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糖香摇头,拥住他背脊。“别担心,没事了。”
当时一身重伤的她,徘徊在鬼门关好几夜,丝毫无清醒的迹象,每下愈况的病情,让医生们都不敢猜测她存活的机率有多大,好在生命力强韧的她还是活了下来。
当她睁眼的刹那,看见模样颓废、眼神焦急的他,涌上无限的心疼。
她知道他一直承受着期望、失望反复的折磨,受伤的人是她,他却比她承担更多的痛楚。
巫搪香不舍地轻吻他,让他感觉她真实的存在。
“爱你。”巫糖香拥住他宽阔的背,温柔地回应他。
书房内萦绕浪漫春情,久久不散。
大衣覆上光裸娇躯,聂靖天抱着欢爱后疲累睡去的她回主卧室休息。
“好好睡。”聂靖天在她额际印上轻吻。
牢牢地望着她沉睡的模样,他嘴角勾起幸福的微笑。
许久,大脚才往外迈去,反手关上房门。
意外地发现羽柔伫立在房门外等待。
“你怎么会在这?”他不希望让巫糖香发现他屋里还有其他的女人,省得让她误会。
“来找你。”羽柔娇柔地趴上他胸口。
“我说过,没事少出现在这。”聂靖天拨开她,往书房走去。
“因为巫糖香?”羽柔嫉妒地紧握拳头,不死心地缠在他身边。
“是。”
毫不掩饰的回答残酷地击上羽柔的心。
“我不在乎和她一同拥有你。”思考良久,她才不甘心地说。
聂靖天好笑地看着她,“我想你误会了,你并无决定权。”
既然确定深爱巫糖香一人,其余的女人他一概不屑要,至死不悔。
“她有什么好?”尖长的指甲陷入她掌心。
聂靖天轻笑,“她有什么不好?”
倏地,羽柔拉扯下背链,撩人胴体乍现。
她踩着妖娆步伐,雪白玉藕环上聂靖天。“那丫头太生嫩,无法满足你。”
扯下她双臂,他邪邪一笑。“年纪渐渐大了,我无法一次应付两个女人,尤其需求特别大的女人。”他意有所指。
羽柔死瞪着他。
“放弃吧,我不适合你。”聂靖天绕过她踱至酒橱前,倒了杯红酒轻啜。
“她做得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她不服气,“我不信短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让你爱她爱得如此深。”
“感情不能用时间长短来衡量。”他轻喃着,嘴角勾起浅笑。
桧木书桌旁的视讯器材突然响起。
聂靖天对羽柔撇撇嘴,示意她将地上的衣物穿回。随即优雅地走向书桌,在电脑键盘按下ENTER键。
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浮现在左侧屏幕上。
“好久不见。”聂靖天露出俊朗笑意。
“听说你受伤了?还好吧?”屏幕上的男子眼瞳闪着墨绿色泽。
“皮肉伤,不碍事。”
“主子。”羽柔恭敬地对他唤喊。
绿眸男子淡淡看她一眼。
“找到‘钛魔晶’了吗?”
“还没。”聂靖天毫无惧意地扯笑。
“一个月之内我要得到“钛魔晶”。”他瞪着聂靖天散漫的笑容,有些不满。
“是。”聂靖天答得干脆。
听到他的允诺,屏幕上的男子不拖拉地马上断了连线。
“你保证能在一个月内拿到‘钛魔晶’?”羽柔狐疑地问道。
聂靖天扬起自负笑容。
“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聂靖天找遍了大宅上下,最后终于在泳池畔找到他心系的人儿。
“天气变冷了,还爱玩水?!”他轻敲上巫糖香头顶。
巫糖香笑得灿烂,一把拉他坐在身旁。
“唉,那么多天没去上课,肯定要被当了。”她的语调低低的,但表情却是笑得宛如绽放的花朵。“感觉不出你会在乎。”聂靖天亲她一口,手一捞将她拥入怀里。
“呵呵。”
在未认识聂靖天之前,她常因为爱睡懒觉而旷了好几堂课;这阵子托受伤之福也请了好多天假,她课业想必早已落后人家一大截了。
“你好香。”诱人的麝香味,让她深深着迷的气息。
“彼此彼此。”聂靖天咬上她甜似蜜糖的腮帮子。
巫糖香掏出几颗糖果,无声询问他要不要,见聂靖天摇头,她不客气地大口一含,全包了。
“那么大了还离不开糖,往后有宝宝了,你不就要跟宝宝一同抢糖吃?!”聂靖天抚上她平坦的腹部,期待能孕育出他们两人的结晶。
“宝宝?”巫糖香愣着。
是啊,每次欢爱时,他们并无采取防护措施,或许不久的将来会有宝宝降临在她肚子里。
“一个像你、像我的宝宝。”聂靖天在她后颈吮上红斑。
巫糖香甜甜挂笑。拥有属于他们爱的结晶,似乎也不错。
“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那不是重点,只要宝宝生出来,别像你顶着大肉饼脸就好。”聂靖天提扯她肉肉的面颊。
巫糖香轻拳打上他腰腹。“这叫Baby face,是可爱的象征。”
聂靖天轻笑,含住她气闷噘起的小嘴。“是男是女,我不在乎。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巫糖香凝视他深情的眸光,忍不住想亲吻他的冲动。
他细心地抱牢她,避免在亲热中一不小心摔下泳池。
巫糖香顽皮地咬住他鼻尖,不让他呼吸。聂靖天报复地抬起青髭下巴,摩擦地粉嫩的娇颜。
泳池畔飘逸出清铃般的欢笑声。
玩闹够了,巫糖香赖他怀里,小脚不断在水面激起沟怜水花。
“如果我有朋友对你们家的‘钛魔晶’有兴趣,你妈咪可愿意高价出售?”
拍打水面的动作停顿住,巫糖香扭眉看着他。
“怎么?我知道‘钛魔晶’是许多人相争的稀世珍宝,但我朋友最喜欢这玩意了,假如出价五亿,你想你妈咪肯让出吗?”如果他用窃取的方式恐怕巫糖香不会谅解他,他只好选择比较温和的方法来解决了。
巫糖香仍是不发一语,脸色怪异地盯着他瞧。
“怎么了?”她不会发现他当初是因为“钛魔晶”而刻意接近她的吧?!聂靖天被她盯得有些作贼心虚。
她轻晃头颅,咕哝说:“大姐如果知道她身价五亿,不知是该哭还该笑。”
“钛魔晶”在巫蝶衣身上?“十亿呢?!”
“就算出价二十亿,我想妈咪也不会把大姐出售的。”巫糖香正经地说。
“你大姐?!”聂靖天被扯糊涂了,他要的是“钛魔晶”,与售卖巫蝶衣有何关系?
“你朋友可得失望了。”巫糖香遗憾地摇摇头。
“为什么?”凌梦梦嫌出价二十亿太少?
“其实世上已经没有‘钛魔晶’存在。”巫糖香敲敲额际,“也不能这样说,毕竟‘钛魔晶’是在大姐身上。”
“什么意思?”聂靖天一口咬上粉腮,她把他弄得更加糊涂了。
巫糖香叹口气,严肃地看着他。“我说过,妈咪把‘钛魔晶’吃了。”
聂靖天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时他差点把她掐死,讲这什么冷笑话。
“这不是笑话,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她掩住他将掀开的唇,示意他听下去。
“二十六年前有一群人冲进我们家,打算抢夺‘钛魔’圣。为了不让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抢走‘钛魔晶’,妈咪拼死保护,在慌乱之中被砍了一刀,不只连腹中的大姐性命不保,甚至连妈咪自己都性命垂危。”
聂靖天皱眉,仍搞不懂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在危急之中妈咪施展魔法把有起死回生功用的‘钛魔晶’吃了,才保住大姐一命。”
“意思是‘钛魔晶’没了?”
巫糖香心底挣扎,但又不想欺骗他。“‘钛魔晶’救了大姐的性命后,形体上是消失了,但实际上‘钛魔晶’隐藏的魔力却流融在大姐全身血液里。”
聂靖天不敢置信地瞪着她,直觉她又在开玩笑。“你说笑的功力又进步了。”
感觉到他的讥讽,巫糖香立刻顶回。“这不是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假如让那些觊觑‘钛魔晶’的人知道他们争了一辈子的珍宝,如今与大姐的鲜血流融在一起,大姐的生命不就随时充满危险。”
真是气愤,为什么他老把她讲的事实当成笑话,她再怎么爱玩也不会拿大姐的性命来说笑。
聂靖天身子一僵,“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妈咪与你们几个姐妹不是女巫的后代,听闻魔力会相传,你们应该有法力把‘钛魔晶’召唤出来吧?”
“哪有什么魔力啊,妈咪受了重伤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与大姐的性命,自身的法力都消失了,哪还有魔力遗传给我们。不只我们三个姐妹是平凡人,连吞了‘钛魔晶’的大姐,也不见她有啥法力。老实说,我们这一代根本不如我们祖先,完全没有法力,根本不像女巫。”抱怨地嘟嘴,魔法对她来说就像神话一般。
“你说真的?那‘钛魔晶’就一辈子存在你大姐体内?”聂靖天绷着嗓子问。
“我没必要欺骗你。我刚说了,你朋友注定要失望,除非杀了我大姐,倾流光她全身血液这惟一方法外,他这辈子是拿不到‘钛魔晶’了。”
听了她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郁闷得无法呼吸。
巫糖香双眼瞠圆,紧张地揪着他襟口。“我会告诉你这些,是不想欺骗你,但你也别让给别人知道,否则我死都会愧对大姐的。”
聂靖天勉强扯出微笑,将她拥入怀中。“不会。”
他一向自负的心如今却深沉海底,冰冷无光。
他的计划再度失败。
若执意完成任务取得“钛魔晶”,那他得杀了巫蝶衣,但他注定得面临巫糖香一生的怨恨。
假若他选择背弃组织,下场惟有一死。
两难的抉择,不论他作出哪项决策,他都将失去巫糖香……
聂靖天铁臂挟紧她,神情冰森痛苦。
后方树阴暗隅,黑纱裙摆被微风吹拂,无意中飘露出一角。
冷艳、精美的脸庞怨恨地扭曲着,直直迸射向倚偎在池畔的两人。
第七章
“关于‘钛魔晶’存在巫蝶衣体内,我已经向主子禀告过了,主子要求擒抓巫蝶衣。”慵懒的嗓音流泻笑意,若非那天让她窃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怕至今还在傻傻地查询矿石的下落呢。
听到羽柔说的话,聂靖天僵直了身子,不置一语。他犹在迟疑不决的情况下,主子却已知晓了,火苗似已开始燃烧……
“既然已经查出‘钛魔晶’在巫蝶衣身上,巫糖香那丫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何必日日夜夜想念着她呢?”羽柔卸下身上衣物,裸身走到他面前。
聂靖天不语,啜着红酒,目光飘远。
“真没想到你会假戏真做。”她语含妒意。
“如果让她知道你刻意接近她,只为窃取‘钛魔晶’,她会做何感想呢?”羽柔环抱他腰背,艳丽的脸庞埋进他胸怀。
“恐怕她再也不会相信你,你们之间跟着结束。靖天,别傻了,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当她选择你,就必须放弃她姐姐的生命;你选择她,就选择背叛组织,你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羽索在他胸口吻上点点印记。
聂靖天将她推开。“这是我的问题,不劳你费心。”
“只有我才适合你,我真的爱你。”羽柔再度缠上健硕的身躯。
“你没有时间了,主子急着见到‘钛魔晶’,你必须杀了巫蝶衣,取尽她身上的血液,否则等于背叛组织,你明白会有什么下场的。”羽柔气极败坏地喊道。
为什么巫糖香对他的影响会那么大?她不信她会输给那个黄毛丫头。
“我没说要背叛组织。”聂靖天淡然开口。
“那么,你决定杀了我大姐?”娇柔轻细的嗓音响起。
听见理当不该出现的嗓音,聂靖天愕然地瞠直双眼,倏地回头。
她何时从日本回来的?
巫糖香站在门边,眼眸与娇鼻红肿,粉腮挂满干了又湿的交错泪痕。
身子康复后,她与家人一同去日本找三姐,一待就是十几天,害她的心因连日来的思念而蠢动不安,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急着回国见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然而没想到的是,受到震惊的却是她自己。撞见聂靖天与另外一名女人的情事,已经够她心伤了,竟还发现聂靖天对她的情感来自“利用”。
她的心仿佛坠入地狱的深渊,空洞冰寒,无止尽的绝望揪得她胸口好疼好疼,泪水不受控制地坠落。一开口,宛如花尽全身的力量,让她感觉好疲累。
羽柔光裸的身子,自在地躺坐上沙发,准备看戏。
“你决定杀了我大姐?”
“你出去。”阴鸷眼神射向羽柔。
羽柔耸肩,套上遮蔽衣物,不怕死地在他唇印上轻吻,随即踩着妖魅步伐离开。
聂靖天注意到眼前全身紧绷、微微颤抖的巫糖香,心拧了一下,无法开口。
“为什么不回答我?”喑哑声中带着哭意。
“你说在宴会上遇见我对我一见钟情,全是骗我的?”难怪她回想不起那天宴会的概况,因为她根本没去参加。
“是。”聂靖天黑沉着脸,低声回答。
“一开始你说爱上我,也是骗我的?”
说不是啊,拜托你说不是,巫糖香心底偷偷冀望着。
“是。”
她的泪水更加狂肆宣泄,小手紧揪胸前,想减轻心上的疼痛感。
“那个女人呢?你爱她?”嫉妒蚀心哪!
“不爱。”
紧揪的心稍稍沁入一些空气。“你想利用我对你的爱,混入巫家取得‘钦魔晶’?”
“是。”聂靖天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当你知道‘钛魔晶’在我大姐身上,你准备杀了她?”
天哪,引狼入室,伤了她的心无所谓,但她差点害死大姐。巫糖香虚软地跌坐在地,紧咬下唇,沁出鲜血,也无法转移心中的痛楚。
她是那么地爱他啊,而他对她的爱,却是虚筑在谎言上。泪眼婆娑,曾经最亲密的他,此刻却如此模糊、陌生。
结束了,他们之间随着谎言戳破而结束。
面对他的沉默不答她反而庆幸,免得他的回答再度戳进她残破不堪的心。
巫糖香虚弱地扶着墙壁站起。她想回家,好想好想回家。
她晶透泪珠与嫣红的血液融合坠落聂靖天心底,紧抿的唇开启。“最后一个问题不问我吗?”
镶上泪钻的眼眸掀起。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他总是那么了解她,看透她的一切,看透她对他的依恋,看透她怯懦地不敢问出她最在意的问题,只怕伤得更深。
无声的脚步踱到她跟前。“真的不打算问我?”
巫糖香低垂螓首,紧抡雪拳。
“是,计划出错,我真的爱上你。”
粉颌抬起,一颗豆大泪滴滑过面颊。
两对眸子,牢粘视线,望进彼此最深处。
“不管你是否愿意再次相信我,我还是得承认,心因你而沦陷。”他深情地倾诉。
“羽柔是我在组织里头的手下,我与她之间只存在男女之间单纯的欲望。我对她一丝情感都没有,我爱的只有你,真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