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问啊!”雨柔不太在乎地说,然而心里也有点疑惑。
为什么自己从不告诉展宏远,关于台湾的事情呢?真的是因为不需要吗?还是潜意识里在逃避……
感觉到她无意再谈这个话题,展宏远无所谓地朝她一笑,拿起放在车里的财经杂志阅读起来。
雨柔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奸熟悉的笑容呵!奸像今天第一次才觉得他的笑容很……温暖,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拒绝再想下去。
雨柔有些嘲笑自己的神经质,她每一天都和他见面,怎么会不熟悉他的笑容?
又一阵沉默在车内蔓延……
性能良好的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奔驰,车内安静得有点让人不安。
该死!雨柔在心里低咒,今天是怎么了?早在心里排练过多少遍这样的情景,然而今天的气氛却出乎她的预料!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跟展宏远的关系搞僵呢?
可是,她怎么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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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柔拿着电话听筒,脸上再也遮不住疲倦和厌烦。
天哪!她不过回来一趟,干嘛大家都要打电话来致意?从上午一回到饭店,先是父亲萧建华,再来是一堆同学,连以前的老师都打来电话。看来她当年的出国算是件大事。
听到敲门的声音,她想也没有想就说:“请进。”
因为她知道会在这个时候来的,只有展宏远了。
她没有因为他的进入而有所动作,还是趴在沙发上,不在意让他看到一脸颓丧的自己。
“怎么了?”
展宏远本来想告诉她,他要出去转转,不过看到她的样子,便坐到床上,问她。
“没什么……”是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了,可是该怎么说呢?
雨柔皱着眉头思考着,垂落沙发的手轻轻地点着地面,心想,应该怎样让大家不要再把精神放在七年前的事情上,
怎么搞的,明明只是出差,却招惹来这么多麻烦、她抬头,看到展玄远,突然计上心来。
“john,帮我!”
展宏远等了好久,就是在等她的这句话。
一直以来,都足她帮自己,终于让他等到这个机会来报答她!于是他很兴奋地说:“什么事情?”
雨柔坚定地看着他,“跟我订婚!”
找个男人嫁了,应该是最奸的办法。这样大家都不用再为当年的事情内疚,因为她已经找到幸福了。
况且她—直都和展宏远相处得很好,就这么订婚,决定自己的归宿,应该不算是草率的事情,
“假的?”
展公远开始认真思考着雨柔和台湾这堆人的关系,不然怎么在—天内,改变她一向精明谨慎的作风呢?
“不!是真的订婚!”
萧雨柔毫不怀疑展宏远想娶自己,这么长时问的相处,她不会不了解。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问:“你愿意吗?”
“当然。”展宏远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两个人心里彼此清楚,其实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是谈到婚嫁,彼此自然是最好的对象。凭着他们的熟悉,婚姻一定会很和睦。
“恕我冒昧,你是为了某人,才这么快决定订婚的?”他还是问了出来。
雨柔坐起身来,考虑了一会儿,对他说:“我在七年前,跟蔚阳和海兰,有些渊源。”
她简单一句话,带过三人复杂的关系。
“后来我去了美国,一直也没有跟他们联系。现在他们大慨认为对我……有些内疚吧!我不想再提那些事情,所以我想让他们安心。再说我们结婚也是迟早的事情,就让他们提前知道吧。”
听到她稍有闪烁的目光,展宏远大概已经猜出他们之间的“渊源”,于是一口答应雨柔的请求。
“这样的话,我要去买个戒指。”
他站起来,走向门口,又回头说:“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展宏远别有深意地观察了她一会儿,才走了出去。
独自留下的雨柔,再次趴到柔软的沙发上,两只手轻轻地绞扭着坐垫外面的布料。
她轻咬着下唇。心想,这样就解决了吗?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有些失落……
第六章
从远处望着久别的萧家别墅,萧雨柔心生一丝感慨。
前面的那一片草地,是她幼年同母亲一起读书的地方;在别墅后面的那一片小树林里,她曾经写下第一篇咏春的诗……
突然间,雨柔意识到,自己是在感怀以前的日子。她自嘲地想,自己是真的变了。
在那件事后,母亲和父亲离婚了,没有争议地和平分手—— 母亲拿了她该得的财富,一笔足够自己过完后半生的钱,然后去了巴黎。
她告诉她,去巴黎深造一直是她的愿望,现在摆脱了婚姻的束缚,她反而可以更加纵容自已。
或许这样对母亲来说,才是幸福的。
也是因为这样,父亲才会有海兰吧?
母亲的独立慢慢把父亲的爱,磨成了朋友般的关心,然后再由关心变成疏离。
男人都想要个可以疼的女人,直至海兰出现,才让父亲有了新的感情寄托。
海兰人聪明但纯真,虽然是个独立的女性,但是却又渴望着男人的疼爱;父亲虽然年长她很多,但仍然算得十足英俊潇洒,而且又有成熟男人特有的稳重,这样的男人让她不动心也难。
想通了这些,她明白,自己并没有立场恨海兰。
车子进入萧家停车场,展宏远稳稳地把车停奸。
萧雨柔打开车门,然后两人一起定向萧宅大门、
海兰和萧建华脸上有点惊讶;而也在萧家大宅的蔚阳,则是受伤地看着他们的身影。
本来他们都以为,雨柔和展宏远之问只是同事和朋友,而现在照他们的亲密程度来来,他们的关系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海兰悄悄朝蔚阳瞟了一眼,担心他的感受。
而萧建华则热情地上前,拥抱多年不见的女儿。
雨柔也回父亲一个同样的拥抱。
这让萧建华有些惊讶,女儿似乎不怪他了……
“爸爸,好久不见。”雨柔对父亲说,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当年的事对她造成的任何阴影,
“柔柔……你可回来了……”萧建华的眼眶有些湿润。
人老了,女儿却不在身边,愧疚和想念,在这七年的每日每夜里折磨着他;现在看到女儿并没有冷脸对他,这就是老天爷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耆峥闯鏊南敕ǎ呐母盖撞辉偎埔郧耙谎χ钡谋常崆崴担骸鞍郑∥一乩戳耍郧暗氖虑榫屯税桑 �
她看到大家眼中的泪水,笑着对他们说:“别这样啊,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他们一行人进入大厅,佣人穿着整齐的服装,排在大厅口,齐声说:“小姐好。”
雨柔对他们微微一笑回礼,然后再转向父亲、海兰和蔚阳,大方地介绍,“这位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上司,展宏远。你们叫他john就行了。”
雨柔的介绍令在场的三个人愣住,雨柔爱的不是蔚阳?
蔚阳的心揪痛了起来,他表面虽然仍是不动声色,但却握紧了拳头。
“萧伯父,海兰小姐,蔚阳先生,你们好!”
展宏远在看向其他人时,笑容显得不太自然,特别是在蔚阳阴郁的眼神下,变得有些僵硬。
看来自己并不受欢迎啊!他无奈地看向雨柔,而雨柔也用眼神对展宏远表示道歉:
但他们这平常的动作,在外人面前,却成了眉目传情。
蔚阳的脸色又深沉了几分。
海兰打破有些难堪的场面,礼貌地对展宏远说:“展先生好,我们又见面子。”
她的话也提醒了萧建华,于是他也跟他打招呼:“展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
“哪里。”展宏远忙着说客套话,但他没有怱略蔚阳对他射来的阴沉视线。
看来,雨柔和他真的很有“渊源”呢!
雨柔打量着整个宅子。
表面上,这里没有多大变化,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原本摆着母亲的画的地方,换上了海兰的画作;而沿着红木楼梯而上的紫罗兰,也被白玫瑰代替了。
萧家的家具本是以深木色为主,和乳白色的地毯相配,显示出大方、典雅的特色;而现在多了时尚小家具的点缀,显得有些生气了。 她又从窗户向外看到原本母亲种植的芙蓉树,如今被樱花树所取代了,
萧雨柔知道父母已经离婚了,自己不该去管他们现在的生活方式;然而看到昔日熟悉的环境变得陌生,还是有些感伤。
展宏远看着雨柔的表情,了解她的想法,于是轻轻地牵起她的手,表示安慰。
雨柔也拾起头来,对展宏远温柔地笑笑,对他致谢。
看到他们之间无言的情感交流,海兰心里担心,雨柔是不是真的爱上展宏远了?那蔚阳该怎么办?
萧建华没有想这么多。他把他们拉到客厅问长问短,想要弥补这些年的疏远。
而雨柔和展宏远之问也配合的很好,给人感觉他们关系非常和谐。
萧建华看到女儿的未婚夫这么体贴,终于展开笑颜,认为女儿找到了幸福。
“老爷,开饭了。”旁边的佣人来到客厅说。
“噢!柔柔,还有宏远啊!一起吃饭去。”萧建华已经改口叫宏远了。
“好啊。”雨柔很高兴地答应,和大家一道起身到饭厅用餐。
起身时,她感觉到身后一股注视她的口光……
他为什么还这么注意她?她已经有未婚夫了啊!
人家都坐到了餐桌旁。萧雨柔身边坐着展宏远,而她对面就是蔚阳,她不禁在心里埋怨这样的安排。
见到蔚阳,她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萧建华首先打破沉默,热情地招待女儿:“柔柔,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我知道你今大回来,特地为你准备的!”
雨柔眼睛一亮,双手摩擦着,兴奋地说:“呵!还是回家好啊!谢谢爸!”
她的话让萧建华不禁热泪盈眶。
见状,她连忙开始夹菜,为了显示她和展宏远之间的关系,她往他的碗里夹了许多菜。
展宏远有些招架不住,生怕自己吃不了,失了礼节,赶忙笑着阻止。
“flora,你要撑死我吗?” 雨柔这才发现在紧张之下,她竟然不断地夹菜给他,他碗里的菜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了!
她连忙以一副好妻子的样子说:“你太瘦了嘛!我是为你好啊!”
饭厅里的气氛顿时有点凝滞,雨柔可以感觉到父亲欣喜的目光;海兰探索的日光;还有他……深沉的目光。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只希望展宏远能配合得好一点了。
展宏远看出她的紧张,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你还不是太瘦,又有胃病,该注意饮食的是你!”
“你有胃病?你以前没有的啊!”萧建华关心地问。
“没好奸吃饭的关系。”萧雨柔无所谓地说。
“她一忙起工作来,简直是废寝忘食。上次,“幻”的设计工作,她一忙起来,两天两夜没有停过。”
雨柔拾起头来要反驳,却被蔚阳毫不掩饰的心疼表情给震住,两人的日光交缠。
雨柔注意到,他从一开始,就不停地往酒杯里添酒,心里有点担心。
这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饮酒过度会伤身吗?
众人见状,都很有默契地不语。
海兰观察着展宏远,想看出他会不会嫉妒,但他却是一脸的平静。
海兰不禁对他们未婚夫妇的关系起疑。哪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未婚妻,与自己以外的男人互望的?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不是疑问,而是责怪,蔚阳的话把雨柔逼到死角。雨柔有点招架不住了。
雨柔以眼神示意他的逾矩。她强迫白己镇静下来,饮了一小口饮料才回答。
“做电脑这一行的,胃病是很常见的,你不也是开科技公司的?”她又温柔地望向展宏远说:“john也有点胃病。”
展宏远不得不表示同意,不过心里却忐忑不已,这顿饭局真是他这—生中,最诡异的一次了。
“我敬你,祝你们幸福。尉阳言不由衷,黑眸由于酒精的作用而有些狂乱。他持着倒满白兰地的酒杯,话是对展宏远说的,然而视线却只停留在雨柔身上。
餐厅里的气压立时又低沉下来,众人看着那只盛满烈酒的杯子,对于蔚阳挑衅的举动都很能了解。
萧建华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喝酒助兴的提议。
海兰也试着劝说:“chris,你醉了……”
但蔚阳仍不为所动。
雨柔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禁气结。
该死的!今天那一整瓶的白兰地,大概全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了,而他还要喝!?没有照顾奸自己的人是他吧?
她转头看到尴尬得个知道该怎么办的展宏远,了解他的酒量实在有限?为了阻止蔚阳,她一手接过洒杯,看着蔚阳。
“john的酒量不好,再说他等会儿还要开车,你的祝福我代他接了!”
说完,雨柔在海兰和萧建华的阻止声中,毫不犹豫地把整怀白兰地暍得一滴不剩,喝完还把杯子的口朝下,表示干净。
她把杯子放下,与蔚阳对视,她看到蔚阳眼中死灰般的绝望,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心疼。
她赶忙把视线移开,不敢再继续看他。
海兰赶紧上前,“雨柔!你没事吧?天!那么一大杯酒……不是叫你不要喝的吗?”
她赶紧吩咐厨房给她沏杯醒酒茶。
“我没事的,我的酒量不是很差,一点白兰地难不倒我。”她一边安慰着大家,一边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心想,这顿饭总算定快结束了,倘若再待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你胃有没有不舒服?I展宏远接过醒酒茶,喂雨柔喝下去。 “没事的。想当年,整个工程系还没有人敢跟我拚酒呢!”话虽然是这么说着,雨柔还是没有拒绝他,
看到他们之间的亲昵,蔚阳的心像被撕裂般的疼着。
他等了她整整七年,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这叫他怎么甘心?怎么放手?
蔚阳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他一定会把雨柔强行带走!
于是他猛地站起来,拿起外套,犹如逃难般离开了萧家,连声再见也没有说。
海兰尴尬地为蔚阳解释,不过展宏远却不介意,反而流露出了然的神情。
雨柔从窗子看到蔚阳疾驰而去的车子,不禁有些担心他的安全。
这时候,展宏远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她也该走了。于是她整理好心情,客气地和父亲、海兰道别。
“john,你先去把车开出来吧!”
雨柔很想和海兰单独谈谈,而展宏远也了解,于是他先离去,把空间留给雨柔和海兰。
“我很明白你们的心情。”雨柔抢在海兰之前打破沉默,“可是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