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飞夜!”她叫住恐吓完便要起身离开的他,“你说过只要我不惹事,你就不会伤害我,我保证我会乖乖的,所以你也不准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上床把小孩子塞进我的肚子里喔!”
步飞夜转身睐向她,一双犹如黑潭水的深送眸子看起来莫测高深。
“我是……我是说真的!”殷虹干咽了一口口水,他的眼神令她莫名其妙的心侃意乱。“你你你……不要欺负我,拜托!算我求你了。”
“晰!”的一声,步飞夜开门离去,什么话也没说。
门里的殷虹侧着头在想他沉默离开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她的要求咧?
而门外的步飞夜则是蹩着眉抚唇,被这个时而贞烈、时而天真“蠢”节的女子,给完全弄混向来沉稳的心池。
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吻了她!唉!看来他是替自己“抢”回了一个大麻烦了!
③③③
一觉睡醒,确定枕边、房间都无外人存在后,殷虹不禁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个步飞夜还算守信,没有半夜摸进来欺负我。”她坐起身,懒懒地打了个阿欠。“还好,看来他对我没什么兴趣——”
她伸了一半的懒腰突然停住。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对步飞夜失去戒心呢?昨晚他可是嘴对嘴亲得她天旋地转,差点无法呼吸!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对她完全没有兴趣,她还是得小心提防着点。
“蒋家不晓得变成怎么样了?他们该不会跑去向大娘索回聘金、聘礼吧?”殷虹有些担心如果蒋家这么做,那没她去卖豆花,家中生计该如何维持?
“唉!我瞎操什么心琢!要大娘把拿入口袋里的钱再掏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别再跑去蒋家哭闹要钱就算蒋家的福气了!
她叹口气,还好步飞夜掳她的目的不为钱,否则蒋家和大娘两方肯定都不会给钱,那她就死定了!
“到底步飞夜跟蒋家有什么仇呢?”她斜偏着头怎么也想不透。
“晰!”有人开启门扉的声音传来,吓得她立刻扯被躺平装睡。
殷虹眯着眼偷看,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端着洗脸水和毛巾进来,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则用托盘盛着一份早餐放在桌上,但两者的动作都极为轻巧,进出宛如一阵风,如果她仍熟睡着,绝不会被吵醒。
人一走,她立刻起床梳洗用餐,发现门竟然没锁,就大着胆子溜出去。
“哇!”天气很冷,她虽然打分哆晚但目光被屋外的景致吸引而忘了寒冷。
房外自成一个庭院,不再有其他房M,加该是绿草的地面是枯黄一片,但仍有几株她说不出名来的叶绿花红,小小的假山、水池恍如自然生成一般。
但最美的是围着墙栽种的数株红梅,完全盛开的华丽美景教她几乎快看傻了。
“步飞夜长得那么好看,住在这么美丽、豪华的房子,还有丫环可以使唤,一点也不像传说中那种横眉竖自、一脸横向、脸上有条大刀疤、言行粗鲁、动不动就把人砍成两段的土匪大盗嘛!”
看来步飞夜没骗她,他抢婚并非为了钱,真是因为和蒋家有仇,抢了她只为了让蒋家丢脸而已。
“可是蒋家脸已经丢了,他干吗还不放我回去呢?”想不透,她决定先四处走走看看,也许会遇上什么好心人,肯瞒着主人偷偷放她走也说不定。
“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殷虹一路走来都没遇到人,好不容易听到有人声,循声拐过墙角,就瞧见步飞夜和另一名青衣男子正边走边聊,慌得就近开了一扇无人房门便躲了进去。
“不知道。”步飞夜没发现她,淡淡问揭发人的话。
“那么漂亮,杀了实在可惜。”王骅只手摩挲着下巴考虑,“不过,养着也没用,万一让她逃了不是个祸害?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还是杀了她,把皮剥下来当毯子比较实用,你说呢?”
“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
两个人边谈边走远,一点也不知道殷虹在房里听得浑身直冒冷汗。
逮到、她、漂亮、逃……组合这些字汇,怎么听都好像直往她身上指来。
“不只要杀了我,还要把我的皮剥下来当毯子?”
她软了脚,这么惨的死法她才不要呢!
现在非逃不可了,就算用钻地洞的也得逃!
@③@
偷偷摸摸地在步家大宅里晃荡了一天,总算让殷虹发现了一条逃脱之路。
这宅子里有一扇大门和两道后门,大门有人看守,西后门上了牢牢的铁链,惟独狭窄、隐蔽的东后门只用两道门闩闩着。
“殷虹。”
“又来了!”她捂住耳朵躲在一棵大树干后面,就是不应步飞夜的呼唤。
她一整天都忙着在跟他玩捉迷藏,边找出路还得边躲人,他大概是发现她不在房里,从下午到晚上不时可以听见他叫唤她的声音。
“好冷……”她搓搓双掌,猛往手心里呵气,脑子里突然浮现步飞夜抱住她、狠狠地吻住她的画面,浑身突然窜起一股热气。
“笨蛋!他可是要剥你的皮、吃你的肉的大坏蛋,找你是为了杀你,可不是担心你哩!你还想他做什么?脑袋烧坏啦!”她敲敲脑袋。
雪下个不停,衣服根本无法保暖,她灵机一转,去偷了一条棉被裹上,要逃命可管不了美丑,逃出这宅子却冻死在半路上,那才冤枉呢?
趁这雪夜脱逃,希望大雪能掩去她的足迹,就算步飞夜发觉也难以追踪她的去向,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被他发现捉回便再也难以逃走了。
蹑步来到东院,步飞夜房里是漆黑一片,看来他还在别处,殷虹松了口气,赶紧低着身子穿越东院。
途中她顿了一下,视线不受控制的又瞟到他的房间……
她抿抿唇,故意忽视心中那份莫名的离愁,只准自己想着年幼的弟弟,加快脚步奔向东后院。
抽闩、开门,她一手紧扯着被子、一手提着灯奔出门,没命的往前跑。
说是跑,其实雪下个不停,地下又积了厚厚一层雪,以她的前进速度充其量只能算是“快走”。
这是森林。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始留意四周的景致。
这实在是不合理,她估量从步家后院跑出来,见到的肯定是相邻的房舍或是巷弄、大街,怎么会是森林?难道步飞夜的家位处于深山之中?
真是这样就糟了!
原想逃出来可以找人问路,若离家不远便徒步回去,要是路途遥远就上官府求人帮忙,这会儿四下无人,她只得求神帮忙了。
但是……真有神吗?
“好冷嘱!”她打了个哆噱,把棉被扯得更紧。眼看四面八方全是树,灯光能照射到之处什么屋影、人影全没有,看起来幽幽暗暗的,倒像是鬼影幢幢。
左思右想,越想越不妥当,这片林子有多么广大她不知道,怎么走才有出路她也不知道、万一寻不着路走出这片林子,那她不冻死、饿死,也会被野兽咬死!
更糟的是,万一有山贼……
这下她终于明白东后门为何不上锁,不是步飞夜认为她不敢闯,而是知道她逃出来也没用,这座林子对她而言根本就是座死亡迷宫!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往前,不知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踏出,回去,来时路又早已被飞雪淹没了足迹,望着周遭对他面青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树林和雪景,她真的慌了。
“呀!”一阵风起,吹灭她手上的灯火,周遭立刻陷入黑暗。
这下她真的怕了!
大雪、黑夜,加上迷路,耳边不时传来积雪压断树枝而崩落的骇人声响,让她陷入停在原地等天亮或继续往前走的两难中。
雪越下越大,停步不前的她开始感到刺骨的冰寒。
“再不动会死的……”牙齿猛打颤,她闭上眼在原地转了几圈,再张开眼,便朝而叫的路上人,由老天决定她的生死。
但是长路迢迢,像是漫漫溢尽头,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她眼前依然是树林一片,而她的绣鞋已破,一双脚冻得又痛又麻。
“不走了啦!”在脚滑而滑倒了数次后,她沮丧的靠着一棵大树蟋缩着身子坐下,眼泪开始步哩啪啦的往下掉。“爹……娘……”
哭得累了,她渐渐感觉不到冷;只觉得越来越困,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
恍惚间,似乎有个人影飞奔而来,她努力地想睁大眼看清楚,但眼皮却越来越重……
第三章
抱着佳人,迎着风雪在雪地里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狩猎的木屋。
若非练过武,身子骨还算强健,只怕他还没走到木屋,就连同怀里这惹祸精一起冻死在林中了。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这么恶劣的天候里,他原本可以在暖被坐窝上一夜,偏就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选在这种天气逃命,还粗心的只顾开了门就逃,结果大风把木门吹得开开门阀,“砰砰砰!”响个不停,硬是把他给吵醒。
也亏得她如此粗心,加上运气好,让他找到了她,否则这会儿她八成冻成冰尸。
“唉!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把她放在木床上,他忍不住对昏迷中的她嘀咕一句。
望见殷虹过红的脸色让他担忧,他立刻去生火。
柴火总算为冰寒的屋内增加一点温暖,不过想让她恢复体温!这样的热度还不够。情况危急,眼下只剩下一个法子可以让她尽快恢复体温。只不过……
这法子肯定让她一清醒就会大呼小叫,又吵得他耳根子不得清静。
“不管了啦!”他动手替她宽衣解带,直至她上身只剩一件桃红色抹胸。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如此冰肌玉肤何止是秀色可冬四个字足以形容的,任何男子见此消此联,恐怕都难以自制吧?
步飞夜闭上眼,紧握一下拳头,强压下自己的怦然心动,上床坐到她身后,两掌托着她的背,运功替她驱除寒气。
温暖的气流由他的掌心渗入殷虹的体内,原本苍白而透着死气的玉背开始转为白里透红的色泽。
被冻昏的殷虹渐渐恢复意识,步飞夜此时开始收功。
“嗯。”在轻吁出声的同时,殷虹也懒懒地睁开眼,这时步飞夜接住她背后的两掌一收,她立刻虚软无力地往后仰,不偏不倚地落入他的怀中。
“步飞夜…”
软玉温香抱满怀的他,耳根微红地硬将视线由她丰满的胸部移到她的脸。
“还有感觉任何地方不舒服吗?”他出自关心地问。
“没有……”她摇摇头,疑惑的看着他。“是你救了我吗?你怎么会知道——啊——哦!”当她试图挪动身子,这才发觉自己衣衫不整地倚在他的怀中,吓得她大叫一声,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急着要脱离,但这一动碰着了脚伤,疼得她喊出声来。
步飞夜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趁我昏迷的时候——啊!别碰我的脚!”
他才不理会她怎么说呢!
手一推,殷虹便转了一圈,面对着他,他握起她的脚端详。
“你碰我!”殷虹当然不可能乖乖由着他脱鞋摸脚咯!死命挣扎着。
“再动,我就扭断你的脚!”他冷声恐吓,顺手由床边拿起自己的披风丢给她。
殷虹只愣了一下!立即用披风裹住自己衣不蔽体的身子。
“你放心吧!我脱去你层层衣物只是为了替你运功犯寒,在大风雪中一路把你抱来这里,我既没那份体力,也没那种时间做你心想的那件事。”他顿了顿,“不过,你要是再继续吵闹不休,我可不保证我怒气上以后不会非礼你!”
殷虹一脸委屈的抿抿唇,“你真的没碰我?”
“罗嗦!你那么希望我碰你吗?”他嗓门一大,她的气势就更弱了。
“干吗那么凶……”她泫然欲泣,“问一下也不行呀!”
步飞夜心底生起一丝罪恶感。“嗯……你的脚冻伤了,我去盛雪烧些热水替你清理伤口,要不然化脓。溃烂就麻烦了。”他向来最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这回干脆打混带过,取了木桶到屋外铲雪,好烧开水饮用及清理伤口。
看着他走到屋外,她马上拾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件穿上,最后用他的披风把自己紧紧裹住。
环顾四周全是她没见过的置,这应该不是步家,而且屋里很简陋,除了木床、木枕,连条被子也没有,倒是摆了不少木柴,还有斧头和菜刀,屋里中央还有个火堆正燃着熊熊烈火。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步飞夜若有意强占她,先前多的是机会,犯不着选在这冻死人的天气和脏陋的木屋里非礼她。
所以,他说除去衣物只是为了替她运功驱寒,应该不是在哄骗她。
“好险!”殷虹抚着胸口轻呼一声。
如果不是他,只怕她现在早被冻成冰柱了吧!
结果逃没逃成,倒平白无故给人家一次白吃豆腐的机会,她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
“伊——”听见门板被推开的声音,殷虹反射性的看过去,可一接触到步飞夜那双黑黝黝的大眼,又心虚的将视线移回自己的膝上。
“既然醒了,就下床坐到火堆旁取暖。”步飞夜看那不看她一眼命令。
殷虹看他把木桶里的冰弄了一些在他找来的铁锅里,快手快脚的在火堆上起了个架子烧起水来,便乖利的坐靠到火堆边。
“很疼吧?”步飞夜瞧见她脚板着地时那皱眉的模样。
“嗯!”她也不否认,而且还偷瞄他,“为什么你会找到我?你早就知道我要偷跑而暗中跟踪我吗?”
“如果我跟踪在后,就不会等你冻昏了再出现。”他冷眼瞪她,“你以为我喜欢在暴风雪的黑夜中,抱着一个女人走上半个时辰来消磨时间、娱乐自己吗?”
说得也是!殷虹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看他冻得双颊红通通,头发也凌乱半湿、正常人应该不会以此为乐吧?
她垂下眼脸,将视线移到自己略泛青紫的双足。“这是哪里?”
“我的狩猎小屋。”
“你的?”她走了那么远,竟然还在他的产业内!
他侧脸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将视线投入火焰中。
“我想狩猎或独处的时候,会独自来这住上一阵子。”他拨弄了一下火堆,“还好中途有这间屋子可以避寒,否则我跟你肯定会冻死在这场暴风雪中。”
她舔了一下唇,幽幽低语,“也许冻死还比较幸福。”
步飞夜紧蹩一下眉。
“要死还不容易,推开门走出去,半个时辰内你肯定气绝身亡。”想起自己辛苦救她,她却觉得冻死比被救好!步飞夜不禁气恼地冷言,“等你死后,尸体要送回哪里?蒋家?还是殷家?或者丢进山谷喂野兽比较快?”
“谁说我想死了?”殷虹气呼呼的瞪着他,“只是比起被你杀了还要剥我的皮做毯子,当然是冻死野地的死法好多了,没想到你剥了我的皮,还要把我的尸体丢进山谷喂野兽,你根本不是人,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