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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的青春 page 3 作者:莫彤

  她闪了下眼,倔强的脾性不容她退缩的上下扫视他一遍,在看至他那儿时不觉的顿了一下。

  十七岁的年纪充满了好奇,她没有理由错过这一点。

  他的身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用虎背熊腰好像夸张了点,但实在相差不远。他的腰身劲瘦有力,全身上下没半点赘肉,是精壮健硕……咳嗯,让人垂涎的体格,但,她哪里肯对他承认这一点,这个可恶的男人她要不贬损他一顿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是外表好看,穿上西装还人模人样,脱了西装还不是那回事,两条腿一根吊,跟我见过的烂男人没有半点不同,都是虚伪的假象。”

  他恶笑,“你的批评很保留。”

  她瞪他,脸无端红了起来,“你想听更难听的吗?”

  “如果你说得出口的话。”他眼中闪过一丝警告。不是怕她贬损,是不愿听她说粗言。

  他自己的身材难道他不明白,这天下有几个男人的身材赢得过他们方家五兄弟的?恐怕连世界级的名模都不敢夸口。

  她自然听得出他的警告,“肥皂味在口中不好受,我没那么傻。”

  他放声一笑,“很好。”总算知道怎么学乖。

  他笑着,突兀地放开她,害她差点摔在地上,缓缓走出莲蓬头底下,抓起浴巾围在身上,一边道:“幸好我对你这种发育不完全的少女没兴趣,否则依你这种挑衅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瞪着他,对他老是溜口的那句“我对你这种发育不完全的少女没兴趣”,以及那种轻蔑的态度很不满。发育不完全?她胸部的SIZE是34B,这样都叫发育不完全,那他所谓的发育完全不就得像叶子媚那样?这男人把女人当成了椰子树!靠!

  他走出浴室,站在更衣室门口,回头看她,恶声恶气地命令:“你也洗一洗。”然后关上浴室与更衣室之间的那扇雕花半透明的玻璃门,身影在玻璃门后动了起来,像是在穿衣服。

  她瞪着,久久才走至莲蓬头下,任温热的水从头顶冲刷而下。

  在刚刚那一刹那,她竟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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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岁的少女该做的梦她做过,但在梦想幻灭的那一刻,她连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她的出生不受欢迎,那她为何还会存在这个世界?上苍有时候真是玩弄人,既然让她出生,为何不老老实实的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而用这么滑稽的态度来编织她的故事?

  她不在乎喊外婆一辈子的妈,至少那虚假的表象里有值得人努力的目标,她要出人头地,要给辛苦的“妈”过好日子,让她风风光光的过完下辈子,但,好梦易碎啊!

  她不是个爱做梦的女孩,至少她做的梦跟别人不一样,别人贪恋虚幻的梦境,而她相信脚踏实地并且一定可以完成的梦想。

  她的梦想是能过飘洋过海,风风光光地拿到高等学位,将自己的聪明才智奉献给这个社会,造福人群。

  多么伟大的梦想啊!就是太伟大了所以不容易实现,甚至不堪一击。

  再多的努力,再辉煌的成就依然无法改变她体内丑陋的因子结构,一个被父母亲抛弃的孩子,头上的光是照亮不到自己的,黑暗的心注定得隐没在黑暗的角落,成为堕落的灵魂,无依的飘荡。

  在房门前站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是真真正正被困住了,困在这房子里,困在有那个神经病男人的梦魇里,什么梦想早就离她八千里那么远,她此刻担心的是自己到现在还没猜透他的意图。

  昨天在浴室里他没碰她,表示他对她真的没有兴趣,而这就是令人苦恼的地方,她怕自己会陷入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里,成为地狱里的灵魂,染上一身的恶臭与污秽。

  但,不管未来会如何,填饱肚子让自己活下去是绝对必要的。

  她拉开房门,身上的保守型运动服是那个哑巴的,穿在堕落的她的身上显得滑稽可笑,尤其配上她的彩色鸡窝头,更显突兀。

  是好奇也好,是存心善闯也罢,她推开一间间的房门,一间间的参观,而每间的摆设都几乎差不多,让她的好奇心减了泰半,但依旧一扇扇的打开,脚步最后落在一间摆满图书的书室里。

  满室的书香气扑鼻,她嫌恶的撇唇,内心却又不能控制的被那股书香气给吸引。她是个爱书之人,更是个惜书之人,但,一切已成过去,却又不能明白为何堕落的灵魂会因为吸入这股书香气而颤抖不已?是因为体内那些爱书的因子还未完全腐败,所以一闻到书香气精神就整个振奋起来?

  是完全不由自主的,她举步走了进去,冰冷的指尖摸上摆满书籍的书柜,企业管理、股市分析、远见杂志、金融投资……等等,甚至连历史、宗教书籍都有,琳琅满目。目光最后落在几本与知性书籍并排的小说上,五本清一色,都是一个叫做“莫彤”的作家写的小说,好奇的取出一本翻看,本来只是无聊的翻一翻,却无意地被故事内容吸引了去。

  故事写的是一名男同性恋,与一名执着傻气想改变男主角之恶癖的女孩的爱情故事。

  “傻啊!”女主角的执着让她轻喟,却也莫名地教她的心起了感动。

  一个人能执着到底不容易,不管是感情或是事业,而她自己,一个曾经被摒弃的生命,是真的厌恶自己体内的因子结构,以及滑稽可笑的身世,还是因为执着心太浅薄,所以才会选择放弃,走向堕落的不归路?

  一阵轻呓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将小说放回书柜,走出房门。很明显的,声音是从书房紧邻的那间房里传出来的,这让她想起方彦那张关心的脸。

  她轻轻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床上躺着一名一脸病容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床板上,身上有多处包扎着纱布绷带,显然曾经伤得不轻。

  她走过去,站在床侧端详他,无法否认这是个大帅哥,刀镌般的脸部线条极具个性,五官突出明亮,看起来差不多十九、二十岁。可是谁这么可恶,竟然将他五花大绑?这样虐待一个生病的人似乎不是君子所为,而既然不是“君子”所为,她无法不联想到那个神经病。

  看来应该同是天捱沦落人,那个神经病连男人都抓,到底想干什么?

  床上的男子似乎发现了她的存在,微微将略为水肿的眼皮撑开一条缝,虚弱地睨着她。

  “你是谁?”

  她挑挑眉,撇着唇回问:“你又是谁?”

  男子端详她片刻,眼中有种了然,缓缓一笑,“我叫于浩升。”

  她大剌剌地拉了张椅子跨坐,懒散地趴在椅背上,“我叫夏维莲,我的朋友都叫我小夏,你也可以这样叫我。”比起那个神经病,这个男人看起来顺眼多了,至少那笑容没有轻蔑与心机。

  “是那个神经病把你绑在这里的吧?”她突然伸手就要帮他解开身上束缚。

  “不要。”于浩升惊喊。

  夏维莲的手定住,讶异瞠眼,“放你自由你还不要?”

  于浩升闭了下眼,“自由的代价太昂贵,我宁愿接受这样的折磨。”

  她猛皱眉,摇摇头。又是一个疯子!宁愿受折磨也不要自由?这年头神经病好像特别多?

  “你疯啦?”她不屑地啐骂。

  “我已经可以忍受了,更相信熬得过,等熬出头,才有希望。”他喃道,嘴角漾着淡淡的笑。

  她不懂他话中之意,“你在说什么?”又趴回椅背上。

  他苦笑,“五年的毒瘾要戒不容易,有时候灰心想一死了之,但他不让我放弃,给了我好多的希望,我知道不该让他失望,不该灰心,所以努力的熬过来,相信再不久,我就可以脱离了。”

  “他?他是谁?”是那个神经病吗?

  “你也是他带来的不是吗?”他笑了一下。

  “你说的是那个神经病?”说到那个神经病,夏维莲就恼火。

  “神经病?你说的是方彦大哥吗?”他疑惑。

  “我瞧他老是语无伦次意图不明,分明脑筋有问题。”她撇唇,恶嗤一声。

  他差点失笑,“你也觉得他怪怪的?”他一开始也觉得他怪怪的,也以为他是个神经病,不然非亲非故干嘛绑他到这里,硬要帮他戒掉毒瘾?

  “岂止怪怪的,根本是个疯子。”还是个变态,脱光衣服叫她帮他洗澡,靠!

  他真的失笑,眼角却笑出一颗晶莹泪珠,“他的行为的确让人难以了解,但他是个好心人,他会给你好多好多的希望,让你能够勇敢的站起来,我感激他。”

  “感激?去!”她恼死他,恨透他,他的行径在她眼里只有四个字,那就是——莫名其妙!

  “他说等我戒掉毒瘾,就要让我跟在他身边,学习管理企业,他说要教我很多很多东西,让我可以在这个社会崭露头角。”他充满希望地说。

  “一个神经病的话能信?”她嗤鼻。

  “等你跟他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他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一颗真诚的心,他对待人的方式也许少有人能够接受,但只要了解他,自然就会明白。”他突然侧头注视她,“你一定也哪里碍到他了对不对?”

  她皱眉看他。什么意思?什么叫碍到他?

  “他只管碍到他的闲事。”他笑。

  “我在他的跑车上喷漆。”她一脸乖戾,又撇嘴。

  “那你真的很倒霉,一点小事就被绑来改造,我那时候毒瘾发作,难过得拿刀砍人,砍了他一刀,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阳光似的笑容相当迷人。

  “他为什么不送你到警察局?”她好奇。

  “我也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送我去警察局他就没得玩,我知道他在开玩笑,他只是看不惯人类堕落,想当上帝,却又没有太多的善心去管每一件闲事,所以只挑碍着他的。”

  “简直怪人一个!”她还以为他是人口贩子,原来是个……想当上帝却还善心不够的怪胎。

  她也失笑了。心中不再有害怕,却突兀地生起一种不能理解的情感。

  床上的他突然叹了口气,喃喃地道:“我的生命从来没被重视过,国中没毕业就出来混,打打杀杀地过了好几年,后来还染上毒瘾生不如死。那天毒瘾发作,引发了内心对这世界的憎恨,拿着刀疯狂地砍人,他倒霉,被我砍了一刀,一阵发泄后,我起了厌世之想,企图自杀,没想到他却扑上来,死命地抓着我不放,说什么也不让我死,然后他便把我带到这里来,用绳子捆住我,说我这么年轻,死了太浪费,他让我一遍遍的熬过毒瘾发作的痛苦,不断地在我耳边鼓励我支撑下去。”他的眼眶有点红,声音有点哑,“我不过是阴沟里的一条臭虫,与他素不相识,但他却比我自己还要重视我的生命。就是这份心让我感动,让我决心要重新做人。你呢?”

  “我?”她眨眨眼,“我既不吸毒也不想自杀,我能怎么样?”

  “我是说你对未来有没有什么想法?”他总是带笑。

  她怔忡了下又撇唇,满脸乖戾与愤世,“我能有什么想法?只要他不是要把我卖去当妓女,赖着他也可以混一辈子的吃喝,我的人生早就失去目标,过一天算一天。”

  他哼笑,“他可不是那种会让人白吃白喝的人。”方大哥说他现在付出的,要他将来一点一滴的加倍还他。

  “不让我白吃白喝带我回来干嘛?”怪胎一个。

  他但笑不语,觉得她的态度很有趣,乖戾得一点儿也不做作。

  “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哑巴又是什么来历?”这屋子里总共就三个人——那神经病不在时候。没有理由不彼此认识一下,那个哑巴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有那样的身手,实在让人匪夷。

  “她是方大哥的私人保镖,暂时被派来照顾我。”他说,眼底诡异的流露出一抹柔青。

  “保镖?原来是打手,怪不得能有那种身手!”她叹道,不得不服。

  “她不仅功夫好,做的菜也很棒,也很会照顾人。”他又说,双眼稍稍眯了起来,看起来像是陶醉在自己的想象空间里。

  她诡谲地扬起唇,睨着他,“你在暗恋那个哑巴?”

  他的脸红了起来,腼腆地垂下眸子,“哪……哪有?”

  她撇唇,“别那么孬,喜欢就说出来啊怕什么?”她突然站起,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说:“不打搅你休息了。”

  刚刚迈下阶梯,迎面飞来一个提袋,差点砸上她的脸,幸好她反应不慢,接住了。

  “反应挺快的嘛!”沙发里响起一个轻谩的男音。

  她望眼过去,看见方彦懒散地斜倚在沙发里,鼻梁上的墨镜掉在鼻尖上,两条裹着紧身皮裤的腿,长长地交叠在茶几上,一副很社会败类的厉样,斜斜亦邪邪地睨着她。

  她站在阶梯上看他,眼神里充满了对他的评估。

  他今天穿着一身的黑,黑色的衫子,黑色的紧身裤,黑色的靴子,黑得狂野,黑得浪荡,甚至黑得很放肆,那头短发还刻意抹了发胶,嚣张地乱成一团。

  她的视线被这幅狂妄的画面整个吸住,怎么也移不开。猜不透他这一半浪荡的个性如何培养而成,又如何衍生成这股狂妄?

  方彦,一个总用轻蔑眼神看她的男人,他应该是瞧不起他们这一类的人的,但他此刻的模样究竟又比她好到哪里去?但,又为何她有一种感觉,觉得他跟她同流合污得很……故意,像是存心做给她看,可却又洒脱自然得像他天性就是这般。

  这男人太诡异,是让人看不透的,一如他老挂在嘴边的笑容,诡魅得充满讥诮,没半点真实,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去把衣服换了,野菊的衣服不适合你。”方彦懒懒地道,嘴边的笑容依然那般深奥,伸手摸来香烟点了一根,深吸一口,然后很吊的吐着烟圈。

  夏维莲往提袋内探了一眼,里头装的是衣服,老实不客气地将提袋甩上肩,奔上楼。她也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衣服,现下有人提供新衣给她,她自然乐得接受。

  将那袋衣服倒在床上,她突然恶恼地皱起眉头。

  黑棉杉,黑紧身裤,他x的,他搞什么飞机,竟给她弄来一套跟他一模一样的衣裤?这个男人有病,变态!

  跟他穿一样?她为何要要跟他穿一样?她又不是他什么人,x的。

  气的抓着那黑衣裤就要冲下楼,野菊却突然出现在房门口,挡了她的路。

  野菊笑着指指她手上的衣裤,用动作示意她换上。

  “我不要跟他穿一样的。”她恼吼。

  野菊笑着侧侧头,怎么也不让开。

  她又被困住了,X的,看来她若不换上她就休想走出房门一步。那个混蛋来这招,看准了她斗不过野菊的身手,真是他x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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