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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妲己 page 13 作者:曲桐

  “笑死就笑死。”覆上阿菡唇口,一同倒落床榻,她在下,他在上。

  薄衫凌乱,他双手滑进衣底,触抚阿菡雪白肌肤。

  阿菡睡意顿散,心撞击得猛烈,他滚烫手心就贴覆她狂颤胸口。

  “貘貘……”咕哝呢语,她滑移他臂膀的手,加了些力道。

  顺延她颈项,亲吻、再亲吻、再再亲吻,来到阿菡胸口,玄貘抬起凌乱眸光,深呼吸好几口气。

  浊重气息趋缓,他才能顺畅启口。

  “这得等到我们成亲后。”搂紧阿菡,迟疑放开,玄貘起身,为她理好凌乱衣衫,手指还眷恋地绕转她长发。

  阿菡想抱他,玄貘退开,俯身,指腹点点她鼻头。

  “你确定今日就嫁我?”他瞄眼床褥,想起刚刚的炽烈狂情,仍难自禁。

  是尊重情意,大婚喜庆前,玄貘虽逗她爱她,却仍谨守着不逾越的分寸。

  以爱盟定今生,以发相结终老,在天地诸神父母手足前,玄貘与阿菡交拜叩首后,才有资格和她名实相符的睡床共枕,在这之前,他打定要尊重阿菡,绝不妄意胡为,绝不委屈阿菡。

  阿菡明白,却讨厌没他拥抱的空落,眸底淘气乍起,一不小心,娇躯旋翻过床沿。

  玄貘眼明手快,硬是垫入阿菡身子底,就怕她摔伤,他在下,她在上。

  阿菡丽颜凝笑,多搂抱玄貘好几下,他口才要亲来,轻巧地躺回床榻,哈欠四起。

  “貘貘,还得等到成亲之日。”

  玄貘俊脸不知该如何表情,浑身燠热,该死的,好想要阿菡,只能双手握拳。

  “别去跳运河,免得我要去大牢探你。”忆起那日花不离落水,莫非是……阿菡睡脸飞红。“还有,我好困,你把迎曦楼屏门关好,省得阳光扰人睡眠。”

  阿菡入眠,睡得香沈,梦里浅笑,好不得意,闹耍玄貘一回。

  那张俊脸,一阵青一阵白,后则差点笑得放肆,赶紧双手捂口,逃离迎曦楼,不想扰她睡眠。

  这才明白,他被耍玩了。

  “不跳沧琅运河,我不会跳琼水啊。”说完,噗通作响,玄貘跳入绕围宫闱深苑的御池琼水。

  燠热全身,唯水可解,或者,唯阿菡可解。

  玄貘来来回回,泅游了好几趟。

  好几趟、好几趟……

  侧眼,玄貘目光灼热往迎曦楼的方向,盯望。

  ※  ※   ※

  晌午,阿菡眠醒。

  落坐梳妆铜镜前,她脸蛋白里泛红,艳美绝伦。

  铜镜映出她藕臂肩膀斑斑红云,阿菡不禁低首浅笑,花颜恰如春风拂面,翩翩舞飞。

  “姑娘,怎不多睡一会儿?”绿荷为她梳发更衣,瞅见姑娘丽颜娇美、白肤漾红,再将貘殿下午前琼水泅游那事串起,绿荷心细地知晓是怎么回事。

  那么,莞泠姑娘呢?她与貘殿下青梅竹马、陶然忘机。

  “绿荷,你得教我莲花酥作法。”她心里记挂这品糕点。

  绿荷咒骂自己想太多,手里捧梳阿菡姑娘滑软若丝绸的黑发,手劲轻巧地服侍她戴上嵌银绘画芙茜的额冠,这银白紫红冠带由养心殿赐下,不难想见姑娘在王家的份量。

  “御膳房不是姑娘该去的地方,要让国母或貘殿下知道,肯定责罚绿荷。”

  千金娇贵,竟要进御膳房学莲花酥,绿荷不懂。

  “他们赏你都还来不及,一定要教我做莲花酥。”

  西岛人的生辰喜庆,少不了这道糕品,阿菡前些日从小悯恩那儿听来,还包括玄貘的二十岁生日,是在芙茜花会前。

  “吩咐御膳房好生做着,姑娘不用亲自动手。”绿荷怕汤汤水水弄伤姑娘。

  “不,那意义差多,我要貘貘惊喜。”近来,阿菡确实冷落他。从来,只有玄貘尽力让她笑开怀。

  也没办法,船行图样版都还没刻印完毕,就算印染花版制好了,也还得将棉质胚布精练洗涤,再来是刮浆、大缸浸染……这还只是色彩印染部分,都还没算上针线活儿,怎么赶得及。

  御膳房内忙碌数个时辰,阿菡连午膳都没用,只啜饮几口玄玥王室嗜喝的百洺涤心花雾茶。

  近黄昏时分,阿菡手捧大红锦盒,绿荷要接过,她还不让。

  阿菡莲步琤琮,绿荷打伞相随。玄玥日头毒辣,愈近夏日,就算黄昏,也燠热得很。

  阿菡香汗涔涔,绿荷另手执扇摇风,这天气闷热,实在吃不消。

  琤琮琅珰飘向知新楼前石台,阿菡足踝这对银线丝缠绕红宝石的粉霞炼子,午前才由陛下令仆侍送入迎曦楼。

  知新楼厅内,武家三兄弟显得忙碌,海图帐册、异邦珍物堆叠案桌地板。

  “武二,你手臂应无大碍?”

  “谢姑娘。”话仍少,意思是说:手臂已好,多谢阿菡姑娘关心。

  “貘貘呢?”她瞥眼这一箱箱打开的玛瑙、珍珠、宝石、黄金、白银。

  一旁男仆搬抬记册,有送往养心殿、映水楼、应铎城、及迎曦楼。

  “殿下在偏厅里接见商船主事,武三这就去禀告殿下。”

  玄貘商船刚自北方归来,这趟丰收不少金银财宝。

  不多时,阿菡被迎入偏厅,一干商船主事尽退下。

  “绿荷,不用跟进来。”

  “是的,姑娘。”绿荷在大厅候着。

  “阿菡姑娘,这锦盒由我拿着。”武三说。

  “这不重。”她被引进偏厅。“貘貘……”

  “我没跳运河,倒喝了不少琼水。”玄貘挤眉弄眼,完全没有方才与船队主事商议近日航程的沉稳。

  她唇畔凝笑,勾入他眼里。

  “你,始作俑者,扰我睡眠,又扰我……”她耳畔晕红。

  “扰你什么?”玄貘明知故问。

  “你看,点点红斑,都是你害的。”阿菡另手掀起束窄管袖,全是教玄貘吻得白里透红。

  俊脸红热,想起午前的亲热,欲抓阿菡入怀,却被她轻巧躲过。

  足炼琅珰,粉橘筒裙,扬飞,还怕阿菡绊脚跌倒,那是他王母的家常便饭。

  “你手里是什么?”

  “莲花酥。”她打开镶金嵌银的大红锦盒,期待他惊喜。

  “怎会有莲花酥?”玄貘心头暖热,打从九岁出海,就不曾在生辰日子品尝这道糕点。

  “我和绿荷在御膳房磨了一整个下午。”笑靥如花。“连午膳都忘了。”

  他感动莫名,拿起形似水莲的糕品入唇,好大一个错愣,差点飘泪……

  都快忘却祖宗名训:男儿有泪不轻弹。

  “怎么,不好吃?”极纳闷。

  千金娇驱,养在深宫,虽不碰汤汤水水,可她吃惯美味,对天下珍品也略懂一二,手艺不该太离谱才对。

  阿菡手往锦盒,不料,玄貘更快。

  其余五个小巧精致的莲花酥,全都塞入玄貘嘴里。

  “好……好吃极了。”他咕哝出口。

  “好吃,也不是这等吃法。”阿菡倒碗清茶,让他润喉。“小心噎着。”

  轻拍玄貘后背,替他顺气。

  瞅见玄貘唇角留有碎屑,她食指一抹,入唇,也是惊愕,那入口即化的美味,还包含满满情爱……

  难怪,古人说,食物之美,唯心成之。

  她把心全融入了莲花酥。

  “好吃,我没言过其实。”全部吞下,暖甜胸臆。“好想再多吃几个。”

  其实,她无须进御膳房忙碌,却肯为他洗手做糕。

  “先帮你暖寿,貘貘,你还想吃,我明儿个再多做一些。”阿菡环抱住他。

  “明天,我得到应铎一趟,你去不去?这次商船回返,带回不少珍宝,我让人送箱珍宝到迎曦楼去,有什么想要的,再跟我说。”

  “你们送给我的东西已够多,迎曦楼可能快放不下。”

  “有什么关系,你喜欢的,就尽管开口。”玄貘动手取下她额冠、足炼。“戴我送你的。”

  没问她意愿,迳自从鎏金盒里取来刚制好的冠带、炼子,为阿菡系戴,把阿菡推往铜镜之前。

  “比王姊、王母送的还适合你。”

  确实浅橘宝石编织成的冠带、足炼,更搭阿菡这身粉橘长衫筒裙。

  “好漂亮。”

  “当然啊,我特地吩咐赶制的。”眉眼得意。“对了,今年恰逢五年一度的芙茜花会。”

  “我听悯恩说过。”

  “碧眸楼船会在芙茜盛会那日举行海葬,它陪了我十年,穿风破浪,相信大海会是碧眸船的最好归宿。”

  “不能再修复吗?还是,因为那晚满船血流?我杀戒大开?想来,这张活像鬼魅魍魉的脸,大概也让你恶梦连连?”

  “我都看过你用蔽体咒屠杀自身,还会怕什么?”玄貘由背后拥她入怀。“你是迫不得已,为了救我,才变脸鬼魅、杀戒大开。阿菡,这天底下会有很多不得已,就像西岛、西极连兵迫东霖。”

  她头底抵上玄貘胸口,已成习惯。

  “况且,十年来,碧眸船经历的大小海战,哪一次不是有流血冲突,大海虽美丽无边,也有黑暗的另面,海盗猖狂,海象凶险,大海上的水手商船,莫不是以命相搏。”

  “你从九岁开始就见过,所以,你笑得灿烂,连胡闹耍赖都有道理,就算事有两面,光明黑暗相随,你也只坚持美好那一面,在你能力范围内,尽量只让光明面存在。”

  “我就知道你会懂,阿菡。你道法随身,你嘲弄世人,却未玩尽权谋心机,你是被自己的心性缚住,你和我相同,拥有许多,只是表现得不一样。”

  “如果,你没被变成豹子,以人身和我相遇,我大概也很难拒绝你。”

  “当头豹子,让我有更大胜算,有机会在看到你丽颜的同时,认识你的心。”

  那灵明、心智,才是引玄貘再放不开手的最终原因。

  不然,天下美颜,他看得还不够多吗?

  “没了碧眸船,我再帮你建造另艘楼船,有时,还真得感谢黄麟,没有他那晚海上偷袭,我大概得再多花些力气才能住到你心上去。”

  但笑,不语。

  “你要想我,阿菡,实在好想拖你去应铎,不过,也好,在你见到莞泠儿前,我先去探探她,也很久没和她碰面了。”

  莞泠儿,又是莞泠儿。

  那么,阿菡重要过莞泠儿,阿菡是自己人,所以,玄貘得先去探探莞泠儿。

  “她是你什么人?”

  “一个朋友。”

  “就仅是一个朋友?”

  “我们从小就认识,她父亲在朝为官,也常受邀到花潋来玩……”

  “那么,你对她……”

  “喔,你吃味?”玄貘感到欢喜,其实,是隐去心头叨念,若没遇到阿菡,他会婚娶莞泠儿。

  近二十年的情谊,虽滋生不了爱情,却有一定份量。

  “如果,我吃味会让你开心,那我就吃味啰。”

  他俯头,想吻阿菡,却被她轻巧躲过。

  “快去快回,貘貘。”她赶着去刻印那幅船行图样版。

  他为她造船,她则为他制衣。

  阿菡手中线,玄貘身上衣,此去密密缝,一针一相思……

  一针一相思。

  第十章

  应铎城待了数日,玄貘才起身前往东南列屿。

  这列屿顾名思义,位处玄玥东南方。

  “莞泠儿。”

  伏地的浅绿裙衫立起,顺带拍掉满身泥沙,理理一绺绺纷落额面的棕发。

  “你回来了。”那迎向他的笑美甜,一直都盼着他归来。“你这趟出去好久,该给你的生日礼物,从十七岁开始,年年准备,就放了四份。”

  “见过莞泠姑娘。”玄貘身后立着武大,这回,他只带武大。

  “武大好。”莞泠向武大说,目光转回玄貘身上。“你书信里说,从东霖带回一姑娘阿菡?”

  莞泠问,不得不问,那女子在玄貘心里是何份量?

  直视进他湛蓝眸子。

  “你该见见阿菡,在你们见面之前,我得先来探探你。”玄貘低眉,笑得温文儒雅,除了阿菡、家人面前,他从未耍赖放肆。

  “喔?”为何?要先来探探她?难不成,那姑娘如此重要。

  莞泠双手揉拉筒裙,有点不知所措。

  玄貘被紧邻的水田,吸引去目光。

  “这贫瘠的东南列屿,竟能栽种水稻。”

  “是陛下育土十年有成。”她朦胧眸底,恢复惯有的神采飞扬,青春年华全耗在这东南列屿。“从初期堆肥改善土质开始,就过去了这么多年。”

  玄言露鉴国五年,最大政绩是将应铎的港埠王城合而为一,最具争议的政策,是为求根本解决玄玥的粮产不足,在东南列屿育土,使能栽植水蹈。

  育土十年,栽种十年,第一阶段计画才刚进入完成阶段。

  “这育土十年名为宰相提出,实为王姊授意,我还记得她说过,粮食乃国家大根本,民可十日无衣蔽体,却不可十日无食饱身。”

  “这是陛下的真知灼见,粮食靠外来总有风险,若海上输往运来出了点差池,国内粮食存量便告急,不如从国内求一个根本解决方法。”她父亲掌管农事,在父亲猝然辞世后,她便接手父亲未完的遗愿。

  如果没遇着阿菡?玄貘多不敢想像,那么,他就没法体会忽悲忽喜的炽烈狂情。

  如果没遇见阿菡,共度此生的,应是莞泠儿。也会是相知相惜伴侣,就少了点情爱的冲动,就如同王父对王姊生母的情感,恩情多过爱情。

  但是,他遇着阿菡,五丈原上,蔽体咒一下,他心痛的移不开眼。玄貘要鬼差问边,玄貘要阎王留人,就算白费氲回又如何?

  这世上只有一个妲己、一个阿菡,一个那样孤绝女子,所以,他耍赖胡闹,他装疯卖傻,就只想把阿菡那颗心给哄软偎暖。

  玄貘给得起,一如王父对王母的情意,宠疼得没天没理。

  在这段相处时日里,他依阿菡,阿菡又何曾不依他了呢?阿菡也宠他,任由他胡闹耍赖,任由他卖傻装疯,任由那个气度昂藏的玄貘,平凡得是只阿猫阿狗。

  他眼眉灿笑,开怀不已,夫复何求了?

  才分开十天,思念浓密,无时无地,不分心记挂那曾扬眉谑笑天下人的冷漠丽容。

  如今,丽颜逐渐温热,也是阿菡愿意交心,玄貘定不负她。

  “玄貘?”

  他失神,莫非是为那阿菡?

  莞泠胸口问疼。那么显明的情爱,是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的痴狂。

  莞泠错失了。

  或许,从未开始,也就无所谓的结束。

  但是,玄貘真从未对她动过喜爱心念吗?

  莞泠不愿相信。

  “王姊多亏有莞泠儿,莞泠儿不仅育土,还发明了腾云排车。”

  “你在花潋城坐过?”她按捺心湖波涛,眼眶不禁湿润。莞泠始终以为,等他出海累了,等他看遍三千大千世界,他终会回到她身边来。

  “咻……呼……就像乘风飞行,你不愧是玄玥最佳的匠才。”

  “过奖,腾云排车也还在试验阶段,尚未发挥最大功效,若试验成功,可移至玄玥东北的丘陵山峦地带,成为最重要的交通工具。”

  “莞泠儿真是鬼斧神工。”

  “怎么今日来,也不派人先通知我?”

  “有件事想早些跟你说。”

  “也不急于此时,芙茜快开,我会回玄玥,到时就能见面。”

  “我从东霖带回的女子,她是阿菡,也叫妲己。”直接切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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