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那么笨呢!身为女人,当然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不过当时的我真的很紧张,吓都吓死了!”嘻嘻,被他搂着的感觉真好,她喜欢!
“为了谢谢你,待会儿等看过我姊姊,我再带你去吃午饭。”
“午饭?”她歪着脑袋想了下。“应该说是下午茶比较适合吧!”
“唔,说的也对。”他们相视而笑。
在把肚子填得八分饱之后,堂莲钰心满意足地逸出一抹甜笑,然后啜饮起手边的葡萄汁,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喝了直说赞。
爱情就是这样,不必刻意去做什么,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觉得愉快。
“对了,DAVID ,改天有机会,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好不好?”
“好啊!大学同学吗?”
“嗯嗯,不过我先跟你说,我跟我那个朋友很爱吵架,到时你要是看到我们又斗起嘴来,千万不要当真,因为我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习惯就好了。”
“你们的相处模式是爱吵架?这方式真特别。”潘勤阳甚觉有趣地笑了起来。
“没办法呀!从以前到现在她就爱和我斗嘴,斗到后来只要见面就想斗一斗,如果没斗就觉得乱无趣的。”
“那你跟那个叫于漾漾的朋友呢?真没联络了?”他突然问。
听到“于漾漾”三字,堂莲钰神色一黯,颓丧地垮下肩头。“没了,打从那时候起我便没理她了。”
“你难道都不关心她跟那些个人在一块儿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就算有也是她自找的,我爱莫能助。”
“像你这么热心又有义气的人,嘴巴这么说,心里应该不是这么想的吧?”
“我当然是这么想的!”她硬着头皮道。
“别逞强了!事情过这么久也该气消了不是吗?”
“反正她也没主动找过我。”
“我想她是不敢吧!怕你还在生气,为什么不试着放下身段去跟她联络?如果你确实还很在乎她这个朋友,你就不应该轻言放弃。”
堂莲钰不讲话了,有气无力地搅弄着杯里的冰块,脸色变得很僵。
“好了好了,别把扑克脸都摆出来了,我是一番好意,不会生气吧?”
“哼!你果然就跟AMANDA姊说的一样,爱说教!”她不依地大声哼着。“表面上是个斯文内敛的男人,其实骨子里跟个杂念的欧吉桑没两样!”
“嘿,你又说我老?”他挤歪了眉毛。
“你本来就老!”存心要气死他。
“还说!”环抱着胸,他真想过去掐住她脖子。
“谁叫你爱说教!”
“就跟你爱管闲事的道理是一样的,鸡婆妹!”
“什么?你叫我‘鸡婆妹’?”她难以置信地哇哇大叫。
“你觉得不像?”他在偷笑。
“当然不像!”
这下可好,原本她只跟林雨菲爱斗嘴,现在连她的阿娜答都爱跟她斗嘴了,她的日子怎会这么不平静呀?她一边吵,一边郁闷地想着。
“行行行!我求饶!我认输!我不跟你吵了。”唯一不同的是,他会在适当的时机让她,不会跟她逞口舌之快。
“这还差不多!”嘟着嘴儿,她勉强放他一马。
离开餐厅,一个打扮时髦人时的女子迎面走来,小麦肤色的脸上化着夸张的银眼妆,紫黑色的口红把厚唇涂得是醒目到不行,一双恨天高则用力踩着地面,然后从他们眼前擦身而过。
“真受不了。”
“咦?”他冷不防丢出的四个字,令她有些心神一震。“你刚说什么?”
“我说刚刚那个女的,穿成那副德行,我很受不了。”
堂莲钰强咽了口口水,被他握在掌心里的小手微微颤抖。“为、为什么?”
“因为那种女孩子,我一看就觉得她是援交妹。”
堂莲钰感到心中的忧愁又开始渐渐扩散……
第九章
众目睽睽下,堂莲钰从他手中接过了第五张小书卡,虽然在面对人群时,她看起来很开心,但那喜悦却没有抵达眼底,连唇边的笑都显得很僵硬。
返回座位上,她的神色一度沈为郁郁寡欢的恍惚,直到她隔壁的MAGGIE突然撞她手肘。
“已经下课了,你高兴过头了啊!”
“啊?”她迅速抬起头,发现讲台上的潘勤阳也正用着关怀而不解的目光在偷看她,一边收拾着东西。
“走吧!”直起腰杆,MAGGIE说道。
“走?去哪里?”她一愣一愣的。
“健忘症呀!说好大家今天要一块儿去医院看AMANDA的呀。”
“啊,我差点忘了。”经她提醒,堂莲钰连忙把讲义和笔记本塞进手提袋里,有意无意地回避他探究的眼神,尾随MAGGIE快速出教室。
“嘻嘻。”坐电梯下楼时,MAGGIE突然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堂莲钰有些莫名其妙地望向她。
“你干么装矜持呀!走的时候也不跟DAVID 说一声再见,就算你要去跟他吻别一下,我也不会大惊小怪的。”
“还吻别咧!我才不干这种事情。”她嗤之以鼻地答。
“是这样吗?但我怕DAVID 会伤心啊!你什么也没说就跟着我走了。”
“他不会。”
“不会才怪呢!大家都知道DAVID 喜欢你,每次只要一点到你,他的表情就会特别不一样,看你的眼神也怪暖昧的,真是恶心死了,每天上课都觉得在看你们两个你侬我侬。”
堂莲钰尴尬得脸上一红。“我又没有故意要跟他你侬我侬。”
“我知道啊!你们是情不自禁嘛!嘻嘻。”她揶揄道。
“我才没有……”她逞能地反驳,心里多的是深深的无奈与无助。
和几名同学一起坐上计程车后,堂莲钰仍觉得胸口闷闷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不管怎么吸气吐气,都无法把那股郁闷之气给排出体外。
到了潘勤心安养的个人病房里,推门进去,她正看着电视开怀大笑,见到她们来,更是乐不可支地睁大眼来。
“啊!你们怎么全都跑来了?”
“我们来看你呀!”一票人异口同声地喊着。
“呀,你们真是有良心,也不枉费我平常那么疼你们了。”
“对了,这是送你的。”MAGGIE把大家合资买的鲜花跟水果拿过去。“瞧!我们还买了一箱的樱桃呢!据说对于产后调理身子很好,可以让你皮肤水嫩水嫩的。”
“这么破费啊?这太不好意思了。”
“呵呵,不会啦!”
相对于其他人都兴高采烈地抢着跟她说话什么的,堂莲钰很显然地被冷落在一旁。那格格不入的忧悒神色,似乎藏了不少心事在里头,让潘勤心一瞧就知道出了岔子。
于是等大家要走时,她特别把她留了下来,说是有话要对她说。
“BELLA ,你今天很反常哦!怎么闷闷不乐的?”
“啊……没呀!”她强颜欢笑地摇头。“大概是天气太热,有点中暑,我觉得胸口闷闷的不大舒服吧。”
“真的?还是……”
“嗯?”
“还是因为佩璇忌日快到了?所以你跟DAVID 有点不愉快?”
堂莲钰有些愕然。“你是说,他之前未婚妻的忌日快到了?”
“怎么,你不知道?”潘勤心微微捂口。呃……她不会说错什么了吧?
“我不懂,为什么我会因为他未婚妻的忌日跟他吵架?”
“因为我总以为你会吃醋嘛!”她尴尬地回答。
“我不会啊!”堂莲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虽然她是有点介意陈佩璇在他心里的份量,但她不会小器到要跟一个去世的人争风吃醋。“只是,他真的没跟我提这件事。”还是沮丧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你会介意吧?”
她顿了顿,有些无奈地同意她的说法。“说的也是,他大概还不知道我晓得他过去有个未婚妻。”
“所以,要好好跟他沟通,你们才刚起步,别被一点小问题给困住了,知道吗?”
“嗯……我知道。”
“佩璇的忌日就在下个礼拜三,你好好问他,我想他会愿意跟你说的。”
“好,我会的。”她的笑,又薄弱又牵强。
“对了,我还要谢谢你,那天多亏有你。”
“不会啦!是谁碰到都会这么做的。”
接着堂莲钰陪着她聊了一堆有的没的,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意想意是不安、愈想愈是没了主意。
不是应该一帆风顺的吗?
为什么她却有一种暴风雨即将到来的不安?
离开医院时手机响起,堂莲钰无精打采地看了眼来电显示,直觉便振作精神地接了电话。
“喂?什么事?”真是怪了,林雨菲难得主动投行动电话给她。
“唉,事情大条了,你现在有没有空?”她的声音听来很急迫。
“干么啊?”
“你还不知道吗?漾漾被那个混蛋甩了!而且已经有一阵子了。”
“什么?”堂莲钰握紧了手机。“然后呢?”
“今天我去逛西门町就看着那几个混蛋各自搂着女人在逛街,更可恶的是,当那个傅钦汉看到我时便问起你的下落,我没理他,反过来问陈慕伦为什么没跟漾漾在一块儿,结果你知道吗?他竟然回答我他老早就甩了漾漾。”林雨菲愈说愈愤慨。“妈的,最气的还不是这个,那个混蛋最后竟然又加了一句:”反正都没利用价值了,我也玩腻了!“靠!我……”以下是一连串难以入耳的粗话。
深吸口气,堂莲钰必须用力咬牙才能稳住心口的那股怒火,避免自己在医院外头也跟着骂脏话。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她二话不说便拦了计程车,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假日拥挤不堪的西门町。
“我在这里!”林雨菲在人群里跳着摆手。
“人呢?他们人在哪?”
“他们跑去‘啥米人’了。”
“这几个混蛋!到底把漾漾当什么了!”
“还有,我已经联络到漾漾了,她待会儿就来。”她面色凝重的。“你说你想到方法对付他们,是什么方法?”
“我找了我二姊来。”
“你二姊?”
“既然没办法让他们断手断脚什么的,至少我也要看到他们跪地求饶。”堂莲钰狠狠地道。
“你二姊来就可以让他们跪地求饶?”林雨菲的表情有点扭曲。“为什么?”
“哼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拿起手机开始拨打另几通电话。“等着吧!我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一群人聊得正起劲,完全没发觉二楼的客人愈来愈少,渐渐只剩下他们这桌。
店里原本播放的音乐声戛然而止,空调也没了,他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哇!有老鼠!”猛的,一个女人尖叫着从椅上跳起来,另一个慌张的尖嚷随之而起。
“啊啊啊!有蟑螂!啊──还有蜈蚣!”
“……天哪!那又是什么?”
转瞬之间,整个二楼充斥了一堆昆虫和动物,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满满一堆吓得所有人抱头鼠窜,想赶快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哪知正想下楼,却发现一个肤色极白、发色极黑的女孩子站在楼梯口,而且就挡在那里不肯让路。
“啊──”一个女人苍白着脸往后跳。“你们看她的手!”
“恶……”所有人马上惊惧地倒退三步。
女孩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两手轻轻抚着个别环在臂上和颈子的两条蛇,它们倒三角形的头颅正生动地吐着蛇信。
“你们谁是傅钦汉?”堂莲钰声音平板地问。
“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快点让开!”傅钦汉恼火地厉吼。
“噢,那谁又是陈慕伦?”
“你到底想干么,快点让我们下楼去!”捂着口,陈慕伦已经快吐了。
“想下楼可以,你们两个要脱光衣服,身上只穿一件内裤,然后跟于漾漾和堂莲钰跪下道歉!”
“什么!?你想得美!”
“我本来就不美,但你们还是要脱光衣服。”
“啊啊──有虫爬到我身上。”一个女人花容失色地又叫又跳,简直要崩溃了,于是愤而抓住陈慕伦。“我就知道你是花心大萝卜,难怪会有女人找上门要整你,现在你快点脱啦!然后去跟她说的人道歉,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啦!”
“你走开!谁要听你的!”但看着这一屋子的恶心虫鼠,他也害怕得脸色发白。
“你们知道吗?”堂欢钰认真地开口。“玩弄女人家感情是最要不得的事,如果你们不肯道歉,我只好把另一批老鼠、蟑螂丢进你们两个人的家,要是还不够,我想我──”
“妈的!”傅钦汉终于受不了的低吼一声,开始疯狂地脱着身上的衣服。“你们这几个肖仔!”
陈慕伦瞪大眼看着好友解掉裤头钮扣,嘴角严重抽搐。“你……算了!”几秒后也举白旗,仓卒而焦躁地跟着脱。
于是很快的,他们两个的身上都脱得只剩一件内裤,堂莲钰倒是镇静得很,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走吧。”她甩头走下楼,后头那堆人冲得更快,也在来到一楼时他们才发现,整家店的店员和客人都不见了,外头铁门还整个拉下来。
“靠!快点放我们出去!”冲到门边,傅钦汉气急败坏地咆哮。
“要出去可以呀!先跟我们道歉!”堂莲钰等三人从厨房里缓缓走出来,她交环双臂,不可一世地昂起脸。
一看到于漾漾,陈慕伦马上开骂。“妈的!你这女人被我甩了不甘心是吗?居然还找你朋友玩这种把戏!”
“你还敢骂她!”一伸手,堂莲钰不让于漾漾说话,她阴鸷地上前一步。“哼哼!都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你还敢嚣张?”
“你们到底想怎样?”傅钦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很简单啊!跟我道歉!至于你,”她指着陈慕伦。“跟漾漾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陈慕伦面色铁青。
“还问为什么?意思就是你不想道歉,是不是?”堂莲钰冷冷一笑。“但你恐怕不晓得,就算不动你一根寒毛,我照样可以把你治得死死的。”
“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能耐!”
“很抱歉,偏偏我就是有!”堂莲钰拽拽地哼。“我也用不着搬我老爸的名字出来,因为光凭我老妈的后台,我就可以包下这家茶坊来对付你,你觉得呢?”开玩笑!她外公当年可是西门町响当当的土财主,走在路上谁不认识,十间有五间铺子是他的呢!
妈的!真是瞎了眼惹到这个恶婆娘!傅钦汉在心里狠狠咒骂着。
于是最后,这两个“卒仔”只有低头道歉的分,并在铁门开了以后便仓皇逃难去,丝毫不顾身上只穿一件内裤的窘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