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丹倩一路哭着回家,伏在床上又哭了好一会儿,她仍忘不掉金凯烨那句“人尽可夫”的指责。
也许该出去静一静!她花了十分钟收拾行李,在打开浴室旁的柜子的抽屉要拿条新毛巾时、她看见一个随身听;但她此刻没心情去好奇;只抓了条毛巾放进袋子里,便匆匆离了家。
*****
唐宛和李若安在两个小时後到了圣罗兰大厦,火速冲上罗丹倩和韦晨攸的小窝,门一开,自觉一片黑----没人在吗?
韦晨攸人在法国,尚沛辽也跟去了,而金茉蝶飞往洛杉矶,那这屋子仅剩的主人——罗丹倩呢?
“倩?”唐宛试探地朝里头的黑暗处喊。
没有人回答。
李若安开了灯。“进去看看!”每一间房间都没人。
“倩走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若安冲了两杯咖啡,和唐宛边思考,边等待罗丹倩的消息。
半小时後,电话如她们所愿地响了。“铃----铃----”
“喂!”离电话较近的唐宛迅速抓起话筒。
“我是辽,你是宛儿吗?”
“对!”
“听着,我再过十五分钟就要上飞机了,晨攸有打电话回来过吗?”
“没有!”
“那请你打电话给晨攸,先告诉她安司兰登的事叫她要小心提防。”
“好!”
“有什么事吗?”尚沛辽听出唐宛的日气有点不对劲。
“倩和金凯烨似乎出了问题。”这是唐宛的直觉。
“真糟糕!最近怎么这么多事?”
这是大家的共识。
“你放心,这件事我和安J会尽力平抚。”
“好!”
“不是倩?”看着唐宛挂了电话,李若安询问。
“是辽。”
“他怎么说?”
“他要我打电话给攸。”唐宛忽然想起来,说:“我不知道攸的电话!”
“金凯烨应应该知道乔傲威和攸所住的酒店电话吧!”
“我不知道金凯烨的电话,倩又不在……”
“还有办法。”李若安始终是不慌不忙,“找凯莎琳!她一定知道,攸会去找她的。”
*****
七折八转後!唐宛好不容易联络到乔傲威。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要小心一点。”
“我不会让她嫁给别人的!”乔傲威保证。
这件事该不会和夏佐有关吧!?乔傲威思索着这可能性有多大;此刻,电话又响了。
“喂!”
“乔,收购乔氏股票的人叫夏佐卡迪……”
“什么?夏佐·卡迪!”
“他想对你和韦晨攸不利,要提高警觉。”金凯烨嘱咐着,语音里含有浓浓的伤愁。
“凯,你怎么了?”乔傲威不忘关怀好友。
“没什么出了点事,和罗罗有关。”金凯烨轻描淡写地带过,他不想在此时再让乔傲威烦心了。
两人都没再多说,乔傲威提醒金凯烨:“不要被眼前所看到的迷惑,得好好想想,多加分析才是。”之後,他挂了电话。
乔傲威准备告诉韦晨攸有关夏佐的事,但找遍两个房间,均不见韦晨攸和夏佐的踪影;问柜台得到的回答是----他们在十分钟前出去了。
十分钟前----那是唐宛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韦晨攸和夏佐会去哪里?夏佐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管怎样,乔傲威知道,他只能----等待。
*****
罗丹倩在街上开着车四处闲逛,然後发现自己在”情有独锺”附近,索性去找那个给她印象极好的德意慈。
“一个人来?凯呢?”德意慈很惊喜罗丹倩的到来,而後窥见她盈盈美目中不可忽视的哀愁,了然地说:“吵架了?”
罗丹倩摇头苦笑。
“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不适合心事重重,我很愿意倾听你的心事。”
德意慈的蕙质兰心让罗丹倩情不自禁地将唐亚菲的事,及他们在“藏爱”分手的事,原原本本地倾吐出来。
“全部都发生在今天下午,多可笑呀!”罗丹倩嘲讽地说,然後意识到自己需要一杯酒。“意慈,能给我一杯酒吗?”
“你要什么?”
“玛格丽特。”
德意慈在吧柜内一边调酒,一边对罗丹倩方才的倾吐做出回应:“倩,你太善良了!那个唐亚菲,我听别人说过,她不是什么好女人,这件事,十之八九是个骗局!”————
罗丹倩愣了一下。“是吗?”
“你和凯都太在乎彼此,所以很容易受到伤害;听我的,这件事需要调查。”德意慈把“玛格丽特”端上吧台,人也坐到罗丹倩旁边。“你们这么相爱,又这么相配,一定要把横在你们之间的障碍一一排除,成双成对,这是所有认识你们的人最想见的结局。”
罗丹倩轻啜一口“玛格丽特”,低头细思量。
此时,一位白净可爱的小男孩朝她们奔来,一把抱住德意慈喊:“妈咪!”
“小宇。”德意慈弯腰抱起小男孩,并在他粉嫩的颊上亲上一记。“怎么没在睡觉?”
“好可爱的小男孩。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啊?”罗丹倩抚着小男孩的脸,问道。
“我叫德宇,今年四岁,阿姨,你好漂亮哦!”小德宇也伸手去摸罗丹倩的颊,和她做着相同的动作。
“德宇?”罗丹倩喃喃念着,这才想起德宇刚才叫德意慈”妈咪”,因此罗丹倩用询问的眼神看善德意慈。
“小宇是我儿子,我没有结婚。”
看来德意慈背後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怪不得她那么客观、那么理性,在遇到事情时,总能提出适当的见解。
“小宇的妈咪也很漂亮呀!”罗丹倩衷心地给德意慈和小德宇一个笑。
“哪里!”德意慈很高兴罗丹倩并无轻视她之意,过去四年,她看过太多瞧不起她的人了。
“小宇,妈咪不是说你九点一到,就一定得上床睡觉的吗?”
“小宇想听妈咪说故事。”小德宇撒娇地说。
“好,小宇先上去,妈咪一会儿就去给你说故事,好不好?”德意慈哄着德宇。
“嗯!”小德宇蹦蹦跳跳地上楼了。
德意慈在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後,拉下铁门。
“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哦!不了,我和一个朋友约好了,今晚可能住在那儿。”罗丹倩突然想起和斐奈约在“失约”?
“这样子吗?”德意慈有些失望。
“我明天会再来的。”罗丹倩承诺。
“我等你!”
临走前,德意慈和罗丹倩交换一个贴心的眼神。
*****
“小奈,半年不见,你更美了!”罗丹倩一走进“失约”就看见斐奈。
“你少来了!迟到半个钟头上哪儿去了?”罗丹倩脸色差到了极点,斐奈略皱着眉,问:“怎么搞的?你气色很差!”
“没什么!”罗丹倩露出一个微笑,却被斐奈看出她笑中带愁。
“别骗我.快说!”斐奈的美目透露些许怒气。
基於斐奈是她很要好的朋友,骗她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於是,罗丹倩从两个多月前.也就是认识金凯烨时开始讲起,并花了二十分钟,说完所有经过。
“攸和乔傲威,你和金凯烨,我在日本有关亚洲商业、经济界的杂志上看过,不过,那上面只稍微提了一点,可能跟乔氏集团的势力有关……”
“小奈!”一名颇清秀的女子走来。
“芹蕊,这位是罗丹倩我的好朋友兼顶头上司;倩,这位是苑芹蕊,也是我的好朋友兼合夥人。”斐宗为双方简短地介绍。
“你好!”罗丹倩和苑芹蕊互相微笑,点头示意。
“要喝些什么吗?”苑芹蕊问。
“酒,好吗?”斐奈询问,在罗丹倩点头後,说:“调两杯酒来吧!”
“马上好!”
苑芹蕊走远後,斐奈又开口:“宛儿和安J知道我回来了,她们也知道你在我这儿吗?”
罗丹倩摇头,心想她把唐宛和李若安丢在她那间没人的屋子里,她们一定很为她担心。
“不去打个电话?要不要告诉她们,由你决定,但至少告诉她们你很好,让她们安心。电话在角落那儿,吧台里也有一支。”
罗丹倩朝角落走去,五分钟後回来。
“倩,你相信那个叫什么唐亚菲的吗?”
“我不知道,相信吧!”罗丹倩被斐奈一问,也质疑起来。
“你太心软、大好骗了!我分析给你听,第一,一个女人不会不知道自己四个月没来月事所代表的意义;而且,怀孕四个月,早就有呕吐或身体不适等怀孕徵兆,她早该知道的。对了!你有没有看见她的小腹?在四个月了,照理说应该有些微凸才对.”
“没有,她那天穿套装,把肚子遮起来了。”
“不碍事。第二,金凯烨不会没凭没据说你有男人,一定是有令他非相信不可的理由;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放在你公司或家里?”
“嗯----没有吧!”罗丹倩想了一下、
“美女们,饮品上桌了.”苑芹蕊端着两杯酒来。
“谢谢你喽!”斐奈道。
“哪里,这两杯鸡尾酒不一样,你们喝喝看,知不知道是什么?”苑芹蕊调皮地问。
斐奈和罗丹倩对看一眼,拿起眼前的酒杯,轻啜。
“海上微风。”
“月光夜色。”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真聪明!脑袋和脸蛋成正比。不打扰你们了,我要去忙了。”
“芹蕊人很好!”看着苑芹蕊离去的背影,罗丹倩衷心地说。
“我交的朋友,每个都很好!”
罗丹倩有些失神地凝睇手中的“月光夜色”。
“这是你喝不醉的酒之一,现在,它对你而言有了新意义吗?”斐奈猜测肯定和金凯烨有关。
“嗯.以後再告诉你吧!”罗丹倩轻笑,慢慢啜着“月光夜色”。
“德意慈的说法,我赞成,明天你就开始调查唐亚菲。当然啦!你得忍耐几天不儿金凯烨,因为,唐亚菲认为她的计谋得逞後,一定会松懈,这样一来,要让她露出马脚,就易如反掌了。”斐奈轻扬嘴角,露出一个自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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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凯烨原本想大醉一场的,但仔细思考後,又作罢。他有预感.这是一个骗局,而他和罗丹倩都中了计!现在他要保持清醒的头脑,随柜应变,并伺机反击,让布这个局的人领受千刀万剐之刑。
从高中开始金凯烨、乔傲威、尚沛辽三人,只要其中一人遇到任何事、任何难关,最少会有一个人保持冷静;再加上奥得瑞的协助,问题总持续不到一个礼拜就迎刃而解。现在,又是四人合作的时候了。
奥得瑞现在已在计画并吞支持夏佐.卡迪的主要财力来源的公司,依据达尼氏的财力与努力,不消半个月就能成功。等乔傲威回国之时,将是他们对付卡迪家的最佳时机;而现在金凯烨要先揪出设计他和罗丹倩的人。
事情已有了眉目。昨晚金凯烨外出欲买醉,而後作罢回家时,在一家宾馆前,他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男的,是那天出现在罗丹倩住处的人;而女的正是唐亚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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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傲威神情凝重地看着手中的资料,那是奥得瑞半小时前fax给他的有关夏佐的资料:
夏佐.卡迪,现年二十六岁。二十年前被安可兰登.卡迪收养,法国人……
在资料最後注明,奥得瑞要乔傲威回台湾等夏佐,届时,他会和韦晨攸、安可兰登一起出现。
韦晨攸已失踪八个小时,可见夏佐已展开行动了。
二十分锺後,酒店的经理亲自送来飞机票,那是奥得瑞为他订的;财势在这世上,真的很好用。
看看飞机票,是今天最晚一班机,他明天就能回台湾了。
两军将要交锋,最後谁胜谁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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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晨攸在晕眩中清醒,手脚上的束缚感令她不适;她知道她被人绑起来了。
记忆中,夏佐跟她说丢了东西在‘靓’於是她决定陪他去;但才刚下了车,即有人以手刀劈晕了她。
会是夏佐吗?
口里的布条令韦晨攸口乾舌燥,身上的捆绑更令她全身酸疼。她被绑了多久?乔傲威知道吗?这儿又是哪里?
正想着有人推开门,令原本阴暗的小房间充满光亮;原来,现在是早上了。
“早啊!”
一个瘦瘦高高头发灰白,面色略显憔悴,年约五十的男人走到韦晨攸跟前,他身後跟着夏佐。夏佐动作轻柔地取下韦晨攸口中的布条,看来,他们是有意要让她说话。
“你是谁?”韦晨攸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恐惧和害怕,也没有半点生气和愤怒,只有镇静和自如。
“我中文不是说得很好,改说法文吧!”那中年男子不疾不徐地申明,脸上的笑容接近和蔼可亲。“我是安可兰登.卡迪,你应该认识我。”
“事情都已经过了二十五年,你想干什么?”韦晨攸有些警觉地问,语气也有些凌厉。
夏佐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对话。
“你和艾曼妮索挺像的,但比她当年更美,也比较坚强、冷静、能干。”安可兰登有些痴迷地看着韦晨攸的双眸。“好像的眼睛,一样是那么蓝、那么美!”
韦晨攸能感受安可兰登对韦童那份深爱,但,韦童既已嫁作他人妇,他又何苦在二十五年後对她纠缠不清!?
“你如果真爱我妈,就该祝福她。”
“祝福她?”安可兰登狂笑几声,正色说:“二十五年前,我对艾曼妮索一往情深;那时,我还是她的未婚夫,但她却在遇见来法留学的尚可书之後就变了心,还和他私奔,扔下我一个人在法国独尝相思之苦。她应该清楚我有多么地爱她,她却忍心这么对我!”安可兰登的表情很痛苦。“二十五年了,我仍然忘不了她。”
唉!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
“我妈她只把你当作是兄长、好友般看待,她对你没有爱恋的感觉你也应该清楚——”
“不!字是的!是尚可书抢走了艾曼妮索,我不能忍受!他终於死了,但是这还不够,我要他赔偿我!赔偿我二十五年来所忍受的寂寞和痛苦!”安可兰登变得怨慰,一心只想报复。“所以尚可书的儿子,我要让他痛苦;而你,和艾曼妮索一样有对漂亮的蓝眼睛,就嫁给夏佐吧!我的媳妇,婚礼上再见啦!”说完,安可兰登就走了,留下夏佐和韦晨攸。
韦晨攸深锁眉头,心想:希望辽没事!
一直没说话的夏佐,帮韦晨攸松绑。“疼吗?”瞥见她略乾的唇,他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倒了杯水。“喝吧!”
韦晨攸抿抿唇。”原来你接近我另有目的!”她走开几步。
夏佐见她没意思要喝水,随手一放。“法斯珂,我真的喜欢你,嫁给我吧!”
“这里是哪里?”
“台湾。”
韦晨攸走向门口,却遭到夏佐拦阻。“你不能走!”
韦晨攸心一横,握拳向夏佐腹部击去,却被挡住,反而让夏佐捉住她握拳的手;他回身一绕,韦晨攸便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她用未被限制的手用力往後击,夏佐因紧抱着韦晨攸而被击中,闷哼了一声,但没有放手,很快地,他也捏住韦晨攸的另一只手,并且往墙一靠,让韦晨攸紧贴墙壁,双脚再向前顶住韦晨攸的双脚,令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