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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行动 page 10 作者:岚云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浮现陆梦心中。因为,眼前的易天邪,似乎不像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易天邪,充满暴戾与一种令人害怕的疯狂。老实说,前两次,他的侵犯只让她生气,并不让她害怕,但这一次……

  「不要!」她抗拒地发出一句大叫。

  随着她这声大叫,大门砰地一声被踹开,旋风般卷进一脸慌张的刘正风,一见易天邪的恶行,他想也不想立刻挥出一个大拳。

  「易天邪,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浑蛋!」

  这一拳——刘正风肯定用了全身的力气,因为,易天邪被震离陆梦的身体,飞撞到对面的墙上,而鲜血也立刻自他的鼻子、嘴角汩汩地流下来。

  在他还没来得及挣扎起身时,刘正风又冲了过来,揪起他的衣领,再一拳挥向他的肚子。

  「想要陆梦,为什么不敢和我来场公平竞争?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吼完,又补上一脚。

  这後来的一拳一脚,让易天邪趴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彷佛还无法泄恨似地,他又抬起脚想踹出,陆梦却冲上前阻止了他。

  「刘组长,停手!你想打死他吗?」

  看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易天邪,陆梦突然恐慌不已,更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弯下身想看看易天邪的伤势,却被刘正风拉住,想把她拉出现场。

  「我们走,像这种阴险小人死了活该!」

  不料,陆梦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你把他打成这样还不够吗?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

  陆梦的反应让刘正风愣在当地,表情是不可置信。

  「你走啦!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陆梦将他推到门外。

  「陆梦,我……」刘正风想解释,却遭闭门羹的命运。

  陆梦立即返身奔到易天邪身旁,一种说不出的难过让她语带哽咽地道:

  「易天邪,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易天邪缓缓地翻过身,流得乱七八糟的鼻血令人怵目惊心。

  陆梦立刻抽过几张面纸,按住他的鼻头,替他止血。

  不料,她的手却慢慢被拨开。

  「你回去……」易天邪虚弱地道。

  「不要!你这样子叫我怎么回去?」她又伸过手。

  这次,手却被狠狠地揪住。

  「我叫你回去,听到没有?」他喘着气、挣扎起身,发红的眼厉的骇人。

  「不要!」无惧他凶狠的目光,陆梦抽回手,固执地按在他的鼻子上。

  但才碰到他,易天邪却重重地摔开她的手,并巍颤地起身,粗暴地将她推向门口。

  「回去,听到没有!我就算死了,也不用你假好心同情我、可怜我!」

  看他鼻头的血仍不断流着,受创的自尊软化成乞求,「你不要这样……」

  易天邪却丝毫不领情地拉开门,用力将她推到门外。

  「易天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门外的她搥着门大喊。

  「回去!」他则大吼一声,用力抵住被踹坏的大门。

  一直到门外没了声响,他才放松了背脊,缓缓地倒了下来。

  ***

  陆梦可以说是一路哭回家的。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掉眼泪,只是觉得自己很委屈,而泪水就像水龙头一样,止也止不住地狂掉。

  她的模样,吓坏了陆爸陆妈与两位陆小弟,因为,脱离婴儿期後的陆梦,就没人见她掉过一滴泪……

  因此,陆家立刻陷入一片混乱。

  还好,陆梦的泪水来得急去得也快,二十分钟後,她又像没事人一样跟着全家打哈哈,陆家一家大小虽感到莫名其妙,却也松了口气。

  然而,一回到房间的陆梦,情绪又开始Down下来,因为,空荡荡的气氛又让她想起易天邪鼻青脸肿的模样,以及他将她粗暴地摔出门的态度。

  她的眼眶迅速泛红。

  管他去死!她干嘛担心他?她抹掉了泪水,拿出心爱的画册,强制自己不去想那个家伙。

  然,几天来源源不绝的灵感,到此刻,似乎全部断送,她竟然想不出原本设定的情节,画不出任何东西。勉强撑了二十分钟後,她摔开笔倒卧在身後大床上。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人家又不领她的情,她干嘛犯贱担心他死了没有?

  生气地拿枕头盖住头,她阻止自己继续想易天邪的事。

  不一会儿,却又见她摔开了枕头坐起身。

  「陆梦,你昏了头吗?那个易天邪被揍,根本是活该,你的同情心要那么过度泛滥的话,为什么不去关心路边的野狗跟野猫?」她指着自己鼻子大骂。

  骂完後,空气中却有一道小小的回音,浮进潜意识里——

  可是……他不是野狗、野猫……他是一个人……一个原本活生生却被揍得只剩半条命的人……

  现在的他,一定很无助……他一定在为赶走自己而後悔……

  他一向孤僻、独来独往……万一他因此死掉的话,她的良心过得去吗?

  思及这种种,她陡地跳了起来,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出了家门。

  ***

  易天邪虽然被揍得很惨,却没有陆梦想像般只剩半条命。

  躺在地上的他脑中清醒得很,却自陆梦消失後到现在,仍维持着相同的姿势没动过。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鼻子还在流着血,却一点也没有动手止住它的念头。流光了也好,最好能一死了之,不用再面对那个可恶的蠢女人。

  想想他易天邪傲慢的一生,竟会毁在那个蠢女人手里……他竟然会爱上她!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被刘正风打出来的事实,让他的人生顿时天崩地裂,想一死了之。

  还好,尊严还不算被践踏得太彻底,天崩地裂的那个刹那,他赶走了那个蠢女人,没让她见到自己这个要死不活的狼狈模样,让他保留了最後仅剩的一点骨气,保存了他这个大男人一点点的尊严……

  他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任凭鼻血流着、任凭神志飘忽、任凭时光一点一滴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摆脱人世,登往西方极乐世界之际,恍惚中,他感到门被拉开,有人慢慢靠近了他……

  费力地想睁开眼,被汗水浸湿的眼睛,只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陆梦,心头虽涌进一阵狂喜,语气却冰得骇人——

  「谁准你来……」

  「天!你怎么弄成这样?」语气虽有着不舍与心痛,却与期待中的声音明显不同。

  狂喜立即退去。

  他睁大眼想看清楚眼前模糊的影子,终於,黑影慢慢化成影像,却变成朱婷婷那张如鬼魅般的脸,吓得他将瞳孔愈瞪愈大。

  「你……你……」他指着她,想叫她离他远一点。

  但,朱婷婷似乎不懂「手语」,反而将他的手拉绕向她的颈部,一手放在他的腋下,将他搀了起来。

  当然,他全力抵抗。

  不过,由於气急攻心加上有伤在身,所有抵抗全变成了踉跄的脚步,让朱婷婷将他抱得更紧。

  终於,超过他能支撑的极限,最後,他昏了过去。

  ***

  陆梦马不停蹄地直卷到易天邪家门口。

  当她不顾一切又想像风般卷进屋内时,这才注意到大门竟然是开着的,而猛地停下了脚步。

  狐疑地探进头一看,屋内正上演着血脉债张的一幕,令她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她看见易天邪的头,舒舒服服地枕在一个女人的腿上;而那女人低垂着头,用面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鼻头上的血迹,不时还亲吻着他的额头……

  陡地,她因心急而涨红的脸迅速变白,倒退的脚步不小心踢到门框,发出的声响不大,却足以令那专心一志的女人,惊愕地抬起了头。

  原来是朱婷婷……

  看清楚那女人的面容之後,陆梦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当时,她似乎听到对方喊她,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急急地向後、踉跄地退了几步,转身掉头就跑。

  第九章

  陆梦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气愤。

  她咒自己笨,骂自己蠢,人家正与旧情人重温旧梦,她这个大白痴,竟然会蠢到担心他死掉了没有?

  她真是天下第一大蠢蛋!

  气到最高点,变成了止也止不住的眼泪,而且又是怎么抹也抹不掉的那种。夹杂在哭声中,她咒骂着易天邪,骂了足足二十多分钟後,泪水才止住。

  等到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这才猛地察觉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为什么要为那家伙,浪费这么多的眼泪?他不知好歹,他没良心,他该下地狱,全是他家的事,不是吗?她干嘛难过半天、又把自己气得要死?

  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呸呸呸!绝对不会,我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表里不一的浑蛋!」虽然嘴巴急急否认,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却让她一颗心直直往下沉,眼光迅速黯淡。

  为了驱赶这种不好的感觉,她赶紧跳进浴室洗澡;才脱光衣服,又见她急急地跳出浴缸,扭开床头音响,放着吵死人的摇滚乐。

  一个小时後,一个苍白得像鬼的陆梦,颓丧地走出浴室。她默默地关掉了音响,呆坐在床沿。

  一切——在刹那间又恢复了平静。

  平静不到几秒,突然,她歇斯底里地抱头对天花板大吼一声——

  「不会的!」

  接着,她软绵绵地瘫向床上,用枕头盖住了头。

  不可能!不可能!她的头壳不会坏到这种程度……

  ***

  陆梦一连旷职了三天。

  除了发现到的事实让她无法面对以外,她也在赌一口气。她暗自发誓,除非易天邪那家伙主动开口求她,否则,别想要她再回去工作。

  这是她自以为是的骨气。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三天来,对方的骨气也不下於她,竟然也不闻不问,音信杳然。

  这份打死也不愿承认的「期待」一再落空,让她的情绪荡到了谷底,一向乐观的她变成了一颗大炸弹,谁惹到她谁倒大楣,首当其冲的陆家人人自危,纷纷走避以免勿触地雷。

  终於,捱到了第四天晚上,期待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以第一时间接起,却迅速以失望收场。因为,根本不是她咒骂了三天、又等待了三天的臭男人,而是那个好久不见、却依然尖酸刻薄的「西门庆」。

  「从明天开始,回公司上班。」「西门庆」劈头便道,语气明显充满不甘愿。

  颓丧的陆梦一下子消化不过来,愣了半天没应话。

  「喂!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他只有不耐烦地作确认。

  还好,陆梦的大脑恢复了运转,「为什么要我回公司上班?易天邪呢?」

  「这就是易先生的意思。」接着,语气转为讥讽:「我早知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迟早会被Fire掉,要不是易先生坚持让你回公司,我早就……」

  陆梦的神经在听到「Fire掉」两个字後,已经发狂,「西门庆」接下来又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到,因为她早摔下手机冲出了家门。

  其实,「Fire掉」这两个字是「西门庆」自己加的,但,听在濒临发狂的陆梦耳里,就成了一种无法忍受的刺激,三天来的郁卒在这一刻,点燃出不可收拾的火花。

  此刻,什么誓言她都不记得了,她满脑子只想要找到易天邪,当面与他理论兼算帐。

  然而,冲到了门口,门上张贴的一张红单子,让她的脚步像贴了磁条般,再也无法移动半步,因为上头写着八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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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八个字让她的眼慢慢瞪大,反射动作就是看看门旁的住址,确定没错之後,原先的那股怀疑,立刻被一种强烈的愤怒所取代。

  可恶!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她吗?阴险小人!

  她皆目欲裂地瞪着大门,气愤地扯下红单,将它揉成一团,用力丢到地上。彷佛这样还不够消气似的,她再用力踩几脚。踩得正过瘾时,背後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小姐,你想租房子吗?」

  她用力回过头,刚好与自楼上走下来的一位阿婆,打了个照面,两人同时怔了一下。

  「阿梦,你们不是搬走了吗?」

  「房东阿婆,他什么时候搬走的?」

  两人同时出声,表情各异。

  由於这两个月来,都是陆梦上楼帮易天邪缴房租的,是以,和眼前这位住在楼上的房东阿婆,有了进一步的熟稔。

  只见,阿婆的表情更奇怪地道:「易先生两天前就搬走了,你不知道吗?」

  两天前……那不就是他和朱婷婷温存之後的隔天……

  他是这么迫不及待想摆脱她吗?

  这下,陆梦刺激更大,握紧的拳头已经变白。

  阿婆年纪虽大,眼力可不差,陆梦那像厉鬼般的坏脸色,让她立即有了结论。

  「原来你不知道……」接下来,一种倚老卖老的责怪,浮现她的眼中。「小俩口又吵架了是不是?我就说住得好端端的,干嘛突然像躲债一样搬的一乾二净?唉!你们年轻人就喜欢意气用事。」

  阿婆会这么自以为是,也有她的道理。

  自从易天邪家中多了陆梦这号人物之後,阿婆便主观认定两人间的「关系」不单纯,因为,易天邪跟她租屋两年来,从不曾见到过有女生出现在他的家中,甚至连访客都极少。

  这个陆梦前所未有的,可以在他家中自由进出,还持有他的钥匙,难怪她听不下陆梦任何说破嘴的解释,一概认定两人关系匪浅。

  「阿婆,他搬到哪里,你知不知道?」阿婆眼中的责怪她没空理,现在她只想知道那家伙上哪去了。

  阿婆却答非所问:「哎呀!小俩口有什么好吵的,人家说床头吵床尾和,各吃一点亏有什么关系——」

  「阿婆!」

  她大吼一声後,把什么敬老尊贤撇到一边,上前攫住阿婆的手,并大声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易天邪搬到哪里去了?」

  阿婆肯定被陆梦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因为,她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後,只结巴地说出令陆梦泄气的三个字——不知道。

  陆梦顿像泄了气的布袋般,放开了手。

  「啊!我想起来了,易先生好像有封信要我交给你,你等我一下。」

  这句话,让陆梦泄掉的气又自动填装回去。

  不一会儿,去而复返的阿婆,手中拿着一封信,并交给了她。

  拿过信的刹那,坦白说,陆梦的手还发着抖,一想到里头可能有他的消息,她更抑制不住地紧张。

  「赶快打开看看啊!说不定是他想向你忏悔,又不好意思当面说。」阿婆催促着她。

  终於,在阿婆慈蔼的笑容鼓励下,她满怀希望地打开了它。

  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一行,写的是——

  时间太过匆促,留下垃圾两包,请代为处理。

  握着信,陆梦的脸迅速变白,慢慢又变绿,最後又变紫,最最後,成了不可思议的宝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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