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靠近她,他的胸膛就会发烫,他的呼吸愈来愈炽热,他想抱她、吻她,这些念头愈来愈强烈,他真不知道哪一天,他会克制不住自己,冲动地狠狠地吻她。”
“别……开玩笑了……”她一时手足无措,心跳如擂鼓。他的眼在笑,跳动在其中的野火,让她昏眩、无法喘息,整个人软弱无力……为什么这么看她?他不是已经有了无数个女朋友了吗?为何还要招惹她?
“等……‘橘子’康复后,我再叫它还你一个吻。”说完,她转身冲出大门,逃离这个连她自己也不懂的迷惑之中。
※ ※ ※
一回到楼上,逃回她安全的堡垒,电话恰好在这时响起。
“知绿吗?我是慧玉。”电话筒传来女性的声音。
“嗯,你这个新婚妻子怎有空打电话给我?”她坐到沙发上,剧烈的心跳恢复规律,但商觉康淡淡的影子还在脑海中。
“小绿,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阳明山走走?”
“不要。”她傻傻地被骗过一次后,已经学聪明了。
“就当作认识朋友嘛,又不是叫你马上嫁人。”知道计谋被她识破,慧玉干脆挑明了讲。
“不用了。”她兴趣缺缺。
慧玉翻了翻白眼。“拜托你赶快忘记那个没有脸孔的男人好不好!”
“你不要说他没有脸孔,是他救了我!”她蹙起眉,不容任何人诋毁“他”,她有时真的很恨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只顾着哭,竟然没看清楚地的脸庞。
“是,他救了你,他是你的王子,但你的王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小绿,会不会是你把梦境当成真,事实上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
她是小绿最要好的同学,当年小绿第一次向她提起这件事时,她觉得无比浪漫;但是事隔多年,当这段“孽缘”成了小绿姻缘路上的绊脚石时,浪漫全变成了梦魇。偏偏小绿还固执得很,任她说破了嘴、用尽了力也无法说服这个傻子接受其他人的感情。
“他是真的人!”知绿极力解释,然而脑海中却莫名地出现了一张脸庞,但随即被她丢到脑后。商觉康?!她一定是忙疯了,玩世不恭又花心的商觉康怎可能会是“他”,像“他”的应该是另一个男人……那个人有一双温柔的眼。
“事情都已经过了九年,只有你这个满脑子梦幻的傻子才会念念不忘,说不定你的王子早就已经结婚、生了一大堆小萝卜头了!”慧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来明天的阳明山不用去了。
知绿笑了笑。“我又没说自己在等他。”九年的时间太漫长了,纵使再猛烈的火焰也会熄灭,再深沉的墨渍也会变得模糊,她也曾想过,“他”已经结婚娶了妻,但她还是想见“他”一面,就当作是完成一个未竟的梦,然后,梦醒。
“算了,希望你会再次遇见你的王子,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她认了,放弃再去说服顽固的小绿。
“是啊,如果上天肯帮忙的话……”
※ ※ ※
翌日,当她看见他站在大厦的门口时,呆愣地动也不能动。
他就站在那里,阳光下,他双眼的温柔依旧。
她想起了昨夜和慧玉的对话,她再次遇见他,巧合得仿佛是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缘分一般。
“是你?!”知绿惊喜地唤道。
男人微讶地挑起眉。“是你?”他笑了,想起了这有趣的女孩。
看着他儒雅的笑,她的唇角也漾起了笑靥,目光在他脸上搜寻相似的痕迹——这男人有“他”的温柔。
“知绿,你认识我哥?!
一个男性嗓音杀风景地开了进来,惊醒了她短暂的夏日迷梦。知绿愣了下,飘飘然的心神归了位,目光落到一旁的商觉康身上。
“他是你哥?”知绿恍然大悟。商觉康,商觉安,她这个笨蛋,怎么会没想到这两个名字的关联性?!
她真是迟钝得可以了,他和商觉康有着相似的深邃轮廓,只不过商觉康的五官显得霸气些,有种仿佛将全世界都踩在脚下般的狂妄。
“觉康,我们非得站在这里说话吗?”商觉安笑道。
商觉康看了哥哥一眼,转身走至门口,领着他们回到他家。
“你是觉康的邻居?”在沙发上坐定,他的视线在她和觉康的身上徘徊。
“嗯,我住楼上。”知绿迷惑地看着商觉安。这男人和“他”一样,都有一股很温柔的感觉,一想到“他”,她的心就无法平静,整个脑袋乱烘烘的。
商觉康微蹙着眉,看着眼前的两人。她的脸庞透着一抹不寻常的情绪,会是因为他哥吗?他发现自己很不喜欢这个答案。
他可以忍耐她的迟钝,可是却无法容忍她的眼睛看着别人,即使那个人是他哥,也不行!
“你们怎么会认识?”他笑问,可笑意却未到达眼中。
“一点小意外,之前我的车子差点撞到她。”商觉安的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虽然他亲爱的弟弟刻意面无表情,可刚才在大门口,他看着那女孩的眼神实在太过灼热了,邻居?去骗骗别人吧!
“对了,上回你有没有受伤?”他关心地问道。
“商先生,我没事。”她摇了摇头,笑容有一丝紧张和羞涩。
“不要这么见外,叫我觉安哥好了,你呢?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朝她温柔地笑道,刻意对觉康两道锐利的目光视而不见。
“我姓夏,夏知绿。”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如云如春风,听得另一个男人极为不满。
商觉康看她又对着他的兄长露出痴迷的笑,黝黑的眼底划过一道复杂的情绪。
“觉康,怎么都不说话?”
“我以为你们已经忘了我的存在。”他嘲弄地说道。
“商觉康,你怪怪的。”讶异晃过知绿的眼底,她从未看过他这个样,好像在生谁的气般。
“是啊,觉康你好像不太欢迎我这个哥哥?”商觉安的眼中闪烁着奇诡的笑意。
商觉康眼中闪过诡谲的光芒。“当然欢迎,我一直想让你见见我喜欢的女人,只是没想到你会认识她。”他突然深情地握住了知绿的手。
“喜欢的女人?”她愣愣地看着商觉康,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是啊,我从没对你说过吗?”他定定地望着她,情意毫无遮掩的在眼中徘徊。
她猛力抽回自己的手,急促的举动掩饰着心头上的震荡。“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不好笑!”两朵红云浮上她的颈。
“不要害羞了,我哥又不是外人。”
“商觉康,你不要乱讲!”她又羞又急,他怎么可以这样害她!
商觉安笑着摇摇头。“觉康,不要闹她了,知绿的脸皮薄得很。”两人在空中交换过一道目光。
她属于我!
是吗?
商觉康皮笑肉不笑。“哥哥,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妈要你这个礼拜天回大宅吃饭。”他笑容可掬,妈一定不相信她万人迷的小儿子会在女人面前吃不开。
“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再待在这里,恐怕觉康会不认他这个哥哥喽!
“不送。”
商觉安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起身。“知绿,我走了,下次再见了。”
“嗯。”她殷勤地送他到门口。
“砰!”门关上,屋内只剩他们两人。
“他还没走远,你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他的黑眼闪着薄薄的愠意,她留恋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一看就透。
“你为什么要在觉安哥面前乱说,说……你喜欢我?”她恼火地横起秀眉,开始算帐。
商觉康闭了闭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脸庞上流露着不被了解的情意。“我是真心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懂?”
“商觉康!”她恨死他这种不正经的态度了!
“从头到尾,你看他的表情就像见到了白马王子一样,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他调侃地扬起眉,长睫下的眼神却认真得令人不敢直视。
“我哪有,你不要把话岔开。”她胀红了脸,像做了亏心事被当场逮住般。
他的黑眼闪了闪,她的娇羞,像把锐利的刀划过他的胸口。
为了她,他的步伐不敢前进太快,怕会吓着她,可当他一步一步前进时,她的眼却看着别人。
“不要看着别人,你的眼前就站着一个白马王子!”他再次握住她的手。
她又一次甩开他的手。“商觉康,要不是水太珍贵,我实在很想拿水泼醒你!”她不是他可以随意玩弄的女子!
“我的耳朵没聋,你不用每次叫我都连名带姓用吼的。”他也火了,她为何无视他的情意,反而对商觉安一厢情愿地痴迷?
她瞪了回去,两人之间隐隐起了火气。
“我要回去了!”她气冲冲地甩上门走人,在心里对他打了好几个大叉叉。
浅浅的梦中,她又回到月夜下的海边,耳边仿佛又听见了如海泣的浪潮声,她和他靠得好近,她的心被煨得好热好热……
但这次,她不哭,她要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脸。
她抬起了眼,看清了男人的脸庞。
“是我,我来找你了。”商觉安双目含笑地握住她的手。
她也笑,两人执手凝目间,她却想起另一个男人的脸孔……
突然间,牵着她手的商觉安脸倏地变了,变成另一个雾气俊美、眉宇间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男人。“我才是你要等的人。”
商觉康邪笑地俯下唇,印在她的唇上——
“不要!”她从梦中惊醒,心跳如擂鼓。
她捂住胸口,想减缓那振动的速度,可每当想起他俯近的脸庞时,就前功尽弃,一颗心跳得如脱缰野马,怎么也追不回来。
不,不是商觉康,不可能会是他!
她的王子眼中只能有她一人,像商觉康这种没有真心的花花公子,随时随地随处发射过度泛滥的魅力,根本就不像她的王子。
她翻来覆去,一个小时过了、两个小时过了,她还是睡不着,索性张开眼睛,直瞪着天花板,活像天花板上头的星星和她有仇似的。
看着一颗颗的小星星在黑夜中发出微微的莹光,她又想起硬要帮她贴上星星的商觉康。
又是他!她到底是欠了他什么?让他活像个讨债鬼似地不时出现在她身边,从白天到梦中都不放过她,使她常常生气。
不过,就只有他会寻她开心,连贴个壁纸都可以把她耍得团团转,装死骗她。他这么过份,她当然用枕头毒打他一顿,还罚他清理环境,还她一个全新的羽毛枕。
一想起他乖乖捡羽毛的情景,她不由得笑了起来,手轻抚着他买来的羽毛枕,有点困意了……
半闭上眼,放轻了呼吸,怕吓跑好不容易来访的睡意。
感谢上天……她要睡了……
第四章
他叹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温柔的笑,滔天的怒焰瞬间被浇熄。不气了,有什么好气的?
反正这么多次的不公平待遇,他不也都忍下来了,这次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气她,他同样不好受,所以,还是算了吧!
谁教他爱她!
“找不到车!”
站在大马路边,知绿哭丧着脸,她不过才进去邮局汇个款项,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相依为命的小绵羊竟然就平空消失,到底是谁偷走了她的小绵羊?
她顶着烈日,在附近绕了三十分钟后,还是找不到!她该怎么办?
忽然,空白一片的脑中突然浮现一个人影。
对,找商觉康!这念头窜了上来,她急忙拿出背包里的手机,抖着手按下熟悉的号码。
可手机才响了一声,她就立刻关掉,因为她想起了昨天她才怒气冲冲地离开他家。
他会理睬她吗?会不会耸耸肩说这不关他事?,她咬了咬唇,看着握在手中的手机,心思游移不定。
“铃——”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她吓了一跳,手滑了下,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知绿?”是商觉康打来的,虽然才响了一声,可仍有来电显示,很容易追查。
不知怎地,一听到他的声音,她竟然喉头发紧,半晌讲不出话来。
“知绿,怎么了?”商觉康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我……我的小绵羊被偷了!”她嘴巴一扁,像个被人欺负的孩子般诉说着委屈。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她不稳的语气让他拧起了浓眉,迅速地拿起钥匙,短短的几秒间,已经出了门,走到电梯口。”
对他报了邮局的所在地,关上了手机,知绿急促的呼吸和缓下来,连绷得紧紧的心都释了开,开始恢复正常的运作。
她整个人松懈地靠在邮局的墙上,胸口间的不确定如云散了开。
他没有不理她,甚至一听到她有事就马上赶来,他不计前嫌的宽大,更突显出她的任性。
极其自然的,她只要有事,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他,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水电工、杂工、修理工……他不知道已经硬充当了几次,只要他一出现,她就可以在旁轻轻松松的当个监工,把麻烦事全交给他。
想想,她好像真的有点过份……
对于昨天的懊悔不断延伸,她的黑眼圈和良心正摊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知绿!”一声紧急的煞车声后,是他的呼唤。
她抬起头,见到他走向自己,视线竟难以从他身上移开。
“车在哪里不见的?”他微倾身,帮她挡住阳光的荼毒。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双眸流射出冷厉的光,这让他看起来格外危险,活像另一个人,不是她所熟悉的商觉康。
商觉以为她被吓得说不出话,神情变得狂狷可怖,心里头已经把那名偷车贼碎尸万段了好几次。
“可恶!’’他咒了声。
知绿轻抽口气。“你骂我?!”
“我没有。”商觉康的表情无辜得可以。
“不想来就不要来,干么脸色这么难看?”知绿拉下脸,亏她刚刚还忏悔了好几遍。
“我不是凶你。”她微怨的神情,让商觉康顿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