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啦!他、他不会答应的啦!”他那种个性怎么会愿意抛头露面。杜可漾想也不想的否决了可能性。
“傻瓜,我请他拍,他当然不会答应。”秦子芸对她露出暧昧的算计笑容。“可是如果是你请他,他就很可能答应了。”
“我?”杜可漾一脸莫名其妙。“我跟他又不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答应……”
“学妹……说你迟钝,你还真是名不虚传。”秦子芸很受不了地看着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学妹。“那个帅哥对你的态度、看你的眼神,难道你还不懂吗?”
“懂、懂什么啊!学姐你别闹了。”杜可漾莫名觉得心跳失速,却怎么也不相信会有这种怪事发生。“你只看过他一次,你哪知道他对我怎么样。”
“有些事情看一眼就知道了。”秦子芸权威的下结论,并把千金重担交付给她。“总之,说服他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
“不行,他不可能答应的!”学姐根本就是强迫中奖嘛。杜可漾无力的做着最后抗议。“而且,总局也还没有答应要让我们使用现任调查员拍摄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总局交给我。”秦子芸相当有把握的一笑。“而那位帅哥……就是你的责任范围了。”
可是我、我不要啦!
第十七章
无力抵抗而接下重责大任的杜可漾在公司苦恼了一整天,怎么也想不出说服陆冀盟的方法,索性连请客的事情都不想管了。
最好陆冀盟也忘记这件事情,然后她就可以藉口陆冀盟太忙,无法联络而推卸责任。
不过,显然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轻松。
快下班之前,陆冀盟来了电话。
“你也算接到案子,下班我去接你。”他简单俐落丢这两句,让她连拒绝的藉口都来不及想就挂上电话了。
而她除了很认命的去让人请客,她还能怎样呢?
时也、运也、命也。
杜可漾不是太高兴的搭上陆冀盟的车后,就开始左顾右盼。
她此刻的期望比较超自然一点,希望今天在调查局看到的不是陆冀盟,而是真的另有其人……。
“你在找什么?”看她一上车就举止失常,东摸西看的,停在红绿灯前,陆冀盟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问着。
“你的黑框眼镜呢?”要是他放在身上,她找到明年都找不到。
“我没近视。”陆冀盟淡淡答着。
“你没有?那就是说你没有在戴眼镜啰!”杜可漾如中大奖的失控欢呼,被白了一眼,才连忙解释。“喔,我今天跟学姐去调查局总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戴黑框眼镜,看起来好像你……”
“那是我。”
“可是你没近视。”杜可漾瞪他,仿佛再指控他的撒谎。
“谁说戴眼镜一定是近视。”陆冀盟轻描淡写带过。
“那你为什么要戴!”这算迁怒吧!杜可漾的音量忍不住加大。
“因为我长得太好看。”陆冀盟淡淡描述,脸不红气不喘讲完,自然的仿佛在谈论天气。
“噗。”这次他是真的在开玩笑了吧!杜可漾愣了半晌,才嗤笑出声,可是很快地,她发现他看起来像是认真的,于是她犹豫了。“你是……说真的?”
“调查员的脸是不能被记住的。”为了这张脸,他在上班或调查时,都必须要有适度的伪装才能确保机密性和安全性。
“哦……”杜可漾长长应了一声。
连长得太好看都要因为担心被记住而遮遮掩掩,那么要跟他提拍广告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嘛。
会答应才有鬼。
*
后来事实证明,不信邪对一个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陆冀盟请客请得很有诚意,带她去一家欧式高级餐厅用餐,而最重要的是,这家餐厅的甜点相当出名。
杜可漾的正餐几乎都在敷衍中度过,直到甜点上桌,她才兴高采烈、心情大好起来。
用餐结束,陆冀盟送她回家,在家门口,杜可漾知道自己很无聊,可是尴尬半天,总觉得人家请她吃饭,不该没有回报,所以站在门口时,她随口问了一句非常客套和礼貌性的话语:
“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好。”陆冀盟二话不说的答应。
“什么?”她以为他会拒绝所以她才问的!杜可漾有点傻眼。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每天都忙得要死吗?一杯茶有什么好喝的。
不过问都问了,还能怎么样呢?
“请……进来吧。”杜可漾说得满心不甘愿,只差没有叹口气来表达自己的哀悼之意。
情况变得有点尴尬,两个人对座喝茶,小猫咪仿佛也感染了诡异的气氛,好奇的在两人之间逛来逛去。
确认两人之间真的没有话题了,杜可漾终于决定,替公司的企画案做一次努力—尽管她有预感等一下会被他骂猪头。
杜可漾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找个比较容易的方向导入话题。
“你……我问你喔,你长这么……好看,有没有想过当明星?”
“没有。”陆冀盟把黏在脚边的小猫拎起来塞给她,冷淡地回答。
“噢。”她不用问也知道是这个答案了,可是既然开口,还是问到底吧。杜可漾硬着头皮继续。“那、你都不想上电视吗?”
“不想。”
他根本没有花时间考虑嘛。杜可漾有点气馁,索性决定还是坦白直言。
“其实是这样的,我跟学姐在做的企画是准备请在职调查员拍摄形象广告。你想不想担任……”
“免谈。”磁性的嗓音,简单两个字打破了所有的希望。
回绝得还真爽快,杜可漾楞了一下,十分挫败,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
陆冀盟眯起桃花眸。“知道什么?”
“会失败。”杜可漾无奈地说,讲完还喃喃抱怨。“学姐还说一定可以。”
“为何?”她干嘛一脸可怜相。陆冀盟似乎有了兴趣。
“她说你……”
杜可漾本来要回答,话到嘴边,才觉得太不妥当,学姐根本是在乱讲话,要是真把学姐的想法讲给他听,一定会被嘲笑的。
“没有啦。”她咕哝着跳过。
“我怎样?”深邃漂亮的桃花眸似乎闪过暧昧的光芒,他定定瞅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他、他干嘛这样看她。
杜可漾被看得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觉得一张脸热辣辣起来。
“她说什么?”中低音的嗓音如催眠一般,诱骗着她说出答案。
“她说要是我拜讬你,说不定……”杜可漾傻傻开了口。
“她说的没错。”
陆冀盟居然笑了!
他的嘴角勾起细微漂亮的弧度,眉眼里酝着淡淡的笑意。
什么叫做“她说的没错”?
杜可漾傻傻看了他过度俊美而罕见的笑容半晌,才想起他的话中有话,连忙质问他前后不一的态度。
“可是你刚刚明明拒绝了!”
“你拜讬了吗?”陆冀盟质疑地挑了下眉。
“我、我要怎么拜讬?”
他、他在干嘛啦!是在逗她吗?杜可漾觉得自己快抓狂了,他怎么忽然人格异常起来!
杜可漾瞪了他半天,无法可想,只能委曲求全。
“那……那我拜讬你好不好?”这样够客气、够给面子了吧。
“好。”他答得干脆,不过杜可漾还来不及高兴,就被他下一句漫不在乎的但书给吓傻了。
“只要你当我女朋友。”
第十八章
女、女朋友?
那是什麼?能吃嗎?
杜可漾,妳在耍什麼白癡啊!
「唉。」杜可漾從公車下站後,頭昏腦脹、垮著肩膀走回公寓,嘆了第一百口氣。
那天「告白」結束,他若無其事離開了,害她一個人每天為這個問題頭痛傷神。
只不過不知道該說幸還是不幸,今天早上調查局已經正式回絕她們的企畫,她們必須另找模特兒來擔任X-MAN。
這樣的話,那他講的話算不算數呢?
唉,說到他,已經連著幾天都見不到人影,也沒接到電話,該不會是後悔了,跑去躲起來了吧。
杜可漾想著,心情有點放鬆,卻同時有點奇怪的悶意,不過佔絕大多數的的感覺,還是頭昏昏。
唉!愛情的後遺症真多,昨天泡澡的時候,想他的事情想得入神,沒注意到水溫下降,所以有點發燒,剛剛已經去打過一針了,可惜感冒沒有特效藥,還是休息比較有用。
杜可漾低著頭走到門口,一個人影堵住了她的去路,抬起頭,一張平凡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底。
「阿週?」杜可漾勉強從昏晃的腦袋中分辨出來人。
「小漾。妳回來了。」邱明週一看到她,方才失魂落魄的表情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欣喜的笑容。
「有事嗎?」重新見到這個曾經傷她至深的男人,她心裡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平靜無波,沒有一絲憤怒或傷心,唯一的感想,是很想趕快回家睡覺。
「我、我找了妳一陣子,打電話去妳家,妳媽說妳搬走了,」邱明週看著甜美可人的臉蛋,心裡第一千次、一萬次後悔自己居然放開她。「我問了學弟他們好久,他們才給我妳的地址。」
「喔。」學弟真不可靠。對著阿週的答非所問,杜可漾隨便答應,只求他趕快說出重點。「所以你找我有事嗎?」
「小漾……我、我跟她分手了。」邱明週有些歉然的說。「其實那時候,我真的太衝動了,才會……妳、妳願意在給我一次機會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杜可漾沒有回答,那雙圓潤漂亮的眼睛只是看著他。
「我發誓我以後不會再因為那些閒話傷害妳。」邱明週踏前一步,急切的想拉住她的手,卻被她躲開。「我是真心喜歡妳的。」
杜可漾看著他半晌,才搖搖頭。
「或許你是真的心,可是我們已經結束了。」
「小漾!」邱明週激動的喊她。
在他的記憶裡,小漾一直是個「很乖」的女朋友,雖然個性活潑愛鬧,可是卻從來沒有這麼直接的拒絕他。
「你很介意我的外表,可是我沒辦法改變,你也很介意別人的批評,可是你無法不聽……,我到底要說什麼。」杜可漾講了幾句,有點懊惱,她的頭真的好昏。「總之,我不可能再喜歡你了。就這樣,你走吧。」
杜可漾說完,轉頭準備上樓,卻一把被拉回來緊緊抱入懷中。
「小漾,妳不要這樣……」邱明週不願承認自己的失去,強制將她壓在懷裡。
「阿週!邱明週!你放開我!」杜可漾努力掙扎著,卻全身使不上力氣,發軟地無法抵抗。「放開我!」
「不行,小漾,我真的很愛妳。」
「放開……」你在哪裡?為什麼不來找我?杜可漾昏晃的腦袋裡,冒出一個挺拔俊秀的人影,和一雙神氣漂亮的桃花眸。
他為什麼消失了?為什麼不來?杜可漾推拒著阿週粗魯的力道,覺得自己被他弄得好痛,又好想吐。
「喂喂,這位先生你在幹嘛?」一個不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太太……。」不是他。杜可漾看見大樓管理委員會的主席太太,連忙求救。「請妳叫他放開我……」
「聽見沒,還不放開她!」陳太太硬是扯開阿週,不客氣地說。「你再到這裡騷擾住客,這樣我會報警。」
「小漾,我……」阿週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陳太太凌厲的阻擋和瞪視下黯然離開。
「杜小姐,妳沒事吧?」陳太太好心的上前詢問,發現她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
「沒事。」杜可漾輕輕揉著被抓痛的手臂,驚懼未定地說。「謝謝妳,陳太太」
「不客氣不客氣。」陳太太熱心地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樣!連女生都不懂得尊重。」
杜可漾昏昏地點點頭,不知道自己又說了什麼,折騰了一下,才終於回到溫暖的小窩。
「喵。」一進門,貓咪晃過來纏住她的腳。
「貓……。」杜可漾沒力氣跟牠玩,軟軟癱在和式地板上昏昏沈沈睡著了。
*
怎麼沒鎖門?
按了半天門鈴,沒人應聲,陸冀盟蹙起眉頭,在黑暗中,伸手握了下門把,發現門竟然沒上鎖。
杜可漾在搞什麼?
陸冀盟眉心的刻痕加深聚攏。
自從上次問了她關於交往的事情,他一面陷入調查工作的忙碌,一面希望給她一點時間考慮。
若不是剛才在車上聽到她這區停電的廣播,想起她剛搬新家,應該沒有緊急照明工具,才想到順便帶手電筒跟晚餐過來。
推開門,毛茸茸的東西在黑暗中纏住了他的腳,還沒挪開腳,一個柔軟的嬌軀撞入他的懷裡。
「搞什麼,怎麼不鎖門?」他扶住黑暗中的人影,卻發現她站不穩,又朝他靠過來。
「你現在才來。」埋在他的胸前,細細的、沙啞的聲音帶著軟軟的埋怨,正是杜可漾的聲音。
「妳沒事吧?」陸冀盟察覺了她的異常。「聲音怎麼這麼破?」
「為什麼你剛剛沒來?……好暗。」
她的話語聽起來像剛睡醒一樣,沒頭沒腦的。
「停電了當然暗。」陸冀盟沒好氣的說,一面亮起手電筒,放開她,把晚餐放到小桌上,才轉頭,正好看見她晃了幾下,準備往下跌,他眼明手快地連忙伸臂攔住她。
「妳搞什麼?」陸冀盟的聲音有點緊張,伸手摸上她的額頭,才發現溫度熱燙得驚人。「妳發燒了!」
「我發燒了。」她啞著嗓音跟著重複。
「發燒怎麼不去看醫生!」陸冀盟咬牙切齒,終於失控爆出怒吼。
「我打針了……。」好可怕。杜可漾被他的怒氣嚇醒了些,努力想坐起身,啞著疼痛的喉嚨說。「已經好一點了。」
「這樣叫好一點?」陸冀盟的嗓音冷得嚇人,伸手拿過手電筒,打橫抱起她往房裡走。
「要、要幹嘛?」他的胸膛好舒服,跟阿週的不同,他的好結實、好溫暖。杜可漾覺得想睡覺。
「我能幹嘛?」陸冀盟咕噥著把她放到床上,挪開她的馨香柔軟壓在手臂上造成的誘人觸感,動作異常輕柔,放下她後,轉身準備到廚房找冰袋幫她退燒。
「你……不要回家好不好?」杜可漾不安地拉住他,努力和睡魔抵抗。
「妳說我能走嗎?」陸冀盟沒好氣的答著,口氣卻因為她的依賴而多了絲陌生的溫柔,可惜下一秒,當他聽到她沈入睡夢前所說的話,溫柔再度被爆發的火山溶漿覆蓋。
只聽見杜可漾在黑暗裡,放下手,放心地說:
「那你不要讓阿週進來……他剛剛抓得我好痛。」
第十九章
怎麼電還不來?
在手電筒的微弱燈光下吃粥,一點也不詩情畫意,尤其一邊吃還有人一邊瞪妳的時候……。
「你真的不吃一點?」
一睡醒就發現陸冀盟出現在她家,而且不但替她冰敷還用手電筒克難地熬粥給她吃,杜可漾除了不停覺得心跳急速、臉發燙之外,只覺得他的表情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