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睿斯的心有一瞬间的悸动爱怜,但那感觉旋即被挥开——她又在装可怜了。
"到底想不想玩下去,你倒是给个明确的回答呀?!"
"不!我一点也不想再玩下去,请你离开好吗?"她抖着唇说。
这一次,她是真的感到害怕,怕他玩真的。
"有这么性感撩人的床伴,我怎舍得离开呢?"火炙的眼瞳下俯。
眼瞳有几簇光芒闪烁而逝,他在试探着她,同时也在考验着自己的隐忍力……
"哦……求你……离开……"她破碎又惊惶的呻吟,身体异样的燥热让她恐慌又害怕极了。
轻摇头颅,她躲着他狂放落下的唇。
他的试验得到一半的印证——她真的害怕他的挑逗。
黎睿斯在身体发生巨大变化前,猛然抽离她的娇躯一段距离。
他的双臂悬着在她性感的雪躯上方,宽额垂落着黑发,一双炯亮的沉黑色眼瞳直直逼视着她。
"要我离开可以,我要一句道歉。"他要索取的,其实很简单。
她抖着唇,漂亮的一双单眼皮颤呀颤……
"对不起啦。"
隔日一早,在卓家大宅的餐桌上,正平和而安静地进行着早餐。
今天餐厅上只有两个人,一位是大少爷卓扬,另一位是昨晚留宿在卓宅,也就是大少爷的好朋友——黎睿斯先生。
此时,两人各自用着早餐,没有一方打算开口对谈。
昨晚宴会上那段小插曲被刻意用沉默来遗忘了,好似只要不开口提起,那件事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哒哒哒;一阵下楼的脚步声从客厅传来。
餐厅里卓扬和刻意带着深色眼镜遮掩伤痕的黎睿斯,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用餐的动了 昨晚的罪魁祸首出现了。
此时,两个气势相当的男人才互相一瞥,同样锐利炯亮的黝黑瞳眸在空中有了交会。
"我要一杯鲜奶。"人还没进餐厅,娇酣的声音已轻扬起,那美人儿显然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不时呵欠连连。
仆人听见声音,很迅速地转回厨房取来一副纯白餐具,并倒了一杯鲜奶摆上了长桌。
"哥,早安……"娇懒地伸着懒腰,卓妮一脸爱困地来到餐厅。
习惯性地在老位置上落了座,她向坐在她对面的卓扬道了声早安,完全没注意到身边那昂藏的男性身影,拿起玻璃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鲜奶。
"早安!"卓扬回应道,他的眼神瞟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黎睿斯。"妮,你也该向睿斯打声招呼吧!"把目光调回来,他猜想卓妮是故意把黎睿斯忽视在外。
"哥,一大早的别提那个自大的家伙好吗?光听他的名字就倒尽胃口。"她又喝了口鲜奶,菱嘴儿边绕了一圈滑稽的白色奶沫。
昨晚的睡梦中,她被黎睿斯那邪佞又带着威胁的狂狷神情,给缠了一整夜已经够呕的了,现在老哥又提起他来,简直是存心凌迟她嘛!
"吭?"卓扬愣住。
没想到卓妮会吐出如此出人意表的话来。
难道她真不知道她口中那个"自大的家伙"现在正坐在她的旁边吗?
竟敢这么说他……
黎睿斯的背脊一僵,脸颊抽动了几下,鼻梁上的深色眼镜动了动。
他把手上的咖啡杯慢慢地放回桌面上,那张如刀削斧刻的俊魅男性脸庞缓慢地转过来,黝黑的深瞳透过镜片凝向还兀自享用着浓郁鲜奶、一脸娇酣惺忪的卓妮。
怒气旋在胸腔,他本想来个反唇相稽的,可一看见她,他就傻了。
这妮子早上醒来的模样都这么可口诱人吗?一张小脸儿泛着自然的粉晕,纤细的身子骨里着一件细肩带、清凉又有劲的短洋装,暴露在清新空气中的是娇嫩如脂的雪白肌肤。
他的心大大的震撼了一下,一时之间被她这漂亮的模样儿给吸引了去,忘了要动怒。
"哥,你怎么了,嘴巴张那么大?"懒懒地掀了掀那双单眼皮,她纳闷地觑着对面的卓扬。
"我……"卓扬发愣的原因是——脾气一向不好的黎睿斯怎么没对妹子发飙,反而还发起愣了。"妮,我想我可能有必要提醒你,你的身边还坐了个人。"
他迅速回过神来,用下颚比了比就坐在离她一个座位远的客人——黎睿斯。
"谁?"卓妮循着卓扬的目光撇过眸。娇慵的眼神在迎对上黎睿斯那张阴沉却略带惊讶神色的脸庞时,手上的杯子给吓掉,鲜奶翻倒浸湿白缎桌中。"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活见鬼了!她惊惶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纤葱玉指不敢置信地抖颤着指向他的鼻尖。
乍见他,昨晚在房里发生的那几幕情景全都跃入脑海中,她的脸儿蓦地飞上两抹不自在的红霞。
这男人刻薄的言语和阴沉的表情,虽然挂着对女人完全不屑的态度,但真要威胁起人来可是狂野的要命。
他可以轻易地撩拨起她体内的异样情愫,让她的肌肤烧起火焰来。
真要命的,这充满威胁性的男人怎么还没走呢?她记得她昨晚已经道歉了呀!
"我来作客的,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专程请假回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的。"
嘴角勾勒起吊诡的笑痕,他笔直地望进她眼底的仓皇。
"我……当然欢迎喽。"欢迎才怪!
她的表情有着很明显的强烈排拒之意。
经过昨晚,她可是怕死他了,怕他又动起邪念来。卓妮在心里暗下决定,在他作客的这几天,一定要躲他躲得远远的,绝对不敢再耍他半次,以免又遭到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反过来辣手摧花。
"真的欢迎我?"他突然对她伸出手。
卓妮怔看着他缓缓探过来的手。他想做什么?故技重施再爱抚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引他要挑逗他?
天!卓妮的脸蛋儿更红炫了。
"你别慌,你的嘴边有奶沫,我只是想帮你清理干挣。"低语着,他的手轻扣住她尖润的菱形下颚两端,无预警地将她那娇甜的脸儿捧到自己的面前。
说罢,他薄冷的唇在下一秒轻覆住她的柔软。
"不!"在她惊呼出声和卓扬错愕的注视下,他大胆地探出舌尖舔过她的唇瓣,替她"清理',掉那层滑稽的奶沫。
"不爱我吻你吗?"他挑眉道。放开了她,她的甜美全被他放进唇里、心里。"我还以为你一向喜欢挑逗男人的感官,喜欢和男人卿卿我我呢?原来那只是你刻意装出来的假象;真正的卓妮其实只是一个像颗酸涩青橄榄的小女生,对男人的经验一点都没有,我说得对吧?!"
低沉而了然的笑声在他胸腔震开来。昨晚的那一战,他是胜者,而她早被他看个透彻。
"不对!你说的一点都不对,我才不像你所说的那样……"面对他的取笑,她尴尬得无地自容,无力替自己提出辩驳。
"像一颗酸涩的青橄揽。"他替她接下了话,兀自狂放地笑着,修长的手指潇洒地勾起杯耳,喝了一口咖啡。"卓妮,我可以再等你三年,如何?"他自信满满地下战帖,对她已然产生了兴趣。
如何?被看穿的卓妮现在没有答案,一切只得等三年后再见分晓了。
第三章
叮咚、叮咚!
门铃声吵醒了床上酣睡正甜的娇人儿。
"拜托,是谁这么不识相,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扰人清梦?"直到凌晨才入睡的她,极不愿意在现在下床开门。
一夜的放肆换来全身酸痛和头痛欲裂。
长发披散在裸肩上,卓妮抚着额际,困难地撑起身子来。
上身靠在床头,被单因为昨晚和床伴太过狂野的翻滚打闹,早就滑到地毯上去了。
她未着寸缕的娇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所幸她的床伴还记得把落地窗的窗幔拉上,否则她现在早就春光外泄喽。
"喔,下次再也不喝这种酒了,这颗头真是痛死我了。"头重脚轻,宿醉的感觉真不好受。
卓妮粉臂一扬,挥开蕾丝床幔,以极缓而僵硬的动作下了床。
弯下身随手捞起被单裹住她曼妙姣美的女性胴体,她步履蹒跚地来到客厅,立在玄关前。
没有问清来人,她就直接把门往内用力拉开。
"嗨!如果你是我的新邻居,打算来拜访我的话,请你晚点再来。"水眸半掩,她的声音因睡意犹酣而显得沙哑。
话一说完,没给对方开口说话的机会,她就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
脚步都还没来得及转回,门铃又再度响起。
看来门外那个新邻居似乎并没有打消拜访的念头。
卓妮懊恼地搔搔那头凌乱而飞扬的栗色短发,柔荑握在胸前紧抓着被单,被单一角已经悄悄滑落露出一片春光,她还浑然不知。
"你还不快滚开。"呵欠连连地打开门,她娇喘无力地对着门外那高大的黑影低斥着。
"该滚的是你,你现在马上给我滚进屋子里去。"
那男人本来就冷酷的脸庞在看见那片外泄娇美春光时,脸色当下阴沉到了极点。
她竟然大胆到用这副诱人的模样来开门,难不成想替台湾多制造犯罪率吗?
"嘿,你以为你是谁呀,竟敢在我家门口乱吠,你是疯狗吗?"
这人真不讲理耶!也不仔细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卓妮一时气极,生气地双手插腰,对着那男人吼叫,气势比方才高了些,但还是没有多大的说服力。
那男人看见被单从她胸前滑落到地毯时,大大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美丽雪白的胴体,一览无遗地全烙进他深黝的黑色瞳眸里;那双黑瞳蓦地一沉,两窜火焰在眼底乍然燃起。
"滚进去!"
高大昂藏的身躯霍地下弯,迅速将她扛起。
长脚使劲地踹上门,他扛着她大步回到房内,将她摔进那张凌乱的大床上。
"你竟然擅闯民宅,你这可恶的偷儿,该滚的是你,否则我会大喊救命。"
被摔落到床上的卓妮,闷哼一声后迅速从床上跳起来,她抓起床头的眼镜戴上,好看清是谁敢这么大胆,大白天闯进民宅来。
"看清楚了,我、是、谁?"
那男人用着一脸复杂的神情瞪着美丽娇媚、一丝不挂的她,阴沉的眼底有愤怒火光,更有着激动的欲望。
"黎、睿、斯?"怎会是他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正赤裸裸地烙印在他的眼瞳里,凌迟着他的自制力。
卓妮错愕地瞪着一脸沉怒的黎睿斯,那刀削斧刻的英俊脸庞此时正因愤怒而隐隐抽动箸。
没有回答她的问话,黎睿斯的锐眸扫过凌乱而显得脏乱的房间。
地上躺着一只白兰地酒瓶,酒瓶旁还有两件扭绉的衣物——
再扫过另一端,一套贴身内衣悬挂在一根床柱上,柱下有两只水晶酒杯。
两只酒杯加上一张凌乱到不堪入目的床,还有一个全裸的美人。
这景象窜进任何人的脑子里,都不难发现,昨晚这里铁定进行着一场双人肉搏大战。
黎睿斯无法置信地收回目光,眼底浮起可怕的黑云,精锐的眼神射向一脸酣甜迷人的卓妮。
"昨晚有人来这里过夜?"这句问话很艰涩地从牙缝给逼出来,他的下颚很明显地抽动了几下。
他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呀!
"是呀!"她想也未想的直接回答,好似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咋晚在这里留宿的是她的好友游美琪,两个人疯了整晚。
呼!还好擅闯者不是恶徒,卓妮这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唉呀,我全身都被你看光了,你怎么不早说呢?大色狼!"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地,她尖喘一声,羞窘又慌乱地赶紧抓起床单重新裹上。
都被他看光光了啦!
这次她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嗔怒的眼瞳赏他两颗白果子,绝丽的容颜浮上红浪。
"卓扬从不过问你的私生活吗?竟然放任你随便带人回来过夜?"冷冽的声息在房间传开来,原本温暖的空气倏然变得冷飑飕的。
这妮子……三年前还一副纯洁得要命的青涩模样,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爱好渔色的女人。
三年的时间,的确足以让人改变很多——
一如他,从一个学生变成横跨国际的知名企业家,而她则从一颗酸涩的青橄榄,蜕变成一颗成熟诱人的红苹果。
一个让男人看了就想拉上床,然后狠狠地占为已有,兼具纯真与成熟野性的女人。
"他忙翻了,哪有那个闲工夫管我。"
粉肩一耸,她雪白双足像跳舞般地一登转,兜进浴室内,抬起脚把门给踹关上。
其实她虽然爱玩乐,但玩归玩,倒还挺洁身自爱的——所以卓扬当然不会过问她太多喽!
"他没空管你,你就为所欲为地和别人乱搞特搞。"瞧瞧她那稀松平常的神态,看来她的私生活简直是乱到极点。
全身绷着怒气的黎睿斯,目光凶狠阴鸷的瞪着浴室门板。殊不知自己向来冷漠惯了的眼瞳里,竟然破天荒地跃动着嫉妒的情绪。
"拜托,请你用词文雅一点,什么叫做'乱搞特搞',这应该用'情谊交流'来形容才对啦!"三不五时和好朋友窝在房里喝个酒、撤撒野,打打枕头仗也不行吗?
"这男人怎么越变越无趣了!"卓妮边刷牙边低声啐道。
她看着镜子中反射出自己脸红的娇态——
她立即羞窘地别开脸,不敢看自己因乍见黎睿斯而泛红的美颜。
多年未见的黎睿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确令人错愕不已。
但仔细用脑子一想,她突然记起,前两天老哥在电话中有提到,黎睿斯这几天会回国来视察公司业务,空闲之余,他顺便会抽空来家里拜访一趟。
他要来拜访是可以啦,可是父母亲都已移民到英国乡下去养老,大宅子早变卖盖成社区,她也搬出来独立了,他就算来了也没人可以让他拜访呀!
她记得当时她回绝了,要他向黎睿斯转达,甭白跑这一趟了。
可能老哥忘了没向他提起吧!所以这家伙才会一早就出现在她的屋子里,不只扰了她的清梦,还把她全身都看遍了。
真够呕人的了!
经过了三年,他已经变成一个真正成熟稳重的男人了。
三年前——她二十岁生日当天发生的事,她还清晰地记在脑子里;那一夜他的威胁,他的挑逗,每每一忆起都引来她一阵惊喘心跳。
老天!他干么出现啊?!
把脸蛋埋进清凉的水中,她蓄意把脸上乍现的红潮洗掉,免得被那个男人看见。
许久之后,门板传来叩叩声响。
"还没好啦,你要用厕所的话请到隔壁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