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胡说什么?”
“我说在五天五夜的“和善相处”下,她已经不想回你身边去了,无奈我是个重承 诺的人,为了避免她忽然胡言乱语,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协定,所以我只好封住她漂亮的 小嘴巴。”
桓竹想要摇头,却被昌祥紧紧的扣住。“毒蛇,要我相信你所说的话,恐怕要比相 信太阳是打西边升上来的还困难,你不用白费心机了,现在就把桓竹还给我,快!”
昌祥阴森森的笑了。“你先把我要的东西扔过来。”
“你休想!”
“欧于轩,你似乎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本钱,别忘了,你的妻子仍在我手中。”
“毒蛇,你还有没有一点点江湖道义?”
“江湖道义早就过时了,”昌祥喝道:“东西你到底给不给?”
“除非你先放人。”
“人在我手里,什么时候放,由我决定。”
于轩明知道毒蛇素以滑溜狠辣闻名,但桓竹憔悴消瘦的模样却令他更加心疼,他委 实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于是便从怀中掏出那个表来。
“摊开手掌。”昌祥命令道。
于轩照做了。
“打开盖子,免得你以假的来诓我。”
于轩也照做了,两人相距大约只有十步之遥,表盖内刻的字虽不大,但眼力奇佳的 昌祥已经验明了正身。
“很好,现在把表扔过来给我。”
“你不怕我扔偏了,你会接不到?万一掉进礁石中,你找起来不是更麻烦?”
“为了你心爱妻子的安全,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蹲下来。”
于轩已经猜到他要怎么做了,该死的狡猾!
“很好,”昌祥对着已经蹲下去的于轩说:“现在把东西朝我脚边推过来,”他本 来是用右手扣住桓竹,左手拿手电筒,现在为方便起见,便把桓竹也扣在左手臂中,“ 准一点,只要我的脚一踩住表,人我立刻就还给你,来。”
于轩别无选择,只得在心中祈祷能一推而中,他做个深呼吸,然后把怀表用力往昌 祥脚底推过去──。
接下来的事几乎都在同一秒钟发生,昌祥的脚一踩定,右手随即掏出枪来,而正直 起身来的于轩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已被挣脱出昌祥掌握的桓竹给结结实实的撞上, 她竟然是要──。
枪声响起,桓竹顿觉右背一痛,但在昏迷过去之前,却还来得及紧紧捉住于轩,望 着他的双眸,也似乎在诉说着千言万语,其中最主要的是放心的神色,仿佛是在说:“ 你平安就好,你没事就好。”
“桓竹!桓竹!”于轩拥紧她大叫:“不,桓竹,这太残忍了,你不能离开我,听 到没有?你不能离开我,不能,不准!”
周围突然响起各式各样的声音,有警笛声、枪声、人的叫声,但这些似乎都与于轩 和桓竹无关了,桓竹只觉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过来,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只要于轩 没事,只要于轩没事……。
在痛晕过去之前,她好像还听到了于轩的哭泣声,不,她不要他哭,他们不是在一 起了吗?桓竹拚命的想睁开眼睛,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桓竹才悠悠醒来,闪进脑中的第一个想法是:我在哪里?接下 来便觉得痛,那痛几乎席卷了她全身每一寸地方,排山倒海而至,痛得她忍不住呻吟喘 息。
“痛,好痛……”要过半天,桓竹才弄清楚那软弱无助的声音竟然属于自己。
接下来她便看到了双眼充满血丝,脸上布满胡碴的于轩,原来他一直趴伏在床边。
“桓竹,你醒了?”他握紧她的手,眼中尽是泪光。“老天爷,谢天谢地,你终于 醒了!”
“什么时候了?”
“你整整昏迷了三十二个多小时,快把我给吓死了。”直到现在,他的声音都还微 抖着。“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你没事,很快就会复元的,”他像想起什么来似的说:“ 你刚刚在喊痛是不是,我马上找护士来帮你打止痛针。”
“不,”桓竹虽虚弱却坚定的说:“我不要打止痛针,也不要服太多药,我撑得住 的,”她拿那双美丽的眸子来询问于轩,“难道……难道医生没有检查出来?还是── ”她旋即面无血色的说:“我失去──”
“没有,你不要瞎猜,”于轩心疼不已的轻环住她的肩膀,深怕弄痛她的伤口。
“桓竹,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口气中的怜惜要远远超过责怪。
“来不及说嘛,医生说没错吗?不是我自己的猜想而已?”
“没错,没错,再八个月后,我们就要升格为爸爸、妈妈了。”
桓竹大大松了口气,是被关那几天的恶心反胃证实了她的猜测,也因为如此,所以 她对昌祥才会那么顺从,怕就怕会伤到体内孕育着的那个小生命。
“你开心吗?”桓竹望着于轩问。
于轩轻轻吻在她的唇上,隐忍已久的泪水滴落在她的发间,桓竹抬起她没有受伤的 左手,紧紧的环住丈夫的肩膀,指间则轻轻撩拨着他的发脚,偎着他的面颊摩挲着。
昌祥已经落网,华绍终于还是忍不住联络了华纯的丈夫,于是由周栋梁出面,暗中 通知警方,秘密部署,终于将急欲偷渡出海的一批人一网打尽。
他们也终于知道昌祥为什么那么急欲拿到怀表了,只为了他把大批毒品的藏匿处和 行销管道的暗语刻在表壳里面,有这条重要的线索,中泰双方的缉毒单位,这次不但可 以因逮捕了一个大毒枭而立大功,同时还可以挽救成千上万可能因吸毒而坠入万劫不复 地步的悲哀灵魂。
比较令人意外的落网人物,则是满口粗话,骂于轩骂个不停的温士毅,不过也由于 有他,他们才终于弄懂了昌祥为何有门路回台湾来。
这些事,都可以留待以后再跟桓竹说,现在趁大队人马尚未开进病房之前,他另有 要事要“审问”妻子。
“得知这个消息有多开心,想起你为我冒的险就有多不开心,”他盯住她问:“你 明知道他有意开枪,对不对?你明知道他想置我于死地,对不对?所以他才会贴住你的 嘴巴,不让你开口,对不对?”
“对,都对,”桓竹早已识破他佯装威严下的疼惜,忍不住撒娇道:“你说的都对 。”许是麻醉药尚未完全过去的关系,她竟然傻呼呼的笑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于轩又气又怜。“明知道他想打死我,你还用自己的身子来挡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已不只是一个人而已?”
“我当然爱我们的孩子,”她轻抚着他憔悴不少的面庞说:“但我更爱你,于轩, 记得你带华纯私奔的那一夜吗?我从窗内见到你这双灿亮如星的眸子,之后就一直都没 有忘掉,我爱你,你不但早已是我的一部分,甚至是我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也许我那样 的行为,可能会伤害到我们未出世的孩子,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若失去了你 ,我也无法独自活下去。”
“桓竹……”他说:“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啊!”
桓竹听到门外有嘈杂的声音,立刻挑起眉毛看着于轩。
“全是些关心你的人。”
想像着待会儿的画面,桓竹立刻迫不及待的说:“吻我,于轩,我好想念你的吻。 ”
于轩没有浪费丝毫的时间,马上俯下头来深深的吻她,他们是那样的投入,以至于 当孝康等人闯进病房里来时,两人都还浑然未觉,而翠婵则体贴的作势赶大家再出去等 一下下,让他们小俩口有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尾声
“于轩,”桓竹轻呼一声:“原来,原来这组首饰是你的杰作?”
他们置身在泰国桂河河面上的一艘船屋内,于轩特别挑了个较为僻静的角落,嘱前头的机船停下来,打算和桓竹共享一个幽静清爽的夜晚。
这是饶家的私人船屋,布置一如两层的小型套房,而他们就轻倚在下层的廊柱上, 倾听音乐,缓缓挪动着舞步,补度迟来的蜜月假期。
一曲既终,于轩表示他有礼物要送给桓竹,当他为她把项炼、戒指、耳环、手镯全 戴上后,桓竹终于明白丈夫今晚为何坚持要她穿上黑丝绒小礼服了。
这袭礼服配合她已近五个月的身孕,采露肩高腰设计,双肩各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 结,长及至膝,高贵动人,配上“情人的心”,委实璀璨。
“谁说这就是我的杰作?”于轩笑道:“我的杰作在你的肚子里呢。”
桓竹朝他一笑,轻倚入他的怀中。“你骗人。”
下巴抵在她的发间,于轩无限怜惜的问:“我骗你什么?”
“自己是这么优秀的宝石设计师,还骗我献丑。”
“不尽快将你纳入势力范围内,如果被别人追跑了,那我怎么办?”
“你明知道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我的心,老早就在你身上了。”
“所以我才赶快把我这一全组的“心”也交给你啊。”于轩笑说。
“你才是我最珍贵的宝物,于轩,”她细细描摩着他的脸、他的唇、他的眼。“谢 谢你,我会珍惜它们,一如钟爱你的心。”
“你最好说到做到,”他贴过来紧紧拥住她说:“心在你那里,你得好好的为我保 护。”
“用一吻跟你订契约如何?”桓竹偏着头笑问。
“唔,再乐意不过,”于轩的双唇已经覆盖下来了。“再乐意不过。”
她热烈的回应起他来,好山、好水、好风景,在桂河秀丽的夜色中,桓竹所回应的 ,已不只是于轩对她的怜爱,还有彼此的身心、情感,以及漫漫一生的眷恋。
有鱼儿跃起“噗通”一声,将两人在河中的倒影揉和成一体,就像他们永不分离的 深情一般。
月或有缺,但人间的深情正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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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希代
★书籍编号: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