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滕炘救她出来的。
他那一脸不屑的表情让她印象深刻,她知道他一直记恨著,她撤了他推倒她的谎,但是他还是救了她……
可现在,他应该连理都不理她了吧。
殷梨霜自艾自怜地想,摸黑想找手电筒,可她还没下床,就踩空滚到了床下,砰的好大声,痛得她都快掉泪了。
天啊,手电筒在哪里啊?
她怎么会这么可怜,连滕炘都欺负她、不理她了……
叩叩——敲门声传来。说曹操,曹操到。
殷梨霜眨了眨泛泪的眼,不敢相信她所听见的。
“你没事吧!”
是他的声音。
殷梨霜没发觉唇畔有了一丝笑容,但她不愿示弱,费了好大的工夫爬上了床,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直到手电筒的光线映照到她脸上,她仍一脸蛮不在乎。
“手电筒拿去。”滕炘面无表情的把手电筒放在床上,转身就走。
他就这么走了?殷梨霜怒眼瞪向他的背影,却拉不下脸叫住他。
她以为有了光线她就不怕了,没想到翻来覆去还是睡不著。
好吧,她承认让她害怕的不是停电,而是她的心……
自昨天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好好的说上一句话,她好怕他们会这么僵持下去。在不知不觉中,她比想像中还需要他,在这样的夜,她需要他陪著她。
殷梨霜持著手电筒来到他房间外,却不敢敲门,徘徊不定著。
“有事吗?”滕炘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扰得他不得人眠,推开了门。
“喂,你能不能陪我啊!”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一不小心,又一副大小姐的命令语气。
“我不叫喂。”滕炘仍是面无表情。
这女人是怎么搞的,一下子生闷气、一下子又别扭的想讨好他,吃错药了吗?他刚和客户在酒店谈生意已经够累了,可没力气再伺候她这个骄纵的大小姐!
殷梨霜努力的挤出笑容,努力的学会低声下气。“滕炘,你陪我好不好,你知道我最怕停电了……”
“不是有手电筒吗?”
“可是手电筒也会没电啊……”殷梨霜小小声道,明知这个理由太牵强了,还是耍赖到底。
他不会理她,而且应该会直接把房门关上吧。她猜测著他的反应。
滕炘索性把她拉了进来。“快睡。”
殷梨霜怔了几秒,才意会到她正坐在他的床上。不过她的行径也太大胆了,停个电还要人陪,要是被他误以为她想献身怎么办?
“滕炘,你不睡吗?我可以把床的一半让给你喔,就用这条棉被当界线好了。”她笑得天真无邪,其实她的心紧张到快要蹦出了。
“你不是不喜欢我碰到你?”滕炘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看不出一条棉被能有什么作用。他若真有什么坏主意,她也躲不过。
“我哪有说我不喜欢……”殷梨霜连忙捣住嘴,深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也想起了,昨天她拒绝他的求欢,早些前她在他面前跌了一跤,还一脸嫌恶的要他滚开……难不成,他在意得要命?
“我只是觉得太快了,我不喜欢你把我当成妓女。”鼓起勇气,她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情。
滕炘错愕了几秒,领悟过后直想发笑。“你在胡说什么?”他从来没把她当成妓女,他只是情不自禁罢了。
“我想,与其跟那些老头子上床,倒不如跟你吧,如果对象是你,那我也不会那么讨厌了……”殷梨霜的声音愈来愈小,难为情到了极点。
滕炘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她身边,轻抚著她的发。
他没要她那么委屈的,他只是想帮她,是她气焰高张的态度惹火了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接下来要怎么办?当她名副其实的金主吗?
滕炘沉下了眸,无法否认,他想要她是真的。
从以前到现在,他看清了她的任性、骄纵,也迷恋上了她举手投足间的自信、活跃,对他来说,如果她乖顺得像个洋娃娃,那她就不具有令他惊艳的特质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马上就跟你……”殷梨霜几乎把头埋入他怀里。“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说完,她发现他仍安静得很,以为他会持反对票。
“好吧,如果你现在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的……”呜呜,身为金主买来的女人,是没有资格拿乔的吧……
滕炘啼笑皆非,把她安置在床上,为她盖上了棉被。
他轻轻贴近她的额,只烙下了他的吻。“傻瓜。”
她真是个傻瓜,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要她的身体,昨天就能得逞了。
“滕炘,你……”为什么要对她笑得那么温柔?仿佛在对她唱摇篮曲似的,她想睡了……
“明天再说吧。”
那一夜,滕炘只搂著她睡,君子的没有越矩一步。
第七章
她算是滕炘的情妇吗?
殷梨霜自问著,分心熬著热汤。
那一夜,滕炘没有碰她,她睡得好熟。之后的日子,他对她也没有丝毫的不尊重,和她像是情侣般的交往著,偶尔斗嘴、吵架,日子过得倒挺惬意的。
他也帮她解决了欠债的问题,让她免于受债权人的威胁,一方面也协助她整顿起殷氏的营运,砸下资金,想办法让殷氏起死回生。
她跟著他参与这个企画,也从他领导的方式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大概是曾经失去过吧,比起她之前在殷氏工作时的野心勃勃,现在的她,放慢了脚步,不再那么急切,学习站稳后再往下一步实现。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不急著把公司交给她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为了讨父亲欢心,想成为他心目中的儿子,才会那么致力于工作,从来都不是因为她想做而做的。
可走上这么一回,她才知道,继承一问公司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
能与他一同参与公事的感觉真好,她贫乏的思考得到了更多启发。
她像情妇吗?有哪个情妇能像她一样?
不过就算她和滕炘还没进展到最亲密的事,她也不敢让爹地知道她和滕炘的交易,总是假装很忙很忙,不敢常到医院探望他,深怕被爹地看出了什么端倪,
等殷氏重新站稳后,就是她和滕炘结束交易关系的时候吧……
“糟糕,都烧焦了!”浓浓的烧焦味传来,殷梨霜气馁的把熬坏的汤倒掉。
滕氏的业绩上升了百分之十,滕炘中午开了庆功宴嘉许员工的辛劳。
她呢?看他这几天都在熬夜,就只能尽棉薄之力的为他煮些东西,补补身子了。
她还特地到书局买了烹饪书籍研究著,不过看书好像很简单,做起来却困难百倍,从处理食材到端上桌,她都手忙脚乱的,恨不得多生出一双手帮忙,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煮奸四菜一汤。
“滕炘快回来了,我也去准备准备吧。”跟油烟为伍了那么久,殷梨霜知道她现在一定丑死了,特地回房换了衣服、补妆。
以前她是爱面子,不容许自己有邋遢的一面,现在的她,是女为悦己者容,希望能在滕炘面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想,她是真的喜欢上滕炘了吧。
铃铃——
乍响的门铃声打断了殷梨霜的思考,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前去开门,朝门外的男人露出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
“欢迎回来。”她还贤淑的为他放置室内拖鞋。“快来吃饭!”
为了给滕炘一顿丰富的晚餐,她一早就没收了他的钥匙,就怕她饭还没煮好,他就迳自闯了进来,正巧看到她忙得像黄脸婆的一面。
吃饭?滕炘没多说什么,任她把他自玄关拉到餐厅。
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汤,他感觉太阳穴疼痛起来,不知道这算惊喜或惊吓,毕竟他目睹过她炒焦的炒饭,实在很难想像她的手艺会有多高明。
“这是……麻婆豆腐?”豆腐切的太细碎了,卖相不怎么好。他研究了很久,不太确定的猜。
“宾果。”殷梨霜心花怒放的递给他汤匙。“吃吃看吧!”
滕炘不好推拒,依她的坏脾气,她可能会想把他掐死。“咦?”尝了口,他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咦什么咦?很难吃吗?
殷梨霜这才想到,自煮好后还没试吃过。她匆忙的抢过他手上的汤匙,脸色微微一变。“天啊,这是什么味道?好甜哦!”她把糖当成盐的加错了。
不过她不气馁,四道菜好歹有一道是她的得意作品。“这个呢?糖醋鱼吃吃看吧。”虽然有点煎焦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好吃啊。
滕炘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夹著鱼肉,试过几次就放下筷子了。
他沉默不语,不忍在这个时候泼她一道冷水。
殷梨霜见他没动口吃,又气又急的想尝口看看,不料鱼肉都黏在一起,熟透的只有表皮。“不会吧,我以为外头焦了里头就熟了……”
“煎鱼要用小火慢慢煎。”
“我怎么不知道?”
气氛有一度的冷却,殷梨霜真想撞墙谢罪算了。
天啊!她明明都看著书做菜了,怎么还会煮出吃不得的菜……是她没有做菜的天分吗?
“牛肉不错啊。”
殷梨霜眼睛一亮,自信也涌起了。“真的吗?”
“虽然有点硬,但至少还能吃,辣度也够。”
殷梨霜垮下俏脸,还是闷得想撞墙。他的不错等于白说了。
“吃吧,我会准备胃药的。”滕炘调侃道,像哄小孩似的拍拍她的头。当然,他会记得准备她那一份胃药的。
“滕炘,你很过分喔。”一点都不给她面子!殷梨霜瞪著他。
“你的手怎么了?”滕炘眼尖的像是发现什么,问著。
经他这么一说,殷梨霜才发现她大拇指的彩绘指甲断了。
“以后别煮了,要是把厨房烧了就糟了。”滕炘淡淡地道,不禁流露出关心。
“哦,断了啊。”殷梨霜弹了弹变丑的指甲,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可是我觉得做菜还蛮有趣的,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我殷梨霜做不到的事!”
就做菜嘛,这一回虽然失败了,但下次她会要他刮目相看的。
滕炘有意无意地戏谵道:“我以为你会气得哇哇叫。”
殷梨霜摊开十指瞧了又瞧,蛮不在乎地道:“对啊,那么漂亮的指甲断了好可惜,不过洗衣服留著指甲也怪麻烦的,很容易就褪色了……”
“洗衣服?你不会用洗衣机?”
殷梨霜垂下脸儿,真觉得丢脸死了。“你别笑我了,我以前可是千金小姐耶,衣服不是交给佣人洗就是送去干洗,怎么可能会用洗衣机嘛!”
也因此,搬出舒适的大宅后,她就双手万能的用手洗了。
“我不是有请钟点女佣吗?你把换洗衣服交给她就好了。”下厨房做菜已经够他震惊的,她还亲自洗衣服,她那双细皮嫩肉的手受得了吗?
殷梨霜笑得坦率、开朗。“可是凡事我都想自己来嘛!洗衣服蛮好玩的,让我怪有成就感的;煮饭也蛮有趣的,我下次还会再试试看,你可不准准备胃药喔。”
“是吗?”滕炘意味深长的注视她。
在他面前,殷梨霜像是成了透明,她羞怯得无所适从,只能抬起下巴,摆出高傲的姿态,掩饰著她浑身不自在的别扭。
“我也是会长大的好不好?不可能永远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大小姐!”她低著脸儿,语气有著酸楚,愈说愈小声。“好吧,我承认我不该那么骄傲,我终于认清了,别人亲近我也只是因为我的光环,除去千金小姐这个身分,我什么都不是啊……”
滕炘不知何时已离开餐桌,亲近她,轻抚著她细致的脸蛋。
她不是个千金小姐,却是他心底最在意的人儿。
殷梨霜羞得难以自拔。“开始了吗?”瞧现在的气氛,似乎挺适合……
“傻瓜。”她想到哪里去了?
“不要叫我傻瓜。”嗯哼,她自认为她很聪明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样样想赢过你吗?”她反问,想考倒他。
“为什么?”他迷恋著她百变的表情,当她坦荡荡的说出,她凡事都想自己来这句话时,他察觉到她的成长了。
经一事长一智,她蜕变了,不再只有外表的美丽,她懂得放下、释怀,接受她四周围的事物,他看到她的心发亮变美了。
那样的她,让他有著想拥有的渴望……
殷梨霜掀开发际,额上有个肉色小疤痕,不仔细瞧还不会发现,但对爱美的她来说,算是很严重的瑕疵了。“女孩子最爱漂亮了,要我不记恨也难。”
滕炘轻笑,看出了她的别扭和孩子气。“那我想办法让它消失……”低喃著,他倾身亲吻著那道疤痕,温柔得足以让她心折。
殷梨霜的喉头涌上了哽咽,她抓紧著他胸前的衣料不放。
怎么办?他的靠近让她心头小鹿乱撞,他的亲吻教她意乱情迷,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还来得及收回对他的感情吗?
来不及了,她好喜欢他,喜欢到只想解开他们小时候的心结!
“相信我,小时候的我不是故意谎称你推倒我的,我只是、只是生气我跌倒吃了一把泥土,在你面前变得好丑好丑,所以才……”
滕炘以吻封住她吱吱喳喳的小嘴,再也无法阻止自己想要她的渴望。
他横抱起她,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她的坦白只是刺激他吻她的导火线,当她染著火焰,像朵冶艳玫瑰绽放在他面前,身心蜕变得更为晶莹剔透时,他就饿了,眼前的她成了一道美食,他想吃了她……
“等等,你不吃饭吗?”好歹她也煮得那么辛苦……
“你比较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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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滕炘一把放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殷梨霜听见了胸口的心跳声。
她的脸,羞得可以跟苹果比红了,四肢僵硬著,随著滕炘的特大俊脸离她愈来愈近,她简直快要休克了……
唔,不对,怎么她都快融成一滩水了,他还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
不行,她怎么能连在床上都处于弱势!?
“等等,我不喜欢被压倒。”她顽皮的朝他眨了眨眼,撒娇的道。
“这样呢?”滕炘配合她的横躺在床,摊成大字型,想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太棒了。”殷梨霜兴奋的坐在他的腰腹间,像是在玩家家酒般,亲吻著他的薄唇,一点儿都不知道,她的挑逗足以让一个正常男人心痒痒到了极点。
滕炘受不了这种甜蜜的折磨,大手压下了她的后脑勺,任滑溜的舌伸入了她的檀口内,吸汲著她那甜美的琼浆玉液,与她热情交缠著。
他的吻太炙热,殷梨霜的灵魂像是一举被他攫获了,她就只能闻到他那淡淡的烟草气息,如罂粟般,轻飘飘的飞上了天堂,快要溺死在他高超的吻技中。
咦,又不对了,怎么变成他在引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