你还不滚吗?’
‘想要我再抱你吗?看来你挺喜欢待在我怀里的嘛!’御神紫挑高了眉,笑了笑, 伸手又打算抱住月形笺。
‘谁要你抱!’月形笺立即拍开御神紫的手,勉强地躲开他贴靠上来的身体,并在 御神紫打算进行第二波攻势前喊道:‘紫!’
‘对嘛!这样才乖。’御神紫点了点头,他也不打算再玩下去了。嗯!今天的收获 不错,捕了条美人鱼,还让他记住自己的名字了,明天再继续玩吧!
‘很晚了,要睡了哦!’御神紫在月形笺的面前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像安抚 孩子般拍了拍他的头,‘晚安,明天见。’说完话,他转身离开了温室。
‘可恶!谁明天要见你!’月形笺恨恨地骂了句。
‘少爷。’川原英和弯着身子,站在温室门口等着他的少主人下指示。
‘你刚才上哪儿去了?’
川原英和是月形鞍请来当月形笺的保镖的,所以,月形笺不相信他刚才和御神紫吵 得那么大声,他会没有听到?
如果听到了,为何一直不见他出现呢?不想看到他的时候,他偏偏挡在他的面前; 需要他出现的时候,却看不到人!
‘老爷叫小的不许出手。’
‘是吗?’月形笺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他爹地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居然任由一个 客人在这里撒野?更重要的是,爹地不会让人随便接近他,尤其是男人,看着他就会变 成狼的男人。
啧!御神紫,你算什么东东,居然敢爬到我月形笺的头上放肆,简直是活得不耐烦 了。给我记住,绝对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只要你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整得你向 我求饶。
***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虽然昨晚遇到了只疯狗,不过,睡一觉起来,心情也好多了 ,就当昨天被瞎眼的疯狗咬一口算了。月形笺心忖。
‘早呀!笺。’
这是月形笺出生至今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倒霉,心情好不容易才好起来,这会儿马上 就又跌到谷底,脸上是一片惨白。
月形笺狠狠地送给向他道早安的那人一记白眼,怎么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昨天还真的 住下来了呀!早知道他就去查他住哪间房,摸黑把他盖布袋,好好地‘照顾’他一番, 好泄他心头之恨。
没有得到月形笺任何响应的御神紫是一点也不以为意,他走到餐桌坐了下来。
‘笺,礼貌。’月形鞍抬起头看自己那一脸不悦的宝贝儿子,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看来他儿子是遇到对手了,这教他不开心也难。
‘早呀!爹地。’月形笺无力地向早已坐在位子上看报纸的父亲道了声早。
‘那紫呢?’
‘你还活着呀?’
月形笺瞪了瞪御神紫后,低咒了一声,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问候’坐在他对面的 御神紫。
‘笺!’
‘没关系的,老爷子。笺,托你的福。’御神紫笑笑地响应月形笺的话,‘ 你都活得好好的,我怎么忍心放下你一个人呢,你说是吗?笺。’
‘哦!照你这么说,你又打算怎么感谢我呢?’月形笺咬牙切齿地回答。
‘依我们的亲密关系,还要说感谢这两个字,实在太伤感情了。’御神紫扬起愉悦 的笑容,表现出一副跟他很亲密的样子。
‘谁跟你有亲密关系?’月形笺马上撇清,他恨不得离他离得远远的,哪会跟他有 什么亲密关系!
‘笺呀!昨天你还搂我搂得那么紧,该不会才一个晚上就忘记了吧?没关系,我可 以再做一次,好恢复你的记忆,如何?’
‘免了吧你,我不需要。’月形笺觉得自己再继续跟他废话下去,他的脑细胞可能 会死光光。不行,说什么他也得想个办法好好教训他一顿,然后,把他打包好踢出去!
哼!有胆你今晚就再给我住下来,我一定会好好地回你几个大礼的。
‘真的不需要?唉!真是让我失望,人家我可是很有诚意想要帮你恢复记忆的说。 ’
‘你别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了。’对于眼前这个不要脸加三级的人,月形笺则是一脸 作呕的表情,‘我可不想身子烂光光。’
‘这样子好了,既然刚才笺都开口向我要求谢礼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决 定每天送你上下学,如何?’
‘不需要,我已经有人接送了。’别说笑了!月形笺马上将盘子里被自己因生气而 戳得不成蛋形的荷包蛋给解决,‘我吃饱了,上学去了。’话方说完,人就像逃难般消 失在门后。
他可不想再留下来,不然,他怕爹地真会被那家伙给说服。说什么他也不要,一个 家那么大他都没有办法跟御神紫相处了,更别提是车子那小小的空间。
‘呵……紫,看来我儿子应该是挺喜欢你的。’
‘哦!怎么说呢?’御神紫挑高了眉,他可是一点也看不出那只把他当成毒蛇猛兽 般看待的小白兔会喜欢他。
‘光凭他会理你、跟你说话这两点就看得出来,其实他应该是挺喜欢你、满欣赏你 的。’
‘是吗?’御神紫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面带着微笑的月形鞍。
‘笺那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像他母亲,一旦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别说说话了,他 连理也不会理对方一下的。’
‘这么说来我算是不碍他的眼!’
这又能代表什么?这老头该不会是想说什么打是情、骂是爱的话来吧?
‘五点。’
‘又如何?’反正,一定没什么好事就是了。御神紫微微地皱眉,昨天他打电话回 去,那些事前就知情的老家伙们居然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并警告他要是他没娶到那只 被他一抱就全身骨头抖得快散开般的小白兔就别回去了。搞什么嘛!
月形笺是挺美的,也满有趣的,但那又代表什么,他为什么非得娶个男人回去?玩 是可以,要娶回家就太夸张了点。
啧!此仇不报非君子,走着瞧。
‘紫,笺就麻烦你去接他回来了。’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嘛!’御神紫看了看站在月形鞍身旁那几名穿着黑衣服、 戴着墨镜的猛男兄弟们,看来他只好认命的当司机去了。追个人真麻烦呀,尤其还是个 男人!
‘你是没有,不过,你放心,笺也没有。’
哼!这算是在安慰他吗?御神紫无奈地看了一下手表,嗯……五点呀!还早得很, 再回去睡个觉好了。
***
日本东京都X大是日本数一数二的高知名度学校,除了它的名气是排在全日本所有 大学前三名外,它的学费之昂贵更是不输给任何一所学校。
而且就算它的学费相当昂贵,仍是有许多的家长纷纷将自己的儿女们送进来。因为 X大毕业的学子们,就算在全世界经济不景气的现在,仍不需要担心什么就业问题,一 定会有公司抢着要人。
X大位于郊区,且偏山的位置,空气清新、环境优雅,的确是个不错的学习空间。
跟所有大学不同的是,X大虽然也给予众学生们许多学习及言论上的自由,但是却 有严格的上下学制,也就是上学时间一到,门立刻关上,迟到者一律禁止进入,满六次 则退学;放学时间一到,门立刻开启。门未开启的这段时间内,学生即使没课,也得加 入社团或自己上图书馆看书;反正是禁止离校,违反者达三次便退学。
位于X大正门前的大时钟,当五点钟声敲起,在地响了五声后,大门就准时地打开 了。下课的学生如潮水般往外涌出,可是月形笺并没有夹在其中,对患有一点点厌人症 的他而言,走在那堆充满汗水味及香水味的人群里,简直就像是要他去自杀一样。所以 ,他宁可晚点走,也不想跟那堆人挤着走出校门。
‘不走吗?’跟月形笺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佐生弥正站在离他一步的距离,他看着逐 渐散去的人群说着。
‘唔……’月形笺看也不看佐生弥一眼,虽然这家伙从小跟他同班,但那又如何? 喜欢上他这张脸而像只八爪章鱼般粘上他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他对佐生弥的用心自然 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们……’
佐生弥看着从小跟随至今的月形笺,打从第一眼见到他,他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住了 ,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入他的眼;即使明知道不论自己再怎么做,眼前漂亮的月形 笺仍然不会理会自己,可是他……至少现在他还不会放弃任何希望的。
毕竟他让自己能比别人还要靠近他那么一步,而且,虽然他没有看着自己;但同样 的,他也没有看着任何人。
月形笺仍是不看他一眼;心忖:想走就走呀,又没人拦你,何必硬要站在这里,装 作是我好友般地等我呢?
他的心情从遇到御神紫后,就一直恶劣到现在,始终没有转好的迹象,令月形笺没 有那份心力再去理会任何人。
‘我可以在这里陪你吗?’佐生弥直视月形笺的侧脸,小声地询问。‘月形,我… …’
如果他敢告白就好了,佐生弥在心中不断地对自己说着,如果他能够提起勇气把他 的爱说出来,那……月形笺像是没有听到佐生弥的声音,自行迈开步伐,在这一波人潮 离去、下一波人潮来到前先离开,川原英和那家伙应该是来了吧?
‘等……月形……’佐生弥抬起头来,突然发现原本站在跟前的月形笺不见了,急 忙地跟了上来。
‘笺!’
笺是最显眼的,尤其在听过月形鞍所形容的笺后,对刚才的那堆人潮,御神紫是看 也懒得看,他相信那得了厌人症的月形笺是不可能混在其中走出来的。不过,人潮散去 ,他果然走出来了。
‘唔!这声音……’月形笺宛如听到天敌的声音般,随即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四周 ,不会吧?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笺!’御神紫开着一辆红色跑车,他让车子滑行到月形笺的身旁停了下来。
即使戴着墨镜,月形笺也知道在车子里笑得让他想扁人的人是谁。不,说不定就算 他化成了灰,他都会认得。
‘做什么?’月形笺不友善的对御神紫说。
‘来接你呀!’御神紫说得理所当然般,他将自己堆满笑容的。脸迎向脸上挂满黑 线条的月形笺。
哼!谁要你来接了!月形笺眼神黯了下来,‘多谢好意,我心领了。’他丝毫不领 情地偏过头去,冷淡的声音摆明了拒御神紫于千里之外,他开始左右逡巡着他家的车子 。
‘他是谁?月形。’
佐生弥看着御神紫,纳闷为何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叫月形的名字,虽然他不认识他, 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不过,直觉告诉他,对方一定是他的情敌,绝对是错不了的。
‘讨厌鬼。’月形笺很难得的回答了佐生弥的话,他不悦地看了御神紫一眼。
‘你朋友吗?笺。’御神紫看了看佐生弥,但他没等月形笺回答,大概也知道他是 不可能回答他的,所以便自己接下去说:‘川原先生不会来了,走吧!笺。’
‘什么意思?’月形笺环顾四周,的确没有他熟悉的车影,不可能呀!他不相信那 个自称是忠仆的家伙会迟到。
其实月形笺并不喜欢让人开车接送,因为那样就像是在表现显赫的家世般。但是, 他也不是不了解,凭他这张男不男、女不女的脸,就连在自个儿家里,都不能避免为自 己招来不少的危险,更别提是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