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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如火蔓延 page 12 作者:孟珩

  "对!"童少陵轻而短地回答,充满了坚定,却狠狠割伤了她的心。

  "你永远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而我最爱的人,则永远只有寒雨一个人!"

  他的告白仿若青天霹雳,才一瞬间,就将她的心炸得支离破碎。她一直认为,只要童少陵什么都没表示,那么别人的告诫,甚至连杜圣中的规劝,她都可以不予理会;甚至,她还可以抱着他只是一时迷惑的心情等他回头,可是现在……

  "寒雨她是我这生唯一的爱人……"童少陵想要更明白、更快速斩断她对他的情丝,只好忍下心对她下猛药。

  "你只是同情她而已吧!实际上你是不爱她的--我知道,她迷乱了你的眼睛,让你以为你已经爱上了她,其实不是这样的。这都是她的错!她不要脸!她不应该抢走你!她……"她疯狂得语无伦次。

  "漪!"童少陵抓住她的肩,沉声说道:"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寒雨,我和你都不会有结果的;因为我对你没有那种想要与你相伴一生的欲望,我永远只当你是一个好朋友。你如果因此而怨恨、愤怒,那就针对我吧!寒雨是无辜的,她并没有错,请你不要对她怀有任何的愤怒……"

  "不要说了!"王漪尖声地回应他,眼中的恨就如同泪那般的丰盈。"你还替她说话?!连圣中也一样,你们都替她说话--都是她!如果她不出现,你们也不会被她迷得昏头转向--她不要脸!她为什么不去死?"

  她发疯似的狂喊,几乎要扯破喉咙似的对着上天喊出她的怨怒。童少陵用力地摇晃她,企图为她寻回失散的理智。他大喝道:"漪,你理智点!我们好好谈,你不要再胡闹了!"

  "好好谈?"王漪突然回复神智似的,清楚地说:"那么,请你先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爱孟寒雨,你想谈什么,我都陪你。"

  "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我只爱寒雨一个人!"他坚定立誓道;转头之间,他又倏然看到王漪惊痛的眼神,虽然觉得抱歉,但他对她也只能说抱歉了。"漪!对不起……"

  "我不要听!"王漪挣脱他的手,一味地往后退。"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我对你多年的感情?你知道我爱你有多久了?你知道吗?我……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王漪嚷叫完后,转身疾奔离去。望着那个充满了怨恨的身影,童少陵张开口想要喊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是彻彻底底伤透她了!

  ???

  与王漪会谈之后,童少陵照常与孟寒雨见面。但是他的心里总存着一股不安;就像是看到了海上的波浪翻涌,但心里却明白那最凶狠的浪还没有出现。那个猛浪将会出其不意地出没,而后席卷那无辜的牺牲者,纵使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因着这股不安之情,他做什么事都不对劲,甚至比平时要易怒、沉不住气。

  "搞什么?你连步子都站不稳,怎么攻击?一个迅捷有力的攻击招式被你打成这样,你以为你是江湖卖膏药的,只耍耍噱头就行了是不是?我看你这种程度,连个初学者都不如!"他毫不留情地对着一个系红带的社员大吼,额上的青筋暴跳着,神色像要吃人一样的恐怖。

  那个被责骂的社员似乎不太服气;他在道场练习时,哪一次不被教练称赞?偏偏童少陵将他批评得一无是处,好像他真的有多不堪!

  而且不能因为他是社长,动辄就可以对人吼骂;他是来社团切磋武术的,可不是来受教训的。

  "我来参加跆拳社是为了强健身心,可不是来这里听你说教、吼骂的!"那个人不驯地说,口气相当冲。

  童少陵本已转向指导其他人的身体又转了过来,脸色是冰冷得几无人气,说话的声音更是寒得像冰。"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说就说……"那个人的声势渐渐弱了下来,他惶恐地左右张望,希望其他社员能好心地出声解救他;只可惜,在场的社员都比他资深,大家都知道当童少陵心情不好时,绝对别去惹他或忤逆他的心意,否则吃苦头的会是自己!如今这名菜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甚且还出声顶撞,全部的人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怎么了?说啊!你刚刚说什么,请再说一遍!让我听清楚一点!"童少陵凝着冰冷、不怀好意的笑,慢慢走近那个人。而那个人被他的气势僵住,像条虫似的,几乎要软倒在地。

  童少陵愈靠近,那个人就愈惶恐,紧张的神情真的像只待宰的鸡一样可怜。但是童少陵才不管他,原本他满身窜奔的能源就急欲倾泻而出,这个不要命的,冲得正好。

  "快点说啊!还是你没那个胆子,只敢在背后嚼舌根?我看你这孬种,能做的大概就只有这样吧!"童少陵嘲笑地说,想要激起那人的斗志。

  四周的气流明显地往下沉,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场中的两人,却没有一个敢出来劝解的。

  童少陵一迳噙着那抹辛辣、冰冷的笑,用种无形的迫力,一再欺压那个人。

  "快说啊!还是--你真是胆小鬼?我想你一定是!否则……"

  那个人似乎被逼到尽头,忍无可忍了,他高喊了一声,冲到童少陵身前,用力地朝他挥出一拳。童少陵一闪身,便轻易地躲过他的攻击,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了他一掌、一脚。当他高抬手臂,准备朝他砍下一记最具破坏力的手刀时,杜圣中的喊叫声跟着他的身影一起赶到,所有的人也七手八脚、慌忙地拖开那个待宰的羔羊。

  "少陵!你冷静一点!"他抓住童少陵的手,止住他的狂暴;而后又对一个红黑社员说:"你!整顿队伍,继续练习!"

  说完,他强拉着心绪依旧不安、躁动的童少陵来到洗手台。

  "你在搞什么?想在学校闹事,制造更多的闲话让人说嘴吗?"他厉声责备地说。

  童少陵恨恨地回嘴:

  "你干嘛拉住我?让我揍扁那个混帐……"

  杜圣中不等他说完,拿起洗手台边的水桶,接了满满的水,当着童少陵的头淋了下去。

  "你干什么?"童少陵跳到一旁,大吼着。

  "你冷静一点了吗?"杜圣中将空空的水桶摔在一旁,平静地问。

  童少陵胸中的那把火焰似乎熄灭了;他站在原地,用手抹去一头一脸的水,形容狼狈至极。

  "圣中……""你究竟是怎么了?这么冲动,一点都不像你!"

  "我……"童少陵抹着脸,烦躁地说:"我也不知道!最近我很烦闷,只想找个地方发泄出这股不安与烦躁--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

  杜圣中叹了一口气,轻拍他的肩。"回去换衣服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那就麻烦你了!"童少陵抬起脸,看看天空,皱着眉,往教室走去。

  杜圣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返回社团。

  ???

  这样过了好几天,童少陵仍然烦躁难安,而孟寒雨也跟他一样,心情不定;每每两人独处时,一股强大的不安气团总是笼罩在他们四周,回荡的气流似乎愈来愈怪异。

  "唉--"孟寒雨轻轻叹了一声,叹出的气息轻得一忽儿就消散在空气中。但是靠在她身旁的童少陵还是感觉到了。

  "为什么叹气?"他轻声地问,声音中满是强装的明朗。

  孟寒雨将脸轻搁到他的肩头上。"没什么!只是觉得胸口很闷,叹口气会舒服些……"

  童少陵伸出一只手,五指缠绕住她的手指,然后紧紧地握住。这个动作,让她有种安全感。

  "你知道吗?"

  "嗯?"

  孟寒雨露出笑容。"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真是讨厌你耶!"

  "真的?"童少陵惊讶地看着她。

  "嗯!那个时候,我觉得你真是又骄傲、又自大;明明就比别人强,还那么爱现,真是令人受不了。真的,我从来没看过比你更令人讨厌的男生了。"

  童少陵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似乎颇不服气;孟寒雨用另一只手拍拍他,要他别在意,继续说道:"对你的这种特异的感觉,是我在我爸妈离婚后首次产生的。自从我爸妈离婚后,我就对自己说,对任何事物一定都要禁绝产生感觉。不管是什么事,就算看到幸福的画面,我也不要觉得喜悦;若有悲伤情事,我也不会难过或同情。如果对什么都没有感觉,我一定不会再被伤害。可是看到你时,我所有的努力全都被破坏;我竟然对你产生了感觉,即使刚开始是负面的感觉,也让我惊讶!于是我开始压抑,不让这分感觉浮现,可是,愈压抑,它就愈跳动,结果--我却爱上你了。"

  说完,孟寒雨转首对童少陵微笑,却因他脸上闪现的强烈激动而呆愕。

  "你怎么了?"

  童少陵脸上激闪着痛苦,孟寒雨惊慌地追问:

  "你到底怎么了?少陵,你别吓我啊--"

  童少陵痛苦得几乎扭曲了整张脸,出其不意地,他一把用力地将她拥进怀里,那力道是那么重、那么猛,好像快将她钻进他身体里似的。

  "我绝不会让你再受这种痛了--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那么伤心了!我一定、一定不会……"

  孟寒雨听到他这一声声痴情的呓语,觉得此刻的她最幸福不过了。

  她闭上眼,挡住了眼里就要冒出的水气,也反手紧紧地抱住他。

  一时之间,他们就好像即将被放逐出乐园的恋人,缠拥得那么紧,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迫分开似的!

  一阵阴森的风,冷冷地闯进他们之间。忽然,门"碰"地一声打了开来--杜圣中像个报丧的黑衣使者,脸色凝重地站在门口。

  童少陵诧异地抬起仍刻着痛苦线条的脸,疑惑地问:

  "圣中?有事吗?"

  孟寒雨看着杜圣中不寻常的表情,身子愈紧地偎入童少陵的怀中。

  她有股不好的预感--她怕是有事发生了……

  杜圣中扫看他们两人几眼,慢慢地开口声音却是平滑无波动。"我想你一定在这里--果不出我所料--我是来告诉你,漪--她自杀了。"

  孟寒雨睁大了眼,僵直了身子,脑中顿成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童少陵也震惊得很,紧拥孟寒雨的手渐渐松开。

  "漪自杀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杜圣中的声音仍是平板,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童少陵的手无力地垂放在身侧,惊愕慌错地直盯着杜圣中;而他一直站在门边,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孟寒雨在恍惚中慢慢弯低了身体,茫然地将自己蜷曲成虫状。

  那阵阴森的风,陡地增强,并狂肆地在屋内旋舞打转,它吹皱了窗边的白帘布,也吹乱了屋里的人的心。

  第九章

  在这间寒伧的医院中,值夜大夫和当班护士都因这突生的事件来来往往忙碌着。

  孟寒雨坐在急诊室外最偏远的角落,怔怔地看着杜圣中低声安慰王漪的父母。

  那两位年已半百的老者仍是伤心不解,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乖巧懂事的小女儿,居然会做出如此令人不堪的傻事?!

  他们不明白,他们纯真的女儿会遭遇到什么大事,足够让她选择以这种偏激的手段来控诉她的愤怒?!

  孟寒雨低下头去,不忍看见王漪的父母那频频拭泪、显得悲戚又痛心模样。

  是她的错!

  她听到护士们说,王漪吞了整瓶的安眠药,还在两只手腕上划下深深的致命线条;她用她可贵的生命来实现她对她的诅咒--她要让她一辈子都不好过!

  孟寒雨茫然地将眼神调到自从来到医院就呆站在急诊室前的童少陵;他那自谴、自责的神色,就像她梦中那道无形透明的墙,冰冷地将她隔开。

  她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相信他呵护、疼爱她的心,但是现实提醒着她,那已是比梦还不真实的幻梦。

  她低下头,用手蒙住脸颊,蒙住她那急奔而出的泪水。以后她要怎么面对他?难道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惩罚她不应该介入他们之间,惩罚她不该同时伤了两颗心,所以,老天要她一辈子都难受!

  可是,她只是爱他啊!难道真心爱一个人也有错?

  她不停地流泪,直到有一个温热的抚触轻轻落到她的背上,她才抬起泪湿的脸,面对这冷冽中的唯一阳光--

  原来是杜圣中。

  杜圣中带着温柔,劝慰地说:"寒雨,我先送回家。"

  孟寒雨转头看了童少陵一眼;他还是怔怔地站在急诊室门前,只是,王漪的父母已站到他身边,她看到了他的手紧紧握着王漪的妈妈的手。

  她别开脸,眼中又浮聚出朵朵的泪花。

  杜圣中也随着她视线的转动而转动,他叹了口气说:

  "少陵现在的心情一定乱到了极点,你别想太多,知道吗?"

  孟寒雨毫无反应地又看了童少陵一眼,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杜圣中若有所思地伴着她走回到住处;到了门口,当孟寒雨掏出钥匙开门时,他才沉沉地开口说:

  "寒雨--你对少陵的心意千万别因漪自杀而有所动摇,那样对你、对少陵都是不公平的。"

  孟寒雨开门的手僵在半空中,愣了许久,她才转过身来对他露出个悲伤的笑容。

  "她曾来找过我,她说,她会让我没有好日子过,现在,她真的做到了。从这一刻起,我知道我将永远要生活在罪愆的深渊里。她用了比外界舆论,甚至是她的苦苦哀求还更有效的方法,强迫我离开少陵。她为我造了个无形、却坚固异常的良心牢笼,一辈子都要我背负这个无可救赎的罪恶--这一切,都源于我们所爱的是同一人--我应该如她的愿,离开少陵吗?"

  "寒雨,你不可以认输!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坚持下去!如果你这么容易就放弃,那就表示你根本不是真的爱少陵,那么,漪成了什么?我们不是都成了小丑了吗?"杜圣中激动地对她大喊。

  "你是说,我应该就当成没这回事般的再继续过日子?你是说,我应该若无其事地继续爱着少陵?哼!我没有你那么勇敢!我做不到!"孟寒雨大声喊叫,脸上爬满了她不自觉的热泪。

  "我并不是要你忘了这件事,或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少陵,你们两个准备要用什么心态面对这事件。漪的创伤,只有她自己能治愈,谁也没办法帮她;但是你们,你们绝不能因为这样就分离!绝不能!"

  "这样?王漪的自杀不只是'这样'如此轻淡而已!她不只是用这样来报复我,她还借此表示她可以为少陵死!往后,不论是我或少陵,永远都会怀疑我是不是爱他没有王漪来得多;她用她的生命来表证她的爱,而我呢?我要怎么做,才能表示我比她爱得更深?我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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