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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犹未尽 page 8 作者:茉曦

  受文者是全体员工,主旨是即日起,第五台电梯将关闭保养一星期,员工请勿搭乘。

  忍了三秒,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咧开了嘴大笑。

  “喂,虽然这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但也请你笑得淑女一点。”穆美敲了夏依的头一记。

  “这下,那些大官们得尝尝挤电梯的滋味了。”夏依摸了摸头,嘿嘿地直笑。

  事情还真是凑巧,在她对杜大副总仗义执言后,没想到第五台电梯就突然要关闭整修,这等于是变相地修理那些特权阶级!

  可惜了,早知道自己的话能上达天听,她当时就该向杜大副总抱怨自己的薪水太少。

  端着茶杯,夏依心情愉悦地走向茶水间倒茶。

  “不可能吧?夏依和杜副总?”

  刚要推门而入的夏依上听到这话,马上收回了手。

  “真的,我昨天在停车场看到她和杜副总一副亲密的模样。”

  “杜副总怎么可能看上她?”  “是啊,我也不懂,不知道夏依是怎么巴上副总的,难怪她这些天满脸笑容、春风得意的……”

  “砰!”门猛地推开,撞上了墙壁还反弹回来,吓得里头说话的两个女人花容失色。

  “夏依……”两人难掩尴尬地望着脸色不好看的夏依。

  夏依不理她们,走到流理台,迳自洗着自己的杯子。

  “我们先出去了。”

  “我没有巴上任何人!”她的手用力地捶向流理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愤怒。两人见状,更是连一秒都不敢待,急窜而出。

  巴上他?又是这句话,为什么,二姊和她们都要说她巴上他!她没有!她还是她,她什么都没做!夏依闭上眼,不让眼里受伤的情绪浮现。

  都是他!她霍地睁开双眼,她一直站在这里,不曾移动,是他!是他主动走了过来,主动靠近她,让她变得莫名其妙,变得……容易受伤……

  她自我防卫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但心里被划过的伤口却依旧疼痛,不曾舒缓。

  一股无以名状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搅、翻搅、翻搅……  ***

  早上,挤电梯的情况依旧没变,只不过抢位置的阵容加进了许多生面孔,协理级以上干部即使老大不愿意也得加入这行列,因为没有人想爬那二十几层的楼梯。

  但也有人为了避开这情况,提早十分钟到公司,从从容容地搭电梯上楼。

  例如这两天睡眠品质非常差的夏依,她带着一张灰白的脸蛋,无啥精神走进公司大门。

  掩着口,打了个呵欠,昨儿个夜里怎么也寻不着的睡意,一进公司就蜂涌而上,她揉了揉眼角,想睡觉。

  “夏依。”

  咦,有人在叫她吗?她睁着睡意蒙俄的眯眯眼,望了下四周。

  一张勾着笑的男性脸庞登时映入眼帘,她脸一凝,偏过头去,假装没看见站在电梯口的男人。

  “夏依,进来啊!”杜蕴棠按下电梯,笑望着她。

  她不进反退,退了两步后,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夏依!”杜蕴棠的黑眼闪了下,皱起好看的眉头,他放开按住电梯的手,准备出来抓人。

  夏依吓得转身拔腿落跑,不意却撞着了身后的人。

  当她扶起人、拼命地道歉时,已经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时机,被他逮个正着。

  “为什么躲我?”杜蕴棠攫住她的手,相当不喜欢看见她脸上的逃避。

  夏依扁着嘴不说话,目光一迳儿地盯着地上。

  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角落,杜蕴棠极富耐性地等她开口,他不想逼她,愈逼她,她愈是退缩逃避。

  她咬着唇,理不清心里纷乱的杂绪;她想甩开他的手逃得远远的,仿佛这样就能逃开某种困扰她的不知名情绪,但……却又舍不得手间的温柔……有没有谁可以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

  “副总,早安。”一道微高的女音介入。

  “李秘书,早。”  夏依跟着抬起头,迎进了一双打量的女性眼眸,是杜蕴棠的专属秘书。

  从好奇的打量到冷淡的微鄙,透露出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优越感。

  又是这种瞧不起人的目光!

  夏依双眼喷火,胸口塞满了窝囊气,她愤懑地甩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大踏步离开。***

  “夏依,你要去哪里?”

  “医务室。”

  “那我陪你去。”穆美挽着夏依的手,摆明了跟到底。

  “你太闲没事做啊?”待会儿要被李经理看见了,兔不了一顿骂。

  医务室和他们的办公室在同一层楼,两人走三分钟就到了。“不是没事做,我是怕你对人家霸王硬上弓。”穆美推开门,先闻到一阵咖啡香。

  “嗨,章医生,我陪夏依来换药,噢!”她的背后遭到一记偷袭。

  章子沂微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意。

  夏依跟着走进。“章子沂,把她这个闲杂人等赶出去。”

  “喂,我发现你景近火气很大喔!”穆美皱起眉头,打量着她。

  “章子沂,你会不会觉得很吵?”说她火气大?她故意朝着章子沂露出一朵甜美的笑。

  正在帮她换药的章子沂假装没听到、没看到。

  “你真的怪怪的。”穆美摩挲着下巴,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强,夏依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可她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穆美的目光在章子沂和夏依的身上来回巡视,脑中灵光一闪,难道——

  章子沂一换好药,穆美迫不及待地开口。“章子沂,我想和夏依辟室密谈一番。”

  章子沂用力的点了下头,脸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让穆美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一等章子沂走出去后,她马上趋近夏依,关切地拉起她的手。

  “夏依,你是不是被章子沂拒绝了?”

  闻言,夏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被章子沂甩了?穆美在开什么玩笑?

  看到夏依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穆美以为自己真猜对了,连忙安慰她说:“其实这也没关系啊!虽然被一个呆子拒绝,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但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随便找人出气。”她穆某人实在深受其害。

  “不要叫他呆子。”她蹙起眉头。

  “没想到你如此宽宏大量,被甩了之后还会为旧情人说话,夏依,我为你感到骄傲。”穆美竖起大拇指。

  夏依翻了翻白眼。“穆美,有时候我真想把你掐死。”

  “掐死我就没有人安慰你了。”

  “我好端端的,哪需要什么安慰?”她脸色微变。

  “是吗,那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到底为什么?”她才不信夏依没事,事实上谁都感觉得出来,她这几天怪得可以了。  “我哪有心神不宁——”她的反驳在看见走进来的男人时,自动消音。

  “你怎么了?谁来了?”背对门口的穆美看见夏依的眼神,马上转过身。

  “杜副总,你好。”看见来人,穆美站起身,带着大大的笑容迎上前去。

  穆美比了比夏依,做了个苦瓜脸的表情后,离开医务室,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第七章

  杜蕴棠拖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夏依绷着脸站起身,瞪了他一眼。“借过。”横在前头的长腿实在很碍眼,碍眼得让她想踢一脚。

  看着她气鼓鼓的双颊,杜蕴棠露出一贯的笑容。“谁惹你了?你看起来火气不小。”

  就是你!她挑起眉,脸色不善。

  “是我吗?”答案很明显了,她的横眉竖眼全摆给他一个人看,他无奈又无辜地笑道:“一个被判刑的人,总有权利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吧!”

  闻言,她的杏眼一瞪,瞪向他这个罪魁祸首。“我不想再被人指责我妄想麻雀变凤凰了。”可恶!她为什么要白白受这股窝囊气?这几天她愈想愈气、愈想愈咬牙切齿,她才是最倒媚最无辜的受害者,不仅被拉小手,还被吃豆腐,为什么就没有人将矛头指向他?竟然统统连成一气地用鼻孔瞪她,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就因为这样?”他松开了眉,脸色柔和许多,这小狐狸敢情是受委屈了。

  “被人用目光凌迟、用鼻孔瞪的人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她气,气他的不经心。

  “你什么时候开始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了?”他挑起眉。

  “从认识你开始!”她气极地想扑过去打他。  “都是你害的,每个人都说是我巴上你,哼!你有什么好,我为什么要巴上你!”她愈讲愈气,愈讲心愈苦,愈讲眼睛愈酸。

  “不要揉眼睛。”他拿开她揉着眼睛的手,温柔地拂过她的颊。

  “你管!不准过来。”她避开了他的手,退了一大步。

  “从今天开始,你不准靠近我。”她站在远远的一端,隔空喊话。

  “如果我不愿意呢!”他环起胸,脸虽然在笑,但那双眼却凶凶的。

  没预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夏依愣了下。“那……那我就躲着你,让你无法靠近。”

  “不准!”他突地冷喝,两只眼睛快喷出火了。

  她瑟缩了下。他对她好凶……嘴一肩,眼泪快飘出来了,她不但被别人冷嘲热讽,连他也欺负她,这世界愈来愈没有天理了。

  “不准你脑中再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怪念头,什么麻雀变凤凰!你不是麻雀也不是凤凰,你是一只小狐狸,一只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小狐狸。”他不准她用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逃开他。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夏依犹豫地望着他,不知该进该退,原先被人冷嘲热讽的愤怒,因为他的一番话,慢慢地冷静下来,难道这一切真是她反应过度!

  “你再不过来,我就要过去了。”杜蕴棠走向她,牢牢地握住她的手。

  她先看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再抬起头,望进他的眼。“你好像很喜欢牵我的手。”

  “是啊,我要牢牢地、紧紧地抓住你,免得你又莫名其妙的想逃开。”换言之,他再也不准备放手了。

  “还说,都是你——”

  一记结结实实的吻封住了叨念的小口,医务室内的浪漫风暴,开始无声地蔓延……***

  晚上九点,夏依骑着向江大妈借来的摩托车,后头捆着她这个月的战绩——三大箱手工塑胶花,准备去交货。

  她这个月的营收比上个月下滑四分之一,达成率只有百分之七十五,检讨原因:被抢——她的手受伤变得不灵活;下月营收预期:将恢复以往水准——四大箱。

  夏依停下车等绿灯亮起,脑袋不停运转,统计着八月份自家的财务报表,结果出炉后,安全帽下的脸蛋一片严肃凝重,活像家大公司的老板正面对着营收衰退的财报,检讨思索着企业未来的目标。

  绿灯亮起,夏依重新上路,一辆汽车突然从旁疾驶而过,吓得她手把直晃,摩托车像一条笨蛇歪七扭八的爬行,而这时又不偏不倚压上了一块石头——

  “砰!”结果就是车倒、人叫、塑胶花像脱掉的蛇皮散在马路上。

  可恶!夏依忍着痛拖出自己被摩托车压到的脚,不忘横眉竖眼地瞪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奉上几句五字箴言。

  骂完之后,将摩托车扶正,一身狼狈脏乱的她开始哀怨地拴着散落一地的塑胶花,第一朵咒那辆车遇到警察临检,第二朵咒那辆车被开罚单,第三朵咒那辆车轮胎破掉,第四朵咒那辆车被划……

  “我帮你捡。”一道女声从她的头顶传来。

  她仰起头,望进一张五官细致的脸庞,在晕黄的月光下,全身罩着一层温柔的薄光,像幅美丽的画,吸附着她的视线。

  女子蹲下身,真的开始帮她捡着塑胶花,夏依怔怔地望着女子美丽的脸庞,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是她!那日在公司大楼外和杜蕴棠互视而笑的女子。

  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种笨拙的情况下与那女子相遇,夏依看着女子优雅的动作,恬静的气质,双眼慢慢地黯淡下来。

  “语欢,好了吗?”

  听到后头传来的熟悉男声,夏依脸色一凛,手微微地抖动了下,头压得低低的,深怕被人瞧见她狼狈的模样。

  “好了。”女子回道,将最后一朵塑胶花放进纸箱内。

  “谢谢你。”夏依的声音格外暗哑。

  女子对她微微一笑后,回到等在一旁的车子上。

  等到车子的引擎声远去,夏依才敢抬头,呆呆地望着那辆墨绿色的车消失在夜幕里。

  她不由自主地捏紧手里的塑胶花,想起他的吻,想起心里曾浮过的甜意,如今只剩下一片涩味。

  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不敢见他!是怕被他拿来互相比较吗?!

  她就像手里握着的这朵廉价塑胶花,而那名女子则是一朵散发幽香的优雅水仙。

  优劣立现。

  她的心像被狠狠地端了一脚,难以喘息,她咬紧了下唇,无以名状的情绪又开始不断地翻搅、翻搅,翻搅……  ***

  “好热!”穆美一下游览车,就领略到艳阳火辣辣的威力。

  夏依跟下车,眉头也因户外的高温而轻蹙。

  “下次能不能建议部室旅游的地点,改在五星级的大饭店,大家一块喝个下午茶不也挺好,省得在外头活受罪。”穆美撑开洋伞遮住顶上的一片艳阳天。

  “夏依,你的伞呢?”她擦着汗,看着夏依曝晒在阳光下,双颊被晒得红通通的。

  “没带。”懒懒地应了一声,夏依深呼吸了下,让胸口充满绿绿的草味。好舒服哦,每天闷在小房子里,都快忘记绿草的味道了。

  “那防晒油呢?擦了没?”

  得到的答案,还是摇头。

  “太阳这么大,你回去台北后,准成小黑人一枚。”穆美口中虽叨念着,但仍将伞移到两人的头上,资源共享。

  跟着同事三三两两的脚步进人农场,经理交代十二点在大厅集合后,就放牛吃草,各走各的。

  “夏依,等等我,你要去哪?”穆美看着夏依一个人走向大块青草地。

  “去看牛。”

  “牛有什么好看的?”穆美跟着她,愈走高人群愈远。

  “来农场不看牛,难道看人啊!”夏依白了她一眼。  不远处,栅栏内围着一群又一群黑白相间的乳牛,或坐或站,大大的嘴慢条斯理地嚼着草,理所当然地消磨时间,长长的眼睫毛傲慢地垂下,看也不看个头小小的人类。

  “哇,我的布鞋毁了。”一路踩着温湿的青草,穆美的布鞋加了好几条土灰色的条纹。

  “穆美,不要叫了,你会吓到牛。”夏依捂着耳朵,没好气地说道。昨夜失眠的她,一早在游览车上或睡或醒,精神还是不济得很。

  “你最近好像都睡眠不足,每天看你顶着两个熊猫眼来公司。”今天更夸张了,车上有人大唱卡拉OK,她还能闭眼假寐,实在令人佩服、佩服。

  “没办法,上个月我的塑胶花进度严重落后,这个月当然得补回来。”忙碌,可以让一个人忘掉很多事。

  她走到一棵浓密的大树下,迎着风,看着顶上的白云闲闲地飘过,她舒服地半眯起眼,背靠着树干,突然觉得好困,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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