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会在屋外守着你,你尽管安心睡,这回我不会再让任何人跨进木屋一步。”他说完真的转身离开,把她一个人留在屋内。
“笨男人,真的这样就走啦?人家只是在说气话说。”
爱上这么一板一眼的男人,殷虹怄得想拿面线来勒死自己算了。
③③③
气到了,殷虹说不回庄就不回庄,步飞夜拿她没辙,只好在木屋周围设下陷阶,而且范围扩大到只留步家庄通往木屋的一条“活路”,还派了个丫环从早到晚守着她。
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放心。尤其矿场又正好有事必须他亲赴处理,只好以飞鸽传书将王骅叫回庄上坐镇。
但是,平静不到三天,王骅就被她“自力更生”的主意给搞得瞠目结舌。
“你叫我买那些石磨、黄豆和碗、桶等等莫名其妙的东西给你,就是想下山卖豆花?”
在管家的通知下,紧急到山庄大门拦人的王骅,一看殷虹肩挑着扁担准备下山做生意的模样,头就开始发疼。
“对呀!”她兴致勃勃的点头,“在我家乡,我做的豆花可是很有名的喔!在这里一定卖得也不会太差,因为我方才请庄里的大伙试吃,每个人都说好吃,如果生意不错!一个月内我就可以把托你买东西的钱全还你,还能赚钱养活自己呢!”
王骅越听越觉得伤脑筋,“那笔钱你用不着选,更不用费心赚什么钱,飞夜他赚的钱多得请一千个人来帮他花,一辈子也花不完,你尽管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反正是他欠你的,而且我保证他乐得养你,你根本不用——”
“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才不希罕他养我呢!”她噘起唇傲气地说:“等我赚够了钱,就搬下山一个人住,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那个大笨蛋!”
她孩子气的说法让他莞尔一笑,“你就别再跟他怄气了,虽然我不明白飞夜为什么迟迟不肯向你告白,不过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他肯定爱你爱到心坎里,否则向来讨厌欠下人情的他,才不会飞鸽传书要我来替他保护你呢!”
“我不要听!我听不见!”她怄气地用手捂住双耳。
“虹儿!”
“骅哥哥,你就别再哄我了!”她绯红着脸,老实告诉他,“我都已经告诉那个笨蛋我喜欢他、爱他了,他还装傻不跟我说他心里对我的想法,这样还要我信他爱我吗?你干脆叫我直接向他求婚,吓死他算了!”
“你真的那么跟他说啦?”他脸上写满佩服,“要是青绡也像你这么直率、坦白就好了。虹儿,你真是好样的,够勇敢!”
“勇敢?我这叫脸皮厚吧!”她自我挪榆一句,又挑起扁担。“总之,我没那个脸再留在这,也不想再做白日梦,故乡是回不去了,我不要回老家去让人家指指点点,只有凭一技之长赚钱谋生最实在,你放心,我不会一去不回,让你难做人的,而且没赚到足够的生活费之前,我也不会傻得去流落街头,你就让我下山嘛!”
如里真让她扛着那么重的豆花下山卖,就算没出事,步飞夜回来也会心疼她而找他算账,这点王骅可是百分百的确定。
“不行!”她可是步飞夜的命,出点差池,他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他硬是拦在大门前不放行,殷虹扁着嘴,越想越觉得委屈,唇线开始往下弯,跟着便哇哇大哭起来。
“呜……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认我这个妹妹,你跟步飞夜一样坏,都把我当犯人看,我想自食其力也不行,你们都只会欺负我……”
她揉揉眼,哭得像个孩子,说着便将扁担放下,转身往庄里走。
“我要去拿剪刀把头发剪光光,出家当尼姑算了,呜……”
尼姑?!王拘一听,吓得连忙拉住她不放。
“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你要是削发为尼,飞夜肯定也会把我削成大光头!算我被你打败了,我答应你可以卖豆花赚钱就是了。”
“真的?”她闻言立刻破涕为笑,“谢谢骅哥哥,那我下山啰!”
“慢着!”他拦住她,一脸无奈地跟她商量。“你做豆花,我全买,这样你就——”
“不要!”她立刻否决,“你一个人根本吃不了那么多,到时一定会扔掉,我是要卖豆花赚钱,不是要你同情我!”
“好、好,不同情,那我帮你卖总成了吧?”他只好尽快动脑筋想出第二个法子阻止她下山,“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家上下山不太方便又危险,万一半路上冒出个采花贼把你拖进路边树林里,别说我找不到人救,死了都不一定寻得着尸体喔!”
他的恫吓起了些作用,才刚被蒋以岳想霸王硬上弓吓得差点破胆的她,果然显现出犹豫神情。
王骅打铁趁热地继续说:“我这么说可不是故意吓你,你长得美如天仙,要是被坏人看上那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如果你坚持要下山,为了保护你,我还不是得每天跟着你来回?那还不如我自己去比较省事,你说是吧?”
她点点头,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这样太麻烦你了,而且……你会卖吗?”
“会、会、会!一点都不麻烦,全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王骅拍胸脯保证,反正只要能保她安然无恙,就算要他上银河摘星,他也会猛说“行”的啦!
③③③
“好不好吃?”王骅一脸诡异笑问。
一回家就被他硬拉进饭厅“灌”下两碗豆花的步飞夜,可是越吃越觉得心里毛毛的。
“好吃是好吃……但是你干吗那么‘贤慧’弄了那么一大锅豆花等我回来吃?难不成里面放了泻药?”
王骅干笑一声,“有没有泻药就要问你未过门的老婆啰!”
“殷虹?”他反射性地说出她的名字,马上招来王骅暖昧的眼神,但他故意装傻,只急着问她的情形。“这豆花是她弄的?你把她劝回庄里住了吗?她还在生我的气吗?她——”
“停一停!”王骅被他问得快“花轰”,“豆花是她做的没错,但她没回庄里来,她呀……”
王骅将他离开这二十多天来,殷虹的所有傻事告知他,听得步飞夜心情沉重。
“你知道的,这里天气冷,热豆花担下山立即冰凉了,而且山下小镇客人不多,她每天努力做的豆花几乎都卖不到一半,我叫你庄上的人拿下山卖,卖不完的就挑回在大家吃,再骗虹儿说卖得不错,给她多点钱哄她开心,但是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吃豆花吃到吐。
“我劝她别那么辛苦她都不听,拜托你快和她讲和吧!她连你派去照顾她的丫环都赶回来,还每天自己亲自来庄里的水井挑水往返,用她自己赚的钱买菜、买米自己回小屋生火煮饭,你都没看到她消瘦了多少,受了多少伤——”
他话还没说完,步飞夜已经一口气把第三碗豆花吃完,焦急地起身离开饭厅。
“再撑嘛!我就不信你听了不心疼,看你还低不低头讲些好听的话把人哄回来!”
王骅在后头奸笑。殷虹本来坚持要自己挑水、买菜,但全被他给制止,不过他偏不告诉好友实情,就让步飞夜去舍不得,好好哄回他那个粉委屈的宝贝义妹啰!
第九章
虽然手上的水泡真的粉痛……
不过,一看到桌上排的一排排小碎银,殷虹牙一咬,继续推着石磨转圈。
“我不能让步飞夜瞧不起我……”她念咒似的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说不定以为我是贪图他的财富才说爱他的,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我能吃苦,养得起自己,才不是米虫。”她说得有志气,却是越推越没力。
要骗别人很容易,要骗自己就难学!她跟义兄说挣够钱就要离开步飞夜,自己过生活,天知道她多想跟他永远在一起,怄气归怄气,喜欢他的心意还是一点也没减少。
“我看我干脆努力赚钱,再跟步飞夜买下这间小屋好了,这样就算他日后娶了别人,我还是能有机会偶尔见他一面……”
步飞夜只二十几天没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想他想得快病相思,她真的能够承受得住他另娶他人,不再见她吗?
“别再推石磨了!”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殷虹的手臂,在她被吓得大叫前,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步飞夜?!”她简直不敢置信,怀疑是自己思念太过而产生幻觉。“真的是你吗?你怎么进来的?”她明明有闩门呀!
“我敲了半天门都没回答,只好跳窗进来。”他瞧她真的瘦了一圈,真是又气又不舍,“你到底在做什么?王晔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缺什么、要什么,只要说一声,我全都能买来给你,犯不着让你做这些粗活挣钱,只要你开日,我——”
“我什么都不要!”殷虹扳开他的手,“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凭什么跟你拿钱?我听骅哥哥说了,蒋员外中风瘫痪,蒋以岳也成了武功全失的残废,蒋家已经自顾不暇,再也没胆、没空来招惹你,我现在对你而言一点用处也没有,被撵走是迟早的事!我当然得想办法自食其力。”
她倔傲地抿唇想继续推石磨,却被他再次阻止。
“你看你这双手,”步飞夜抓起她的双手,水泡、伤痕加老茧,看得他心疼不已。“我说不准你再推磨就是不准你再推磨!你乖乖让我养就是了,什么事也不许做!”
她不服气的嘟唇,“什么乖乖让你养?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狗,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事事干涉我?我就偏要——”
“砰”一声巨响!殷虹顿时瞠目结舌,原本想说的话全忘光了。
只见那有几十斤重的大石磨,竟然当场被他震裂成七、八块。
“你……你于吗拿我的石磨出气?买这石磨的钱我还没赚够还给骅哥哥,你一定要赔我一个,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
“赔你一百个都行,但只准你看,不准你去推!”他真的快被这个太勤劳、太有骨气,却一点也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女人活活气死!“你看看你把自己的一双手折磨成什么模样?大男人的手都没你粗,去把手洗干净,我帮你上药。”
她唇一撇,“不要,不用你——”
早知道她没那么听话,步飞夜直接拉着她,去水缸边舀水替她清洗双手。
“臭步飞夜!你吃饱没事做干吗不去打蚊子?我都说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了,我才不希罕你对我好,我——”
“你再罗嗦我就吻你!”他语气平淡地对她下了警告,“如果你这么希望我吻你,那你就继续吵闹吧!”
殷虹的两颊瞬间烧成了红霞,也放弃挣扎,但其实心底深处真的非常、非常想……
可嘴上不吃亏的怒斥,“色鬼!你要是吻我,我就把你的舌头咬下吃掉!”
步飞夜只是专注的替她洗净、抹干手,再拉她到床沿坐下,拿来伤药温柔地替她小心抹上。
殷虹瞧见他小心地为处理她手上的伤口和水泡,一双俊挺的剑眉紧蹩着,好像有多么不舍似的,竟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此刻没有人说话,静得连屋外呼呼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表白没得到回应而由羞惭转为气恼的防卫心墙,再度在他的温柔中渐渐崩溃,泪水不禁蒙上她双眼,她紧咬着下唇想忍住,但眼一眨,滴落在他手臂上的泪珠立刻泄漏了她的感情。
瞧见步飞夜抬头,她心慌的想蒙混过去,“没事,只是有沙子跑进了眼——”
却忘了手上才刚包扎好就想举手拭泪,但被他立刻阻止。
“你知道你这模样多让人心疼吗?”
她不知道。步飞夜马上以行动告诉她。
他的吻如火落下,吻去她晶莹的泪珠,烧灼着她的眉、眼、红颊,在她微凉的鼻尖逗留片刻后,旋即含住了他柔软的樱唇。
殷虹整个人全傻了!
这一回她无力抗拒,也无心抗拒,融化在他温暖的胸膛传来的如火热情中。
远处传来了鸡啼声,告知两人黎明将至,但正沉浸庄两人世界的他们恍若未闻。
步飞夜搂着她的纤腰,缓缓地将她放躺在床上,俯首炽热地含住她细致柔软的唇瓣,情不自禁地摩擎着那嫩滑无骨的丰润双唇。
殷虹听见了彼此狂野但剧烈跳声,在他将舌尖轻探入口中,与她十指交握的双手也开始挪移到她胸前,一股热流迅速的流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他温热灵舌狂妄的探人她的唇齿间吸吮、挑逗,恣意地尝尽她唇内每一处甜蜜的角落,硬是逼出她的娇啼。
注满浓情的热唇滑移到她的耳畔,步飞夜吮着她玉贝般的白皙耳垂,低哺着一些模糊不清的情话,天知道他在梦里幻想过多少回此情此景,受了多少折磨。
他顺着颈线烙下他的吻、他的气味,忘情地动手想解开她衣襟上的绣扣,这亲昵的举止让殷虹因羞赧和脑中突然出现的礼教规范而稍稍抗拒了一下,也让他重拾理智。
“天哪!”他费了好大的努力让自己暂停所有的动作,额贴着额在她的唇边发出痛苦的呢哺。“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虹儿,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听他如此深情地唤她“虹儿”,殷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融了。
“飞夜……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请你别再折磨我了,告诉我,你究竟爱不爱我?哪怕只有一丁点爱都好,告诉我实话好吗?”
“爱!”看着她炫然欲泣的柔弱容颜,他无法自己地说出了真心话。
殷虹愁皱的眉心瞬间舒展开了,步飞夜终于承认爱她了!不是她一个人痴傻的单相思,她爱的人也正同样地爱着她,她开心的觉得整个人飞了起来!
“那……我告诉你,你该拿我怎么办。”她害躁地搂着他的颈项,羞答答的柔声说:“你可以娶我、要我,让我为你生儿育女,把我一辈子软禁在你身边,永远别放我走。”
没错,她就是在向步飞夜求婚。
要这个闷葫芦亲口承认爱她,就已经让她身心受尽折磨,要想教他开口求婚,她说不定得等到发苍苍、齿动队呢,只要能早日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就算步飞夜要笑她不知羞,她也认了,谁教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但完全陶醉在喜悦之中的她,却完全不知道“生儿育女”四个字在瞬间浇熄了他的热情,冻结了他爱她的一颗心。
“你很喜欢小孩?”步飞夜凝视着她问。
殷虹看不透他眸中深沉的哀伤,还老实地微笑点头。“喜欢,非常喜欢。虽然听说生孩子很痛,不过如果每个孩子都能像你那么美,不管你要几个我都会努力的帮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