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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爱伤痕 page 11 作者:乔楚

  他打开窗户立刻跳进来,对着窗外先打了个手势,才转过身。

  她看着他走到她面前,他的步伐是那么沉稳,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直到看见他的手在帮她解绳子时透出微微的颤抖,她一直忍住的泪终于涌进眼匡。

  他在担心她。即使他们吵架了,他还是担心她;知道她被关在这里,他亲自来救她了。

  她讲不出话,全部的精神都在努力自制,不让自己真的大哭出来;但是当他将她的双手从椅背中解放、又弯身去拆开绑着她脚的绳子,扶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地扑进他的怀抱。

  “文权!”她在他怀里哽咽地低叫。

  “嘘,别怕。”几乎在她抱紧他的同时,他也伸出手抱住她,低声安慰着。

  他来了、他来救她了,他真的来了!

  她紧紧的抱住他,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激动的身躯甚至不断颤抖,让唐文权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不论松老想怎么样,他都不该把小雨扯进来,甚至那样把她给绑起来。她只是个毫无反击能力的平凡弱女子,不是什么十大枪击要犯,而他居然像对待重刑犯那样,把她的四肢跟椅子的四脚绑在一起!

  可恶……他气的想杀人!

  “你……你怎么会来?”紧紧拥抱了半晌,她的情绪终于比较镇定,才能清楚的问话。

  “待会儿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他拥着她走向窗边,她却停下脚步。

  “等一下。”

  “怎么了?”

  “教授还在楼下吗?”。

  “几分钟前,他出去了。”而他向孙大中借来的五个随从,早就被他和阿苍摆平。

  “那我去楼下拿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都比不上离开这里重要。”他拉开窗户。

  “不行,我一定要带那些资料走;文权,你让我去拿那些资料好吗?”她拉着他恳求,刚刚在他怀里流的泪痕还挂在脸上。唐文权低声诅咒。

  “你可以拿,可是动作要快,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她连连点头,立刻想打开门,可是门从另一端被反锁,她根本打不开。

  “我来。”唐文权走过来,没两三下就开了门。

  温雨华立刻跑下楼。

  她想问他怎么开窗、怎么开的门,怎么让那些精密的锁失效,但那些可以等他们离开后再说。

  客厅已经被整理过,凌乱的文件也早已被收起来;那么重要的资料,教授绝不可能放在明显的地方,但教授也可能会反其道而行,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档案柜不可能,因为都已经没有空位,那些文件夹如果被动过她会知道;那么……客厅的电视柜!

  她跑到电视柜前,打开底下关着的门,一个保险柜立刻显现出来,但同样被锁上。

  “文权,你能开这个锁吗?”她回头问。

  “我看看。”唐文权走过去,先看了下。这是密码锁,除非是破坏它,否则要在短时间内试出密码几乎不可能。

  “退开一些。”他吩咐,然后拿出一把特制的随身小刀,轻易的割开铁制锁,保险柜立刻打开。

  温雨华很快的翻动里头的东西,挑出几件后,她又试着将保险柜的门关回去。

  他伸出手帮她把门推回去扣上,锁已经不能用了,但他们至少可以暂时维持表面的完整;如果松老没有来检查里头的东西,他就不会知道保险柜里的文件少了一些。

  处理完后,唐文权将客厅里的东西尽量恢复原状,然后带着她回到二楼她原来被关的房间。

  “为什么我们不从大门走?”她问。

  “我想,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我们到过一楼。”唐文权打开窗,然后打个手势要阿苍到底下等着,再回过头,“小雨,你只要抓紧绳索,顺着往下爬就好,其他的不要担心,阿苍会在下面接着你。”

  他抱她坐上窗沿,然后把她抱着的东西拿过来。“我先帮你拿着,待会儿下去后再还给你。”

  “嗯。”她点点头。他知道带着那些文件,她根本无法攀下去;他的关心,让她又想哭了。“文权,我……”

  唐文权点住她的唇。“有什么话等我们回去再说。”等她安全了,她会知道他有多想把她抓来打顿屁股。“嗯。”

  “下去吧。”他教她抓紧绳子,看着她慢慢下去。

  然后唐文权转回身,在离开之前,再将房间弄的乱一  点,故意将窗户打破,还顺便翻了小雨坚持要拿的文件资料,看了几眼,一抹了悟飞进他眼底!他露出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等他把小雨安置好,他会再回来,好好跟松老算这笔帐。

  ☆☆☆  ☆☆☆  ☆☆☆

  等他们回到北投的住处时,已经过半夜了。

  温雨华乖乖的跟着他下车,然后看阿苍很自动的消失。

  等一进屋里,确定了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他所熟悉、绝对安全之后,唐文权回身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紧紧的抱住她。

  温雨华手上抱着的文件随即散落一地,但没有人理它。

  “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会被他抓住?我不是叫你辞职、不许再接近他吗?为什么你不听!”他低吼。

  “我有听……”她小小声地道,还没辩解完,他又吼。

  “有听为什么还会被他抓住?我告诉过你松老是个危险的人,你就是不肯  相信,对不对!”

  “教授就是松老?”

  “你就是以为那些所谓有头有脸的人不会说谎,你那个天真的小脑袋瓜,就是不肯相信他们会做更卑鄙的事,对小对?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失踪的时候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可能被松老抓住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他第三度大吼。

  她还是被紧紧箍在他怀里,而他的吼声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她的问题根本进不到他的耳朵。

  当所有的担心过去,唐文权的怒气就爆发出来了;他真不敢相信,他堂堂一个黑道联盟的刑部堂主,居然会干出这种宵小才会做的事,更别说————他真的帮她偷开了别人的保险柜。

  “你对我吼叫。”她抬头,泪眼汪汪的指控。

  “我还想打你一顿屁股!”

  “我又没做错事。”也没有做坏事。

  “还说你没错!如果你听我的话,怎么会被别人抓住?”他很凶的问,决定自己绝对不可以在她的眼泪下心软。

  “你那么气我,那你可以不要理我、不要来救我!”她挣不开他的抱搂,双手只好抡成拳不断捶打着他,可是他的手臂却愈收愈紧,根本没打算要放松。“放开我!”

  “不放。”

  “反正你气我,干嘛不放开我?!”她没力气再捶打。不想和他吵、也没力气再与他吵,她好累,手背用力的抹掉眼泪,低道:“教授要拿我来威胁你,你也可以不要理。”

  第十章

  “你说什么?”唐文权一震。

  她深吸口气,控制住自己。

  “教授知道我和你认识,他认为我可以影响你,所以打算用我来威胁你答应为他做事。”

  他竟然敢拿小雨做人质?唐文权气的咬牙切齿。

  “他作梦!”任何人都别想威胁他。

  “我知道,我对你一点影响力也没有。”她为他语气中的坚决瑟缩了一下。她笑得很虚弱,感觉自己这几天特别发达的泪水又要满溢。

  “谁说没有?”他忽然低头瞪着她。“如果我一点都不重视你,就不会为你的失踪担心、不必急巴巴的赶去救你。”

  “可是你刚才的话——”

  他的意思不是他不管她的死活吗?

  “如果我那么容易被威胁、被控制,那我早就没命,刑部堂主也早就换人做了!”将怒气吼完,他总算冷静了一点。“你的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骂你、不谅解你,你一定生我的气。”她哽住声。

  “我是很生气,但是还没气到想把你休掉。”他闷闷的命令:“不许哭。”

  “我很怕……”她语音低颤。“一个人被关在那里,又被绑起来,我逃不出去,又好担心你会被教授威胁……”

  她这副模样,他的气哪还发得出来,只能抱着她开始安慰。

  “不要怕,你已经安全了;那家伙休想再靠近你一步。”他手臂的力量转轻,安抚着她。

  “对不起……”她埋入他怀里。

  “对不起什么?”她又没做错事,只是害他担心的差点得心脏病而已。

  “对不起我骂了你……”她的声音在他怀里低低的传出来。“对不起我的自以为是,我不该指责你!对不起我让你生气、我没有信任你;对不起我惹了麻烦,让你跟着一起受累;对不起——”

  最后一句哽咽的对不起,消失在他抬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里。

  她留下,原因是爱他;她离开,原因也是爱他。因为爱他,无法容许他是一个对社会有害的黑道人物;因为爱他,所以她不能接受他竟是一个不能见容于社会的人;因为爱他,所以她痛苦、挣扎,不知道在自己一向奉为真理的正义法条和心所爱的他之间,该怎么取舍。

  有那么一瞬间,她恨自己爱他。可是已经爱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何况如果不爱他,怎么可能会有恨?

  而在爱他的情况下,她的根根本持续不下去。

  这样的挣扎很累,可是她却固执的不愿意想通;世间没有永远的是与非,

  却一直有着是与非,只是对象不同。他有他相信的正义与准则,她也有她的,不能彼此认同,不代表不能共存。

  他细细的吻了她许久,而她颤动着回应,在他松开她的唇时,双臂伸到他背后紧紧搂住他。

  “被绑在那里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能再见到你,一定对你说——对不起。”

  他点住她微肿的唇瓣,摇摇头。“不要再说了。”他不想听这句话。

  “你会原谅我吗?”她抬起眼。

  “我没有怪过你,有什么好不原谅的?”他纵容的一笑。“我只是气你太不懂得保护自己,让我担心的快白了头发而已。”

  她轻捶了下他的肩,破涕为笑。“你笑我!”

  他包住她的双手。“你还是坚持你的黑白论吗?”他问。

  “我坚持!”她点点头,“可是,我也想通了。是非一直都存在,黑白一直都存在,黑暗与光明也一直都存在;它们同时成立,从来不会消失,只不过形式不同而已。而我以前所认定的,其实是最狭隘的一种;表面上的分别并不能代表什么,真正的好与坏,应该在每个人的心里。”

  “所以,你还是认为,我的身分是一种错吗?”他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她摇摇头。“你有权选择你想要的,我不应该妄加评断;我爱你,我想,我应该也要爱你的选择才对。”

  他突然紧抱了她一下。“再说一次。”他要求。

  “说什么?”

  “你爱我。”他屏息。

  她柔柔的笑了,看着他。“我爱你。”她语气坚定。

  他的样子像放下了千斤重担。

  “我以为你会因为我的身分,不再爱我。”甚至坚持离开他。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承诺过,你忘了吗?”她捧着他的脸,想好好看个够;她很想他呢。

  “我没忘,只是我以为……算了。”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是很震惊、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我只是想……该怎么样才能和你在一起,而不会想到那些我不能接受的罪恶;我不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中间还会有阴影,那样我不会快乐、你也不会。”她停顿了下。“那你呢?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把我休掉?”

  “没有。”她的“想通”绝对可以让他多活几年。“不过,我有想过另一件事。”

  “什么事?”她好奇地问。

  “怎么样让你永远离不开我。”他的额头抵住她的。——

  “那你想到方法了吗?”

  “想到了。”他眼里有簇奇特的光芒。

  “是什么?”她好奇极了。

  “让你怀我的孩子。”他噙住她唇瓣,抱着她往卧房走。

  “文权……”她想笑,也从他的急切里,明白他是真的这么想。

  “嘘!”他现在不想听她说话。

  “可是……”

  一连串狂热的吻是他唯一的反应,随着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除开,她也因为他带来的欲望而浑身颤抖、心口发烫。

  “你还没告诉我,你……爱我吗?”她裸露的肌肤因为接触到冷空气而瑟缩,他随即覆上她,同时拉被覆住他们两个。

  “你太多话了!”

  除了灭他身上的那把火之外.她最好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  ☆☆☆  ☆☆☆

  所谓的“特别病房”,一般来说,是给一些病况比较严重或比较需要隔离治疗的病人所使用;但这里的特别病房不是这样的,这里的“特别”,指的是身分很特别的人。

  但,可不是有钱、有权就可以享受这种病房的哦;基本上,复安是家怪医院,特别病房里“收容”的,通常是些特别会“惹祸”、或特别会“招致灾难”的衰人住的。

  复安医院十一楼的单人特别病房内,聚集了三个男人,其中有两个看起来严重睡眠不足,另一个则神清气爽的令人想一脚踹出去。

  “早安,两位。”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就是头号睡眠不足者,基于他住在这里、算是地主,所以先打招呼。

  “早安。”走进房的两个男人各自拉过椅子坐在病床前,各就各位准备开会。

  “我还以为只有我因为住不惯而睡眠不足,不知道——这位唐桑又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连家里的床也睡不惯吧?”Chen眼里闪着打趣。

  “你确定你是因为床睡不惯,而不是因为某人一直没出现?”唐文权没表情的淡淡反讽。

  Chen立刻捧住胸口。“我是病人耶,你怎么可以又拿刀刺我的心?”他夸张的哭诉:心里却是真的很难过。唉,风华一直没出现……

  “两位,我们谈正事了好吗?”贺刚哭笑不得,只好打圆场。

  “小雨已经救出来,我们不用再顾忌了。”二号睡眠不足者,唐文权先报告自己的状况。“很好,那现在是他们急,我们不急了。”Chen一副病人样,只有那双精明的眼眸泄露了他其实并不虚弱的事实。

  “松老出卖过我的人,又跟孙家有勾结,他还抓了小雨。”所以松老是第一个要痛宰的对象。

  C了en点点头。“孙政元也用这招,想拿风华来威胁我,他是我的。”

  “小雷对政治有狂热,她绝对不会希望孙政元当选。”贺刚喃道,不说他们是至交,就是为了小雷,他也得帮忙。

  Chen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不住笑出来。

  “我们三个怎么会这么修?”

  各自爱上的女人居然是三姊妹,而且很明显的,那三姊妹把他们三个大男人迷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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