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她的回答令他松了口气,同时抑郁的心情,也莫名的得到纡解。
「可是,我喜欢你……」
~ ~ ~
舒子馨落寞的坐在蒋承礼办公室的沙发,看著蒋承礼一如往常的忙著打电话、调度人手,或处理一堆她不甚清楚的杂事。
开始和他一同进出後,她才发现蒋承礼并非她所以为的普通保镳头子。
听项敬之说,因为他们公司负债的关系,精简人事的结果便是每个人都得负责许多额外事务。
有时候一忙起来,她在旁吃著高级外卖,他却手里拿图纸、电话、笔,连拿咖啡的手都空不出来,更遑论坐下来奸好吃饭。
可这样的他,却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魅力。
他总是在忙碌时脱下西装外套,扯松领带,穿著白色衬衫,卷起袖子,露出结实古铜色的手臂,清晰自信的发号命令。如同项敬之所说,他不是只会用武力解决事情的蛮子,他同时是理性睿智的谋略家。
她常常这样看著他,看著、看著就过了一个下午。
自己对他的喜欢,随著分分秒秒不停增加,急切到连她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但七天了……自从她向蒋承礼表白之後已经七天了!他却依旧保持著冷淡疏离的态度。
那天当她说出「我喜欢你」,蒋承礼先是一愣,随即「非常有技巧又绅士」地隔开了两人的距离,淡淡说了一句「你早点休息」,就离开房间。
那天晚上,他把陪著她过夜的行军床带走了,只留下她独自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夜。
之後的几天里,他除非必要,否则都很少开口,但就算开口,也都维持著生疏的礼貌。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很明显的是,他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
「耐心等待吧!他可是个十分谨慎的家伙。」项敬之如此安慰她。
但要花多少耐心,她才可以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或是他对她的注意?
天天跟喜欢的人见面,但又老是被他忽略,那种感觉除了煎熬还是煎熬,这两天她总是寂寞的想哭,却什么也不能做。
「队长,舒老爷来了。」对讲机传来助理的声音,扰断了舒子馨的思绪。
「请他进来。」蒋承礼吩咐下去,一面穿上西装外套,朝舒子馨走去。「舒小姐,我有事要跟你父亲商量,你也麻烦一起听吧。」
「嗯。」舒子馨点点头。
对了,她还差点忘了—蒋承礼对她的称呼,已经从「舒子馨」降格为「舒小姐」了。看!这防护措施简直做得毫无漏洞!生怕她会冲上去对他生吞活剥似的。
舒于馨越想越气闷。
「舒老爷,这边请。」蒋承礼的声音再度响起时,舒老爷已经从门边走来。
「子馨。」舒老爷在女儿身边坐下。「这几天都没看到你这丫头,是跟蒋先生待在公司吗?」
「嗯。」舒子馨揽著父亲的手臂,带著小女儿娇态的点头。
「抱歉,舒老爷,公司事务太多,而舒小姐的安全情形并不乐观,所以我安排她陪我进公司。」蒋承礼不亢不卑的回答著。
「子馨的安全有什么问题?」舒老爷皱起眉头。
「前些日子,我们发现舒小姐曾经受过的攻击中,有一起可能是由红都国际所策画的。」
「红都国际?怎么可能?」舒子馨讶异的惊呼出声。
「蒋先生,你这样的推测非常严重,有可能带给梁、舒两家很大的伤害,请问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舒老爷不愧是历练丰富的人,很快冷静下来。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我们花了一段时间,去监视红都国际方面的行动。我们发现红都国际的梁勤致先生,曾多次向手下提及对舒小姐不利的言语。而且,梁先生最近和一名女子关系密切,以目前资料所得来看,梁先生想对舒小姐不利的动机,应该和这名女子有关。」蒋承礼拿出一叠资料递给舒老爷。
「怎、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这段婚姻只有她单方面的不情愿,没想到对方比她更不情愿,不但如此,甚至还想将她除之而後快。
「我知道站在我们公司的立场,是没有权利干预顾客的生活,但是基於道义上的责任,我们仍想提醒您,关於这段联姻的风险和舒小姐所面临的危险问题。」蒋承礼稳定地沈声叙述。「希望舒老爷能好好考虑一下。」
「既然事情都这样了,我们当然要解除婚约。」舒子馨毫不犹豫地说,却遭来父亲的否决。
「下行。」舒老爷蹙眉。「婚约不能解除!」
「爸!」舒子馨没料到父亲会反对,脸色变得很难看。
「事情可以解决,婚约绝对不能解除!」舒老爷口吻强硬。「蒋先生,我请你们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子馨不被伤害,安全问题是你们的责任,没有理由要我们改变来配合工作。」
「我们绝对有保护舒小姐的自信,可是舒老爷却不见得有雇用我们一辈子的财力。而且舒小姐婚後,我们必须提防梁先生的行动,所以在他们房里安装监视器是必然之举,舒小姐和梁先生的一切生活,也必须受到严密的监控。还是,舒老爷准备让舒小姐出嫁後,就不再过问?」蒋承礼露出熟悉的讽笑,褐眸散发出战斗时才会出现的光彩,辛辣而直指核心。
「你……」蒋承礼的一席话把舒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爸,请你解除婚约好吗?」
「不可能!」舒老爷霍然站起身。「蒋先生,我会跟耿总说,从现在开始,子馨的安全就交给别人负责。」
「爸!」舒子馨没料到父亲会这么绝决。
「你现在就跟我回家。」舒老爷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舒子馨不敢挣脱父亲的手,脚步踉舱地跟在後面,心头被父亲伤害的痛楚让她无法克制得潸然落泪。
就在她要踏出办公室门口时,一个强劲的力道将她拉开,一阵天旋地转後,她已经被护到蒋承礼身後,撞上他宽厚的背。
「舒老爷。」蒋承礼扬著佣懒的讽笑,姿态优雅地朝门边一比。「慢走,不送了。」
「你这什么意思!」没料到对方胆敢忤逆自己,舒老爷涨红著脸怒声质问。
「身为舒小姐的保全人员,我只是尽我的责任,让她避开危险的可能性。」
蒋承礼说的理所当然,却气岔了舒老爷。
「你已经被解雇了!」
「合约。」蒋承礼眯起褐色眼瞳,刚毅的酷脸带著嘲弄。「舒老爷大概忘了我们签过合约吧?!直到舒小姐举行婚礼前,她的个人安全由我全权负责,舒老爷下得干涉我任何行动。」
「你马上放开我女儿,否则我就控告你绑架、妨碍人身自由。」舒老爷气愤难耐地道。
「不劳您费心,舒小姐已经成年,如果自愿留下,我就不会构成任何罪名。」
「子馨!过来!」舒老爷将箭头转向女儿,大声喝令。
蒋承礼将舒子馨由身後拉出来,让她自己面对父亲,决定去留。
舒子馨抹开无法克制的泪水,安静又悲伤地注视著向来疼爱自己的父亲良久,才缓缓伸手拉住了蒋承礼的衣角,无声的做了决定。
「好!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 ~ ~
「有必要演得这么逼真吗?」
「不这样怎么骗得过他们?」
「可是看她哭成这样,真是可怜啊!」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她怎么被蒋承礼吃掉。」
「可恨哪!为什么美女都被他抢先一步?!明明是个三十岁的老头!」
光听这个调调,就知道发话的是项敬之。
上班时间,总经理办公室後头专门用来睡午觉的小房间,难得一次出现这么多客人。
而小房间里的众人,正眼神一致的盯著萤幕下大的电视机看,萤幕上的画面背景竟是蒋承礼的办公室。
「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再说这句话吧!」温望非可没忘记这位有「歧视长者」嫌疑的家伙,再过两年就三十岁了。
「我从二十五岁之後就没再老过了。」项敬之显然无法接受事实。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方才还在监视器里的蒋承礼,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口,一贯毒辣地和同伴斗嘴。「毕竟你的智商在五岁以後,也没再增加过。」
「你怎么跑出来了?」一直在旁边温和观战的总经理大人—耿仲平,嗅到主题即将偏离的味道,连忙发言:「舒小姐呢?」
「她哭到让我头痛。」蒋承礼撇唇一笑,无奈的在沙发一端坐下。
「而你居然放著一个娇弱的小女人,让她独自伤痛欲绝,暗自饮泣?」项敬之惊呼指责著这项不人道的罪行。
「这实在不像爱江山更爱美人的蒋队长作风。」温望非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跟你们不同。」蒋承礼扫了两人一眼。「我有良心。」
他指的是演戏骗舒子馨这件事情。
「好吧。」项敬之忽然站起来。「那么安慰小美人的工作,就交给毫无良心、冷血无情的我吧!」
项敬之才站起来作势往门边走几步,就被蒋承礼伸脚绊了一下。
「啊!鼎鼎大名的蒋队长居然暗算我!」项敬之惊呼指控。
「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来,要不要试试看?」蒋承礼意味深远的撇撇唇,斜睨著他。
「不用了。」虽然不见得会输,但还是安分点好了。「我发现,我离家出走的良心刚刚回来了。」项敬之乖乖坐下来。
「不过我们这么做真的不会太过火吗?」向来温和派的耿仲平迟疑地说。
「学弟,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不这么做的话,没办法将对方引出来。」温望非解释著。「连舒老爷都愿意配合,我们这一方也应该免除这样的忧虑才是。」
其实之所以会有这个计画,是在项敬之约舒于馨出门吃饭那天,项敬之临时更改用餐地点,而逃过了对方的埋伏,也同时暴露出对方可能在他们身边,安排内应的可能性,後来甚至还在蒋承礼的办公室找到监听器。
身为一家保全公司居然被监听,还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不过经过他们和舒老爷沟通的结果,他们决定将计就计,不拆除监听器,并设下陷阱引对方现身。
舒老爷同意了他们的计画,也愿意信任他们的专业能力。
「话说回来,舒老爷演得真是逼真哪。」温望非一脸敬佩地称赞。
「当然罗,未来女婿的托付当然得好好用心罗。」项敬之意有所指的说。
舒老爷似乎知道女儿心仪蒋承礼,在商谈之中常将问题的矛头指向他,甚至常常提出根本无关计画的问题。
而蒋承礼也总是能明快得体的回答,因此舒老爷对他更是证赏有加,甚至大瞻的问:「你对接手我们舒家企业有没有兴趣?」之类的话,只差没有说出—「我女儿就拜托你了!」
「学长,你要跟舒小姐结婚?」总经理大人完全在状况外,保持著既迟钝又惊讶的习惯发出惊讶的问句。
不过这次略为不同的是,这其实也是大家最好奇的问题。
舒家小美女对蒋队长的倾心是无庸置疑的,可男方的心意呢?
众人—包括从头到尾保持沈默、如同空气般,让人毫无察觉他存在的石晋,也将目光投注在男主角身上。
而蒋承礼只是高深莫测的撇了撇嘴角,从容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慢条斯理的离开总经理办公室,留下毫无八卦可供闲聊的众人无奈叹息。
第八章
好痛……一阵刺痛的感觉自眼皮上传来,舒子馨迷迷蒙蒙的想睁开眼睛,才发现眼睛上覆著的湿毛巾,她伸手拿了下来。
眼睛刺刺的,好难受—她眯著眼,努力撑开眼睛,才发现四周一片黑暗。
她的床头灯呢?她习惯性的摸索著,却摸上一具温热的物体。
这、这是什么东西?舒子馨惊吓的迅速坐起身,清醒了大半。
逐渐适应屋里的黑暗后,她凭藉著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芒,看出躺在自己身边的东西。
是人吗?好像是个人,可三更半夜,这个人躺在她床上干嘛?!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人不但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没穿上衣的男人!
「啊……」舒子馨想发出惊叫声,却听见一声低哑难听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里进出来。
怎么会这样?舒子馨摸摸喉咙,困惑的回想,记忆的轮廓终於慢慢清晰复原。
对了,她跟爸爸吵架之後,就在蒋承礼的办公室哭了一个下午,後来……後来好像就睡著了?!
所以这么说来,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
「啊!」恍然大悟的舒子馨又沙哑的再度惊呼,连忙捂住了嘴。
「睡觉!」
一道低沈的声音,毫无预警的自黑暗中响起,再度吓愣了舒子馨。
不但如此,下个瞬间,一只大掌已经将她扯回床上,而她的脸则贴在一个温热的赤裸胸膛里。
「蒋……」是他!真的是他!舒子馨想开口,瘩哑的嗓音却下合作的卡在第一个音节。
怎么会这样?舒子馨苦恼的蹙起眉。肯定是下午哭太久了,喉咙才会哑掉。
安静下来,她忽然感到自己正被蒋承礼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紧搂著,不但可以清晰听见他的心跳声,他阳刚的气息紧密环绕著她,而他的腿甚至跨在她的腰间。
意识到这点,舒子馨小脸乍红,先是僵直了身体,然後不安的开始扭动,企图挣开这种奇怪的姿势。
「你在干嘛?睡觉!」
他低沈又威严十足的命令蓦然进起,舒子馨愣了愣,然後绝望的发现搂著她腰间的铁臂又收得更紧了。
这样是不行的!舒子馨眨眨刺痛的双眼想著。
他明明之前就表现出一副不喜欢她的样子,为何现在又要这么亲密的搂著她睡觉呢?
舒子馨越想越气闷,伸手想扒开他紧箍在她腰间的粗壮手臂,却一点成效也没有,她困难的转动方向,伸手抵著他胸膛想将他推开,却仍是动弹不得。
好吧!看来她不得不吵醒他,跟他好好沟通。舒于馨下定决心这么想著。
「蒋承……」她艰难的想从喉头吐出他的名字,还没说完,一声挫败的低吼打断了她的努力,然後腰间的手臂忽然松开,来不及庆幸,一双大掌就握著她的腰间将她向上提举。
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温热的鼻息拂过她脸颊,她欲言又止的嘴唇尚未合起,就被他狠狠攫获。
这又重又深的吻,瞬间夺走她的心跳。
「你不该在半夜吵醒我的。」蒋承礼低声在她唇畔说著,接著单掌捧住她後脑杓,他那双平日爱嘲讽人的辛辣唇瓣,此刻正大胆有力的舔吮著她的柔软。
另一只手也毫不空闲的探入她衣摆,沿著她纤细的腰身向上游栘,来到柔软的胸脯,粗糙的手掌密实握住其中一只,狂放揉捏,引起身下的小人儿连连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