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蓝将珠宝盒往她手上送,她突然想到,“现在还是先由我保管好了,彦夫常去你那里,我怕他会发现。”
“不会,我不会让他发现的。”她会马上销毁,把它烧得一干二净,“你还是交给我好了。”
田雨蓝看着珠宝盒想了想,再度将珠宝盒往她手上送,“也好,反正我和彦夫要离婚了。”
金莎莎接过了珠宝盒,双手颤抖着。
“离婚协议书我会尽快签,但你要记住,没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告诉彦夫这件事。”她常常差点说溜嘴。
“我知道,只要你尽快签离婚协议书,我和彦夫就能尽快结婚,他的前妻就没机会。”
“一签好离婚协议书,我会马上通知彦夫。”
金莎莎起身离去,抱着珠宝盒的手颤抖着,一颗心狂乱不定,她一出这个门就会马上将它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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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田雨蓝在房里签好了离婚证书、整理着要带走的衣物,外面突然下起雨,随着风飘进房里。
此时她才想起好像有台风警报。
而她也联想到,在她签离婚证书时突来一场台风,意味着什么?
一个宿命的人,对周遭万物的改变总会有所联想。
今年的台风来得特别早,时偿五月,端午未过,竟有台风来访,这全是圣婴现象搞得鬼。
诺大的易宅,她早将能开的窗全开了,为的是能迎进满室的风和日丽。
可现在风雨一来,她由一楼到三楼、三楼到一楼,快跑断了两双脚,却来不及挡住风雨,弄得满室湿答答的。
等将门窗全数关上,风雨也愈来愈大,外头天色骤暗如夜晚、风声呼啸如狼嚎、树影摇曳似鬼魅。
一阵强烈阵风呼啸而过,已紧闭的门窗嘎嘎作响,田雨蓝吓得缩身在沙发上,红着眼、嘟着嘴;强忍住害怕的泪水。
她不要自己一个人,好恐怖,万一台风掀了房子她怎么办?万一山崩土石流她怎么办?
心中愈恐慌,就会愈想愈多,连不可能发生的事都会在脑海里闪过;万一有人趁台风夜打劫,她怎么办?
她注视着电话,她从不曾打电话找过易彦夫,可此时此刻,不打她肯定就是白痴。
今天是假日,她拨他的手机,压抑下恐惧,等着他接电话。
不通?她再重拨一次。
还是不通?她挂下电话。
会是她拨错了吗?还是他改了电话刻意不通知她?
偏偏阵风愈来愈强,还夹带着强大的雨势,门窗几乎每隔几分钟就嘎嘎作响一次,仿佛会碎裂。
田雨蓝再度拿起电话,她改拨给谢国平。
(我是谢国平。)
“国平,我是田雨蓝,你家有台风吗?”她吓得语无伦次。台风会只造访易家吗?
谢国平从她讲话的口气,敏感的感觉到她在害怕,(你会怕是不是?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如果你方便的话。可是……现在外头风雨那么大,我看……你还是不要出门好了。”
(我马上过去。)谢国平立刻收了线,开车出门。
刚挂下电话,电话又响起,她没马上接,心想大概是谢国平不来了,她心中更加恐慌。
电话继续响着。她实在没理由要谢国平在台风天冒险,尽管他在追她,对她爱护有加。
她接起了电话,“喂!”
(雨蓝,我是彦夫。)他从浴室出来,发现手机有两通未接来电,电话号码显示是他家客厅的电话,田雨蓝从未拨过电话给他,他直觉有事,立刻回电。
“彦夫?你、你……在哪里?”
(不要问我在哪里,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台风天要把门窗关好,山上的风雨会更大一点。)
“我……签好了离婚证书,我不再是易太太了,我没有义务帮你看房子,你自己回来看,万一它让台风掀了,还是让土石流淹了,我赔不起。”她不敢说她怕,以为这么说易彦夫就会回来。
(你在说什么?)她当真签了离婚证书!这该死无知的女人,真相信谢国平是她的另一半?
而他应该高兴她签了离婚证书才是。
(雨蓝,不会那么严重,那里没发生过土石流。)
“反正这是你的房子,你自己回来看啊!”
(雨蓝,你怎么了?)
“停电了,好恐怖,我不要一个人……呜…………”她丢下话筒,哭着摸黑回房躲进棉被里。
(雨蓝!)易彦夫喊着,话筒里却只听得到风雨声。
“彦夫,她到底有什么事啊?”金莎莎见他朝着话筒叫着田雨蓝的名字,不高兴地询问道。
刚刚她看到电话号码显示是易家客厅的电话,知道是田雨蓝,她刻意不接也不告诉易彦夫,没想到他自己发现了。
“我要回去一趟。”
“你有问题啊?外面现在风雨交加,你居然要回去!难不成你怕房子让台风给搬了?”
“雨蓝自己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他想起她说过的话。
你家里好大,我一个人在家有一点怕。
“那我自己在这里你就放心?”
“家里大又靠近山边,我必须回去看看。”
“不过是刮个台风,有什么好怕的?”
“那表示你很勇敢,你不怕台风,我回去了。”他开门离去。
“彦……”她竟然自打自的嘴巴!
搞什么嘛?金莎莎快气炸了!
第八章
赶回家的易彦夫,正好在门口碰上谢国平。
“国平,你怎么来了?”
“雨蓝打电话给我,她好像很害怕,我赶紧过来陪她。”接着他反问道:“你怎么会回来,你不是应该在纪玉芙那里?”
“她也打电话给我,这里是我家,我当然得回来。”她也打给谢国平?比打给他早还是晚?
而他为什么会在乎?她都签离婚证书了。
“没关系,你回纪玉芙那里,我来陪雨蓝就好了。”
“不用了,我既然回来了,你就可以回去。”
“那我接雨蓝到我家好了,免得你随时要走,她会吓坏。”
“国平,不用了。趁风雨还不是很大,你先走吧!”
“彦夫?”
“快回去,这里停电了,我不方便招呼你。”
“好吧!那你至少等风雨过再走。”
“我知道。”
送谢国平离去,易彦夫摸黑上了二楼,直接摸进房里。
“雨蓝,你在房里吗?我回来了。”他慢慢摸索着往里面走。
听到易彦夫的声音,田雨蓝从棉被里探出了头,擦擦眼泪,“我在棉被里!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国平他会来陪我。”
他继续往床的方向走,“国平他来又回去了。”
“他回去了?那你什么时候要走?你不会拿了离婚证书就要走吧?”她声音里有着哽咽、失望、恐惧。
易彦夫碰到床,也摸到了她,他一把拉开棉被,“没冷气你躲在棉被理会闷坏的。”
“我……会怕。”她低泣着。
不知一向爱笑的她也会哭,他坐上床沿,心疼的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原来你这么胆小,又胆小又爱哭。”
反正都哭了,也被取笑了,她索性大哭起来,“我不帮你看房子了,我要回屏东,至少还有雨彤陪我。”
“我现在也在陪你。”他用手帮她拭去眼泪。
田雨蓝吸了吸气,紧靠在他怀里,“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要走?可不可以等台风过后再走?”
“我会等台风过后再走。”
“算你有良心,谢谢。”她一哭就停不下来,继续低泣着。
他更加搂紧她颤抖的身子,细语安慰着:“不要哭了。”
没想到她却是愈哭愈大声,“刚刚好恐怖哦,那风声像是鬼在叫。”
“我在这里,不恐怖了,不要哭了。”
可她却是停不下来,还不停的啜泣着。
他搂着她躺下,“你睡觉,睡着就好了。”
两人一起躺下,这举止亲密又嗳昧,加上田雨蓝害怕易彦夫会食言先走,她紧紧的抱住他,手脚全攀附住他,让他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我不准你走。”她在他怀里说着,依旧低泣着。
“放心,我不会走。原来你不但爱笑也爱哭,你不是要我吻你吗?我吻你,你就不要再哭了。”其实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想再控制了。
“你真的要吻我?”她讶异得忘了要哭。
他在她耳边轻应一声:“嗯。”然后顺着她的耳,寻着她的唇,轻轻的覆上,柔柔的吻着。
这吻抚慰着她的恐慌,让她的初吻充满销魂的甜蜜,深深烙印在她的每根神经、每个细胞。
他的气息、他的拥抱、他的吻让她觉得安全又甜蜜,在他停下吻时,极度的恐惧也在他怀里逝去,她顿时觉得累极、倦极,很快的沉沉睡去。
感觉太好,他再度低头寻获她的唇,他尽情的吻着,却得不到她刚刚热情的反应,只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易彦夫不敢置信,这女人竟然在跟他接吻时睡着,是他的功力太好还是太差?
没想到她连接吻都教他无奈,却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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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过境,风雨逐渐减小,雨夜总是让人梦连连。
相同的梦境又来到易彦夫脑中,先是蜘蛛精后是八爪鱼。
易彦夫被紧紧的缠住,这次连嘴巴都被堵住,他就快窒息了。
虽然还在梦中,但还是可以思考,他知道肯定又是田雨蓝紧缠住他,可没理由连嘴巴都缠上?
从梦境跳回现实,他的手扶住了田雨蓝紧缠住他的柔软身子,本想将她推开,却又本能的抱紧她,也在同时,感觉到堵在他嘴巴上的东西是她的唇。
易彦夫睁开眼,看到她闭着眼在自己唇上努力的吸吮着,像是一头饿了很久的动物,贪婪着它的猎物。
田雨蓝努力的吻着,她在找昨天晚上那甜蜜的感觉,可她吻了好久,怎么感觉都不对?
她泄气的睁开眼,正好与易彦夫四目相对。
“啊!你吓人啊!醒了也不通知一声。”她迅速抽了张面纸擦擦她残留在他唇边的唾液。
“你在偷吻我?”他明知故问,表情戏谑。
她被问得羞低了头,“我只是……昨晚你说要吻我,后来我睡着了,我只是想再吻一次嘛。”
易彦夫逼近她,在她耳边说道:“那你应该叫醒我,我会教你怎么吻,你害我差点窒息。”
田雨蓝抬眼瞅着他,接着露出一抹羞怯的笑,“你真的会教我啊?我以为我不哭了,你就不会吻我。”
他将她压倒在床上,易彦夫覆上她的唇。
昨夜她竟然在他吻入神时睡着,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他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就是这种感觉,她找到了,她热烈的回吻着他。
两人吻至浑然忘我、衣衫半敞,直至易彦夫觉得连本带利讨回来了,他才肯停止。
田雨蓝迷离的眼眸里有着易彦夫激情后的痴狂,半敞的衣衫露出洁白的肌肤和耀眼的蓝宝石。
易彦夫的目光从她脸上转到蓝宝石,他拿起蓝宝石,手不经意碰触到她胸前那片雪白。
他一直想收藏红、蓝色星球,尤其是这颗蓝宝石。他对蓝色偏爱!
“卖给我。”
她摇摇头,“不能卖。”
“你这样戴在身上很危险,卖给我安全多了。”
“不行,我戴了将近二十年,没发生过什么事。”
“我以高价收购。”
“多高都不卖。”
“你还是跟你那表姐妹白雨彤说一声,然后你们考虑看看,把红、蓝色星球一起卖给我。”
“不用考虑了,我们谁也不会卖,也不能卖。”她将衣服扣子扣好,把蓝色星球再度隐藏起来。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易彦夫叹了一口气,带着激情后的不舍下床,“如果你们想卖时,一定要找我。”
她从没听过易彦夫叹气,他这样的男人也不该叹气,就算天塌下来了,他也得憋气撑着,怎么可能为了买不到红、蓝色星球而叹气!
“彦夫,是不是有什么事困扰着你?”她关心地问道。
易彦夫注视着她半晌,再将目光移至窗外,缓缓地吐出:“没什么事。”
他转身往浴室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田雨蓝直觉他一定有事,而且跟红、蓝色星球一定有关系,她知道他不愿意讲,那她就问问谢国平。
“彦夫,离婚证书我放在你书桌的抽屉,我今天就会离开。”在他进入浴室前她说道。
易彦夫突地转身,“你要去哪里?”
“回屏东。”
“不要回去,我知道你舅舅对你不好,我可以安排你在紫罗兰珠宝公司上班,这样也方便你和国平交往,我希望你们有圆满的结局。”随着话落,一股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中翻腾着。
田雨蓝注视着他沉吟半晌,她并不是真的那么想要和谢国平交往,她甚至不想离婚。
在签离婚证书那一刹那,她曾一度希望金未来的预言不要成真,希望他只是浪得虚名,希望他只是个骗吃骗喝的狗屁预言大师。
“好,不过我要当珠宝设计师。”
“没问题。”
“我们离婚了,那我们能不能当朋友啊?我现在在台北惟一的朋友是国平,你能不能也当我的朋友?”
“当然能。”
“彦夫,我想知道你和金莎莎什么时候结婚?”“我最近在忙一个案子,忙完再说。”“那我可以参加你们的婚礼吗?”“可以。”田雨蓝绽开笑颜,她总算不负罗兰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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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结婚,之于易彦夫,成了家常便饭。他有一种深刻的感觉,婚姻对他来说,像极了一场又一场的儿戏。
而在田雨蓝希望金未来的预言不要成真时,他却希望那是真的。
为何这样希望?不知道!
他亲自带着田雨蓝找房子、租房子,亲自帮她安排好一切,做了谢国平原本想做的事。
他一回到办公室,谢国平当着他的面不悦的将一叠报表往他的办公桌丢。
易彦夫心中了然,他将一张纸放在办公桌上,“这是雨蓝住的地方的地址、电话。还有,她是珠宝设计师,在总公司上班。”
谢国平拿过纸,“彦夫,你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我和她夫妻一场,你让我为她做点事,不为过吧?”
这句话让谢国平忍下来,“是不为过。”
“我要这次要到东南亚设立门市和珠宝展的企划案。”他回办公椅坐下,准备办公。
“我马上送进来。”谢国平转身走出易彦夫的办公室。
金莎莎紧接着推门而人。
“彦夫,田雨蓝签离婚证书了,那我们什么时候登记结婚?”她直接走到他身边,往他大腿上一坐。
虽然她销毁了罗兰录的录音带,但她依旧夜不成眠、食不知味,她怕田雨蓝会对易彦夫说出这件事,那她只有赶快和易彦夫再度结婚,让易彦夫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易彦夫推她起身,“不急。”
她屁股离开了他的大腿,一双手勾上他的脖子,“怎么不急,我好想赶快有个小孩。”其实是怕夜长梦多,用小孩绑住易彦夫好像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