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浓的糖果味!难怪她叫做巫糖香,一近身,蜜甜的气味扑鼻而来。聂靖天嘲讽地勾起唇角,暗笑着——那么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老把糖果挂嘴边,真是幼稚!
“喏!你干吗?死登徒子。”巫糖香睁大眼,蓦然清醒,伸手推挡他的靠近,身子猛地向后弹开,却不慎踩上“阿不拉”趴地装死的猪躯。
“呜——呜——”“阿不拉”发出哀嚎。
什么主人养什么宠物,都是低智商!聂靖天憋不住地狂笑出声,邪魅俊朗的样貌,再度蛊惑巫糖香。
“小肉饼。”烈阳将她双颊晒得绯红,着实可爱呀!
巫糖香轻喃:“什么?”瞧她一脸迷茫,可见还不够清醒。
聂靖天伸手恣意揉捏她浑圆的腮帮子。“烤熟的肉饼。”
信息一字一字敲入脑海,巫糖香眸子一眯,纤细玉手紧握成拳,猛然挥出。
狂妄笑声顿时停止。
扳回被她揍偏的俊脸,巫糖香龇牙咧嘴道:“我不是肉饼!”
聂靖天敛紧浓眉,铁青着脸,瞳光阴冷。
该死的!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更何况是被一个身高只及他胸口的瘦弱女孩猛挥一拳,纵使她的力道并未伤及他,可是大男人的自尊却挂不住。
“看什么?”肉饼脸一直是巫糖香的禁忌,如今被高声耻笑,她心里也火得很。偷偷地埋怨自己,刚刚还差点被这恶人迷恋去,真是花痴!
气得涨红圆脸,她倔强地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回瞪聂靖天。
望着她怒气腾腾的脸儿,下一秒,聂靖天诡异地微微笑了,俊帅的脸庞凑近她面前。“这红唇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瞪着瞬间放大的脸庞,巫糖香身子略往后倾,寻找安全角度,悄悄举起小手。“我也想知道手心打脸是什么触觉?”她深吸口气急急道出。
大掌迅速抵挡拦截。“不会再有第二次。”他差点忘了巫家女的泼辣习性。
巧笑倩兮。“是吗?”她抬起雪白的玉腿,用力往他胫骨踹去。
“该死的!”他弯腰紧抱痛处,低声咒骂。
等待痛楚散去,聂靖天发现巫糖香早已溜之大吉。
“巫糖香你这该死的!”
她居然敢踹他,她知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只要随口一句话,他就可以轻易地整垮她们家的企业。
“……”
闻声寻去,小黑猪闪着无辜眼神,没被绑缚的后蹄百般讨好地磨蹭他双脚。
嘿嘿——
聂靖天嘴角掀起一抹邪魅诡异的笑容。
巫糖香气喘吁吁,狼狈地狂奔回家。
“哇,快挂了。”胸口因急促呼吸而上下起伏。
真衰!歹年冬,多肖人。半路遇到登徒子,幸好她溜的快,否则可要吃亏了。
“叫我肉饼?哼,下次别让我遇见你,否则我才要把你扁得像肉饼呢!士可杀,不可辱,我巫糖香才不畏惧恶势力呢!”她低吼。
清脆声响起。“自己长得像肉饼还要拖别人下油锅,逼迫跟着你像肉饼啊?”
咚!戳中死穴。
巫糖香顿时怒火狂烧,杀人似的眼神射向巫艳儿。
“嘻嘻。”惹恼人后还能灿烂地笑眯了美眸,也只有巫艳儿做得到。
不要与猪吵架!六字真言浮上巫糖香脑际,轻哼一声,不理她。
“宝贝们,爹地回来喽!”兴奋、愉悦之声蓦地自玄关旁传来。
巫柏仁嘴上留着两撇八字胡,肥厚的双下巴因笑而阵阵晃动。肥胖的身躯挤在深蓝唐装下,两条粗壮的胳臂上挂满购物袋,拼命对着女儿们摇晃。
“爹地。”巫糖香咧开笑脸,准备冲上前拥抱时,巫柏仁忽地被人踹开。
“滚开,没事挡啥路。”
上了年纪的美艳妇人乍现,窈窕的身材,略施薄妆的面庞,白皙细致、吹弹可破,惟一美中不足的是自眼角滑溜出来的细纹泄漏出她的年纪。
“回来啦?!”巫艳儿翻翻白眼,受不了这对父女,只不过分开一上午的时间,竟夸张地上演阔别十几年的戏码。
凌梦梦换上室内拖鞋,踩着优雅的步伐,端坐在巫艳儿身旁。“今天没通告啊?”
“是啊!”
“哇,阿爹今天上街买了什么呀?”巫糖香好奇地翻看纸袋。
“都是你妈咪的战利品。”他说得轻淡,老眼在室内飘晃逡巡。
“明天晚上你们一同出席黄董事长的生日酒会。”凌梦梦拿起茶几上的陶瓷杯,啜了口茶。
巫艳儿扯皱了脸,慵懒地道:“不要,那只猪的生日有啥好庆祝的。”
“对嘛,上次在宴会中,他还偷摸大姐呢,看了就讨厌。”巫糖香插话,脸上写满愤慨。
那个黄董事长是标准的色鬼,看到有姿色的女人都想沾惹。上次在某场宴会中,还把主意打到巫蝶衣身上,用那肥滋滋的脏手偷捏她臀部。要不是凌梦梦及时拉住气爆的巫艳儿,她恐怕会当场踹昏那头色猪。
凌梦梦撇嘴说道:“商场规矩,就算讨厌也得装笑应酬,就这么说定了,明晚谁都不准给我落跑。”
“宝贝们,就乖乖听妈咪的话。”巫柏仁轻轻安抚着。
多年来,巫柏仁只是“柏仁企业”的挂名董事长,真正主事的却是巫家女主人——凌梦梦。若非凌梦梦为人精明干练、美艳睿智,努力帮老公撑起家族事业,只怕依着巫柏仁那老顽童的任性性格,“柏仁企业”在商场上老早就被他双手搓搓——玩完了。
不过说来也怪异,凌梦梦虽是商场上有名的女强人,严厉独裁得很,但那种强悍的性格也只能用在商场上;回到巫家,一面对她那顽皮心性的丈夫,凌梦梦的精明马上被打散无踪。
什么优雅气质,滚边站吧!面对巫柏仁那种喜好赖皮的人,她也只能翻出潜藏内心的大剌剌性格,当忍无可忍之时,就无须再忍,该是美腿出闸踹人的时候她也绝不会放过机会。
外表雍容高雅的女强人变身粗鲁撒泼,与丈夫孩子气的斗嘴,在巫家可是家常便饭呢!然而,在巫家几位千金长期的观察下,深觉阿爹的魔性还是略高一筹,除了商场上的事务外,其余的琐事凌梦梦只能任巫柏仁胡搞瞎搞,拿他无可奈何。
为什么商场上的女强人回到家却拿丈夫没有办法呢?在巫家众千金讨论下的结果——只能归罪于爱情作祟哪!因为爱上顽童心性的巫柏仁,凌梦梦才会放任丈夫嚣张顽皮。
男主内、女主外;男人在巫家嚣张,女人在公司嚣张,已成了巫家的默契与共识。
“哇,妈咪是武则天啦……”
凌梦梦一个利眼瞄过在场的每一人,瞬间静谧无声。
抗议无效。
因为公事是归她管辖的范围!
此际夜凉如水,可怜她一个柔弱女子还在街上闲晃。
自早上把“阿不拉”搞丢起,阿爹一下午都在哀叹自己的宝贝下落不明,埋怨她以失恋为由,痛扁“阿不拉”,导致“阿不拉”含泪离家出走。
还因此跟她赌气不开口说一句话,导致她小小的心灵愧疚不已,只好扒了几口晚饭后,又再出门寻猪。
“阿不拉”外表是丑陋了点,不过身上的肥肉倒是蛮丰嫩的,不晓得是否早已被人抓去砍杀、炖煮了?
“唉……”
都是那个登徒子的错,光天化日性骚扰她,害她在慌乱之中只顾得了自己逃命去也。
巫糖香猛踢地上的小石块,发泄怨气。阿爹的宝贝找不回来,心中真是郁闷啊……
“小肉饼。”性感的嗓音乍起。
忧愁的粉脸缓缓上抬,“呃,你……你……”
在晕黄的路灯照射下,眼前的男人显得更加邪魅、性感。
真是个雕塑完美的作品!
随着男人一步步逼近的动作,巫糖香的痴迷乍醒。
“色狼,你真是阴魂不散。”她恶声说道。
惊觉夜色渐深,行人渐少,不免气愤自己的大意,兀自沉溺在烦恼中竟忘了注意时间。呜——真衰,怎么又遇见他?这下看她怎么逃?
“真巧,又碰面了。”聂靖天唇畔勾笑。
原本他在街上驾车闲晃,却没想到会巧遇巫糖香。正好趁这机会接近、打入她的生活。
看着她所摆出的防御架式,不免泛起嘲弄笑意。“架式还可以,气势则需多加强。”
“上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放你一马。现在请你滚开,别挡住本小姐的去路,不然可有你好看!”她压抑下心底渐渐浮现的恐惧,虚张声势地撂下狠话。
虽然这男人长得挺帅气、挺……诱人的,不过社会上披着羊皮的狼可不少,表面道貌岸然,骨子里却阴险狡诈。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尤其是对眼前这一见面就轻薄她的死家伙。
“滚开啊!”巫糖香圆瞠双目,看着两人之间越来越缩短的距离。
“你还过来?告诉你,我妈咪可是法力高强的女巫,假如你伤我一根寒毛的话,她不会放过你的!她会下阴狠咒语,让你生不如死!”
“女巫?”
聂靖天剑眉打折,心忖——她说的妈咪,就是凌梦梦吧!这世上还真有女巫存在?!
“哈哈,怕了吧?”看到眼前的男人顿住脚步,一脸深思的表情,她以为他真被自己唬住了,随即吐出很嚣张的笑声。
“再告诉你吧,‘柏仁企业’的董事长是我阿爹,如果我少一根寒毛,你就死了。想想看我阿爹的权势有多大吧,你惹不起的,除非你想让黑白两道追杀。”
咦?!照理说他应该更害怕吧,怎么笑意越加扩大?
“别想用笑容掩饰恐惧,我明白得很。顺便告诉你,我家养了一头无敌猛兽,把我伤着了,它可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尽情地蹂躏同性可是“阿不拉”的嗜好,虽然它生死末卜,说出来壮壮声势也好。
聂靖天邪恶的眼瞳中忽地满溢兴味。“我好怕。”
“知道怕就好。”怎么她感觉他似乎一点都不怕的样子啊,还笑得挺开心的?
“怕就快滚,省得到时没人会救——”
你字还未出口,她就被聂靖天逼退至墙边,瞠圆着眼,看着充满魅惑的男性脸庞逼近而来。
“救命啊——”只来得及高喊这三个字,她红菱嘴儿就被优美薄唇封上。
聂靖天单手制伏住她挣扎的双手,另一手牢牢扣住她的下颌。
哼,真是个头脑简单的笨蛋,以为随口放话威胁,他就会害怕了吗?他滑溜的舌尖尝到淡淡甜意。
“草莓口味。”聂靖天停住吻势,在她唇上轻喃。
巫糖香浑浑噩噩地未能回神,唇儿再度被侵袭。
灼热、沉重的呼吸气息,呼向娇颜,她吸入他性感的男性麝香,脑海的理智逐渐消散。
陷入极具诱惑魔力般的热吻,让她身子不断地虚软,本意挣扎的双手偷偷地移置他腰际。
“我看这时也没人会来救你了吧?!”聂靖天稳住被撩拨起的欲念,暗哑地说着。
睁开星眸,她蒙地望着渐离的俊脸。
冷风拂上面颊,理智一点一点回归,她的眸子也越睁越大。
“又想出手了吗?”这次他学乖了,分别压制住她雪白嫩手。
随着他话语的结束,她的美眸却滚下豆大般的泪珠。
“呜……”
聂靖天被眼前的泪人儿愣住,“你怎么哭了?”真麻烦!
“呜,你到底是谁?每次都要欺负我,我讨厌你!”全数的屈辱涌上心头,晶透的泪水,满溢双腮。“聂靖天。”
“什么天?我又不认识你,你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就报警抓你!”哽咽声中带着怒意。
哼,不是要叫女巫下咒,黑白两道追杀,还有猛兽攻击他吗?怎么改求助于海岛无用的警察呢?笨女人!
“我叫聂靖天,我喜欢你,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红肿泪眼对上狂妄男子,听着他傲然的宣示,心中更加悲凄。
“神经,你小说、电影看多了是不是,以为路上看见的女人都是你的?!想找女人请花钱上酒店,如果没钱的话,我借你。”小手抵抗、推拒着他厚实的胸膛。
嗤,眼泪、鼻涕沾满圆脸,真是恶心!
聂靖天黑眸晃过一丝嫌恶,勾起性感嘴角,轻声地说:“只有你是不同的,我只要你。”
是啊,巫家上下只有她生性最为单纯、最好下手,他还得靠她接近巫家,取得“钛魔晶”来完成任务,他怎能轻易放过她呢?
巫糖香报复地将眼泪涂擦在他名牌衬衫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别再缠着我了啦。”
幽黑眸子燃上簇簇怒火。该死的,恶心的小鬼头!聂靖天深呼吸,努力克制住想立即闪离她的冲动。
“既然遇上你,就再也不会放开你。我会让你成为我所珍爱的女人!”
他长得一脸俊邪帅气,实在蛊惑芳心啊;不过他的品行恶劣极了,再帅气她也不屑要!
“你回家慢慢等吧。”巫糖香用力抹去滚滚泪水,厌恶地瞪向他。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说爱我。”
只要“钛魔晶”一到手,他就准备闪人。就算到时她哭跪着乞求他的怜爱,他也不会理会这恶心、幼稚的小鬼。
秋夜,凉风扬起,两人持续对峙着,计划性的爱情徐徐浮现……
第二章
睁着一双熊猫眼,巫糖香若有所思地盯着纯白天花板。
昨夜,那个自称聂靖天的男子在送她回家时,信誓旦旦地宣称她将是他的,真是狂妄!根本不晓得他是从哪冒出来的,欺负她后还轻柔地吮干她的泪水,真是讨厌他的自以为是。
可是,回想起昨夜与他之间缠绵的画面,心儿怎么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全身热晕晕地?还是那家伙将感冒病毒传染给她啦?
呜……真是流年不利呀!一碰上他就没好事。
“香香,还不起床上课啊?”巫蝶衣从房门口探头进来询问着。
“今天请病假。”巫糖香蒙上棉被,遮住嫣红的娇容。
“怎么生病了?”
“哎唷!”巫糖香被突然探进棉被中的手吓到。
“发烧啦?脸红成这样?”巫蝶衣蹙眉,坚持伸手试探她额上热度。
“没有啦。”
要不要诚实地告诉大姐她昨晚的艳遇……喔,不,是性骚扰,说了她会羞愧死的。
“没事干吗胡乱跷课?”巫蝶衣轻柔的责备声被楼下突来的骚动声给转移了。
“干吗呀,债主上门啦?”
姐妹俩相互对望一眼,接着叮叮咚咚地冲下楼。
“聂先生,感谢你特地把‘阿不拉’带回来。”巫柏仁激动地紧握他的双手,老眼差点飙出一点眼泪。
“哪里,应该的。”
性感、低沉的嗓音传入立在楼梯间两名女子耳里。
巫糖香听到熟悉、视为梦魇的声音,心中一惊,笨拙地双脚打滑,自楼梯上滚下。
“哇,香香,你没事吧?”
厅里的人,因巫蝶衣的惊叫声而纷纷回头。
“呜……痛死了。”揉揉作疼的屁股,巫糖香勉强爬起,冲向聂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