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怕我抢走巴克雷?”她说中蓓嘉的痛楚。
“我不怕!”蓓嘉的唇角浮现一抹自信满满的笑。“这儿的男人决不会只忠于一个女人的,这儿是回教国家,他可以娶很多的妻子,而你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他众多玩物之一。”
像一桶加了冰的冰水从叶小曼的头上淋了下来,她的心一直在往下沉。
难怪巴克雷会这么轻易就决定要娶她,原来这儿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享齐人之福。
不!她讨厌对感情不忠的男人,她更不能忍受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夫。
如果她真的逃不开巴克雷,只要巴克雷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她一定要阉了他……哎呀!瞧瞧她怎么会像个吃醋的妻子,她才不要与巴克雷结婚呢!
既然这儿的人都不肯对她伸出援手,她决定自己救济。于是她利用蓓嘉服侍她沐浴、更衣的机会,套出一些有助于她的消息。
比如,这儿离机场有多远、这儿的台湾大使馆在哪里,很遗憾的是,汶莱不是台湾的邦交国,没有大使馆;但是从蓓嘉口中得到一个令她亢奋的消息——这儿有一个华人办事处!
问清办事处的地点,叶小曼心中逃跑的计划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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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赐良机!叶小曼从玛丽亚口中获知巴克雷下午将不会在家里出现,她便趁着用餐时藏了一把餐刀。
“麦克!”她发现麦克正在花园旁的车库洗车。
“安薇小姐。”所有人除了巴克雷以外,大概还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为什么你要把我写给你的纸条交给巴克雷?”她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安薇小姐,对不起!”麦克面露难为情的搔搔头发:“我看不懂你写些什么,所以只好把纸条交给主人。”
“什么?你看不懂中文?”她完完全全被打败了。
“我只会讲,不会看。”麦克坦承。
“原来如此,你不是故意不帮我的忙。”她心中重燃希望之火。“麦克,你可不可以送我去华人办事处?”
她该庆幸巴克雷随威胁不让她走,但是却没有把她当成囚犯关起来;相反地,她还受到佣人相当的礼遇。
“你要去华人办事处?”麦克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却没有追问她原因就答应。
哇!老天有眼,她还是有贵人相助的,不是吗?一旦让她顺利的逃离这儿,巴克雷八成会暴跳如雷,她倒想看看他吃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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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办事处位于市区,距离巴克雷的别墅有好远的距离,叶小曼很庆幸麦克肯帮她,否则她用走的,恐怕走上三天三夜也到不了。
如果这次她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到台湾,她首先要感谢的是麦克。
但当务之急是,她该如何说服华人办事处的人帮她逃离巴克雷的魔掌?如果她实话实说会不会遭到反效果?以巴克雷在当地的财力、势力,说不定没有敢对她伸出援手,所以在情非得以之下,她只好再当一次放羊的小孩,决定谎报自己遗失证件来博取同情。
麦克将车子停在一间挂有“华人办事处”牌子的屋子前。
“安薇小姐,要我陪你进去吗?”麦克问。
“不用了!”开什么玩笑,她怎可以让麦克跟呢!“麦克,我可能要进去很久……不如你先回去吧!”
叶小曼原以为自己会遭到拒绝。意外的是麦克居然说好,然后就将车子开走了。
太顺利了!叶小曼差点雀跃三尺,可是不禁又为麦克担心;如果巴克雷怪罪于他而惩罚他,那该怎么办?
唉!她现在已是泥菩萨过讲,自身难保了,也只有对麦克说一声——抱歉了!
叶小曼一走进华人办事处就见到一位东方妇人;见到同胞,叶小曼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对不起,我……”真糟糕,她刚才忘了向麦克打听华人办事处的代表人是谁了。
“小姐有事吗?”那位妇人朝她微微一笑,说的是一口标准的中文。
“有,我有事。”叶小曼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急急的说道:“我是来这儿旅行的,可是不小心将自己的皮包遗失了,里面有我的证件和机票,现在我急着要回台湾,只好请你们帮忙。”
“噢,原来是这样。”夫人玛上露出同情的表情。“你报警了吗?”
“没……没有……”她心虚的低下头,不敢正视妇人充满怜悯的眼睛。
“那我先帮你报警——”
说着,妇人便拿起电话,急的叶小曼连忙按住她的手。
“不能报警……”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脑子飞快的转动,却想不出一个好理由来说服妇人。
“小姐,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我……”叶小曼咬着唇,对于自己欺骗这么关心她的妇人而感到羞愧。
“什么事,你说吧!”妇人拍拍她的手臂。
“我被人绑架。”她决定说实话。
“有人绑架你?”夫人感到事态严重。
“是的,所以我希望可以借助你们的帮助,送我回台湾。”
“这样……我们当然会帮助你的。”妇人的话象一剂定心针。“现在董先生正在接见一位贵宾,你在这儿先等一会儿,我去看看他能不能抽空见你。”
“好,谢谢!”叶小曼仿佛看见胜利在向她招手了。
“小姐贵姓?”妇人又问。
“我姓叶,叶小曼是我的全名,我来自台湾。”她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马上转告董先生。”
望着妇人的背影,叶小曼激动地想哭。
这世上还是有温情的,没想到的是——
“叶小姐,董先生来了。”
叶小曼见到妇人领着一位满头银丝的男人走向她;可是在这同时,她也看见银发老先生身后还有一个男人——
叶小曼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空白。
那个男人竟然是巴克雷!
“亲爱的,你还是这么喜欢恶作剧!”巴克雷神情自若地走到她身边,亲昵的揽着她的柳腰。
“不——”叶小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背,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叫她不得不相信。
“原来是巴克雷先生未来的夫人,刚才我还真被吓坏了!”夫人笑嘻嘻的。
“小曼就是喜欢捉弄人,不过我就是爱她这一点,对不对?亲爱的?”
巴克雷嬉皮笑脸地看着叶小曼;但只有叶小曼才明白在他笑容下的另一面是什么。
他揽在她腰上的手加紧力道,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叶小姐,恭喜你,刚才巴克雷正提及你们的喜讯。”有着满头银丝的董先生向叶小曼道贺。
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麦克不问她前来的原因,为什么麦克会这么放心离去;原来——她真的逃离不了巴克雷的掌控。
“亲爱的,我们回去吧。”巴克雷左一声亲爱的、右一声亲爱的,叫得叶小曼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巴克雷满意地看着全身发抖的她,然后向董先生告辞,准备带她离去。
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叶小曼歇斯底里的向董先生求救:“不!董先生,我不要嫁他,请帮我回台湾。”
“亲爱的,你又来了。”巴克雷以极宠溺的口气说道:“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克服婚前恐惧症呢!”
“叶小姐,巴克雷先生会是个好丈夫,每个女人都会经过结婚这个过程,你不要太紧张。以前我要结婚的时候也是和你有一样的情形,甚至还一度逃婚,可是现在我很爱我的先生,幸亏当成没有逃婚成功,否则我一定会后悔的。”妇人挽着董先生的手臂,两人鹣蝶情深的模样。
叶小曼的脑中一片绝望,她知道巴克雷已成功的取信于董先生夫妇。
天哪!谁来救救她!?
第四章
巴克雷几乎是象拎小鸡般的把叶小曼拽进屋里。
“麦克!”他如狮吼般的音量令所有用人噤若寒蝉。
麦克匆匆跑了进来,还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让主人如此生气;而玛丽亚似乎知道事态严重,连忙跪地为儿子求情。
“不干麦克的事。”叶小曼象母鸡户小鸡般的挡在麦克前面。“你要怪就怪我,要打要骂我都愿意接受。”
“你——给——我——让——开!”巴克雷双手握成拳,额上青筋暴露。
“不!除非你不怪罪麦克,否则我不会让开。”她一心只想到不牵累无辜的麦克,却没料到她的举动更让巴克雷为之光火。
“你要我原谅麦克?”
“对!”
“你拿什么条件跟我交换?”巴克雷的表情突然闪着光芒。
“我……”叶小曼茫然了,记起自己藏在身上的餐刀,她拿了出来,然后把刀尖抵在自己的胸口。“我拿我的性命跟你换!”
她有求死的决心!
“你死了,你奶奶和弟弟谁来照顾?”巴克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打败叶小曼。“你该明白,许筠交给你的任务你并没有完成,所以她答应给你的钱以及承诺的话,她全部不会履行。”
“你在说谎,干妈不会这么狠心的!”她相信许筠不是如此绝情的人。
“我是不是说谎,你可以打电话问她。”巴克雷拿下她手上的刀子,换上电话筒,然后替她拨了许筠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了!
许筠的口气十分冷漠,甚至还怪她把事情弄砸了,让她损失惨重,语气中全在责备她,完全没有体谅她为了这件事付出多大的代价。
“干妈……”
“别叫我干妈,我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许筠绝情的告诉她。“你没有完成任务,我们之间的协议全部作废!”
咔嚓!许筠挂上她的电话。
叶小曼只觉得自己四面楚歌,她不敢相信那么慈祥的许筠,居然是如此冷酷、无情。
“我要回家,我要找奶奶,我要找弟弟……”突来的打击令她崩溃,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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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由我来照顾小姐吧!”蓓嘉简直无法相信,巴克雷居然就在叶小曼身旁守候了一夜。
不只是蓓嘉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巴克雷自己也难以置信;他会对一个欺骗她的女子动了怜悯之心?
当他见到她悲恸的昏了过去,他自责的无以复加。
对于一个为了金钱的女骗子,他不该有妇人之仁,但是躺在床上的她却是如此的娇弱引人爱怜。
“好吧!由你来照顾她!”他虽有万般的不放心,但是他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会忍不住原谅她。
不!他痛恨欺骗,这个满口谎言的小骗子,他说什么也不会原谅她!
叶小曼脑中的浓雾逐渐散去,蓓嘉冷锐的眼神使她困惑的睁开眼睛,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重回到她脑海中。
“你终于醒了。”蓓嘉不屑的瞟了她一眼。“我从不知道你的演技可以如此炉火纯青,居然想昏倒就昏倒,看来你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主人把你留在他身边,无疑是让自己置身危境。”
对于蓓嘉的误解,叶小曼懒得向她解释,也没有力气去辩解。
日久见人心,她相信这些加注于她身上的谩骂和指责都会烟消云散的。
“这碗鸡汤还热着,你快喝了吧!”蓓嘉的表情比较象想把鸡汤往她脸上泼而不是叫她喝。
叶小曼因为觉得口渴便没有拒绝,很快的把鸡汤喝个精光。
蓓嘉取过一件白纱礼服,没问过她,便动手准备为叶小曼换上。
“为什么要我换衣服,而且还是新娘礼服?”叶小曼十分困惑,不明白蓓嘉要她换上这件衣服有何用意。
“这是主人刚刚吩咐的。”蓓嘉怨怼的摸着上等丝质的新娘礼服。“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也可以穿上这么美丽的衣服,完成我的梦想。”
蓓嘉的梦想应该是成为巴克雷的妻子;从她的反应,叶小曼很轻易的感受到蓓嘉对巴克雷那份浓浓的爱意。
“你不必太得意,主人很快就会厌恶你了,你等着看,有朝一日我会和你平起平坐,我也会成为主人的妻子。”
“蓓嘉,我从未想过要当巴克雷的妻子!”她重申一次自己的立场,并作最后的挣扎道:“如果你肯帮我逃离这儿,我会感激不尽的。”
“不!我不能作出令主人不悦的事。”她对巴克雷的崇拜超越理智。“而且我知道你是个邪恶的女人,我不会让你有陷害我的机会。”
“我发誓,我真的不想留在这里……”叶小曼举高手想做出发誓状,才发觉自己浑身的力量全消失了似的。
她一向是个健康宝宝,她之所以会昏倒,是因为受不了许筠的无情所导致,现在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象棉花糖,软绵绵的?
“叩!叩!”
巴克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手捧《圣经》的牧师。
那股无力感愈来愈强烈,叶小曼甚至开始觉得周围的事务已经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她生病了吗?为什么眼前的人全成了双影。
“牧师,可以开始了。”巴克雷低沉的声音如同有催眠的作用。
“你想做什么?”叶小曼拼命的喘气,希望借由空气中的氧能让自己清醒一些。
“亲爱的,牧师正在为我俩证婚。”
她感觉到巴克雷靠近自己,而且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不……”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就连想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也无能为力。
“放心,你什么也不必烦恼,只要按照牧师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晕眩感愈来愈强烈,这不是正常的现象。
“我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我的头好晕……”
“你没有生病,亲爱的。”巴克雷微笑的脸变得狰狞。“我只是不希望再有意外发生,你只要乖乖的听话,马上就会恢复正常。”
“我懂了,你对我下了药……那碗鸡汤……”她的觉悟来得太迟了。
“亲爱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接下来,叶小曼只听见牧师说出一连串的证辞和祝福。
当巴克雷为她戴上戒指时,她明白了一件事——她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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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小曼恢复神志时,已经成为巴克雷的妻子。
虽然她在心中抗议了许多次,然而药力的作用……她真是有口难言。
也许在牧师的眼中,她只不过是个生了病的新娘,他哪里会想到巴克雷的卑鄙手段。
当婚礼完成之后,巴克雷也随着牧师消失。
叶小曼想不到他会在结婚的第一个晚上竟然到三更半夜仍不见踪影,也许这是他故意要她独守空闺;他已开始要报复她了。
也许她该不在乎或者高兴自己可以不被打扰,但是心底却没来由的冒出一股酸劲儿。
现在的巴克雷恐怕已醉卧温柔乡,正与他的情妇缠绵。
而她就等着当弃妇、怨妇吧。一想起自己往后的日子,叫她情何以堪!
她没做错任何事,却成了待罪羔羊,她的委屈要向谁倾诉?
“吓!”的一声响起,令叶小曼好奇的掀开窗帘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