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琉不解他为何大笑,但她也不想懂,「请你马上离开,若继续跟我在一起,将会遇到无数灾难。」
「灾难?」玄郸的眼神有些放肆,唇瓣微扬,而那轻笑显得狂妄。仿佛在笑,她所说的话太过可笑。
「你不信?」沓琉皱眉。
玄郸轻笑出声,眼底有着绝对自信。「我只信我自己。」
沓琉看着眼前这风流倜傥、狂妄至极的男人,又见他厚实的大手紧握着她雪白的柔荑,怎么也不愿放开……
她长这么大。未曾与男人如此亲近过,不禁双颊绯红,心跳加快.
玄郸伸手轻抚着她那乌黑亮丽的柔顺发丝,眼底有着前所未见的千万柔情,「妳可知我是谁?」
沓琉不解的眨着眼,「你不是叫玄郸?」他的问题令人纳闷。
玄郸笑瞇了眼,并未答腔。看来她真的不知道他是舜天王,而这正合他意。
这时,小业子的叫唤声自身后传来——
「爷……爷啊……你究竟上哪去了?若听见就回应小的一声,求求你啊!」
睡到一半起身想上茅厕,万万没想到竟会不见王的身影,吓得他连上茅厕的心情都没了,连忙出来找王。
「还不快过来。」玄郸扬声。
小业子一听见他的嗓音,端着油灯,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前,但眼前的情景令他不禁瞪大双眸,讶异不已。
那名老妇怎么突然变成了绝色美女?而王还紧抱着她不放,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跟我走。」玄郸弯身将她置于地面的面具、假发拾起,放入袖中收妥,再将她抱起,而她的身子之轻盈,令他不禁轻挑眉峰。
「走去哪?」回答的人却是小业子。
王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不,这怎么行,她不过是山林中的女人,哪配得上九五之尊、尊贵非凡的王?
「多话。」玄郸低喝出声,眼底有着不悦。谁问他话来着?
小业子连忙噤声,不敢多言。
沓琉拚命挣扎,「求求你……放我离开……我不能跟任何人相处,我这辈子注定只能独活。」怎么也不想害了他。
玄郸轻笑,抱着她身躯的手更为收紧,避免她乘机逃跑。「没有人会注定独活在这世上。」说完,抱着她往前步去.
小业子看傻了眼。
王……这么做可是在强抢民女为妻?天啊,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引若此事传了出去,该如何是好?
「小业子。还不快跟上。」
玄郸的低吼声自前方传来。他若再不跟上来,就把他丢下。
小业子只得连忙跟上,一同返回木屋。
玄郸将沓琉轻搂入怀中,大手覆着她的柔荑,将自身的体温传达给她,在她耳畔低语,「冷吗?」
若不是此刻仍是深夜,尚未破晓,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带她回宫。
沓琉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他,「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他将她掳走,她知道他绝不会伤害她,但她的心依旧害怕不安……就怕自己会害了他。
玄郸抿唇一笑,「秘密。」轻柔揉搓着她那略微冰冷的小手,好让她的掌心逐渐暖和起来。
他的温柔举动,令沓琉的心也逐渐暖和起来。
头一回被男人如此温柔对待,望着他的眼略微迷离,双颊绯红,心更为了他开始悸动。
沓琉凝视着他那双蕴含着笑意的温和黑眸,久久才柔声低问:「你究竟是谁?」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尊贵非凡,绝非普通人。
「日后妳自会明白。」玄郸伸手轻抚着她细致的容颜。她是如此美,美得令他舍不得闭上眼。
沓琉并未避开,任由他抚摸,缓缓闭上了眼,枕靠在他怀中,好半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见她熟睡,小业子这才斗胆上前低语,「你真要带她回去?」他的心思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看上这名女子,且欲带她回宫。
「是又如何?」玄郸轻笑,望着她绝美的睡容,神情极为柔和。
「请王三思,若你带她回去,满朝文武百宫一定会……」接下来的话,小业子再也不敢说下去。
原因无他,头一回见到王露出如此冷冽的杀人目光,骇人至极。
「朕要什么,还得经过他们首肯?」玄郸沉声低喝。究竟他是王,还是那些文武百官才是王?
「小的请你三思。」小业子猛叩头。她来历不明,真的配不上王。
「朕的决定,绝不变更。」玄郸一挥袖。
小业子只得噤声。
假装入眠的沓琉聆听着他们的对话,立即明白他是舜天王,如此至尊无上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她?
她是妖星、是罪人……怎么能与他在一起?!她下定决心,非要逃离他身旁不可。
「好好守夜。」玄郸下令,凝视着怀中人儿甜美的睡容,缓缓闭上双眸,拥着她进入梦乡。
小业子不敢违抗,睁圆了眼,瞪着前方。但才过没多久,听着外头的虫鸣声,睡意逐渐袭上,缓缓闭上眼,打起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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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泛起色i肚白,桌上油灯已熄,怀中的人儿却不见踪影。
玄郸紧拧眉头,气恼不已,扬声大吼:「小业子。」
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小业子,一听见这如雷般响彻云霄的巨吼声,连忙起身,立正站好,「小的在。」
「昨晚叫你守夜,你守到哪里去了?」
小业子顿时脸色煞白,只因他发现沓琉不见踪影。完了,他没看好王的女人,让她溜了。
他连忙奔出木屋,往左看、往右看,不知该从何找起。这林地如此辽阔,教他上哪去找人啊?
玄郸自木屋步出,眼底有着怒火。竟带了个没用的奴才出来!
往四周望去,这宽阔的密林,小业子一人也确实不知该从何找起,而她也不晓得躲藏在何处。
她就仿佛是场梦,待他醒来后便消失无踪。
天地之大,辽阔无边,但为了找到她,他就连天与地也要翻过来。一挥衣袖,他径自往前步去。
小业子连忙紧跟在后,「王,你打算上哪去?」不找人了吗?
「回宫。」他头也不回。
小业子这才放下心来,更暗暗喘了口大气。
王这么做果然英明睿智,还是早早放弃那来历不明的女人,尽速回宫处理国事为重。只是待他步上前,瞧见王泛起的微笑,不禁打了个冷颤。
「王……待你回宫后打算做什么?」小业子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派出军队,彻底搜查山林,翻天覆地,也要将她找出。」他所看上的女人,绝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
小业子吓得冷汗直流。头一回见到沉着稳重、从容不迫的王,竟会下令派遣大军搜山,只为了一名女子。
那名叫沓琉的女子,生得太过貌美,那艳丽无双的倾国绝色,更是美得令所有男人为之倾倒。
但自古以来,红颜祸水令多少君王贻误国政。
小业子开始担忧,舜天国日后会为了那名女子而灭亡……
第二章
舜天王派遣大军前往一座密林搜查一名女子的消息,立即传遍舜天国各地,无人不知晓。但人们却怎么也猜不透,为何王会对一名女子如此执着,就算是要将整座山林翻覆过来,也非要找到她不可?
一名青衣男子步入天禄殿,恭敬的屈膝跪下。
玄郸斜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奏章,未看跪在眼前的男子一眼,轻挥衣袖,便要他退离。
男子并未起身,反倒斗胆进言,「王,众人皆在猜测,那名女子究竟与你有何关联?」
玄郸放下奏章,轻笑出声,「此事朕明白,但朕的所作所为还要昭告天下,获得全民首肯?」
护卫罗威随即噤声,不敢多言。
玄郸单手支额,陷入沉思。那晚她躺在他怀中的触感依稀存在,脑海更在此刻浮现她的倩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只知道她名叫沓琉,其他一切不详。
艳丽绝伦的她,全身笼罩着一层神秘面纱,彻底勾起他的兴趣,让他不计一切代价非要将她掳到身旁,就算被人冠上强抢民女的昏君污名,也毫不在乎。
「王,尚有一事。」罗威起身,将一封密函呈上。
玄郸伸手接过,看着其中内容。
丞相李滔暗中招募铁匠,搜集铁器,并与太尉董壤私下往来密切,意图谋反。
光凭他们两人就想谋反,实则不易,幕后一定还有个主使者,极有可能是皇族之人,玄郸虽大概猜出是谁,但欠缺确切证据。
势必得先诱敌现身,待时机成熟,再将他们一举擒获。
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可不会任人在眼皮底下使乱,一挥衣袖,罗威立即退离。
看着置于桌面的方圆四寸玉玺,上镌五龙交纽,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玄郸眼底浮现冷冽杀意。
在这乱世中,人人皆想称王,但又是否真能获得这玉玺,还得凭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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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昭阳城的一座城镇,熙来攘往,毂击肩摩,那出进的行人、轿子、马车络绎不绝。
蓦地,下起滂沱大雨,摊贩连忙收起贩卖的物品,行人赶忙躲进一旁店家躲雨,原本门可罗雀的茶馆顿时高朋满座,热闹滚滚。
掌柜忙着招呼客人,店小二忙着送上茶点、倒热茶,供客人祛寒。
一名衣衫褴褛、满头灰发的老妇欲入内躲雨,被眼尖的店小二瞧见,连忙将她赶走,以免影响其他客人饮茶的兴致。
「闪边去,这里可不是妳这肮脏老妇该来的地方。」店小二将她推出茶馆,才不在乎她是否会被雨淋湿。
老妇全身早已被大雨淋湿,但没有任何一问店铺愿意让她躲雨,她只得在雨中缓缓前进,寻找栖身处所。
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由此可见一斑。
蓦地,雨停了。
老妇抬头一看,只见一把油纸伞为她遮蔽大雨,顺着握着伞柄的大手看去,她讶异得瞪大双眸。
怎么会是他?
玄郸笑瞇了眼,将她一把抱起,完全不在乎她身上的脏污是否会弄脏身上的华服,单手撑着伞,为她遮雨,缓缓往前步去。
沓琉不相信自己竟又会遇见他。难道这一切真是命中注定?
往前步去,一辆马车早已在城门处等候,他抱着她坐上马车,马车夫立即驾马往前驶去。
「你怎么会认出我?」她不得不问。
玄郸抿唇一笑,并未答腔。
她的身影早已烙印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就算她易了容、换了张人皮面具、换了套衣衫……他也还是能一眼认出她。
沓琉又见他身上的银月缎衣袍被她脏污的衣衫弄脏,想伸手为他拭去,却反而弄得更脏,身上又没有任何物品可为他擦拭,她又气又恼。
「不必费心,我不在乎这点脏污。」玄郸一把握住她的柔荑,自怀中掏出银缎方巾,动作轻柔的为她拭净双手与面具上的脏污。
沓琉凝视着他,他是如此深情与温柔,但她是怎么也配不上他,收回手,撇开眼,「别待我这么好,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
玄郸轻笑出声,「这点很快将会改变。」他可以向她保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解。
「我要妳。」玄郸说得肯定,眼底更有前所未见的坚定。他要她,任何人都不能改变这项决定。
沓琉紧拧眉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凭什么要我?」可笑!
「就凭妳知道了我是舜天王,却还执意从我身旁逃开,这一点就足够。」玄郸的笑容更为扩大。
沓琉倒抽一口气。他知道她那晚装睡?
「妳全身充满警戒,不愿与人太过亲近,才会选择独居山林,在被我强行带走的情况下,是绝不可能轻易入眠。」
但那日他也太过大意,竟因为一时疲惫而熟睡,才会让她有机会自身旁逃离。
「那晚你是故意在试探我?」她难以置信,圆睁双眸。他这人善于心计,她敌不过他。
玄郸勾勒出一抹笑。
他不要一名只爱他的权势与地位的女人,他要的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奇女子,而她就是他要的女人。
沓琉神情复杂的望着他。是否该庆幸他喜欢她,而不是她的敌人?要不然她铁定没命。
马车在滂沱大雨中缓缓前行,最后来到一座雕粱画栋、奢华富丽的离宫。
玄郸抱着她跃下马车。罩手抱着她,另一手撑着拿,穿遇种满奇花异草的庭院,往厅堂步去.
沓琉这时瞧见他的衣衫几乎湿透,而她身上并未沾上任何雨水。他……怎么那么傻?心弦已被他触动,难以自拔的动了情。
进入宽敞、富丽堂皇的厅堂,玄郸仍旧将她抱在怀中,怎么也不愿让她落地行走。
「我可以自己行走,请放我下来。」她不习惯被人一直抱着,尤其是他,那会令她心跳加快。
玄郸笑着摇头,彻底拒绝,爱煞抱着她的感觉。
「为什么不行?」她不禁感到有些气恼。他这人未免太过霸道!
「我就怕一放妳下来,妳将会趁我不注意时逃走。」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又找机会逃跑。
沓琉无奈的叹口气,「这里门禁森严,四处又有守卫重重戒备,我如何能逃?」他多虑了。
「妳若能保证不逃,我便放妳下来。」他要她的保证。
沓琉望着他的眼,知道她若下点头答允,他一定会一直抱着她,只得点头,「我答应你。」
在他如此柔情的注视下,她很难不点头答允,仿佛被他下了蛊,芳心正一点一滴地往他身上靠拢。
玄郸这才将她放下,并命令宫女前来为她梳洗打扮。
「别叫任何人前来服侍我,我自己沐浴就好。」沓琉眼底有着惊慌、害怕与不安。
玄郸自然也瞧见她眼底的惊慌,虽不明白她在害怕什么,但也只得颔首答允,要宫女们照她的吩咐去做。
沓琉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寝殿后方的宽阔玉石浴池,见宫女守候在外,并未入内,她这才摘下面具与假发,露出隐藏在底下的绝色容颜。
缓缓抽出固定长发的木簪,任由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直泄而下,褪去身上脏污的褐衣,窈窕娇躯在乌黑长发的衬托下更显白晰劲人。
她缓缓步入注满温热泉水的浴池内,洗净身上脏污,如丝缎般的长发在泉水中浮沉,而在她背上隐约可见一道特殊印记。
沓琉双眼紧闭,沉入泉水中,伸手拥着自己赤裸的身躯,轻轻叹口气,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不安与茫然。
她被他掳来,他摆明了就是要她做他的女人,而她不仅没拒绝,反而还接受,这样可好?
蓦地,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自泉水中抱起。
沓琉讶异不已,抬起头,只见玄郸眉头紧皱,神情有些不悦。
「怎么了?」她惊慌、不解。
「妳可是存心想将自己溺毙?」玄郸眼底有着怒火。要是再迟一步入内,搞不好将会瞧见她的尸体。
沓琉想起自己全身赤裸,双颊绯红,连忙推开他,伸手护住自己的身子,不希望被他瞧见,但这不过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