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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新娘 page 15 作者:莫忧

  “再喝一些!”

  也不过一眨眼的时候,柳儿蓦地口吐鲜血,瞪大一双眼望向上官翱。

  “宛露?”上官翱也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自己也口吐鲜血起来。

  他急唤江邦,江邦飞也似的闯进来,被眼前的两人吓得目瞪口呆。

  “快找翊弟弟来!”上官翱感到胸口又是一阵剧痛。

  柳儿比他严重多了,捂胸不住吐血着,无力地倒在上官翱怀里,染得他胸前尽是温热的血迹。

  “宛露,你振作一点子”上官翱惊惶地叫着,胸口奇痛无比,一定是那碗鸡汤,是他,是他强喂了宛露一大口。

  天啊,他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柳儿只觉口紧得厉害,她痛得无法言语,但她知道自己一定快死了,连和上官翱说话都不可能,就要死了,她流下后悔莫及的泪水。

  “宛露,很痛……是……不是?”上官翱摸着了她的泪水,自己也痛得只能断断续续地问着。

  宛露忍痛死劲地摇头,抬头望他,他该懂的,他该懂她的眼神,霍然又吐了一口鲜血。

  “宛露!”上官翱凄厉地叫着。

  所谓久病成良医,上官翊就是一个最佳例子,他自小体弱多病,碰上一椿奇遇,因而学会了精湛的医术,比起京城内的太医国手毫不逊色。

  “还好,你们两人喝的分量极少,砒霜之毒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上官翊处理得当,示意身旁的小厮把自己的药箱针袋收了下去。

  “翊弟谢谢你!”上官翱中毒罗浅,一直没有失去意识,为了宛露而担心受怕着。

  宛露则痛昏了过去,在解毒之后,已沉沉睡去,神态安详,只是憔悴地令上官翱心疼。

  “大哥,看来是有人蓄意下毒,看来一定是有了内贼,否则谁能轻易潜入上官家下此毒手?”上官翊有些心惊。

  “你替我查查!”上官翱也皱紧了眉头。

  “我一定会把那混蛋揪出来的,放心好了!”上官翊原本准备离去,忽又回头促狭笑说:“大哥,那碗鸡汤不是给宛露喝的吗?怎么你也中毒了?”

  “病人要休息了!”上官翱恼怒地下起逐客令,一脸涨红。

  上官翊得意笑着扬长而去。

  “谁会伤害你呢?”上官翱侧身子端详宛露的苍白容颜,心起泛起了阵阵柔情。

  我该相信你呈?该拿倔强的你怎么办?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她,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谢天谢地,你总算肯吃东西了!”江邦心上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他都累死了。

  “这么奢侈?我的餐具都改用银制的,银箸、银汤匙、银碗,好重呢!”柳儿大病初愈,不太使得上力。

  “你真是太不识好歹了,这是爷特别替你张罗来的,怕你又被人下毒!”

  “爷呢?“

  “问那死了你都不会掉一滴泪的男人做什么?”江邦也会拿乔。

  “你真的很讨厌!”柳儿推了他一把,没想到江邦自己没坐稳,真的跌在地上四脚朝天。

  惹得柳儿忍俊不往,卟卟地一笑。

  “你总算笑了,爷见了不知有多高兴。”

  “你可不可以别左一句爷,右一句爷?”柳儿调侃他,“烦不烦人?”

  “不知道刚才谁嘴里在问爷的下落?”

  “你别说,我一辈子见不着爷了。”

  “算我倒楣,先遇见爷,又遇见你,有理的我还是老受欺凌。”江邦叹气着:“爷待会儿要去城里逛逛铺子。”

  “铺子?”柳儿好奇地问。

  江邦得意地说:“洛阳的布店,珠宝店和日常用品的铺子商品有一半是上官家的,爷是上官家的继承人,自然每隔几天,就得去看看。

  “谁陪爷去?”“江邦大哥你身体不舒服,不是吗?”

  “我哪里不舒服来着?”江邦上下张望自己:“我好很!”

  “不对,不对,江邦大哥病了,得待在床上好好休养,是不是?”柳儿狡黠地笑着。

  “那谁陪爷去?”江邦纳闷地笑着。

  “当然是小厮哟!”柳儿指了指自己。

  一个时辰后,上官翱来到马房,马夫替他牵来了精神奕奕的追风,他翻身上马的姿势依旧优雅俐落。

  “江邦人呢?”他问马夫。

  “江邦生病了,一个小厮代他伴爷出查!”

  “病了,小厮人呢?”上官翱心念一动,会是她吗?

  “他说爷叫他在大门候着。”

  上官翱策马前进,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除了她,还有别的小厮也假传命令,任性非为吗?

  果不其然,在大门的树旁,立了一个俏生生的人影,不是宛露还有谁,她正伸手抚着雪影的鬓毛。

  她因听见上官翱的马蹄声而猛一抬头,上官翱已然逼近她的身边,就在她的惊呼声中,她被他拦腰抱上了马。

  “你故意吓我!”她娇睨他一眼,伸手捶他胸膛。

  上官翱故意选条人烟稀少的林路,扶着她尽情驰奔,响亮的笑声通撤去霄。

  “你笑什么?”

  “我原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见你的声音。”上官翱没有收敛笑意的打算:“今天听到你的声音,我是死而无憾!”

  她心有戚戚地偎进他的怀里,有些想哭地说:“我差点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和你再说一句话,那我可真的死得不甘愿。”

  上官翱停下马,抚着她在风中飘扬的长发,轻声说:“还怕吗?我会很快捉出下毒的人,他别想逃之夭夭!”

  “嗯,我对报复的事没兴趣,你说些别的给我听!其实,我感激下毒的人。”

  “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明知故问,想听她说,这是一个男人的坏念头。

  “爷,我不想计较一切了,就当爷的小厮宛露吧,当宛露是我一辈子中最快乐的日子,凌柳儿并不快乐,父亲不疼,老公不爱,宛露还有爷,我只想跟爷在一起,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在哪里,是生是死我只想当爷身边的宛露。君儿姐姐喜欢当凌柳儿就让给她,反正我比较喜欢当宛露。”

  “宛露,我不会再让别的人伤害你。”

  “是啊,有爷在,宛露有什么好怕的?”宛露俏皮地扬眸笑着。

  “你这个家伙!”上官翱笑拧她的鼻头。

  “怎么样?”

  在夕阳中,他缓缓地说:“我想把生命交给你!”

  “什么?”

  “忘了我的傻话!”他下了命令。

  “我偏要记得。”她一副不依的神情,张口笑说:“我要记住生生世世……”

  他用唇堵住她的,以免她无法无天,挑战他的权威起来,他相信她敢。

  “柳儿,别担心,就是用押的,我也要把翱押来。”柯诗音临出房门前频频安慰着。

  翱儿也太不像话了,柳儿已经进上官家七天了,两人却没有夫妻之实,肌肤之亲,这样冷落娇妻,怎么像大丈夫行径?

  他究竟在忙些什么?柯诗音跨出门来,边想边摇头,随身丫环立刻追上。

  柯诗音才穿过一个走廊,就听见两个人的笑闹声。

  “爷,我们下次也带江邦大哥去?”

  “好啊,最好先吓吓他!”

  柯诗音站在原地不能移动,许久了,她没见过翱儿这么开心地笑着,看起来这么无忧无虑,他像却下了所以重担,像个天真的少年那般笑着。

  他一定很喜欢那个叫宛露的侍妾了?柯诗音不是不懂情爱,身为上官家的主母有些事即使不喜欢也得做,无奈地很。

  “翱儿?”柯诗音出声唤他。

  “娘?”上官翱才一应声一松手,宛露就溜得不见人影。

  “她在怕我?”柯诗音苦苦一笑。

  “柳儿……不,我是说宛露她有时很害羞。”

  “我又没怪她,翱儿,跟我来!”

  “去哪?”上官翱好奇地问着。

  “去见柳儿,新郎官!”柯诗音哀悉地望他说:“虽然这门婚事你没得选择,但至少柳儿是你亲自下聘的吧?”

  “孩儿知道!”上官翱点点头说:“孩儿自己去就成了。”

  “柳儿是个好女孩,你会喜欢她的。”

  上官翱没有答话,只得往自己寝室迈步前进。

  他的脑子里不同自主地浮现上午上官翊对他说的话。

  他查不出任何嫌疑犯,那天厨房的厨子曾中途离开去解手,丫环也在闲聊,这段空闲,上官家的人谁都可能趁这个时间溜进厨房下毒。

  “是什么毒?”

  “砒霜,大嫂前天曾要一个丫环去买些砒霜回来毒老鼠,砒霜是人人都可以获得的毒药!”

  “大嫂?”

  “凌柳儿!”上官翱看出他的迷惑,上官翱常会忘了自己已有妻子。

  会是她吗?上官翱推开房门,会是凌柳儿毒害宛露吗?自己为什么会直觉是她?

  她正坐在椅子上,神态稳静恬美,没有丝毫不安。

  “君儿?“上官翱脱口唤着。

  即使她极力掩饰,上官翱也没放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虽然只不过一眨眼,她便又回复了平常,不解地望向上官翱。

  上官舒朗地笑说:“我是想问你,你君儿姐姐和你长得像吗?“

  “不像!”君儿绽了一朵害羞的笑容:“相公怎么突然问起君儿姐姐?”

  “只是随口问问!”上官翱轻轻摇头。

  “相公要用晚膳了吗?”

  “对了,前几天,厨房的鸡汤被人下毒了,宛露差点被人毒死。”他用锐利的眼神扫视她。

  “我听说了!”她关心地问道:“宛露妹妹没事吧?”

  “柳儿,你真好!”上官翱温柔地看她一眼。

  君儿轻轻地别过头说:“宛露是相公的爱妾,柳儿换句话说得替相公多关照她。”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上官翱平顺地说着,却没有夹杂一丝男女的情感。

  上官翱也自疑起来,面对眼前如此温柔体贴,婉顺可人的妻子,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心动。

  他是怀疑她,还是太过珍视宛露,以至无法正视的她的存在及努力?上官翱皱起了眉头。

  “相公是在担心宛露吗?”君儿笑了笑。

  “不是!”他摆摆手。

  “相公,不如我们一同过去探探宛露娃娃的病情,三个人也热闹些。”

  “柳儿你……”上官翱讶异地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她轻声细语地挹起头来,不明所以。

  她竟然没有一般妇人的妒忌之心?上官翱也看傻了眼。

  “相公,你不乐意去见宛露妹妹吗?”她没有正室的盛气凌人,委曲求全地瞅着上官翱。

  “不是!”上官翱安抚她似地微微一笑。

  “那我们走吧?”她一脸粲然。

  上官翱只好率先跨出房门,领着君儿往宛露的房阂走去,一推开宛露的房门,眼前的情景让上官翱倒抽一口气,目瞪口呆。

  江邦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宛露的床上,手里还捏着宛露的贴身衣物,一脸茫然,宛露则和他拉拉扯扯在床沿,一脸惊疑不定。

  上官翱和君儿的闯入更吓得她花容失色。

  “爷?”她一脸尴尬地叫着。

  “宛露,你怎么让江邦赤身躺在你床上!”君儿神色凝重地惊呼出声。

  “我不知道,我一回房就发现江邦在床上昏迷不醒,还是我把他唤醒的!”宛露神色坦然地望着上官翱。

  “江邦!”上官翱怒目瞪向江邦!

  “爷我……”江邦只觉百口莫辩,脑里一片混沌,他想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身上寸丝未缕,只好又躲回被窝里。

  宛露和君儿都不约而同地背过身去,涨红了脸。

  “快把衣服穿上!”上官翱一脸铁青,神色狂暴。

  “相公,这丑闻绝不能传扬出去!”君儿神色仓皇地望向上官翱,手里扯着他的衣袖:“如果这件丑闻传扬出去,你的面子往哪摆?”

  “丑闻?”宛露脸色一变:“什么丑闻?”

  “宛露,亏爷对你疼爱有加,你们为什么要做对不起相公的事?为什么要偷人?”君儿正义凛然地怒目以对。

  “偷人?”宛露气得浑身发抖:“你不要含血喷人!”

  “要不是我和相公及早赶到,你的丑事不就被相公撞个正着?”君儿痛心疾首般说着;“你实在太忘恩负义,不知检点。”

  “你不要无事生端,凭空造谣!”宛露气得脸都绿了,身子摇摇欲坠。

  “爷,我是被人陷害的!”江邦不畏不惧地走向上官翱,他不认为上官翱会被小人诈骗。

  “狗奴才!”上官翱却一掌狠狠掴了出去,竟使江邦站不住脚,跌坐在地,接着又踹出一脚。

  “爷,你疯了!”宛露挺身而出挡着江邦:“你不相信我就算了,竟然怀疑江邦大哥来了?”

  “你滚开!”上官翱全身肌肉紧绷,怒气勃勃:“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爷?”宛露双唇微启,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怎么了?

  江邦却主动推开了宛露,神色激动地说:“爷既然不再信任我,我愿意死在爷的手下!”

  他泰然不惧地抬头挺胸,眼神坦然无畏,视死如归。

  “江邦大哥,你疯了,爷也疯了!”宛露挡在江邦的面前歇斯底里说:“爷,你既然怀疑我们有染,为什么不先杀了我?”

  “先杀了我!”江邦抢着说。

  “江邦,我不想再在上官家看见你!”上官翱怒不可抑地握紧双手:“给我滚,趁我改变主意杀你之前,快滚!”

  “爷,我明白了!”江邦看了上官翱一眼,凄凄一笑,头也不回地快步奔出。

  “夫人,请你回房!”上官翱冷冷地说,眼光凌厉。

  “相公,我……”君儿迎上他难犯的目光顿时口干舌燥:“我先回房了!”

  宛露依旧不能动弹,呆坐在地上,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要轻举妄动!”上官翱面无表情地替她接紧胸口衣襟:“安分地待在房里,否则别怪我无情。”

  “我没有!”她柔弱地摇头摇着。

  “背叛都没有辩解地余地!”他的眼里突然蒙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随即却转为狂暴的怒焰。

  “爷!”她跪爬至他的脚边,抱住他转身要走的腿:“我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为什么老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有什么用?”他残忍地推开她,把她弃至一旁,全身肌肉紧绷绷地离开宛露的房间。

  “我只要你的相信啊!”宛露边滚带爬地来至被锁上的门前惨惨呐喊,不信地拍打着紧闭的纸门:“我要你相信!”

  “我不会再相信泪水!”上官翱沉默了半晌,才放声大笑,扬长而去。

  “不要走,爷,不要走!”宛露惊惶失措地叫着。

  她情愿他留下来羞辱她、打她都好,等他怒气发泄完后,听她说一句就好,只要一句就好。

  而不愿他对她视若无睹,这样冷淡对她,甚至再也不搭理她了。

  她愈想愈伤心,尽情挥霍泪水,恣意发泄。

  上官家上上下下都在暗中流传被赶,宛露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不少人将两事联想在一起,说得有多暖昧就有多暖昧。

  一手微画的君儿自然高贵非凡,她上次对宛露下毒,已民引起怀疑,为防自己的身分秘密暴露,她特地施了这一招“借刀杀人”的毒计。

  就让柳儿活活为上官翱伤心而死,也让上官翱一辈子活在柳儿偷人的阴影中,使相爱的一对情侣互相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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