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祈慕荷,我也无法取代她。」声音中,包含了所有的委屈与控诉。
「你本来就不是祈慕荷,也永远无法取代她。」他立刻回道。
「既然这样,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这句话却让向织月的眼泪落得更凶,心痛让她迅速地转过身。
见状,他眼中的笑意慢慢隐去,换上一种严肃认真的神采。
「傻瓜!」他将她扳过来,强迫她面对自己。「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是你,谁也无法彼此取代的。」
这种意义深远的解释,对泪水溃堤的向织月是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见她抽抽噎噎的又道:「我不怪你把我当成她,因为,我和她实在长得太像了。但,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好不好,因为,我真的很难过,我不喜欢这种被人当作替代品的感觉。」
她的话,让莫微尘的脸色沉了下来。「谁说你是替代品?」
她没有回答,只把头偏向一边。
「傻瓜,你真的把慕蕊的话全当真了?」他把她的脸扳回来。
透过丁岚,了解她突然自医院「逃掉」的行为与慕蕊的到访有关之後,其中缘由他已猜到几分。虽急着向她解释一切,但不轻的伤势却让他动弹不得……
「祈小姐没有必要说谎。」她的眼泪又滴了下来。「她一直爱着你——」
莫微尘打断她。「不管慕蕊对你说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我拒绝慕蕊,跟任何人、任何事无关,因为,在我心目中,她永远只是妹妹而已。」
见她对自己的话语没多大反应,他捺着性子再道:「你真的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他看着她,一双深黝的眼闪着一抹动人的光亮。「或许,一开始,我真的是因为你的长相酷似慕荷而接近你,但是,相信我,愈接近你,我却渐渐被你率真的个性所吸引,你乐观的天性慢慢区隔了与慕荷的不同,慢慢敲开我禁锢已久的心房。」
她摇摇头,还是不信他的话。
「还记不记得你在灯塔前告诉过我的话?」他耐心地再道:「你说,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中,要往前看,为活着的人负责。」他顿了一下。「我跟慕荷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渴望新生,因为,我找到了一个值得我去负责的对象。」
「可是……」她被动地望着他,眼中仍有犹疑。「你仍然爱着祈慕荷,不是吗?」
「不要去嫉妒一个死去的人。」他真诚地道。「我永远会将慕荷放在心底,对於她,我永远有说不出的怀念和感恩,毕竟,我这条命是她用生命换回来的。『人要学着往前看』——这是你说的。」他微微一笑。「我对慕荷的爱,已经过去了,我这条命既然是慕荷赐给我的,我就必须为她好好活着。」
他执起了她的手,坚定地道:「听着!帮助我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是你,不是慕荷。因为你,我不再觉得自己只是一部赚钱机器;因为你,让我的生活重新有了动力与希望。」
这番话让她的泪慢慢地止住,他语中的真诚软化了她心中的疙瘩。
「相信我——」他替她抹去了残留的泪珠。「当时,我奋不顾身去救的,是一个叫向织月的傻女孩,而不是祈慕荷。」
「真的?」她抬起了犹带泪痕的眼。
他坚定地点点头,「贺强打伤的是我的背,可不是我的脑袋和心脏,我百分之两百可以肯定。」
这一句话,让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瞬间涌出,她忘情地奔入他怀中想寻求慰藉。
但此举却让他呻吟了一声,身体向後瑟缩了一下。
他的瑟缩起初让她感到有些受伤,但见他痛苦的脸,她蓦地停住了泪,惊慌地自他身上跳开。
「对不起,我碰到你的伤……怎么样?有没有流血?」
「没事!」他皱着眉头摇摇头。「你呢?手怎么样了?」
「早就没事了,我本来就没怎样!」她故意隐去缠着绷带的手。见他眉头仍深锁,她担忧地再道:「怎么?还很痛吗?要不要我陪你到医院检查一下?」
莫微尘点点头。
见状,向织月主动钻到他的腋下,让他支着自己向前走。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似地停下脚步,谴责地望着他。
「你受了伤怎么能开车?」
「开车的不是我,夏惟跟丁小姐还在车上。」他难得调皮地眨了眨眼。
彷佛想印证他的话似的,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车窗被摇下,夏惟似笑非笑的模样以及丁岚那张诡异的脸立刻出现。
突然出现的两人,让向织月尴尬地垂下脸。
完了!她刚刚哭得浙沥哗啦的场面肯定会让丁岚取笑一辈子!
她闷着头想搀着他继续向前走,但他却没有动。
她奇怪地抬起头,却望进一道深情的目光中。
「谢谢你!」他道。
突来的话让她怔了一下。随即,她羞涩地一笑,迎向他的眼摇了摇头,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走吧!我们去医院。」
莫微尘含笑地点了点头,靠着她,慢慢地步向阳光中。
阳光耀眼,片片白云点缀着蓝天。
这样的天气,对有情人而言,的确是一个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