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的多彩多姿生活,我的可说是乏善可陈。”也许是喝了酒,她不再觉得与巴克雷有距离,而且她喜欢此时的巴克雷。
“说说看。”他鼓励着她。
喝了酒的叶小曼,加上烛光的映照下,双颊酡红、双眼迷蒙,别有一番味道,煞是迷人。
“我的父母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和弟弟由祖母抚养;对年迈的祖母而言,我和弟弟是她肩上的重担。尤其是弟弟,他因出生时脑部缺氧,所以变成智障,可是他很乖、很善良;他不惹祸,却不被社会大众所接受,学校排斥他,幸亏有个慈善机构伸出援手让他住到了启智中心。可是慈善机构的能力还是有限,加上还有许多像弟弟这样的人需要援助,他们有一定的规定,只帮助三年,三年以后的生活费、学费,以及医疗费都要自己支出,我只好一边上夜校一边打工赚钱。在祖母未生病之前,还可以帮我分担一些,但是祖母老了、生病了,她再也帮不了我,我只好咬着牙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说到伤心处,豆大的泪水由她眼眶中翻滚而下。“我并不是存心要欺骗你,实在是许女士开出的条件太吸引我,加上她又保证只是要我送封信,所以我才答应冒充朱安薇。”她一口气喝光杯中的葡萄酒,心情混乱的无以复加,泪落的更凶。“我好想回家,我好想我的弟弟和祖母,现在我回不了家,不能再照顾他们,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巴克雷注视着叶小曼那种痛苦的眼神,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残酷的人,但是他更气自己的是为什么不放她走,还硬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放她走……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劝着他。
不!他不能放她走,因为他爱她,他从未对一个女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渴望,这种全新的体认,强烈的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请你不要哭了。”看着哭得跟泪人儿一样的叶小曼,巴克雷情不自禁将她抱到自己的怀中。
叶小曼面对他此时的温柔,心中泛起的痛楚就更加折磨着她,她宁可他不这么温柔,那么她就可以多恨他一些。
“不要哭了,曼。”巴克雷爱恋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知道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他还是要说:“我会照顾你祖母和弟弟的,相信我。”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仰起泪脸。
“当然可以。”他吻住她的唇,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深情,就像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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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痒,是什么东西轻拂过她的眼、她的鼻?
叶小曼轻叹了一声,这种痒痒的感觉充满了甜蜜,涨满了她的胸腔。
“起床了!太阳晒到屁股了!”巴克雷轻咬着她的小耳垂。
“咦!天亮了!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眨眨眼睛,纯真的模样就如出生的小baby。
“你是醉倒的。”他轻咬了下她微翘的鼻尖笑道:“你哭着哭着就醉了过去,吓得我还以为你生病了;更可恶的是,还白白浪费我精心做的牛排和意大利面。”
“是你叫我喝一点尝尝看的。”她噘起小嘴有些埋怨道。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容易就醉倒了,以后除了我在你身边,否则不准你喝酒。”他霸道的本性又露出来了。
她喜欢昨晚那个温柔的他,但她没有说出口。
“快起来,我带你出海。”他拉起她。
被单从她身上滑落,她才惊觉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她连忙抓起床单遮住自己裸露的身体,有些娇嗔道:“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她醉得连昨晚何时脱了衣服都没印象。
“衣服是你自己脱的,你可别冤枉我。”巴克雷一脸无辜。
“我自己脱的?”
“嗯哼,你一直喊好热好热,然后就动手脱衣服,还抱着我直喊‘我好难受哦!’。”
他用一种暧昧的口气学着,令叶小曼不禁羞得心如小鹿乱撞。
“我怎么可能……”她用手蒙住自己的脸,恨不得能够找个地洞钻。
“不只是这样,你连我的衣服都脱了——”
“哎呀!不要说了,拜托你别说了。”她连忙捂住巴克雷的嘴巴,赫然发现他眼中恶作剧的光彩,才知道自己受骗了。
“不逗你了,快起来梳洗,我带你出海去钓鱼、游泳。”
“游泳?”她的运动神经一向发达,虽然没有经过名师指导,但是她在求学时期经常和同学去游泳;因为她泳技高超,还曾获得“美人鱼”的外号。
“你喜不喜欢?会不会游?”
“喜欢!我会游!”她点头如捣蒜,还有些迟疑道:“你确定你要带我去?”
“如果你还一直赖在床上,也许我们就——”
“给我五分钟,我保证马上梳洗完毕!”她像个小孩似的手舞足蹈。
“好,五分钟以后我们就出发!”巴克雷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纵容她,原来纵容一个人也是一种快乐。
第八章
倘佯在碧海蓝天之下,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巴克雷的游艇设备一流,外型也是相当豪华而新颖的。
登上游艇的甲板,叶小曼尽情的享受阳光和海风的洗礼。
“去换泳衣吧!”巴克雷看着她因阳光的滋润而显得红艳的脸,有股想亲吻她的冲动。
“可是我没有泳衣!”她望着身上的衣服有些沮丧。
“船舱内更衣室的衣柜中有各式各样的泳衣,你可以挑你喜欢的。”巴克雷将游艇停泊在海中央。
叶小曼果然在衣柜内发现琳琅满目的泳衣,不过令她咋舌的是,泳衣的式样都十分暴露,尤其是比基尼占大多数,就算是连身的也都是低胸露背,要不就是这儿露一些、那儿露一点的洞洞装,她哪有勇气穿!
“叩!叩!”巴克雷在更衣室外催促:“好了吗?”
“噢,再等一等!”她再把所有的泳衣仔细看了一遍,终于挑了一件露的很少的穿。
一出船舱,巴克雷也已换好泳裤。
他的身材可说是一级棒,穿泳裤的他,更将他健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叶小曼有些腼腆的站在他面前,马上引来他称赞的口哨声。
“这件泳衣很适合你,不过你应该穿比基尼,因为你有穿比基尼的本钱。”他的眼光却好像更希望她什么也不穿。
比基尼?!打死她,她也不敢尝试。
不过,想到衣柜内那么多的泳衣,她有些吃醋了。
想必一定有不少身材惹火的女郎上过这艘游艇。
“来,我帮你抹一些防晒油,我可不想让你晒伤。”
巴克雷倒了些防晒油在手心就要往她身上抹,却被她给拒绝。
“我自己擦就行了。”她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但是想到她不是第一个上这艘游艇的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的心里就不舒服。
天哪!她竟又在吃醋!她是怎么了?仿佛变成了大醋桶!这儿的男人个个都花心,哪个男人肯专情于一个女人,那才是契机,不是吗?
“你需不需要游泳圈?”巴克雷问。
“不用!”她相信自己还没那么逊吧!虽然她已有两、三年不曾再游泳,但是她相信自己应该可以不借助外力。
“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开心?”巴克雷细心的发觉到气愤不对。
“没有哇!我很开心,而且开心得不得了!”明明脸上写着“郁卒”两个字,却死鸭子嘴硬。
他忿忿的将防晒油猛往自己的脸、头部、手臂、大腿擦,但是背部自己却无法擦得到。
巴克雷没问过她的意思,径自帮她擦起背部。
他根本不是在替她擦防晒油而已,他的双手还缓缓的替她按摩。
不可否认的,他的按摩令她通体舒畅;可是他的手却愈来愈不安分,有些逾距了。
“我想下水了!”她害怕自己再度屈服于他双手带来的魔力,心慌意乱的就跳下水。
如同她所获得的外号,在海水中她就像美人鱼一般的自在悠游。
巴克雷也随之跃入水中,紧追在她身后,有时还会恶作剧的去拉她的脚,但都让叶小曼灵活的游开。
两人象鱼儿在水中追逐,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雷!雷!”叶小曼忽然发现一直紧追随她身后的巴克雷失去了踪影,不禁紧张的唤着他的名字。
但不管她如何叫唤,都没听到他的回应。
“雷!雷!”怎么才一瞬间,就不见了人。
她惊慌失措的四处搜寻,但海面上却没有动静。
正当她害怕得想大叫时,一直大手突然由她身后抱住了她,只听见巴克雷低沉的笑声:“美人鱼,你在找我吗?”
“你刚才怎么不见了?”她见到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面前,舒了口气。
“我去找一样东西。”他张开手掌,掌心中有一颗又圆又润的珍珠,“传说珍珠是美人鱼的眼泪化成的。”
他把珍珠放到她的手心中。
“好美!”她发出赞叹。“美人鱼的眼泪只流一次,化成珍珠是为了告诉她的爱人,这是她的真情挚爱,只愿她的爱可以被好好的珍惜,所以也叫爱的泪滴。”
“你怎么知道这个传说!?”他十分惊讶。
“我曾在报章杂志看过这样的报道,那时我被这个传说给感动了,所以记得特别深刻。”她注视着光泽耀眼的珍珠,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不知道美人鱼的爱人可否了解她的深情,有没有好好的珍惜……”
她的多愁善感莫名的悸动巴克雷的心。
“天若有情天亦老,这只是个传说,你何必耿耿于怀?”
“有些人就是不懂珍惜,必须失去后才明白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可贵,希望美人鱼的泪没有白流。”她把珍珠放回他的手中。
“好了,别再想这些了。你游累了吧?回游艇休息一下。”
“嗯。”
“嘟!嘟!”
他们才游回到游艇,就见到无线电话的红光闪个不停。
巴克雷按了收听键,原本脸上放松的线条逐渐变得僵硬。
叶小曼一边用大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仔细得看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她虽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巴克雷听完电话之后,便告诉她要返航。
“发生什么事?”
“安薇出了车祸。”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回船舱换回自己的衣服,脸上的表情随看不出他心中的焦急,但是他的行为已够让叶小曼的心冷了半截。
她不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女孩,听到朱安薇出车祸,她也十分担心,但是一见到巴克雷对朱安薇那种超乎常情的关心,她就不由得嫉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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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久,他们赶到了医院。
不幸中的大幸,朱安薇只受了轻微的擦伤,但是肇事者却不见踪影。
朱安薇一见到巴克雷,马上哭诉着自己哪儿不舒服、这儿疼的,似乎想博得他的爱怜。
“医生说皮外伤,过两天就没事了。”巴克雷倒是表现得十分冷淡。
叶小曼有些高兴他的反应——唉!怎么能如此没有爱心?她愈来愈不了解自己了。
“哎哟!我的头好疼、好晕——”朱安薇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医生说我的头部受到撞击,可能有脑震荡之虞。”
“你就别乱动,乖乖的躺着休息——”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要回家去。”她撒着娇,完全看不出她哪里有不舒服。
“好吧!那就回家吧!”巴克雷口气很平淡。
“雷,你抱我好不好?我头晕得站不住呢!”朱安薇顺势倒在巴克雷怀中,一副惺惺作态。
拒绝她,向她大声说“不”!叶小曼在心中乞求巴克雷会对朱安薇的要求置之不理,但令她失望透了,他竟二话不说的应她要求抱着朱安薇走出医院。
而她就像个小跟班跟在他们身后,她几乎可以预见朱安薇脸上的表情有多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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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厚颜无耻”来形容朱安薇,简直是最恰当不过了。
她居然利用自己受了一点点小伤,而假装自己象得了不治之症似的哼哼哎哎个不停。
一下喊这儿疼,一下又喊头晕,只差没把整屋子的人搞得鸡飞狗跳。
而她的手就象八抓章鱼般死命抓住巴克雷不放;也许是看她受了伤,巴克雷居然就顺她的意留在她房间。
叶小曼忍着想拆穿她西洋镜的冲动,憋了一肚子气回自己的房内。
她不停的在房内来回踱着步,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这根本不值得她动怒。但是,她就是无法冷静下来,此时她赫然发现自己就象个知道丈夫有了外遇而抓狂的妻子,又嫉妒又气愤!
“很痛苦是吗?”蓓嘉象一缕幽魂般的飘进她的房间。
“你来做什么?”她讨厌看见蓓嘉脸上那抹幸灾乐祸的神情。
“我只是来劝你,别太在意,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主任和安薇小姐两人曾是亲密爱人。”蓓嘉的话无疑在她伤口上抹盐。
“你走,我不用你的虚情假意。”她只要想到蓓嘉曾嫁祸于她,她就更恼火了。
蓓嘉挑挑眉,冷哼一声,在吹皱一池春水之后,拍拍屁股想走人。
“等等!”叶小曼想一探究竟,叫住了她:“你可以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主人没有告诉你吗?”她居然不答反问。
“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虽然巴克雷已经否认蓓嘉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但是蓓嘉的言行举止令她不得不对巴克雷的话感到质疑。
“主人答应要给孩子一个名分,他也答应照顾我一辈子。”
蓓嘉的话犹如利刃插入叶小曼的心中。
巴克雷对她不诚实,居然敢睁眼说瞎话,如果不是她问蓓嘉,那么他还要骗她多久?
“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
“我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难了解吧?”蓓嘉露出诡异的笑,道:“其实你根本不必怕我会抢走你的地位,你该怕的是主人和安薇小姐两人是否会旧情复燃,刚才我经过安薇小姐的房间,看见他们两人……”
“他们两人怎么了?”
蓓嘉耸耸肩,故意吊她胃口不愿继续说下去:“你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她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状。
叶小曼沉不住气得冲出自己的房间。如果巴克雷敢作出对不起她的事,她绝不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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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雷对朱安薇的造作已感到十分反感,要不是见她受了伤,他绝不会多看她一眼。
“你快点休息吧!医生不是交待你要好好的休息。”他试着想扒开她那如八爪章鱼的手,却徒劳无功。
“我是想休息,可是我睡不着,我要你陪我。”她厚着脸皮甜甜的回答。
“你闹够了没有?你别以为你在玩什么把戏我会不清楚!”巴克雷目光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