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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情狂涛念香云 page 11 作者:齐萱

  只见思萱摆出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说:“是您跟我争娘,把她带回这里,所以她才没办法留在我房里陪我的。”

  楚楚差点忍俊不住,遂斜睨迎柏,看他要怎么应付这个想起过往所有的事后,终于恢复她全部童真的小女孩。

  “对,是我;”想不到他坦承不讳。“你还记得不久前在子龙叔叔那里,我和你娘曾经吵醒过你吗?”

  思萱点了点头,楚楚也还记得,记得当时思萱吓得全身发抖,拚命问他们两个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流血?是不是“又”不要她了?可怜的孩子,现在她已经知道那是因为思萱在睡梦中突然被吵醒,所以恍惚又回到意外发生时的场景去的缘故。

  于是楚楚忍不住将她再搂紧了一些,而迎柏则再继续往下讲:“当时我不也答应过你,说我和你娘下回再找东西时,动作会轻一些,绝对不再吵醒你?”

  “唔。”思萱再点了点头。

  “可是某些时候,在找某些东西时,动作就是轻不了,我怕还是会吵醒你,所以才在确定你熟睡以后,和你娘回这里来。”

  他说的一本正经,楚楚却已听得面红耳赤,偏偏思萱还在继续往下问当中。

  “那东西找到了吗?”

  思萱此刻的注意力已全部转到迎柏身上,让他得以偷偷舒展左手,穿过楚楚腋下,探向她柔软的胸前。

  感受到他指尖的逗惹,楚楚不禁睁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瞪住他,但看准她无法妄动的迎柏,却反而对她展露气人的爽朗笑容,充满魅力,令她也开始有些心荡神驰起来。

  “找到了。”口中仍不忘回应思萱。

  “什么东西?”她再问。

  “回忆跟爱;”迎柏的呼吸也已经有些急迫,遂当机立断跟思萱说:“萱萱,帮爹和娘做一件事好吗?”

  “好啊!”

  迎柏要她帮的忙,是让她到厨房去吩咐他们一家三日要吃的早餐,并要思萱留在那里,看着他们做到好,再回来叫他们两人。

  待他送走乐于服务的思萱,扣上门折回来时,楚楚本已挪到了炕旁,就要起身了,却立刻又被敞开上衣的迎柏给推回被褥去。“我指明的早餐虽繁复,但咱们‘找东西’的动作仍然得快些。”

  “炽涛!”楚楚简直难以相信,却也无法否认这般疯狂的滋味,实在美妙。

  “你真爱胡闹。”

  他的身子已然覆盖下来,贴上她袒露在外的柔软胸脯,立刻发出满足的叹息。

  “可我只会在你一人面前胡闹,也只想与你一起胡闹而已。”

  当一个男人,尤其是自己深爱的男人这么说时,除了依随他之外,一个女人又还能如何呢?不过有件事,楚楚仍想向他道歉兴致谢。

  “炽涛,其实早在我们重逢之初,你就试过要告诉我思萱的真实身分,对不?”

  他吻在她的颈项上,几乎无暇理会她的问题。“唔,我当时是差点告诉了你,她其实是我大哥的女儿。”

  楚楚密密吻着他的鬓边、额头。“那后来你为什么又不曾再提呢?连子龙也被你叮咛过,所以才会让我在得知那场意外的同时,却又误会重重。”

  “因为小萱的心灵脆弱,我怕她会禁不起太大的打击。”

  “宁可让我继续误会你?冤枉你?也要保护她?”

  “还有让你消气。”他突然抬起头来,补上一句,而楚楚投给他的询问眼光,却充分显示出心中的不解。“在分别的五年当中,你由一名舞娘转变成一位良医,过程想必辛苦,而我从你对我的反应中,虽然看得出并非全然无情,但怨怼却也实在占了大半,我想你若要恨我,那就让你恨个够吧,恨我,至少表示你对我还有感觉,并非全然心死,只要这样,我就还有希望。”

  “傻子,”楚楚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说:“为思萱想、为我想,怎么就忘了为自己想想?为了找我,你这五年多来,不也一样吃足了苦头,以往就不习惯待在固定一个地方太久的你,单为了打听我的消息,在你兄嫂不幸遇难之前,便更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的在全国各地奔波;”她看着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想着他为自己承担的种种,顿感往后无论再有多大风雨,自己也永违舍不得离开他了。“对不——”

  他俯下头来,以一记温馨胜于热情的亲吻,打断她的道歉。“都过去了,”

  迎柏说。“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找回彼此,而我也已决定留在主公帐下,与子龙、孔明一起共襄大业,不再四处流浪。”

  “你终于找到能够让你甘心停下驰骋的脚步,安身立命的千秋大业了。”

  “哪有那么伟大,”迎柏笑道:“只不过认定它绝不会仅仅是一份功名而已,最重要的是,我已寻回生命的重心——你。”

  “炽涛……”楚楚忽然觉得漫漫人生,能得此佳侣,能拥有此刻,则过去二十七年来所受的苦,便都已值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不是我在作梦吧?”

  “如果是梦,那我保证自己将是头一个不肯醒过来的人,楚楚,倒是你,你愿意跟着我吗?我知道你在江东有固定的住所、安稳的生活,而我这名粗鄙的武将所跟的,却是一个才刚刚找到好像可堪立足之地的主公,你——”

  这一次换楚楚微微抬起头来,主动啄吻他一下。“说你是傻子,你还不肯承认,我五年多前,不也已经跟你说过,能让一个女人安定下来,多半不是一个特定的地点。”

  “哦?”迎柏的手已径自扣住她那正好盈盈一握的胸脯,时松时紧的爱抚着。

  “那是什么?”

  “你这样,”楚楚聊备一格的闪躲着。“教人家怎么说嘛!”

  她娇羞的模样,今迎柏愈发渴盼难当,干脆往下滑,含住那本来就令他想极、念极,此刻又因他的挑逗而变得硬挺的乳尖。“那么这样……是不是比较说得出来?”

  “迎柏!”她的呼吸已转为娇喘。

  “能让你安定下来的,是我的爱,”他索性代她把答案给说了。“过几日,我们就到敦煌去,请父亲和姨母为我主持迎亲大礼,你说好不好?”

  楚楚突如其来的一震,让他即刻抬高身子看她,发现她竟然眼泛泪光时,差点就慌了手脚。

  “怎么了,楚楚,难道你到现在,还——”

  她才舍不得他着急呢,马上将身子贴向他说:“我愿意,为了说这句愿意,我可已经等了五年了。”

  “是吗?”迎柏这才松了口大气,接着就闭上眼睛,寻着她柔软红润的唇瓣,并轻轻顶开她的双膝,沉入她的幽径香源。“不过话说回来,昨儿个你落水,将你救起来的人可是我,所以,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早就都已经属于我,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允许你摇头。”

  楚楚轻笑一声,唇舌随即与他热烈交缠起来,就像迎柏方才所说的,他们的时间宝贵,可得做最妥善的运用,更何况他们还有太多流失的时光,需要彼此加倍热爱对方,将其弥补回来。

  很快,梯云室内,便只余他的呼唤与她的喘息声,所交织出来,最最撩人、也最最动听的欢爱乐章。

  第七章

  楚楚乍见眼前的天然美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眨一眨,确定不是眼花,又怕一眨眼,美景便会消失不见,遂在不知不觉当中,将原来一双就已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大,小嘴则因发出无声的赞叹而微张,笑坏了陪在一旁的迎柏。“你嘲笑我!”听到他的笑声,她立即转过头来佯怒娇嗔道。

  “谁说的,”迎柏迅速移到她身后,往前伸展双臂拥住她道:“我只是见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模样逗趣可爱,活像个小女孩,所以才会忍不住笑开嘛。”

  “我舍不得萱萱呀!”其实更舍不得的,是已分别近三个月的儿子,所以今日触景伤情,才会哭得那么伤心。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都跟在我的身旁,也该让父亲、姨母和一干表弟妹们见见她了。”

  “可又不准我一起去。”

  “我想与你独处嘛。”

  楚楚一愣,想要转身,却被他搂得更紧。“炽涛?”

  “我也晓得跟个小女孩吃醋,有点荒谬,可是自从那夜在梯云室内,同你解开过往所有的误会起,我便恨不能时时刻刻都与你在一起,”炽涛强调:“‘只’

  与你在一块儿。”

  楚楚听得甜蜜,却也有一丝惊疑,因为……“可是,我们——”

  “嘘,”他俯到她耳边去说:“别担心,只是这一阵子,至少让我单独拥有你这一阵子,好吗?我也知道我们将来绝不会光只有思萱一个女儿而已;这几日我一直缠着你不放,说不定现在你这里,都已经有……”他的左手悄悄往下滑,停留在她一片平坦的小腹上。

  楚楚笑着将小手叠盖上去道:“如果我说我正求之不得,你会不会嘲笑我的坦白?”

  “庆幸都还来不及。”说完,他索性闭上眼睛,贴吻到她颈边去,享受两人独处的静谧。

  突然之间,楚楚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还要强烈期盼起新生命的到来,也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还要热切希望此刻自己体内,真已再度孕育两人的爱情结晶。

  这一个孩子,绝不会再像上一个那样,让她饱尝天地虽大,却几无容身之所的困窘。

  记得那日匆匆离开森府后,万念俱灰的她既无法奢求倚赖森迎柏的爱怜,也不可能再回到团里去,遂一心只求速死,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走出褔禄县,走进一片沙漠中,若非在体力不支、终至昏倒过去后不久,即蒙行医四力的华佗搭救,现在又怎能被迎柏拥在怀中,欣赏眼前的绿洲美景,并享受无垠的幸褔滋味。

  中午送走思萱,千叮万嘱那前来接她的老仆,务必照顾好她以后,迎柏即说要带她到一个地方去。

  “你要带我追上思萱他们,一同到敦煌去?”她一脸惊喜的问道。

  “不,我还想再去见马超和韩遂一面,看看能不能说动他们。”

  “与你们主公结盟?”

  “结盟大概是不可能了,这里的羌兵、胡兵向来凶残,可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只希望他们至少可以在我们力图巩固地盘时,也别与曹贼化敌为友,再度大举南侵。”

  “以前每巡回表演到此境,团主总会一再交代,说当年董卓割人舌头、挖人眼睛及砍人手脚,甚至将人活煮的招数,全习自胡人,要我们格外留意与小心,”

  说到这里,楚楚已开始担起心来。“那迎柏你……?”

  “放心,我好歹也是曾为凉州刺史的森辉之子,马超对我仍不得不维持表面上的客气。”

  “那你刚刚说要带我去的地方,究竟是哪儿?”

  “一个专属于我个人的仙境。”

  “仙境。”

  “是呀,当初父亲本来也要分一座别馆给我,但我拒绝了,只跟他要了那个天然的仙境。”

  “有那么好的地方,堪称仙境?”

  “是啊,也只有那种地方,才勉强配得上你;要见思萱,等我们去过那里,我也见过马超他们以后,再依原订计划,过去接她不迟,你总也应该要给我姨母他们一段时间准备吧。”

  “准备什么?”

  “准备迎接你这位准媳妇儿呀!”

  之后迎柏就带她骑上早差人备好的马,经过两个时辰的奔驰,来到了这里。

  老天!该怎么形容这里呢?那源于万年积雪、连绵不绝的高山的河流,如同一条随风起伏的绿色带子般,轻轻飘流入这片绿洲。

  在河的两岸整齐列植的白杨树,棵棵突出于天际,经现今的夕阳辉映,霎时化身为无数燃烧旺盛的火把,投射在沉静的河面上,彷如金色辉煌的光柱,展现了黄昏朴实原始的风貌。

  而进到这河灌注而成的湖面前,看到的,可又是另一番景象,周围有青翠树木包围,使得这汪湖水就像一面边缘镶金的宝镜一样,闪烁着柔和的光辉。

  楚楚看了扎在湖畔的帐幕一眼,了然的说:“昨天一整日不见你的人影,原来是跑到这里来预做准备了。”

  “嗯,以前总是只有我一个人来,简陋一点还无妨,反正饿了湖边有蔬果,河内有鱼,累了便以天为帐,以地为席,但要带你来,可就不能再如此。”

  “把我说的好像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娇娇女似的。”

  “谁说的?在我心目中,你可是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岂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可比?”

  “迎柏,”楚楚被赞得脸红,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小心期盼愈高,将来失望会愈大。”

  他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间,由衷的表示:“不可能的,因为那不是期盼,而是信念,从重逢的那一剎那起,我便决心要宠爱你一生一世。”

  “只有一生一世?”楚楚听了感动,却又忍不住想逗他道。

  “瞧瞧,现在是换谁比较贪心来着?”迎柏也笑了。

  “我,”她恻过头来,仰望着他说:“对于你的爱,我是永远都不会嫌多的,而且你只能爱我一人,可怕吗?”

  “固所愿也。”迎柏吻上她光洁的额头低语。

  “炽涛。”半晌以后,她唤道。

  “什么?”

  “这湖泊叫做什么名字?”

  “水心湖,若水之心。”

  “那不就是在说你自己吗?”楚楚调侃道。

  “我从前哪里敢如此奢想,”迎柏故意装得可怜兮兮的说:“若水之心,不过是取它的清澈亮丽,一如你的迷人罢了。”

  “可我心中,满满都是你呢。”她回过身来,勾住了他的脖子说。

  “误打误中,岂不更好?”他问她:“真正属于我的资产,实在不多,楚楚——”

  “你自己,就已经是我最珍贵的宝物了,外在的虚名与财富,从来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至少也该让我为你在这水心湖畔,筑一精致小楼吧。”他捉住了她捂到他嘴边来的小手,逐只亲吻起纤纤的玉指。

  “那还不如盖间朴实的大屋,让孩子们都能来。”

  “孩子‘们’,”迎柏眼中开始浮现令她心跳加速、不怀好意的光釆。“看来我们得更加努力才行。”

  楚楚的面颊火红,却没有扭捏作态,反而主动献上红唇,在这美得确如人间仙境的地方,用一路从心中热至唇上的亲吻,与他订下了无言的誓盟。

  由于尚有公事待办,即便美景诱人,他们还是只在水心湖畔待了三天,就离开了那片绿洲,回到了水流云在墅。

  接下来的几天,楚楚总趁迎柏出门办事的时候,到水流云在墅东北边的小院去整理她所种植的一些草药。

  迎柏当初看她走到哪儿,便种到哪儿,也曾问她:“西北小院引泉灌溉的花圃,植有紫藤花等各色花种,种类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毋需劳动你自己栽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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