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希蒂雅点头。
汉斯一直摸不著头绪,直到从父亲口中吐出「地球」两个字而茅塞顿开,惊得差点无法说话。
「你……你是外星人?!」他因过度惊讶而声音破碎。
外星人?听起来真刺耳。希蒂雅回他一个白眼,「对我来说你也是外星人。」
汉斯不敢置信的瞅著她,「多可笑啊,我居然爱上了一个外星人!」冲击太大,他难以招架。
他那种眼神看得希蒂雅很不舒服,而且他把爱上她说成是件可笑的事更让她觉得恼怒,不禁怒嗔道:「外星人又怎麽样?难道不是人啊?」什麽东西嘛,好像她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怪胎似的。
汉斯惊异的表情转为瞠怒,「原来你是外星人,怪不得如此卑鄙。」
她蹙起眉,「你说谁卑鄙?」
「你欺骗我、利用我,难道不卑鄙?」他扬声大吼。
「喂!我什麽时候欺骗、利用过你啦?」这臭男人怎麽突然这麽不讲理?
「你用贴身保镖的身分隐瞒真正的身分,利用我对你的感情来掩饰你的真面目,然後一步步的从我口中探得所有密码以达到你的目的,你好可恶!」汉斯忿忿的数落著她的罪状。
希蒂雅被他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面红耳赤的瞪著他,尽管这其中脱离不了欺骗跟利用,但她发誓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如果这个混蛋敢否定这一点,她一定会痛揍他一顿。
「怎麽样,没话说了吧?」汉斯心痛亦心碎。
面对如狂狮般的汉斯,希蒂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幸好劳伯及时出面解围。
「汉斯,希蒂雅有她的苦衷。」
「她有什麽苦衷?如果她不是存心欺骗我,不是有意利用我,她为什麽不一开始就说明自己的身分跟来意,为什麽不直接跟我要她想要的束西,为什麽?」汉斯狂怒的反驳。
希蒂雅忍不住了,大声的吼回去,「如果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不是地球人,你会相信吗?会吗?」
汉斯撇开脸不说话。是的,他根本不会相信,但他还是无法原谅她的欺骗跟利用。
「你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认为我是个疯子。」希蒂雅代替他回答。「那麽我能说,可以说吗?我当然得自己想办法拿到水晶,不是吗?」更何况拿回水晶是她的职责,她自认有能力拿回它,何须假他人之手?
这会儿换汉斯哑口无言。
「我承认我欺骗并利用了你,但我是不得已的,如果我早知道辛格先生跟爱莉儿女王的关系,我根本不用这麽辛苦及大费周章。」她深深看了汉斯一眼後转身面对劳伯,恳求道:「辛格先生,请你将水晶给我,让我带回塔加克,可以吗?」
劳伯抿唇一笑,「既然这水晶是属於塔加克,我自然乐意奉还,更何况爱莉儿也需要它。」有爱莉儿的地方就有他的爱,他愿意用全部的感情去爱塔加克,帮助塔加克。
「谢谢!」希蒂雅上前一步,正欲接过劳伯手中的黄水晶时,汉斯却突然冲过来抢走它。「汉斯?!」
「谁都别想拿走它。」汉斯抱著水晶怒吼。
「汉斯,那颗水晶关系著千万条人命哪!」希蒂雅不知他为何要抢走水晶,难道是恨她欺骗、利用他,所以故意要跟她作对?
「那是你家的事,这颗水晶是辛格家的,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休想带走它。」话一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大厅。
「汉斯!」希蒂雅苦恼的垮下双肩,自问著:「你为什麽要这样?」
「他的心情我了解。」劳伯走到她身旁。
希蒂雅迷惑的看著他了然的眼神。
劳伯微微一笑,「可见你爱他没他爱你那麽深,所以不能体会他的心情。」
「我不懂。」她满眼的不解。
劳伯叹息一声,「他怕失去你啊!」就如当初他也害怕失去爱莉儿一样。
希蒂雅眨眨眼,终於恍然大悟。
◇◇◇
强烈台风横扫巴克岛,而在暴风圈范围之内,绝对没有人敢靠近一步,除非那个人不要命了。
希蒂雅注视著那个制造强烈台风的罪魁祸首,沉重的心情难以用笔墨形容。
在劳伯一语点破汉斯的心情後,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跟著害怕起来,但她怕的不是自己可不可以面对即将与他分离的痛苦,而是在她离开後汉斯会怎麽样?
她了解自己有多麽的坚强与勇敢,与汉斯分离必定会有痛苦,但她相信她能承受得住。也许劳伯说对了,她爱汉斯不比汉斯爱她多,所以才体会不出汉斯恐惧不安的心情,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真是个自私的女人,只为贪恋一时的欢爱,完全没有顾虑到汉斯的感受。
汉斯爱她之深她是知道的,他为了她可以不顾性命,还企图掩护她偷窃水晶的罪行,这种种行为在在证明了他对她的爱,而她呢?她当然也是爱他的,只是……也许就如劳伯说的,她的爱没有汉斯多,所以汉斯的痛苦比她深。
这时,她瞧见一名仆人不小心走入暴风圈,结果被刮得差点魂不附体的模样,希蒂雅不禁同情的走过去为他解围。
「迁怒下人算什麽英雄好汉?」希蒂雅出声制止汉斯狂猛的怒焰,用眼神示意那名仆人快闪。
汉斯见到她只觉怒火更炽,却逃避的转身大步离去。
「为什麽不敢面对我?」希蒂雅急忙拦住他。
他不悦地瞪著她,「不是不敢,是不愿意。」怕一面对她,她就会问他要水晶,他不愿见她心里只有塔加克而没有他。他发现尽管塔加克不是男人,但他依然嫉妒如狂。
「为何不愿意?」还在恨她的欺骗、利用吗?地球人有句话说:爱得愈深,恨也愈深,他就是爱她太深,所以才会在得知真相後如此恨她吧?
他不愿回答她的问题,再度转身欲走。
希蒂雅注视著他僵硬的背影,觉得好难受,心口好像被什麽东西给压住了。她不知道他要逃避到什麽时候,不知道他要到什麽时候才愿意交出水晶让她回去覆命?塔加克危在旦夕,她不能再等了。
「汉斯,你是个孬种!你没用,你不敢面对现实。」她对著他的背影大喊,企图激他面对一切。尽管她也很爱他,也很不舍,但在她心里没有什麽会比塔加克的安危更重要。
汉斯缓缓停下脚步,转过头看著她,危险的眯著眼,轻声问:「你说什麽?」
「我说你是孬种,你不敢面对现实。」
他猛地冲过来揪住她,狂燃的怒火彷佛想将她一起焚毁,「我警告你最好多注意自己的言词,别以为我对你有感情就不会动你,我告诉你,惹火了我,我照样宰了你。」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希蒂雅蹙起眉头注视他。
劳伯说汉斯是因为太爱她,但此刻她感受不到他的爱,只觉得他内心充满了恨,难道这也是爱的一种表现?是啊!爱得愈深、恨也愈深,不是吗?
汉斯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可恶的让她给说中了,这根本不是他的真心话,如果他真的可以杀了她,她就不会活到现在,而他也不会这麽痛苦了。
为了掩饰心底的怯弱,他刻意露出狰狞的表情,说著口是心非的话:「是的,这是
我的真心话,我痛恨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但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我要你眼睁睁看著塔加克因为没有水晶的保护而走向灭亡,让你自责痛苦一辈子。」最後那几句话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他发现此刻痛恨的人不是她,而是他自己,痛恨自己明明没有那个心,却老是故意说出伤害她的话,但这是谁逼他的?是她呀!
他爱她到这种地步,她却拿到水晶就想拍拍屁股走人,还嘲笑他不敢面对现实,她究竟把他以及他的感情当成什麽?难道在她心里他真的一点地位也没有?所以……他要惩罚她,惩罚她的自私,惩罚她爱塔加克比爱他还要多,他要看著她也受痛苦折磨。
希蒂雅错愕地瞪著他,怀疑自己所听见的。他之所以不交出水晶不是因为爱她、不愿她离开他,而是在报复她?
心突然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她的身子微微一缩,眼底有太多的不敢置信与伤心。
劳伯说错了,汉斯爱她没有比她多,如果他真的爱她,就该体谅她的立场,就该体会她爱故乡与亲人的心情,可是他却要她眼睁睁的看著故乡跟亲人走向灭亡,要她因为无法完成任务而自责痛苦一辈子,他这算哪门子的爱啊?
她因得知他对她的爱没有想像中来得深而心痛万分,也才真正体会到自己有多爱他,爱到在乎他的爱有多少。
劳伯说错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汉斯愤怒的揪紧她的衣襟,「你笑什麽?」
「笑我自己太傻,爱上你这个不懂感情的地球人。」她笑著回道。
「我不懂感情?」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居然说他不懂感情?
「如果你懂什麽是感情,就该设身处地的为我想一想,我的故乡、我的亲人正面临死亡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我能怎麽选择?你告诉我,我应该怎麽选择?是选择留在你身边,眼睁睁看著我的故乡跟亲人走向死亡之路吗?」她忿忿地瞅著他,不相信他真的这麽无情。
汉斯哑口无言,狂怒的火焰因她的话而削减几分,但痛苦却更添几许。
如果他真的愿意面对,那麽痛苦将会无止境,就像他父亲对他母亲一样,他不要那样,不要忍受离别的痛苦,他受不了她的离开。
他愤然松开她的衣襟,坚决地道:「别想用言词打动我,我是死也不会将水晶交给你的。」说完,他如一阵旋风般狂飙离去。
他不敢再面对她,怕会被她的言语打动而交出水晶,他好怕,真的好怕失去她啊!
「汉斯,汉斯……」希蒂雅对著他离去的背影大喊。
◇◇◇
汉斯拿著烟灰缸站在落地窗前,烟一根接著一根不停的抽。
送晚餐的女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怎麽也不敢开口,更不敢踏进房门一步。
少爷这两天比吃了炸药还要可怕,谁靠近他谁就倒大楣,听说昨天为他送晚餐的那名女仆此刻已经在回老家的路上,而她……她怕死了自己也会走上同样的命运,奶奶以及年幼的弟弟、妹妹都靠她这份薪水在过日子,她可不能被轰走。
察觉门外的动静,汉斯陡地转头,凌厉的眼视似能穿透女仆的心脏。
女仆吓得腿软,浑身发颤,手上的托盘差点打翻。
「你杵在那里做什麽?」汉斯怒吼著。
女仆红著眼眶,努力压抑想放声大哭的冲动,结结巴巴的说:「我……我送晚餐……来。」
他本想吼说他不吃,却又突然改变主意,缓和语气的道:「拿进来。」
汉斯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女仆愕然的眨眨眼,他吃了火药的模样让人害怕,但此刻眼里跳动著诡异之光的表情更加骇人。
「是。」她努力移动虚软的双腿走进房里,抖著手将托盘摆在桌上。
「你几岁了?」汉斯转身靠著落地窗,一边抽烟一边问,那姿态充满颓废懒散,却又莫名地让人心惊胆战。
「二……二十。」女仆垂低著脑袋,两条腿不停发抖。
他诡谲一笑,「很好,成年了。」他捻熄香烟,将烟灰缸放回茶几,一边坐进沙发一边问:「有没有兴趣玩个游戏?!」
「啊?」女仆惊愕地抬头,乍见汉斯眼中令人发毛的光芒,立刻猜到这个游戏不会好玩。
「陪我玩个游戏,我给你在这里工作一年的酬劳。」汉斯大方的说。
一年的酬劳?!女仆登时瞪大双眼,对游戏内容顿时感到兴趣,「是什麽游戏?」好不好玩无所谓,一年的酬劳可以让奶奶到大医院去看病,她愿意。
汉斯示意她靠近,然後在她耳边小声说出自己的主意。
「啊!」女仆红著脸,差点失声尖叫。少爷他……
「愿不愿意?」汉斯板起脸,语气有些不悦。
女仆迟疑著,被他的怒气逼得几乎不敢呼吸,想了又想,为了奶奶跟弟弟、妹妹,只好慷慨就义,「好,我答应。」
「很好。」汉斯邪恶一笑,迫不及待地等著看希蒂雅的脸色。
不把他跟他的感情当一回事,拿了水晶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世上绝对没有那麽便宜的事,她可以不把他跟他的感情当一回事,那他就不行吗?他要她也尝尝那种不被人放在心上的滋味,让她知道他的痛苦何以会如此的深。
◇◇◇
希蒂雅来到房门前,心里一边盘算著该如何游说汉斯交出水晶,一边伸手握住门把,开门的动作却因房内传来的呻吟声而顿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心痛的感觉由心口泛滥延伸至神经末梢,她一手按著心口,难过得几乎想掉泪。
他报复的手段接踵而来,先是用残忍的言词伤害她,再来用行动刺伤她,他是存心不让她好过。
她好想恨他哪!恨他的残忍和无情,但为何狠不下心去恨?她就说嘛,她的爱怎麽可能比他少,她连在遭受他这样的伤害都恨不了他,她根本无可救药了。
她不知道他要伤害她到几时,但如果这样能让他痛快,那麽他尽管使出招数,她会一一承受,直到他愿意交出水晶为止。
希蒂雅整整脸色,平静的扭开门把走进去。
床上有两条衣衫不整的人影交缠著,她面色平静地看了一眼,随即举步走向沙发,坐下来欣赏这一幕,以完成他报复的心愿,结果,她愈看愈火大,愈看愈心痛。
她以为她可以无动於衷的承受这一切,但她没想到看著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感觉是这样的,她觉得胸口有一把火在烧,耳边有个声音催促著她过去揪起那个女人将她丢出去,但她没有那麽做,她只是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假装欣赏著他们的表演。
汉斯一边弄乱身下女人的衣衫,一边用眼角不断瞄著坐在沙发上的希蒂雅,怀疑她怎麽能无动於衷?
不,她一定是假装的,他要逼出她的真感情,看著她也痛苦才甘心。
他火热的吻遍身下女人全身,女人刻意制造出来的呻吟声充斥整个房间,听得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希蒂雅只觉有点反胃,拳头不知不觉的握起,拚命警告自己不能激动、不能愤怒,更不能冲动,因为她相信只要他报复够了,自然会交出水晶。
汉斯很努力的表演著,谁知道她居然直真的无动於衷,一把火自心底燃起,怒得他差点撕碎女仆身上的衣服以做发泄,最後他控制不住的跳起身,冲过去揪起沙发里那个神态优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