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载皓的双层早已从她的发际沿着鬓边一路的亲吻过来。“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 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载皓,我绝不是故意的。”朝雨顺着他的吻势轻挪颜脸,并仰起头来, 由着他吻上了雪白滑腻的颈项。“如果……如果我说我也一样的难受,而你是不是就肯 ……原谅我了?”
“不,”他的双臂如铁锢般紧缚,丝毫不肯放松的说:“知道你伤心,那可比我自 己痛苦还要来得更加难受,所以我就更不能原谅你了。”他的双唇已滑回到她的面颊轻 声的说。
“人家都已经再三道歉了,不然……不然你近要怎么样嘛;”朝雨娇嗔着。
“要怎么样,你往后就会知道,现在我只想先……”他覆住了她的红唇,多少相思 、眷恋、渴望,全由他辗转吸吮的唇舌,源源不断的向朝雨倾心相诉。
而朝雨的回应更是激烈,灵巧的舌尖立刻如一团小火球般,彻底烧融了载皓残余的 顾忌,两人热烈的紧缠在一起厮磨。良久以后,因朝雨微微颤抖的身子,才使得载皓终 于暂时自激情中惊醒过来。“你很冷,对不对?”
在冰冷的雨水与热情的痴缠交相撞击之下,连朝雨自己也老早就摘不清楚是冷还是 熬了,只得摇摇头又点点头的说:“我不知道。”
“小傻瓜。”载皓满心疼惜的横抱起她说:“昔连自己是冷是热都搞不清楚,我又 怎能放心将一辈子交到你的手中。”
一辈子,朝雨还无暇多想多问,两人便都已经进人雨幕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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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先换上干爽的衣服,我马上去差人送热水来。”一把将她带进房间后,载皓 便拿起自己的白棉布中衣泜给朝雨说。
“不,”她却由后头拉住了欲往外走的载皓说:“我不要你离开我,再也不要。”
“朝雨,我只不过是去叫人呵我们送洗澡水过--”
“早在去福晋那儿……之前,”光是想到载皓是去做什么的,她的心中便直泛酸意 ,“相亲”二字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的。“你不是已经洗过澡了吗?后来我也洗过了 ,淋场雨算什么,擦干了也就是,总之今晚我绝不准你再踏出我视线外一步。”
“你那还只叫做“淋了场雨”啊,简直就是淋了一晚的两,晨星阁内你不坐,偏要 去站在篷顶外的阁台上,真是不知你这小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载皓已经拿起一方棉 中来帮她擦揉打散开的长发了。
“想起你正在大享艳福,我就难过嘛,索性到外头去让漫天大雨淋个够,看看你会 不会心疼。”朝雨已自然的甘他解开盘扣,褪去湿漉漉的外衣。
十指插入她已略干的发间。“难怪我会坐立不安,食不下咽,原来我们早已心意相 通:你在受苦时,我又怎么享乐,更何况我满心都是你,根本就不晓得那位君家小姐长 得是图是扁,是美是丑。”
“真的?”朝雨嘟起小嘴来问。
“当然是真的,唉;这近四个月以来,我也真被你戏要得够了。”
“不是都跟你道歉过了吗?”朝雨红着脸撒娇道:“不然你还要怎么样嘛?”
载皓紧紧的拟挸着她说:“我要你用一生的时间来部。”
朝雨闻言一怔,双眸呈现泪雾,明知道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但能听到载皓这么说, 她已经十二万分的满足了。“载皓,我……”
“嘘。”载皓点住她的层道:“人人皆知和亲王府内的二贝勒是个补气十足的人, 所以,我可不准你说不。”
“没人要说不啊,我怕你是一时新鲜,将来会为这承诺追悔莫及。”
“朝雨。”他猛然将她拉了过来说:“连在以为你是男儿身时,我都不由自主的受 你吸引了,如果这样的我,你仍无法相信,那我也真不知该如何才能向你证明我的心了 。”
“我叫做邑尘。”
载皓霎时还有些迷糊。“你说什么?”
她的表情更加温存柔美了。“我说我叫做邑尘,我的确是在一个微雨的清晨诞生的 ,所以爹便摘了王维最有名的诗作之一为我命名。”
“送元二使安西,也就是阳关三叠,对不?”
“嗯。”
“渭城朝雨邑轻廑,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载皓猛然打住。
邑尘不禁有些诧异的问:“为什么不念了?”
“因为你的名字虽雅,这首诗为的却是离别,我不爱听。”
邑尘的双眸中泛起了两泓轻愁。“有聚必有散,可别告诉我你这位堂堂新军统领会 看不破这一层定数。”
“在没有遇到你之前,可以,那时别说是离别,便连生死也不在载皓的眷恋之内, 但自认识你之后,尤其从此刻开始,我将再地无法如过去般不羁、洒脱;
在孤单清寂多年以后,我终于有你为伴,可见老天爷还是很厚待我。”
“载皓;”邑廑不忍让他见到自己眼底的绝决,更怕悲凄的表情会宣泄了心事,只 得飞快投入他的怀抱里,紧缠住他的腰身不肯放。
“乖,先换好衣服,我们再来秉烛长谈,如何?我要你把为何假扮成男孩的缘由, 源源本本的说给我听。”
“不。”
“邑尘?”
“我说过,今晚再也不让你踏出我的视线一步,”她的双颊渐渐泛红,可是心意却 表达得再清楚不过。“我答应你换衣服,但你也得答应我留下来。”
“邑尘;”载皓执起她的下巴来问:“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你知道载皓虽 非浪荡成性之人,可也绝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在我眼中,你就只是你,是载皓,是我已经--”邑尘咬了咬下唇,不想再退缩 的说:“已经默默爱了许久、许久的人,我皓,你若真对我有心,那就留下来,留下来 用你自己来向我证明;”
他捧起她的脸,炽热的激情在两人眸中撞击着,高涨的渴望亦在两人的胸怀鼓动, 邑尘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她的每一声细碎的鼻息,仿佛都在轻唤着他。
“但是邑尘,我们今晚才……”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已经认谶很久很久了吗?难道你不明白“金风玉露一相逢,便 胜却人间无数”吗?我或许只是粒微不足道的“轻尘”,但在你这轮皓日的照拂下,应 该也能有瞬间的光华,载皓,爱我,至少在今夜滂沱的大雨中,仿佛没有明天般的爱我 。”
面对邑尘纯然的热情,毫无保留的表白,载皓终于不再迟疑,他迅速地褪去了她全 身的衣物,然后以双唇熨贴上她完美无瑕的肌肤,极其缠绵的亲吻起来。
“载皓……”一起翻滚上床后,邑尘才羞怯不堪的半合着眼道:“那烛火……”
载皓的手掌罩在她胸前轻抚细揉,唇舌则听红往下蜿蜓,惹得邑尘无处可躲,只好 蠕动着身子,一手拉众床幔,一手则插入他的辫发间,随着他的挑逗时松时紧的搓扯着 。
“由着它烧,今晚你专属我一个人所有,我要好好的看遍你,吻遍你,在你全身上 下布满我只层的烙印。”
邑尘拉下床幔,让烛火不再明晃照人,且平添了更加旖旎绮琵的晕黄光彩。
“现在我知道了。”邑尘悠悠的说,呼吸急转为娇吟。
“知道什么?”载皓一手流连于她的胸前,一手则已爱抚上她浑圆滑腻的腿“知道 在你之前的漫长等待是为了什么,原来……原来老天生我,全都是……为了你……”
“对;”载皓再也按捺不住的将整个她压覆在自己的身下。“你是我的,我要你成 为我的人。”他贴在她耳边,粗喘的热气,让邑尘几乎要为之瘫融。“邑尘,你的一切 我都要。”
邑尘拱起身子迎合著他,在把自己完完全全交托出去的刹那,她的心中虽满涨欢偷 ,但离别的泪水却也已自紧闭的双眸中悄悄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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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我什么都不想吃。”载皓的声量虽不大,但口气却森冷得吓人。
“二哥,是我,湘青啊,你开门让我进来,好不好?”
门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慌得门外的福晋眼泪差点就又要夺眶而出。“你们看看这 该怎么办嘛,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已经三天两夜了。什么人叫都不管用,王爷那边我用他 受了风寒搪塞着,所幸王爷这几天刚好也比较忙,没空过来看他,不然早揭穿了。”
“娘,您别急,让湘青再试试,载皓向来疼她,或许会愿意跟她聊聊。”关浩扶着 福晋一迳劝解着。
听见丈夫的低语,湘青拜然心生一计,便挥手示意关浩扶着福晋避开。
“可是--”福晋仍然不放心的说。
“娘,您放宽心,半个时辰后您再来,我保证让您着到敞开的房门和安然无恙的工 哥,好不?”
“您就相信湘青这么一次吧,娘。”关浩也帮着苦劝。
福晋蹙着眉头想了半晌,终于点了头道:“好吧,就交给你试试;真不知道这孩子 是在想些什么。”
等他们听出庭阁前的圆拱门后,湘青才再开始唤道:“二哥,娘回去了,这里只剩 下我一个人,你开开门,好不好?”
早料到他会毫无反应,湘青便先捺着性子等一下,然后才开始演起戏来,故意放低 声音,像在自言自语的说:“门锁上了,好,来试试窗子,怎么这么高啊?挺着个肚子 ,真是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她踮起脚尖,发出试固爬高的声音,接着便石破天惊的呼喊道:“哎唷;好痛啊; 我的肚子,谁来拉我一把,我自己爬不起来啊,我--”
“湘青;”门立刻由内打开,载皓神色仓皇的冲出来说:“湘青,你是不是跌倒了 ?有没有怎么--”发现自己上当后,他马上停嘴听身欲入内,却仍被眼明手快的湘青 给抢先闪进屋里去。
“我发觉自从你嫁给关浩后,便喜使诡计,以往那些温婉可人的特质全部渐渐消失 褪色,真是愈来愈退步。”
湘青毫不以为杵的说:“奇怪,关浩偏就喜欢我这愈来愈活泼的调调,你说奇不奇 妙,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只是不知道你那位“西施”若见了你现在憔悴邋遢 的模样,是会心疼呢?还是会大失所望?”
“她根本就不会在乎,或许连我的死活都……”发现自己失言时,已经来不及了, 载皓不禁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道:“关浩呢?叫他快过来带你回家去。”
“我才刚回来,你就想赶我走?二哥,你好没良心哦。”
知道自己也实在过分了些,载皓不禁一脸无奈道:“好妹妹,你就饶了我吧;这几 天我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再继续待下来的话,难保你不会被我气哭。”
“气哭?被你吗?不大可能吧,你一向是最体贴人的,只不过常常忘了体贴自己而 已,更遑论我一个人回来体贴你了。”
“你在说什么绕口令,我一句也不懂。”他有意回避的说。
但湘青却不容许他再逃避下去。“二哥,她人呢?”
“什么人?”载皓索性别开脸去,不愿与她对视。
“三天前的雨夜里,与你在晨星阁中会面,后来还跟你回到这里来的那位姑娘。”
载皓闻言不禁浑身一震道:“你说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是谁跟你说这些莫名其 妙、空穴来风的话的?”
湘青先是什么都不回答,光是盯住他看了老半天,然后才一则以喜、一则以忧的说 :“二哥,你恋爱了,你终于也唯到爱情的滋味了,只是,看来你也同时领略了其中的 苦涩,让我一时之间,倒不晓得该恭喜你或安慰你才是。”
载皓被点破心事,狼狈之余,立即粗声粗气的说:“我不需要你的恭喜,也不需要 什么安慰,你搞错了,一切都只是你的胡思乱想。”
“是吗?这么说,那天晚上是小兰看错了啰?”
“小兰?”载皓的脑筋一听,马上就连贯了当时的情景。“原来如此,她是没有看 错,那天晚上的确有个人与我在晨星阁中,不过那个人是我的小厮朝雨。”
“小兰并没有说那人不是朝雨啊,令她大吃一惊的只是……”雨夜过后的隔天早晨 ,小兰便匆忙的跑到她那里去,说她怀疑自己不是耳朵,便是眼睛出了毛病,不然载皓 的小厮怎么会突然变成女人,而且和载皓辽一副鸡分难舍的模样。
可惜她因为大过吃惊,加上素知载皓的个性,当下便也不敢多看,只听得朝雨承认 是女人之后,便远远的躲开,直到确定载皓与她回“月到风来阁”后,自己才回家里去 ,却也没敢将所见所闻告诉丈夫,深怕小三子会直斥地无稽荒唐,只得一大早赶过来找 湘青一吐为快。
“只是什么?”载皓退问她道。
“只是朝雨竟是个大姑娘家。”湘青本以为接下来又会听得载皓矢口否认,想不到 他反而却坐下来,听为冷静道:“这事还有哪些人知道?”
“除了小兰和我们夫妇外,没有第四个知道的人了。”
载皓颓然长叹一声。“或许我还应该感谢小兰,谢谢她这番话的见证,证实那一夜 的一切是确有其事,绝非我个人的幻想。”
“此话怎讲?”
“她消失了。”
“你是说朝雨?”
“不,她不叫做朝雨,她叫做邑尘,贺邑尘;老天,我痴想了三年多,好不容易才 盼到她,却仅相处短短的一夜,她便又消失了,这一回,教我再到哪里去找她呢?”载 皓的声音充满了苦恼。
湘青却愈听愈不懂的说:“二哥,这个朝……不,这位邑尘不是近四个月前才进府 里来当你的贴身小厮的吗?怎么你会已经想了她三年多?”
载皓起身进房里去拿了两样东西出来,摊在桌上示意湘青自己看;她发现一样是关 浩跟她提过的扇子,另一样则是载皓的一件白棉布中衣,上头画的显然是而夜中的晨星 阁,而两项物品上所题的字合并起来,正好是一阙完整的“永遇乐”,一看即知是出自 同一个人的手笔。
而不待她开口相询,载皓已把三年多前在杭州知县府内的往事,以及邑尘装扮朝雨 多时的事,全部说给了湘青听。
湘青当然也听得出兄长对某些事略有隐瞒,但那毕竟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私事,即 便亲如兄妹,亦不好追问,便选择询问另外一些较不敏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