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求偶期呀!莫怪乎那野猫也屋前屋后地浪叫喵呜,吵人至极。小明明乖乖地自动躺回枕头,标准姿势,大敞胸怀,横伸臂膀以供艳艳佳人安眠。
嫩嫩脸蛋像猫咪般贴上温暖胸膛磨磨蹭蹭,迷蒙的神志犹听见枕边人的喃语疑问,“求偶期呀?可是……台湾有狼吗?”
红唇再也忍不住喷笑,勾下犹自迷糊的他,分享缠绵至极一吻。
顺势滑过光洁的颊,亲吮上白净耳廓的红唇喃喃宠溺,“小明明,你真的、真的好可爱喔!”不枉她独具慧眼,纳为己用。
夜森森,在行宪纪念日破晓前夕,伍家大宅笼罩沁凉的夜雾中,仔细听,滚滚薄雾里有着放肆狼嚎、低低娇笑和间断的无助喘吟交杂。有那么一点点阴森的气氛、一点点未明的暧昧、再加上那么一点点让人脸红心跳的放荡。
天未明,夜正兴……
* * * * * * *
“咳!我……”
“干嘛?打电话来做什么?”短暂沉默后,伍菱幼的语气不耐。
“那个……咳!我是想祝你生日快乐。”
“哦?多谢啦!不过,我实在很不想告诉你,你除了寄来的成绩单不好看,两科被当;枉费你还千里迢迢跑到美国去,专程被当。你的生活知识也没多大的评价,美国东岸和台湾相差十几个小时!本小姐的生日早就过了好不好?”
“呃!我……对不起。”
“好啦!你的祝贺也算收到了,没事我要挂电话了。”她显得意兴阑珊。
“等等。”聿维韬慌张阻止。
她顿了下,“还要干嘛呀你?”
“没、没什么,我想你,幼幼。”
“哦!”敷衍一声,挂线。
只有隔着千里外的异乡客,握着话筒痴痴发呆。
* * * * * * *
“喂?”
“幼幼。”聿维韬喊了一声。
伍菱幼的语气立刻变得不耐,“干嘛?上回是端午节,你少爷这回又想干嘛?”
“中秋节快乐。”
“好啦、好啦!我每天都快乐行不行?只要别再接到你莫名其妙的电话,我会更快乐。”
“我……”
“你接下来又要说‘我想你,幼幼’,对不对?”她万般不耐地翻翻白眼,“干嘛呀!坚持要去留学的人是你,又在那边假惺惺的老是说‘想你,幼幼’、‘中秋节快乐,幼幼’、‘圣诞节快乐,幼幼’、‘巴拉巴拉节快乐,幼幼’……吼!很让人倒胃口耶!”
“你要嘛就认真读书,老是寄那个什么成绩单、奖杯、奖牌来的,莫名其妙,是叫我帮你收好,以后帮你开个博物馆呀?去!你当我这里是资源回收中心?真有办法,你就拿个大学杯橄揽球最佳四分卫来看看……再加上个联邦奖学金好了,反正你那么闲嘛!”她掩嘴打了个呵欠,“好啦!不跟你扯了。做到了,再打电话来,要是做不到,就不要再打电话来丢人现眼啦!掰——”
话筒挂上主机之际,她隐约听见他急急的承诺,“我一定拚命做到!幼幼,我想你!”
她的回答是咧嘴吐舌,一个大鬼脸;只是圆圆的眼眸却闪着得逞的笑意。
* * * * * * *
铃——铃——铃——卡!
“可爱的伍菱幼现在没空接电话,请留言,本小姐视情况回电。PS,别留言些没营养的骚扰语言,我会扁人的!姓聿的家伙,你应该知道我在讲谁,好自为之,善哉、善哉!”
哔——
喧嚣难辨的欢乐人声透过话筒立即涌现,夹杂在喧闹嘈杂的背景声音中,一记男声奋力盖过人声,“……杰,别闹我……咳,幼幼,我现在人在纽约时代广场,真难想像怎么有这么多人,脚趾头都快被踩扁了,真怀疑金氏世界纪录上写的‘一个大峡谷就可以装进全球所有人口’的事……啊!倒数了……8、7、6……”震耳的合声倒数几乎震破话筒,“……3 、2、1!HAPPY NEW YEAR!”震耳欲袭的欢呼淹没了他的声音,他又突地怒斥,“SHIT!杰,别乱亲!呸!呕呸!”被偷袭的受害者呸到双唇发麻。
“伊森,别那么痴情好不好?你会害我们男性尊严荡然无存。”模糊地掺入旁人叫嚣。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在痴情个什么劲?认识这么久,也没看过他的妞,连通电话也没接过。伊森兄,你嘛帮帮忙!……啊!被躲开了,没亲到,好可惜——”说话的人扼腕不已。
“去去去!闪边去!警告你们这群匪类,再吵我,可开扁了!”聿维韬流利的操着英文,顿时响起数声被熊掌劈中的哀嚎。
“哎哟!亲你的是杰,你扁我干嘛?”拉丁腔委屈不已。
“哇哈哈哈——就说你平时坏事做太多,老天罚你。”浓浓重尾昔日本腔英文逮着机会,立刻加以挞伐。
“靠!好样的!咱们这群人中,就剩你最坚守阵营,守身如玉,没沦陷在金发洋妞手上。”原本模糊的远声突地欺近,悦耳的京片子义薄云天大喊,“喂!咱们伊森兄的妞儿,你有没有听到?伊森可是为你守身如玉,苦守寒窑十八年,有没有很感动?有感动厚!就要好好给人家惜惜ㄋㄟ,有没有听到呀、——好好给人家惜惜,栽某?!”声嘶力竭喊到后来,再溜上两句台湾国语,以示亲切,两岸本一家。
“是呀、是呀,守身如玉,好好给他借惜!”不甘寂寞的好事者群起附和。
“惜惜!惜惜!惜惜!惜惜……”南腔北调,洋腔土调全都和在一起瞎起哄,
这种欢乐放纵的日子,怎么闹都开心。
“惜你们大头!电话……哇靠!又亲我!”聿维韬旁边爆出哄堂大笑,为名唤“杰”的不怕死精神热烈鼓掌,随即是一声被熊掌劈中的哀嚎响彻云霄,“电话还我,”一阵抢夺混乱后,聿维韬顺利踩过众人不绝于耳的哀嚎声,抢得战利品。
“咳!别理他们,一群兽性大于人性的家伙。你别介意,把他们当成一群疯狗狂吠就算了。”话未完,疯狗论立刻引起众人讨伐围剿。
“靠!好样的!标准的有了异性没人性,有了爱情没友情。兄弟们,此仇不报待何时?上呀!”领头者深谙团结就是力量真理,登高一呼,马上一群有志青年奋而揭竿起义,“上呀!上!”
众志成城,蚂蚁雄兵可撼千年古树,聿维韬饶是再骁勇善战,也不敌兽性毕露众野人,奋死抵抗之余,犹不忘对快被众魔爪拆筋挫骨的可怜小话机喊出濒死一语,“幼幼,新年快乐!我……哇靠!谁的蹄膀脚踹我!哇咧……别靠近我,杰,我警告……呕呸呸……呸呸……”陶醉的痴痴傻笑后是惨绝人寰的。
“可恶!兄弟们,夺下手机.看他还痴情个什么劲儿!”一呼百诺,霎时狠争恶斗,哀叫狼嚎不绝于耳,声声交织。
“你们……靠!没人性的家伙……”双掌难敌众恶人之力,兵荒马乱之中,聿维韬只来得及对着被人夺去的手机呼喊最后一句,“幼幼,我想你——”
嘟!情话不及说完,线路已断。
卡!答录机忠实传达完讯息,回归平静。
纤柔素手抚上银白色金属外壳,停顿了下,取出录音带,放入盒盖,侧标写著「200x新年]字样,放入架上一长排依时间顺序、侧标写着各节庆或特殊日子的盒盖最后方之列。
平放推入,泛着粉红色泽的指尖在最新收藏品上轻点,涂着淡淡嫣红的唇瓣勾起一朵笑花,伍菱幼轻柔喃语,“算你还有点良心,哼哼!”
手轻点下巴,圆圆眼眸滴溜溜转,突想到似地抿唇一笑,蹦跳过床铺,翻起日历。
“嗯嗯!算你乖巧,两年多来都乖乖,同时双修还能都拿平均A-的成绩,厉害、厉害。好!给你个大奖品!”她抽出麦克笔,在标示着BIRTHDAY的日期上画上大大的心形记号。
嘟起红唇,在心形记号上印上一吻。羞涩地咬咬下唇,她笑得灿烂——过分地灿烂!
第九章
[font=楷体_GB2312] 原谅
细软手掌拍到脸颊上时,
顿缓了力道,
只剩下轻抚,
依依不舍,
带着眷恋……[/font]
“伊森,今晚有什么节目?”走在绿荫如织的校园,背后突一记捶上聿维韬宽肩。
他回头,原来是爱玩又爱闹的凯瑞,“没有。”他回答得冷淡。
“没有?”凯瑞惊讶地瞠大了眼,“没有任何节目?没有狂野派对?没有脱衣舞娘?没有?”
他白了他一眼,回答依旧冷淡,“没有。”
凯瑞几乎要抱头哀号,“哦!不会吧?你的生日耶!二十岁!行为能力完全的成年里程碑!兄弟会没有替他们的荣誉会员办惊喜派对吗?不可能!说,是不是你想独自享受,不想让我参加?”
他轻松格开凯瑞激动捉上他领口的手,“我没那么无聊。我根本不会去兄弟会,怎么知道有没有惊喜派对?”
“哇靠!你搞什么?不去参加?你是禁欲守戒的天主教徒?还是摩门教呀?”真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念头闪过,凯瑞突地瞪大眼,“吼!你该不会是……”
瞧他那种打量的暧昧眼神,聿维韬就知道这个派对动物在想什么。他没好气地回答,“不是!我对体毛又粗又长、还有体味的男人没兴趣,也没性趣。我有喜欢的对象了。”
“少来!你老是这么说,啦啦队长对你示爱时,你也这么说;兄弟们要带你去泡马子时,你又这么说!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每次打电话给那个小妞,不是被恶声恶气,就是电话答录机。你这种丢男人尊严的举动,很打坏你的行情,知道吗?”
“多管闲事!”甩开黏在他肩上的毛手,聿维韬决定问人。
“欸欸!不要这样咩!”不肯轻易放人,凯瑞笑脸又缠上,“大伙儿是很感谢你守身如玉如清教徒的情操,造就一堆示爱不成、伤心欲绝的小妞,便宜了我们一帮兄弟提供温暖的臂膀和结实的胸膛。”嘿嘿!当然事后的过人体力也不可少。
“只是,大伙儿还是颇替你不值,对那小妞的不知好歹也颇有微辞……我可是替大伙儿表达意见,你不要一脸想扁人的恶模样。不会连这样子批评都不行吧?好!知道!不需要抡起拳头,大家都是文明人,说声不行就可以了,谢谢!”
“不懂的事,少多嘴。”聿维韬转身,决定不理会无聊人士。
“欸欸!别那么无情咩!就是不懂!所以要解释给大伙儿听,让大家懂。你是天生被虐,喜欢那种SM调调?还是你杀了人家父母,要这样被她欺负?来嘛!解释一下,不会费你太多工夫。”
无聊人士发挥狗仔队精神锲而不舍,继续追上,直追到停车场。
“真的,好奇心曾杀死一只猫。你没看见,兄弟会已经猫尸遍野,你的痴情已经列入本校第八大传奇之列。解释一下,真的不会浪费你太多力气和精神的,真的。”为兄弟抱不平的情绪,加上好奇心,发酵成快淹没他的巨大海啸,凯瑞快溺死了。兄弟会赌伊森到毕业前会不会移情别恋的赌金已经满溢到地上,连教授都来参一脚。
好想……他真的好想解开这个谜底。
看着几乎要巴住他大腿、死都不放的损友,聿维韬快失去最后一点耐心,“放开,这是用我最后一点耐性警告你。”
吼!伊森不会真的一腿踹过来吧?
凯瑞忙不迭放开,只是心里还是不甘愿,又巴上他车窗,“伊森,好兄弟,你真的不参加派对?听说这回会有女警官冲进来临检,刺激万分,你这个主角……”
他投降!聿维韬翻白眼,觉得凯瑞没去读新闻系当记者,真是可惜了。
手伸出车窗,他缓缓勾指,凯瑞霎时眼睛发亮,倾向前去。
缓缓地扯开唇,他露出森森白牙,“她……”
“嗯!怎样、怎样?”猛搓着手,凯瑞笑得谄媚。
“她和我……”
“嗯!她和你。”凯瑞眼睛亮得更炙,只差冒出星星。
“她和我之间……”
“之间?嗯!之间怎样?”太刺激了,校园第一大谜团就要在他手中解开了。
“就是……”突地,暴喝怒吼平地起,“干你屁事!”
凯瑞顿时惊跳,撞到车顶,反弹到地上,哀叫连连。
聿维韬没多给凯瑞同情一眼,吉普车不留情旋弯呼啸而去,留下滚滚白烟扑了他一身。
呜呼哀哉!好奇,真的会害死一只猫。
由此证明也!
这方,踩过好事者尸体、驾着金银战马荣返家园的男主角,正没好气地低咒连连。
他的感情生活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多管闲事了?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拿他下注的事。惊喜派对?去!根本是他们爱玩爱闹,再顺便看看他会不会就这么破戒,让他们赢得大注。
一群不安好心眼的家伙!等待红灯的手指不耐地滴答弹着方向盘。
生活是他的,生日也是他自己的,怎么就那么多吃饱了没事做的家伙。他明明就不热中人际关系,甚至一张臭脸睥睨,可怎知反而让旁人对他独生好奇而亲近窥探。莫名其妙!
同一时间,在兀自恼怒不得清闲的聿维韬距校园三十分钟路程的家里,正上演一场好戏。
洁茜点上最后一根香精烛,起身满意地环顾四周,她爬进来的窗口窗帘已经放下,幽暗的房间烛火摇曳闪烁,弥漫着熏人香醉。铺上白巾的方桌上,红酒和冷盘是她特地到曼菲斯餐厅外带。根据情报,伊森对曼菲斯餐厅极有好评。
顺顺身上贴身得几乎无法蔽体的薄纱,洁茜对镜匀匀唇上的口红,想一想,再补上点唇蜜,更显红唇鲜嫩欲滴。
烛光、美酒和美人,她心想,伊森这回定会拜倒在她裙下。
前门有声响,她美目一亮,马上用最撩人的姿势半倒床上,撑起上身,穿着吊带袜的修长美腿诱人交叠,露出血脉偾张的活色生香。
只要是男人,绝对逃不过眼前这幅景象。洁茜如此深信不疑。
可是,来人若不是个男人呢?
门开,不是伊森那壮硕得令人口干舌燥的身躯,由看伊森的正常角度往下、再往下,一个娇小的东方女孩站在门口,背着光的五官看不出情绪。
“啊!你是谁?出去!快滚出去!”洁茜愣怔后,大惊失色。
女孩却不动声色,环起手臂,反而勾起嘴角,睁亮的圆圆大眼兴味地环视过整个房间。
浪漫烛光、醇酒美人……
唷!真享受耶!
“出去!滚出去!”美人惊慌过后,见来人无动于衷,涌起美人傲气,“我不管你是谁,伊森是我先看上的,我先来的,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