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也一样?”李震源气得青筋暴露。
但李哲襄却丝毫不受他的影响,一字一句地说:”没错,连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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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震源和李哲襄的话一字不漏的全听进了羽霓的耳中。
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痛得她连心也疼了起来。
他和李震源所说的每一个字,一遍遍地在她脑海中回响、回响,冲击着她。
李哲襄到底在盘算什么?
也许当初她不该答应代羽裳赴约,但是整个事件中,她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而他究竟是要如何对待她呢?
其实他早已挑明的说了。
他要的只是孩子!所以他不要她。
而为了孩子,纵使他不要她,她也得留下来,这是个多么可悲的世界啊!一个如此可恶、冷酷的男人,又怎么值得她为他生下孩子?
看来,她当初的决定根本是个错误!
然而这个错误却是由她一手造成的,她怨得了谁呢?
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尝。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个滋味有多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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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再度笼罩大地。
羽霓因产后十分虚弱,再加上哺育母乳的关系,显得特别容易疲劳;她好不容易把孩子都喂饱了,坐在摇椅上便昏昏睡去。
就连房门被打开来她都不知道。
李哲襄放轻脚步,看见摇篮中的两个孩子都睡得好熟,不禁俯下身去给他的儿子们一人一个亲吻。
羽霓睡得很不安稳,不断由口中发出连串的呓语。
“不!我不是羽裳!我不是羽裳……”
她的头随着梦呓而不断地摆动着。李哲襄离开了婴儿床,来到摇椅旁,发现她原来是在作梦。
“不!我不是羽裳!我真的不是羽裳……”
难道——
他见她睡在摇椅上不舒服,伸手要将她抱起,不料她反而将身子缩了起来。
“不!不要!不要碰我!”她仍是在梦中。
“是我!羽霓,是我!”他轻声地唤着。
这次她没有再拒绝,反而乖乖地任由李哲襄抱起她。
他轻轻的把她安置在床上,正要拉过毛毯为她盖上,才发现她刚才哺乳时忘了扣上扣子,露也了雪白的酥胸。
李哲襄的身躯逐渐的紧绷起来,体内更是翻腾着复杂的情感。
想到两个小家伙可以自在地吸吮着羽霓的乳房,他就难以控制地嫉妒起儿子来。
他想移开自己的目光,却不能克制,反而将双手覆上了她那柔软、细致的胸脯。他的心狂跳起来,一股强烈的电流窜遍他的全身。
他忆起那一晚,他疯狂地占有她,当时她像个无助的小孩……
他的抚摸令她的乳头挺立,甚至发出了嘤咛声。
那纯真又妩媚的模样令李哲襄忘了一切,他俯下头,用唇沿着她的乳晕轻轻的游移。
朦胧间,羽霓有了强烈的反应。
他也感觉到她的需求。他的下体因亢奋而疼痛;他需要她,然而在这一瞬间,他想起她刚才生完孩子没多久,他不该对她有需索,所以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让自己的唇离开她的胸部。像怕再被挑起了情欲似的,他连忙为她覆上了毛毯,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快步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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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冷水不断地冲浇着自己炽热的身体,但仍无法浇熄他体内熊熊的欲火。
他简直快要爆炸了!
他迅速地穿了衣服,抓起车钥匙便往外冲。
他不是圣人;即使在英国,他身边的女人也没有停止过,但是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使他如此疯狂。
他需要解放自己,更需要渲泄自己一身的欲火。
但他却选择了一个令他感到啼笑皆非的地方。那就是他的死党兼最佳损友--郭威君的住处。
天哪!他需要有的是女人,可不是找个人来嘲弄他--唉!既来之,则安之吧!
也许他可以和郭威君畅饮一番;不醉不归,这也是一种渲泄的好方法。
按了门铃。他听到脚步声夹还着抱怨的咕哝咒骂声;郭威君来应门了。
“谁啊?”火气满大的;显然是他打断了郭威君的好事。
“我。”
没有第二句话,郭威君打开门,像看着外星人般的看着他。
就如同李哲襄所预想的,郭威君裸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条大毛巾,显然是有些仓促。
“Andy?怎么会是你?”他叫的是李哲襄的英文名字。
“打扰了!”李哲襄唇边挂着笑。
“算了!”郭威君认识他也不算短了,两人除了是从高中到大学的好朋友之外,也像兄弟般一起疯、一起玩,有什么都是”好康A斗相报”。
“Gorden,你怎么了?到底是谁来了?”
李哲襄才一进门,就听见又嗲又娇的声音传来。
宾果!果真被他给料中了,他打扰了郭威君的好事。
房门打开来,一个长相妩媚、身材极棒的”波咪”走了出来;跟郭威君一样,她身上也只围了一条大毛巾。
“波咪”乃是他们两人对自己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的代称。
郭威君看了看李哲襄,伸出手作了个”拿点钱来”的动作。
李哲襄把整个皮夹子丢给他,径自从酒柜中拿了一瓶白兰地和一个酒杯,坐在酒吧台上喝起酒来。
郭威君从他的皮夹中抽出二张大钞塞到”波咪”的手,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是做了个”走吧”的手势。
很干脆!反正银货两讫。波咪拿走了钱,扭着头就进房间;没多久,已一身整齐地走了出来。临走之前,还故意向李哲襄抛了个媚眼、挺挺大胸脯,仿佛深怕没人注意到她有叶子楣的身材似的。
乖乖!”波咪”这个动作不但引不起李哲襄的兴趣,反而令他感到作呕。
真是怪哉!刚才他还欲火焚身,怎么这时候却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
“怎么?没‘性’趣了?”这句话应当是对自己说的吧!
他的话引来郭威君大笑两声。
“哈!有了你这种最佳损友,在我最后冲刺关头冒了出来,你以为我还能有多大的兴趣?况且,我会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吗?”说着,也替自己斟了一杯酒喝起来。
“刚才那个波咪,身材还真不是盖的!”李哲襄作了个男人之间才懂的表情。
“女人嘛!玩玩可以,认真不得的。”郭威君可是个标准的不婚主义;凭他的家世背景和出众的相貌,令不少女人趋之若鹜,但是他的风流也伤透不少女人的心。
好一个玩玩可以,认真不得!真该给他一个诺贝尔创作奖。
其实。这曾是他自己的至理名言,没想到一遇羽霓,他就没这么潇洒了,而且还因此而差点栽在她们姐妹的手中。
“喂!你心情很不好喔!干嘛?又是哪个波咪让你丧失了理智不成?”
李哲襄听得出他的话中的嘲弄。
当他在决定要向倪羽裳求婚时,第一个反对的就是郭威君,为了这个,两人还差一点翻脸。
“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要一副死了最好朋友的样子行不行?我可是想长命百岁喔。”他就是这种为了让朋友开心,即使咒骂自己都无所谓的人。
“我遇见倪羽霓了。”李哲襄的话,显然郭威君没听明白。”你见鬼啦?倪羽裳不是翘头了吗?”
李哲襄没好气的又喝了口酒。
“是倪羽霓;倪羽裳的双胞胎妹妹!”
“她妹妹?!她妹妹又干你何事?”他还是不明白。
“她是我两个孩子的妈!这样干不干我的事?”李哲襄烦躁的掏根烟点上。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郭威君还是没搞清楚,以为他是在寻开心。
“是不好笑;因为它是事实,不是笑话!”他的表情和口气都让郭威君收起玩笑的脸,摆出一副相当正经的表情。”嘿!兄弟,怎么你说的话我越听越糊涂了?”
“我自己也和你一样糊涂!”他现在心情乱得犹如被猫咪弄得一团乱的毛线,该死的是这只猫咪正是倪羽霓!
“把事情的始末清清楚楚地说一遍,好让我帮你拿个主意吧。”
从头到尾,这句话最中听。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他又斟满一杯酒。
“OK!”他拉拉自己耳朵,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没有遗漏,没有添油加醋,李哲襄把所有的事全说了出来。
“哈!我就说嘛!倪羽裳那种女人根本是满肚子坏水,当初你还不听我的劝呢!”郭威君自知现在不是嘲笑的好时机,因为李哲襄的眼光像是要杀人似的。
“我要听不不是这种废话!”
“那你要听什么?”郭威君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你刚才不是说要替我拿主意吗?”他讥诮道。
“这种事太突然了,简直太过戏剧化了;不过--”郭威君顿一下,一脸的疑问。”你真的确定那两个孩子是你的儿子?你不怕在你之后,她又有其他的男人?”
“她是结婚了。”他刚才并未把羽霓嫁给陈朝绰的事说出来。
郭威君马上露出一个“你瞧”的眼神。
“她嫁给我表弟,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他前些时候出车祸死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意外,郭威君吹了个口哨。
“天啊!这是小说还是连续剧的情节?Andy你还真是他妈的走了好运!”
“狗屎好运!你少在一旁说风凉话,快帮我想个办法。”他又仰头把酒杯中的酒喝个见底。
“喂!这是酒,不是水,你这么个喝法会醉的。”郭威君将白兰地抢了过来。
“我快烦死了!”李哲襄伸手要抢回来。
“我也快被你烦死了!”他干脆把酒放回酒柜,又像记起什么地问:“你真的确定你表弟是个同性恋?不是双性恋?”
“他从小对女孩子就没什么兴趣。”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虽是表兄弟,但却一直合不来的原因。
“你有请医院为你和孩子作检验吗?”
“作了!全作了!是我的孩子没错;那对双胞胎的确是我的孩子。”他的口气不好,仿佛郭威君再有所怀疑,他就会一拳挥过去。
“那既然一切都肯定了,你还有什么好烦的?”
“如果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烦,我会如此烦吗?”他烦得用手耙了一下头发,样子的确很烦。
“我知道你在烦什么了。”郭威君自作聪明的说:“你是不是怕倪羽霓心中有其他男人,或者她已有了要好的男人。”这应当是症结处了吧?
怕?他字典里好像找不到这个字;但是除了这个解释之外,难道还有别的理由吗?
“哼!”他没有回答,只是哼了哼。
宾果!郭威君暗暗佩服自己的聪明,但他更聪明的把话题转移了。
“听说你和日本东麦要开发高级别墅区,进行地如何?土地收购还顺利吗?”他知道李哲襄对工作和女人的热爱是相等的。
这一问,还真是问醒了李哲襄。
这些日子,他被羽霓的出现和那对双胞胎儿子搞得糊里糊涂的,压根儿忘了还有这档子重要的事。
土地收购——喔喔!
他差点忘了他会和羽霓相遇,就是为了要收购那个叫史蒂夫的房子。
史蒂夫?像打翻了一缸醋,李哲襄对这个名字简直是痛恨至极!
羽霓为什么会在史蒂夫的屋子里?莫非她和史蒂夫——
“喂,Andy,你要去哪儿?”
李哲襄已如一阵旋风般的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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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霓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麻油腰子,对王妈露出感激的神情。
在别墅内,唯一对她好的人大概就只有王妈了。
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对王妈的慈祥和蔼感到有种莫名的激动。
“倪小姐,你可别哭啊!坐月子掉眼泪,对眼睛会有伤害的。”
羽霓果真吸吸鼻子,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又忍了回去。
以前她并不是个爱哭的人;纵使遇见再大的困难,她也有咬牙和血吞的坚毅,但自从生孩子……不!应该说是自从遇见了李哲襄之后,她就变得脆弱易哭了。
是他!全是他改变了她的个性,也改变了她的一生。
难道她就要这么宿命的活在他的阴影下吗?
不,她们摆脱他!
但另一个念头马上又反驳了她这个想法。
你无法摆脱他的!因为你还要顾到两个孩子;难道你舍得丢下孩子而离开他吗?
孩子是她的命根,是她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她如何舍得下呢?
在食不知味的情况下,她好不容易才吃完了麻油腰子。
王妈收拾了碗筷,催促她道:“趁孩子还在熟睡着,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对于王妈的关怀,羽霓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四天了!这四天中,她都是在一种浑浑噩噩中熬过来的。
虽然她对陈朝绰父母撒谎,告诉他们,她要回到孤儿院去暂住一段日子,但是这个谎要说到什么时候呢?又要说多少谎来圆?
当初决定嫁给陈朝绰时,她根本没有想过会再遇见李哲襄;现在她又该如何告诉陈朝绰的父母,孩子不是陈家骨肉的事实?
她该怎么办?
在苦思不得其解之下,她突然想到了史蒂夫。
也许史蒂夫可以给她一个好意见。
于是,她拿起话筒,拨了史蒂夫的美国住处的号码。
由于有时差,所以美国正值下午时刻。
“Hello,是羽霓吗?“史蒂夫果然还是关心她的。
“是,是我。”如果说,她和陈朝绰像兄妹,那她和史蒂夫就如同“挚友”。
“出了什么事,羽霓?你在哭吗?”
“史蒂夫,我——我好想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啪啦!”电话突然断了线;不!不是断线,而是整个线都被李哲襄给扯断了。
“你是什么意思?”
她拭去泪水,毫不畏惧的迎视着李哲襄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