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想?」她甜蜜的一笑,殷切的等待他的回应。
「有.....」古浩天无法回答,只是轻轻拉开她的手,让她与自己保持距离,内心的痛楚让他刷白了脸。
「浩天,怎么了?」她的心里隐隐泛起不安,总觉得他有心事没告訢她。
古浩天摇摇头,阻止君儿继续追问下去。
「浩天.....」君儿的心跟着他低荡的情绪而慌张起来。
她的深情呼唤对他来说是一种永无止尽的折磨,他迅速的走到门外,沉重的背对着她。「我还有些重要的事要处理.....」
不待君儿的回应,古浩天火速的离开了她,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般,只想匆匆的远离。
君儿困惑的看着他匆匆离去,一股惆怅夹杂着不安,紧紧的包围着她深深爱恋着他的心。
# # #
这三天,是君儿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古浩天突然变得异常的冷漠生疏,只要一见到她,他便会找各种借口迅速地逃离她,让她往往一天见不着他一次面,到了夜里,她更是孤枕难眠,盼也盼不到他的踪影。
君儿落寞的看着亲手绣制的龙凤枕巾,彷徨无助的望着那条仰首朝天的龙。
「为什么你最近都不理我呢?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她难过的喃喃自语,「难道你已经不爱我了?」
君儿的眼眶蓦地变得湿润,她连忙自我安慰的告诉自己,「怎么可能嘛!如果让你知道我这么想,铁定被你骂得臭头。」
冰雪才跨进门,便看见君儿一人孤伶伶的对着枕巾说话,心情顿时陷入谷底。
她强打起精神,一脸笑容的走到君儿身边坐下,当她见到枕巾时,双眼为之一亮。「绣得好漂亮喔!你真厉害!」
君儿无力的笑笑,心底蓦地起了一阵波动,「不知道浩天会不会喜欢....」
冰雪有些不知所措,没有回应她的话。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君儿拿起枕巾,「我想见他!」
「我不知道.....」冰雪摇摇头,小小声的回应。
其实她才刚从古浩天那儿过来,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君儿。
君儿不介意的耸耸肩,旋即起身走向门口,「那么我去找找看。」
冰雪见状,踉跄的挡在她身前,紧张的扯着谎,「浩天哥不在.....」
看着手足无措的冰雪,君儿觉得事有蹊跷,这些天所累积的不安情绪立刻升到最高点。她定神凝视冰雪的眼,狐疑的说:「可是刚才仆人们才说他们在大厅见过浩天。」
冰雪愣愣的呆站在原地,哑口无言的望着君儿,不擅说谎的她,眼神已吐露出所有的实情。
「为什么要说谎骗我?」君儿不解的看着冰雪焦虑的神情,情绪逐渐变得浮躁。
「没有.....我没有骗你....」她拉住君儿的手,不安的说着。
「那我现在去找他。」
「不要.....他.....他在忙!」冰雪紧张的制止君儿走出房门,「嫂嫂,我想和你聊聊天,你就陪陪我吧!」
君儿狐疑的拉开冰雪的手,她越是不让自己出门,她心底的疑惑就越深。
不顾冰雪的阻拦,君儿一个前步的奔出房门,快步的朝大厅奔去。
「嫂嫂,不要!」冰雪连忙追出门,无奈却赶不上君儿的速度。
君儿一脚踏进大厅,迎面而来的情影,却让她愣在原地,完全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大厅内充满女人们的笑声,只见四、五个扮相妖媚的女子正环绕着古浩天,还不时的与他亲匿的说话,惹得他放浪形骸的大笑出声。
他斜躺在长椅上,将头靠在一位女子的腿上,其余的女子则不断地抚摸他的胸膛,挑逗着他的感官神经。
君儿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古浩天,一颗心揪紧得快要无法呼吸,她根本无法想像这么残酷的画面,竟然如此真实的在她面前上演。
她鼓起仅剩的勇气,一步步的走向他们。「浩天.....」她心痛的唤着他。
但他却撇过头,理也不理的继续享受众女子们的温柔对待。
一名女子好奇的推推古浩天,「她是谁?是不是你的娘子?」
「不是!」他断然否认。
女子们立刻松了口气,展颜向君儿微笑致意后,又忙着伺候他。
君儿惨白着脸,手里的枕巾蓦然坠落在地,她强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哀怨的凝视他睑上的笑容。
君儿眼中传来的悲痛,让他的心揪得好紧好紧,但为了能让她彻底的对自己死心,他绝不能喊停,这场戏仍得咬牙继续演下去。
古浩天猛然转过身子,将面前的女子拉进自己的怀中,狂野的掳获她的唇动手撕毁她胸前的薄纱,放荡的在她身上恣意的索求,他的火热令女子忍不住呻吟出声。
「你这只小野猫.....」他贴在她胸口狂放的大笑,像是宣泄情绪般的扯下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够了!」君儿再也受不了的大叫,满溢的泪水模糊了眼前的画向。
然而眼前的一切并未随着她情绪的崩溃而停止,他仍毫无所动的沉浸在美人堆里享乐。
「你好过分,真的好过分!」
君儿摇摇晃晃的冲出大门,抢过仆人手上的马鞭后,立刻奔进马房纵身跃上马,急急的冲出众人的视线,毫无目的的朝着黑暗奔去。
见她踉跄的离去,古浩天立刻推开身边的女人,独自躺在椅上放纵的大笑,凄厉而悲哀的笑声让在场的每个人毛骨悚然,纷纷逃离他身边。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选择让她心爱的女人离开自己的世界.....
没有君儿的世界,是生是死又有何差别?
冰雪走进大厅,看着几名衣衫不整的女子,以及不断狂笑的古浩天,心里大略能明白先前所发生的事。
她难受的叹口气,随即走上前,动怒的拉着他的衣领。「嫂嫂呢?你把她赶走了是不是?」
古浩天仍是一迳地狂笑,眼底的伤痛与渗出的泪水让冰雪又心疼又着急。
「浩天哥,你快告诉我呀!」情急之下,冰雪拿起桌上的茶水,狠狠地泼上他的脸,让他能够清醒点。
古浩天蹙起眉,脸上带着难看至极的苦笑,「她终于走了.....」
「那你还不快点去找她回来!」冰雪焦急的大喊,「你知不知道现在已过子时,她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
「她会回家的。」古浩天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这里是江南,不是北方!」冰雪提醒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的心里蓦地涨满不安,他立刻起身奔出大门,进马房跃上一匹马后,迅速的朝君儿离去的方向狂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冰雪头疼的望着掉落在地上的枕巾,这是君儿花了许多心血和时间得来的成果,如今却像她的真心般碎了、裂了,还被人践踏的一文不值。
冰雪拾起枕巾,揪心的将它们捧贴在胸口,心底默默地祈求着上苍,希望衪能给他们一次重新相爱的机会。
# # #
穿过了黑暗的街道,君儿像是发了疯般,不断地挥动马鞭,加速奔驰在这片曾与古浩天一同游玩的森林中。
没有月光的夜晚,加上不断滑落的泪珠,让她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只是拚了命的狂奔向前,急速的想逃离他的势力范围。
所有的回忆就像风一般的在君儿身边掠过,曾经拥有过的甜蜜与幸福,如今就像一场梦般,一切都成了虚幻的泡泡,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空气中.....
她难受的大喊大叫,胸中满满的委屈与绝望,是怎么用泪水也无法洗净的。
一路死命的狂奔,因为君儿身穿裙装,让她坐得颠颠簸簸的,当马跳越前方倒落的树干时,她就这么一个不小心的自马上摔了下来,猛地跌落在地。
她痛得环抱起自己的身子,蜷曲的倒在石头边,动也不动的淌着泪。「连你也欺负我.....你们都在欺负我.....」
她放声嚎啕大哭,身体上的疼痛永远不及心底的伤痛。
不一会儿,森林里传来阵阵呼唤,由远而近,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君儿,你在哪儿.....」
古浩天的声音让君儿的身子泛起一阵寒颤,她慌忙的爬起身,这才发现刚才的撞击让她的左脚痛得根本无法出力。
越来越的马蹄声让君儿心慌不已,为了不让他找到自己,她强忍着痛楚,一跛一跛的往幽暗的小路走去。
她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君儿吃力的扶着树干,疲累不堪的在一颗大石旁坐下,这才发现自己竟走到一个让她痛心疾首的伤心地。她可悲的苦笑起来,捩水扑簌簌的滚落脸颊,这片动人的湖泊更加深她心底的痛楚。
「君儿!」
她诧异的回过头,恰好对上古浩天的双眼,她僵硬的别过头不看他,倔强的擦拭脸上的泪痕。
但她的哀伤怎么也隐藏不住,他强忍着那股痛得快死去的感觉,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你没事吧?」
发现她骑的马逗留在这片湖畔,还听见她身上发出的铃铛声,于是他立刻往这个方向寻找,终于在这片两人曾互诉衷情的湖畔边,寻觅到她的身影。
讽刺的是,这曾是两人紧贴心扉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分别的伤心地。
古浩天的安慰对君儿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她强忍着左腿一直传来的疼痛,强行站起身子。
她望向古浩天,但是黑暗包围住他的脸,让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古浩天却一步步的走近她,让她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因脚痛而跌倒在地。
「君儿,你的脚受伤了?」古浩天诧异的蹲在她面前,正想察看她的左脚时,却被她狠狠地掴了一记耳光。
「你别碰我!」她激动的大喊,猛力的捶打他的胸膛,一拳拳全是她心头的恨与痛。
古浩天没有躲开,只任由她发泄心中的怨恨,直到她越来越乏力,泪水再次狂涌而出,他才动手脱下她的鞋,心疼的看着她又红又肿的脚踝。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他忧心忡忡的审视她的脚,迅速地撕下衣服上的布料,替她将脚包裹住。
见他依旧关心自己的样子,她不由得搂住他的颈项,难过的在他肩上痛哭。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告诉我呀....」
古浩天仰望着天空,深恐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会在她面前滑落。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平息内心的悸动,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
「你没有错,只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绝情的刺伤君儿脆弱不堪的心扉,「我没办法.....只把心放在一个人身上。」
「但我是你的妻子呀!」君儿痛不欲生的摇晃他的手臂,「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
「我的娘子是唐君儿,不是李君儿!」古浩天痛苦的望向她,「我的娘子不是当朝的四公主!」
君儿惨白了睑,自知事情如今是无法隐瞒了。
古浩天悲哀的苦笑,「四公主应该是波斯王子的妻子,你知道的。」
「但是当她踏出宫后,她再也不是李君儿了。」君儿悲伤的瞅着他,坚定的向他倾诉心声,「我是古浩天的妻子。」
「别自欺欺人了,四公主!」古浩天又退了一步,眼睛闪烁着不舍的泪光,
「一切到此为止,我不想再承受这么沉重的负担了!」
「就因为我欺骗你,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君儿虚脱似的靠在大石边,悲伤的淌着泪,「你好惨忍....」
古浩天沉默的接受君儿的指责,浓浓的悲哀在他的压抑下,竟转成残酷的笑容,刺痛了君儿的心。
「随你怎么想,反正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忘了这一切,开心当你的新嫁娘....」
「你当真能看着我嫁给别人?」她不敢相信的瞪视着古浩大的笑脸,伸手指向眼前这片湖泊,「那么你在这儿许过的山盟海誓,你曾对我许下的承诺又算什么?」
「我忘了告诉你.....承诺是不可靠的,人心是会变的....」
即使你作嫁他人,但我爱你的心,如同天地不灭,永生不忘!
这番话彻底的让君儿伤透了心,她觉得好累、好无助,好想投人他的怀里,听他说这一切只是他的恶作剧....
「既然承诺不可靠、人心不可靠,那还留这片地方做什么?」她凄哀一笑,动怒的瞪视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我要派人把这里铲平了,把这个骗人的地方给掀了!」
爱恨交织的心让她失去了理智,君儿恨恨的望了古浩天一眼后,一跛一跛的朝着来时路走去。
天与地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即使远方的天地相连成线,那也只是人们的幻觉。
君儿凄哀的思忖,原来她一直以为与浩天两人的心是紧密契合,却只是人间里的一场梦罢了。
「君儿....」
「我是四公主!你不是一直要我牢记着这点?」她冷冷的瞪视他一眼,将残存的自尊紧紧维持着,「唐君儿已经死在这里、死在你手中,现在请你称呼我四公主。」
他知道自己彻底伤了她的心!
古浩天连忙上前,想搀扶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怕她的脚伤会恶化。
「君.....四公主,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他轻轻的扶着她的肩。
君儿激动的推开他,「放开我,否则我杀了你!」
「让我送你回去!」
心底的忿恨让君儿大发雷霆,她毫不留情的怒吼,「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滚出我的身边。」
她的抗议并未打消古浩天的举动,他一把将她抱起,走向他的坐骑。
「放开我!」
君儿不断地挣扎,双手毫不留情的捶打他,但是古浩天文风不动,最后君儿精疲力竭的喘息着。
「我要杀了你!」她有气无力的骂道。
你的离去对我就是最大的惩罚.....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觉得痛了吧!
古浩天默默地抱着她,直到她昏沉沉的合上眼,他才释放出心底的真情,深深的凝视着这个.....
这辈子无人能取代的挚爱!
第七章
在床上整整躺了七天,君儿的脚伤已大致无碍,虽然行动上仍有些不便,但也算是痊愈了。
但是她遭受打击的心呢?天晓得....
心底纠结积郁的痛楚,让君儿削瘦不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份心伤的她性情突然大变,阴晴不定得教人难以接近。
自从那夜后,君儿未再见过古浩天,她木然的心仍带着一丝痛楚深知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关爱自己。
君儿咬紧牙关,硬生生的将泪吞回肚内,冷冰冰的神情呆愣愣的望着镜中那张憔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