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身边每个看了这本书的朋友都有了一些改变。
有一个朋友看了后辞掉了现在薪水稳定的工作;我的表姊看了,开始过每天清晨五点起床爬山上(点下山准备上班的日子);至于我呢?我打了一把阳伞,戴上了口罩(不是防病毒用的,是防空气污染用的),开始每天花一个小时走路穿越麦帅大桥去上班。(不过,有点觉得这样走看起来好像是变态。)
虽然这样的新生活运动不知道可以持续到什么时候,但就是很想试着改变看看!看着《海边的卡夫卡》的男主角成为世界上最坚强的十五岁少年,我也想成为世界上最坚强的二十岁女人呀!
尽管长这么大了,很了解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不管失败几次,有想要尝试新事情、新事物的时候,还是努力往前冲冲看吧!(走笔至此,突然觉得《海边的卡夫卡》上下两集可能是两本会扰乱社会秩序的小说……)
就像橘果我每天工作累得苦哈哈,回家还要写小说,有空时还得念日文,星期六、日喜欢跟朋友交际应酬,过得真是忙得不得了。有时不禁会自问: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但仔细一想,我现在做的都是我喜爱的事情,每一样我都舍不得放,所以虽然忙,我还是暂时会紧紧抓着每一样,在我还很喜欢还很愿意去做时,我想尽情把握!
橘果曾经在银行当法务,工作堪称是钱多、事少、离家近,但过得超不快乐,花了好大的工夫,鼓起了宇宙无敌的勇气,才走到自己喜爱的路上,好不容易体验到橘果的表姊说的「钱跟快乐真的没有关系」。
因此,在人生很多时候,还是要奉劝大家,选择所爱,不要选择钱,用心做你所爱的事,宇宙就自然会把钱带给你,但一旦失去所爱,用钱也无法把快乐买回来了。(当然,如果大家的所爱就是赚钱,那又是另当别论。)
这次的故事绕来绕去就是讲关于绿色的主题──新生,玉草的个性比起之前那些万能女主角,她可能是最贴近真实的一个女孩了吧!她很自卑,没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外貌或才华,又会被人欺负、被人骗,但她最棒的就是愿意尝试的勇气,以及不断的努力。
就像日剧中的主角每次被问到:「你有信心做好这件事吗?」日剧中的主角都会说:「甘芭里马斯!(橘果直译法:我会加油的!)」
玉草就是这样没有自信,但愿意说「我会加油的!」的女孩,所以,看着玉草和美得不得了的御影的恋爱故事,我们也来一起甘芭茶(橘果直译法:加油)吧!
老话一句,橘果的信箱:[email protected],欢迎来信喔!
第一章
月国皇宫里,一群宫女靠在御花园回廊的栏杆上,吱吱喳喳地说着最新的八卦。
「听说皇上把瑞玥公主许婚给左大臣的长子湛爵爷了!」一个宫女开腔,引得其它宫女睁圆双眼。
「瑞玥公主?奇怪,湛爵爷不是中意嫦月公主吗?」
「是呀,据说是阴错阳差搞错了。湛爵爷来宫里时跟嫦月公主打过几次照面,惊为天人,所以三天前跟皇上请求将嫦月公主嫁给他,结果好像是皇上弄错人了,当场一口答应,但隔日左大臣家接到圣旨时才发现皇上许婚的是瑞玥公主不是嫦月公主。」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乌龙的事!那湛爵爷怎么办?瑞玥公主跟嫦月公主差太多了吧,嫦月公主这么美!」虽然不关自己的事,但其它宫女倒先哀哀叫起来。
「能怎么办?左大臣出面斡旋了几次,但皇上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还道君无戏言,二化说瑞玥公主年纪比嫦月公主大,理应由瑞玥公主先出嫁。」
「这样瑞玥公主不就捞到了?那湛爵爷一表人才,堪称人中之龙,本来怎么配也不会配到瑞玥公主的。」一个比较口无遮拦的年轻宫女直道。
「这话别说那么大声,小心教其它人听见。」另一个较为年长的宫女谨慎地制止这个谈话。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除非瑞玥公主听见,要不然其它二十五个公主任哪一个公主都会同意我说的话!」年轻宫女嚷道。
「好了,好了,我们做事去吧,被人当我们在偷懒就不太好了。」年长的宫女其实觉得瑞玥公主也还不错,不过她若说出来肯定被其它人取笑,因此不多解释,而其它宫女在她的制止下也就一哄而散了。
宫女们嬉闹地离开,瑞玥公主才悄悄从木兰树的后面探出头来。
唉,她一字不漏全听见了,不,她的确不同意那小宫女的话,她才不认为自己是捞到了,反而认为是天外飞来横祸!
她就这样因为被弄错而要嫁人吗?太过震惊的她只能呆呆躲在树后无法动弹。
真是欲哭无泪呀!瑞玥公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在月国皇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有二十五个美丽的公主和一个怪胎,那个怪胎便是排行第十七的瑞玥公主,她的个子是姊妹里最矮小的,差不多是个十二、三岁少年的高度,她的脸蛋是姊妹中最没女人味的,圆圆的眼瞳,圆圆的巧鼻,娃娃似的,不幸的是与其说像个女娃娃,瑞玥公主长得比较像个男娃娃,如果不好好装扮,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光只是长相并无法奠定她一代怪胎的地位,或许是瑞玥公主被众多争妍斗艳的姊妹围绕太自卑了,她非常不善与人周旋,从小就少有姊妹愿意找她玩,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在御花园转,久而久之,意外跟花草树木还有园丁们发展出很好的感情。
但跟园丁感情很好,对一个公主而言并不是幸运的事,在老园丁的倾囊相授下,她学得一身园艺本领,常常穿着粗服在花园里拔草、浇花、施肥、修剪花木,因此当任何达官贵人想要拜见那个适婚年龄的瑞玥公主,却在御花园发现满手泥土的小顽童,怪胎之名立刻不陉而走。
「让她随她的兴趣去做吧!」托了父王这句话之福,瑞玥公主一直能保有她微不足道的自由,虽然瑞玥公主很怀疑当娘亲跟父王告状,要他管束女儿惊世骇俗的异行时,父王到底有没有搞清楚是哪一个女儿喜欢在御花园里锄草,不过既然身为九五之尊的父王时时要以天下苍生为念,真的不该再拿这种小事来烦他了。
由于顶着怪胎的光环,理所当然她高龄二十二岁还嫁不出去,她前面十六个姊姊全嫁人了,就连排行在后的妹妹们也嫁了不少,公主嫁不掉成了她娘亲最大的梦魇,她知道如果可以,她娘亲一定很想替她悬赏招亲。
所以这次乌龙指婚的事她不怪父王,如果一个人像父王一样有三十一个儿子、二十六个女儿,弄错真的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尤其当这位公主既不是排序在前五名,也不是最后几名,只是二十六个公主当中的第十七个,被弄错实在怪不得父王。
更何况父王一定是想到能把二十二岁都还嫁不掉的怪胎嫁出去,兴奋过头了,才会完全没有查证一下,连夜就拟定好诏书送到左大臣府里,也才会在事后发现弄错了,仍坚持不肯更改,毕竟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把她嫁掉的不是吗?
可是,她好怕嫁给一个自己既不认识、对方甚至嫌恶她的人!
瑞玥公主一思及此,沮丧地背倚着她最心爱的木兰树顺势滑下,姿势难看地抱膝蹲坐在树根上。
木兰花是多么美丽又英姿挺拔的一种花啊,跟自己截然不同!看着高高的枝头上大朵大朵粉嫩昂然绽放的木兰花,瑞玥公主心烦意乱地想着,怯懦又貌不惊人的她纵使百般不愿,也只能认命嫁给湛爵爷,因为她没有自信去选别条道路。
她拿起随身携带的小铲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替木兰树翻起土来,平日只要她心里一烦,手就停不下来,没一会儿身上穿的藏青色布衣照例又被泥土弄污了裤管。
「玉草!」
瑞玥公主听到人家唤她的闺名,抬起头来,瑞玥这名字是公主的封号,她和姊妹之间一向都只唤闺名。
站在玉草前面的正是清灵美丽的嫦月公主,娇嫩的脸庞上泪痕犹湿。
「怎么……」玉草错愕地看着排行十八的嫦月公主玉嫦,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嫦月公主已难得不怕脏地紧紧握住玉草的手。
「我就知道妳在这里!」
「什么事吗?妳哭过了?」玉草看到梨花带雨的同父异母妹妹,不禁心想,怎么样才会哭得这么好看?
「我听说父王把妳许配给湛爵爷,玉草,妳爱湛爵爷吗?」
玉草讷讷道:「我……我连见都没见上几次面,怎么谈得上爱不爱?妳不也一样只见过他一、两次?」
「妳不懂,一个女人遇上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一定会知道,我头一次看到湛爵爷,就对他一见钟情!」
嫦月公主说得信誓旦旦,其实她本来只觉得湛爵爷挺俊俏,不过一听说左大臣将来会直接把官位传给湛爵爷,她的爱火便不可抑制地熊熊燃烧起来。
「好吧,我跟父王说我不嫁给湛爵爷,请他成全你们两人。」
虽然玉草向来性子软,没做过一件杵逆父王的事,但为了妹妹伟大的爱情,她愿意硬着头皮拒绝看看。
「只是跟父王说是没有用的,他为了这件事已发过好几次脾气。」
「那……怎么办?」玉草没了主意。
嫦月公主瞄了一眼玉草,接着便抽抽噎噎哭道:「湛爵爷是这么好的男子,不能嫁给他我干脆不要活了!」
「妳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呀!」玉草口拙的安慰,她还没弄清楚事情的重点在哪里。
「玉草,为了让我活下去,所以妳一定要救我!我求妳逃婚好不好?」
「逃婚?」玉草当场惊呼出声,怎么会推演出这么胆大包天的法子?这个念头她从来没有想过。
「是呀,逃婚,玉草,求求妳成全我,如果妳在成婚之前离开皇宫的话,湛爵爷便能以妳不肯下嫁为由,跟父王重新请求娶我为妻,妳既然为了不嫁给湛爵爷而离家出走,父王就会了解你们真的不适合,而答应我和湛爵爷的婚事。」
玉草细细的柳叶眉蹙得死紧,「但我逃婚后怎么办?我又要怎么逃婚呢?这是很严重的事,我们不能想别的办法吗?」她不想让妹妹心碎而死,但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呀!
熟知玉草个性的嫦月公主板起脸道:「听着!玉草,难道妳要在皇宫里继续当个老姑婆拖累大家吗?一辈子都只待在皇宫里替树木松土、替花草浇水?或是结婚后,一个因为父王命令而被迫娶妳的丈夫连园艺都不让妳碰,怎么办?妳母亲的心思都在妳弟弟身上,妳要让自己埋没在御花园里吗?但如果我帮妳逃婚了,妳既可以得到自由,也能成全我和湛爵爷,对大家都好啊!」
玉草被嫦月公主的气魄给震住了,她的话唤起了玉草埋在心底最深处对自由的渴望,玉草怔怔地看着嫦月公主,她真的有可能可以离开这个金丝牢笼,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吗?
嫦月公主眼神里闪过一丝诡诈,她知道她快能成功说服玉草了,她语气放缓道:「逃婚听起来很大胆,其实很容易,我都帮妳想好了,妳瞧这地图和令牌,我会请人把妳送到我们的邻邦日朔国,到了那里,除非妳想回来,不然父王绝对抓不到妳的。
「姊妹们从来就觉得妳当一个关在皇宫里的公主实在太可惜了,日朔国重视女人地位是出了名的,在那里妳一定可以找到除了婚姻以外属于妳的一条路,而当我跟湛爵爷结婚后,我一定马上通知妳,妳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玉草没有说话,她隐隐觉得嫦月公主似乎图谋不轨,但她被摊开来那一大片日朔国的地图迷住了,即使知道逃婚对自己不利,也很想往险中跳。
她听说过许多邻国日朔国的奇闻轶事,那里是个四季分明、跟月国花草种类截然不同的国家,而且日朔国不同于月国的地形单调,那里有温泉、平原、岛屿、纵谷……
尤其,她是不是可以就此离开这二十二年来黯淡无光的生活?要是她一个人一定没有勇气逃离,但嫦月公主都帮她打点好了,不是吗?
玉草一头栽入嫦月公主所描绘的美梦,忘了恐惧和理智,「好像不错。」她喃喃道,逃婚到日朔国去好像真的很不错。
※ ※ ※
「御影,你能不能先回乡省亲一阵子?」
日朔国的皇宫里,皇上阳冕痛苦地下了这个决定,这真的是满丢脸的,他的爱妻子心皇后一定不会认同,不过他觉得这是最快,最方便的做法。
听到这句话的男子没有一丝讶异,一头乌发狂野地栖在他的肩上,脸庞犹如佛像般庄严无瑕地俊美,但也像神祇一般冰冷不带一丝温度,身材高挑结实的他是日朔国第一高手,官拜一品御前行走,人称「御影」的樊穹宇,他是皇上的影子、保镖和分身,和阳冕情感犹如兄弟。
「没有问题。」樊穹宇淡淡地道。
「别答应那么快,朕会内疚的,不过如果你肯随便跟谁结个婚就好了,那也不需要回乡省亲了,你愿意吗?」阳冕略抱一丝不可能的期待。
樊穹宇冷然不吭声,阳冕只好尴尬地苦笑,这个大冰块樊穹宇每次碰到他不愿答应的问题就直接不予响应,但自己拿他是一点辄都没有,谁教彼此是水里来火里去的好兄弟呢?
说来说去,如果樊穹宇只是天性冷酷就罢了,偏偏他生了一张绝世美男子的皮相,什么名门淑媛、大家闺秀根本是倒着追他的,而非常惨烈的是阳冕的妹妹玉宁公主也在其列。
再加上任何一个没有家室、心无所属的男子都能了解,男人的心跟身体是可以分得像天与地那么开的,樊穹宇也有男人的身体需要,他无意去压抑它,因此他向来会谨慎地选取不牵涉情感的欢爱对象,当然,他不可能去碰玉宁公主,他连理都不理玉宁公主,但不幸他碰了玉宁公主手下一个孀居的女官,结果战火就此点燃。
玉宁公主完全抛开公主尊严,一哭二闹只差没上吊,苦苦索求樊穹宇的爱没有任何回应,反倒是阳冕被扰得烦极了,只想干脆把妹妹嫁出去图个耳根清静,但子心皇后又不准,说这样玉宁公主太可怜了,结果只好让玉宁公主继续在宫里鬼哭神号。
「时间会治疗一切的。」阳冕记得子心皇后是这样跟自己说的,时间或许会治好一切,可是在那之前,他一定会气得想把妹妹的嘴给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