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念他温暖厚实的胸膛,想念他时而温柔、时而狂暴的亲吻,想念他说话的语气,和他作弄她的顽皮脸庞……她想到一颗心已濒临紧窒的地步。
强烈的想念之情已快把她给逼疯,她整日心神不宁,脑子里尽是两人共处的时光,如果这样的情形再继续下去,她肯定会因为极度思念一人而发疯。
“举,”她微睁开眼,对着房间独语,“我无从选择,我只能这样做,就这样在夜里暗暗地思念你……”
他的气息在悄然间已经沁入了她的骨髓、主宰她的灵魂,她闭眼感受依稀停留于鼻息间的阵阵清香味道,其间夹杂着他的男人味以及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铃——铃——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自她床头柜处响起,瞬间打败她的旖旎幻想,她连忙起身抓起话筒贴近耳畔,“喂?”
“喂?”电话那一头传来一声令她为之心动的低沉嗓音,使得她心情紧张的握紧话筒。
“你是……”她心中对这在子夜时刻来电的男子的身份已有几分了然,确信他就是让她饱受相思之苦的谈步举。
“你知道我是谁。”谈步举低吟了一会儿,“抱歉,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我才会选择以这个方式来打扰你,没吵醒你吧?”
“没有。”霍霑雪握紧了话筒,期盼能够更听清楚他的声音,虽然他的声音与谈步棋极为相似,可是她还是能轻易分辨其中的不同。
谈步棋说话的音调总是清清冷冷,恍若不带一丝感情,而他就不同了,他的话调多了一分感情、一分暖意。
“你愿意见我一面吗?”
“啊?”他突兀的要求让她脑子暂停思考三秒钟,直到他略显失望的声音从话筒另一头传来才回过神。
“你不想见我?我想也是,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见你一面,你可以答应我这个最后的无理要求吗?”
最后……这个字眼重重敲撞着她的心,不知为什么,他的语调中似乎夹藏了一抹心灰意冷,不再像往常一般充满高傲的自信,霍霑雪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颤,一颗心不听使唤的飘到他的身上。
“好。”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微微颤动的嗓音却泄露她的渴望。
谈步举莞尔一笑,从她发出的声音他可以感觉到她浓郁的感情,“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
“现在?”她诧异的睁大双瞳,眸光不自觉地瞄向床头上的闹钟,“你现在人在我家楼下?”
“是的。
他的回答令她快速地跳下床,掀开那阻挡月光入室的窗帘,在路灯的照射之下,她见到一道昂立的身影,那是她所想念的人。
“你等等,我很快就下去!”她挂断电话,急急忙忙地从衣橱中拿出一件风衣披上,藏不住一颗随着他的出现而恣意飞扬的心,脚步轻盈地快速下楼,在确定家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后,这才开启大门,来到家宅的雕花铁门前。
听见铁门的开锁声,谈步举的眸光往身后一探,正好见到霍霑雪窈窕的身影朝他款步走来,“霑儿。”
在月光下,她犹如一个落下凡间的仙子,掩不住的清丽脱俗朝他徐缓步来,令他情难自禁地唤出她的名。
一见到他本人,她所有的相思之情获得了宣泄,“你好吗?”
“很好,你呢?”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望着她与他之间所保持的安全距离。
“很好。”回避着他灼人的视线,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尤其在她说出那些决裂的话之后。
他一个箭步上前,伸臂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双臂紧接着缠绕上她散发出淡淡幽香气味的娇躯,渴求地大口吸气,“霑儿,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尽管已紧紧拥紧她,他仍无法止住打从心底蔓延开来的激动及爱怜情潮。
霍霑雪无力的任由自己贴靠着他的身躯,贪恋着他宽大温柔的拥抱,只有依偎在他怀中,她才有归属感,生命才有完整的感觉。
“我也是。”被他的暖暖温柔包围住,她撤下心防吐露真心,“我也想你……”
“霑儿!”乍闻她的真心话,谈步举感到一丝犹疑,直到他的眼接触到她隐含热泪的眸子,他的心无可自抑地为她燃起一片狂炽热情。
“霑儿,我的霑儿……”他的喃喃低语消失于她的唇齿间,他轻啄着他思念已久的绛唇,给予她满腔的轻怜蜜意,他的舌在她口中挑弄、吸吮,一双大掌思念至极地抚上久违的盈润娇躯……
天啊!他实在是太想念她了,他简直无法想像失去她的日子要如何度过?
她默默承受他一举倾泄而出的狂热思念,沉醉在他轻柔不失深情的绵长热吻,正当她享受着这个久违的激烈狂吻时,他却突然退出她的唇齿,转而紧紧环抱住她,在她耳边喷吐灼热的闷气。
谈步举紧环着她的腰身,仔细地记牢她身上每一寸曼妙曲线,“霑儿,答应我,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我……”
“我怎么会忘得了你?若能忘了你,我也不会受到那无尽想念的折磨……”
谈步举再次缩紧双臂,深吸口气,“霑儿,仔细听我说的每一句话以及每一个字,我要走了……”
“走?你要上哪儿去?”他突如其来的宣告教她慌了心,想要抬头将他瞧个清楚,却遭受他大掌的阻止,将她按压在他胸前。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只要你明白一件事,尽管你即将成为我大哥的未婚妻,但是只要你们一天没有结婚,我永远都会有夺回你的机会……”
“可是……”她正要出言反驳,却遭到他的阻止。
“嘘,先听我说完,让我好好地跟你道别,两个月,我们只要分别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我会回来,你能等我吗?”
霍霑雪在他怀中直点头,“我等、我等,可是……”
“你放心,大哥那边你不要担心,我已经下了一帖猛药,如果他坚持要娶你,那也是在两个月之后,相信我,到那时我们之间所有的风雨都会过去,不该存在的问题也会获得解决,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你!”她激动的回抱他,“两个月,我只等你两个月,之后……我就不等你了!”
“就两个月!”
* * *
两个月后
霍霑雪呆坐于新娘休息室中,身上一袭雪白婚纱将她的清新气质完全衬托出来,她呆呆的望着地面,脑子里犹如走马灯一般播放着所有的回忆。
从她的出生到成长,直到现在披上婚纱,她赫然发觉到自己的一无是处,大学才刚刚毕业,家中便传出财务危机,她没有出去以劳力挣钱,只是出卖己身一辈子的幸福挽救霍家。
“两个月……”她的脑子突然晃过这个字眼,自那一夜别后,她整整两月没见到谈步举,诚如他所承诺的,他消失了,彻底地消失于她的生活圈中。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所有的一切都被谈步举给料中,谈步棋执意在要今天举行婚礼,摆明就是在挑战谈步举所许下的诺言。
然而期限到了,举行过婚礼,她就正式成为谈家人,而且还是谈步举的大嫂,但他呢?他依旧毫无音讯。
“霑雪。”霍达成一踏进新娘休息室,见到的就是女儿痴望着地面,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
“爸?”她抬起一双茫然的眼,神情木然地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有事吗?”
见到女儿闷闷不乐的模样,霍达成的心在瞬间涌上满满的悔意,“你告诉我,其实你不想结婚,对吧?”
她无谓的耸耸肩,两个月的时间悄悄地在她等候举的时光中飞快消逝,这一段期间她的感官神经像是麻木了,与谈步棋的交谈、出游都成为公式化的行动,她失去爱人与被爱的热情,变得犹如一具有体无魂的木头,任人摆布。
“怎么会?”她强露出笑颜,“结婚很好啊!更何况步棋是你所为我选择的对象,不论是家世背景、学历外表,都是无可挑剔的上上之选。”
“霑雪……”看见女儿眼中没有一丝喜悦,霍达成的心感到一阵阵的抽痛,他半跪于她的,身前,握住她略微冰凉的手,这两个月来他早就看透女儿笑容底下所隐藏的悲哀。
“我知道因为家里的财务情况委屈你了,我明明清楚你对步棋一点感觉也没有,却仍坚持要你嫁给他,因为我一直以为他会是个给你幸福的好对象,但我现在才发现我对你何其残酷,从小我便没有好好待你,当家里一发生危机时,却又要你一肩担起,我是个不中用的父亲!”
“爸,你别这么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
听见女儿充斥着哀怨的幽柔声音,霍达成猛地将女儿从座椅中拉起,“霑雪,如果你不想举行这个婚礼,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快走!快点离开这里!”
在那一瞬间霍霑雪犹豫了,同时也被父亲的态度给吓到,“爸,你为什么……”
“什么都别问了,你快步吧!我不希望你因为这桩没有感情的婚姻后悔一辈子。
“过去我一直忽略你的成长,总是将你妈的死归咎到你的身上,直到今天见你一副闷闷不乐的待嫁模样,我才发觉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错误,我霍达成再怎么落魄都不该把亲生女儿当成货品一样贱卖出去,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心爱的人所留给我的心爱女儿。”
“爸……”听见父亲这一番真心剖白,霍霑雪简直无法形容此刻流窜于心中的丝丝温情,她多年来的期盼等待终于获得父亲的关爱回应。
她突然发现一件事,为什么自己与谈步棋初初见面时会对他产生一股怜惜感,因为他跟她一样都是受到父亲冷落的孩子,在他们内心深处是期盼父爱的,只是一直无法如愿罢了。
“你们父女俩要上哪儿去?”
当霍达成牵着女儿的手急欲逃离时,谈步棋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新娘休息室门口,以高大的身躯挡去他们的去路。
见到这种情形的霍霑雪缓缓松开父亲紧握住她的手,神情悠然平静的面对一脸焦躁不安的谈步棋,“没有,我只是送我爸到这儿。”说完她便将目光转到父亲身上,“你,你到观礼席上坐着观礼吧!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伯父,霜雪说得没错,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谈步棋的目光从霍达成身上转移霍霑雪脸上,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两个月前谈步举在他面前所撂下的狂傲宣言。
他特意选在今天将霍霑雪娶进门是有道理的,他想挑战谈步举的承诺,看看在今天太阳下山之前,他会耍出什么样的把戏,只是现在已经过了正中午,婚礼即将举行,而他依旧不见人影。
“霑雪。”他将手臂弯起,邀请佳人的参与,而后边是掩不住志得意满的笑容。
霍霑雪神情木然地将手伸进他的臂弯中,脑中却浮现她思念难忘的脸孔。
举,我等你,只等你两个月……
* * *
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在教堂内悠扬地回荡,座上观礼的宾客冠盖云集,伴随着新娘的出现,所有声响顿时完全化为一片平静。
谈步棋站在神坛面前,一睑温文的笑看着朝他逐步走近的新娘子,随着霍霑雪的接近,他的心忍不住发出阵阵狂喜,谈步举,你输了!
每走一步,霍霑雪的心就紧缩一分,她神情木然,内心却一直期待着谈步举的出现,替她阻止这个婚礼,让她脱离一段错误的婚姻。
谈步棋扬起一抹快意的笑,揽着她的手在神父面前站定位,以眼神指示婚礼可以开始了。
神父接收到新郎的暗号,连忙捧起手中的圣经,念出一连串祝祷文,最后顿了顿话语,目光瞥向新娘身上,“谈步棋先生,你愿意娶霍霑雪小姐为妻,爱护她一生一世吗?”
正当谈步棋要开口时,一个与他相似的声音抢在他前头扬起,“不愿意。”
谈步棋与霍霑雪闻声纷纷向后面的发声处望去,当下只见谈步举一脸神清气爽地朝他们跨步走来,身后还跟随着一对感情甚笃的恩爱情人。
“喃!”谈步瑶伴随着夫婿踏进教堂,在见到自家大哥谈步棋后,不吝啬地扬手打声招呼,“大哥,对不起,我来迟了,别管我,赶快继续婚礼。”
谈步举没有心思去理会妹妹无聊的搞怪花招,他的眼睛只容得下身着一袭白色婚纱,出落得更为娇俏美丽的佳人,“霑儿,对不起,我来迟了……”
望着她朝思暮想的容颜,霍霑雪无法阻止眼眶中聚集的热泪,霎时她泪眼盈盈地凝视着他的面容,犹豫地朝他踏出一步,“举,你好像变瘦了?”
“是吗?”他不在乎的扬起笑,一把抓住佳人的纤纤小手,转身向众宾客狂傲的宣布,“伯父、伯母,婚礼取消!你们的女儿暂借我一天吧!”
霍霑雪来不及发出惊呼,便被谈步举给拉扯着向前奔跑,她放胆抛去所谓的自尊、面子,随着他加大步伐,与他一同逃离这可笑窒人的婚礼现场。
谈步棋见状,马上张口欲呼叫保全人员拦下他们,不料却遭到谈步瑶一手捂住了嘴,教他无法发声。
“谈步瑶,你搞什么鬼?”他气恼地一把挥开妹妹的手,脸色铁青的厉声质问。
“呵,你竟然敢对我凶,老公你看看啦,你老婆被人家凶了啦!”她不依地偎入亲亲老公的怀中,边从口袋抽出一封信递给脸色难看的谈步棋,“大哥,我劝你最好别去追他们了,否则难看的人会是你!”
“你说什么?!”他怒眼瞪向一睑娇笑的她,打从小时候起他便知道他跟妹妹是天生的八字犯冲,所以将她从婚礼宴客名单上给刷下来。
她放低声说:“看看这封信,到时候你想顺从心意去追他们也行。”
望着她眼底的肃然眸光,谈步棋慑于她眼中的恫吓.讪然地接过她所递来的信,当他将内文尽收眼底时,他无法置信地睁大眼,“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信函上所记载的是他私下笼络官员的金钱来往证据,其中还包括他在瑞士银行所私设的个人户头,要是这份资料名单流泄出去的话,后果可不堪设想,到时候不仅仅是他毁了,还会祸及整个谈家。
“这个东西啊,我想你应该去问问我另一个哥哥,这可是他花了两个月才搜集而来的证据,而另一张八千万的支票则是他代霍家还给你的融资,大哥,你是想收下这张支票息事宁人呢?还是想去追回你那美丽的新娘?小妹我奉劝你要三思而后行啊!可别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光明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