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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楣变成少奶奶 page 7 作者:吉儿

  「见鬼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怀念别人对我唯唯诺诺的样子?」

  气氛好像有点僵!Jimmy  缩在车上,咬着手指,不敢开口插话。

  「你没说过,但任何人都忘不了那样的岁月。所以,今晚你是宴会的唯一主人、唯一主角,我不能跟你一起现身,那将会让你少掉很多『机会』。」

  她下巴一抬,示意  Jimmy  坐到一边去,她则以闪电般的速度,跳上驾驶座。

  他双眸瞇了一瞇,赌她不会就这样离开。

  「说清楚,什么『机会』?」她在暗示,他该接受那些曾经视他如敝屣,如今却拱他如王族的女人?

  「你又不笨,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婉吟举起红帽挥一挥,发动车子。

  「Bye,享受你得回来的一切。」

  她油门一踩,吉普车飞冲出去,远远将聂尔璇抛在后头。

  他阴騺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影,压根不信她刚刚说的半句话。

  婉吟在逃避,她想跟他划清界线,想得要命。

  但,为什么?

  她可以在他最潦倒的时候,谈笑自若,与他相伴,却在他有所成时迅速挥手说掰掰,到底是他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

  抑或是,他们两人之间,早就存在着他根本没注意到的裂痕?

  第五章

  「学姊,这样好吗?」Jimmy  边问,边回头看那逐渐变小的人影。

  婉吟咬咬下唇。「有什么不好?」

  「依男人的角度,如果我们办一个  Party  ,还锲而不舍邀同一个女人当女主人,却被临时放鸽子,感觉会很差耶。」

  婉吟看着前方,手指因抓紧方向盘而泛白。她避重就轻。

  「你想太多了,那不是一般的玩乐  Party,那是商业界、名流圈的宴会。」

  「所以,一个称职的女主人就更重要了,不是吗?」这样才是正常的逻辑。

  「或许吧。」她不想多解释,直接把吉普车开到附近二十四小时开张的咖啡馆,把车还给他。「别忘了,凌晨两点要过来送我回去哟。」

  她跳下车,摘下帽子,推门进店,到柜台点咖啡,选择坐在对看街景的长桌,看熙攘人群随时间流失,变得稀疏,渐凉的黑咖啡可以代表她的心情。

  她可以想象今晚聂家的宴会有多盛大,她可以想见有多少达官贵人等着拜见最新的「冷面悍将」,她更可以想象有多少名媛淑女、世家千金,会围在聂尔璇身边,亲炙他的风采,为他的每一句话回以盈盈笑意。

  很快地,他的手臂上就会挂着其他美女。

  以前共同打拚的欢笑与甜蜜,还有他缠着她撒娇的霸道与温柔,只是他在极度孤寂时,「病急乱投医」的结果,现在金钱权势都回来了,又会有很多美女会围绕在他身边,她又将会回到那个不起眼的位置。

  与其被冷落,不如识趣退开,这样以后见面,大家才不会尴尬。

  她双手捧着咖啡杯,无神地凝视窗外。

  但,为什么?

  她明明晓得,情况本来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阶段性朋友,每个朋友都有阶段性任务,完成了阶段性任务,就该一拍两散,她之于聂尔璇也是一样,但为什么……即便如此,她还是会不想放手,会觉得心痛?

  当Jimmy送她回家时,宴会已经结束,聂宅一片漆黑,只有几个房间点着灯火,大概是宴客公司还在打扫。

  那些打着灯的房间,并不包括聂尔璇的卧室。

  告别Jimmy,她从后门溜入,打开门,一个人影环着双臂,倚着门,侧在墙边。

  「终于回来了。」

  「喝!」她没想到有人躲在那里,吓了一跳,下意识叫出跳上脑中的第一个人名:「聂尔璇!」死定了,她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堵她。

  那人放下双臂,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妳大哥。」

  「噢……噢。」心情像坐云霄飞车,一下冲高,一下窜低。「大哥。」

  「回来了?跟大学同学的聚餐好玩吗?」夏鼎昌问。

  她一愕。除非聂尔璇打小报告,否则大哥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啊。

  「还、还不错。」既然他问起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答。

  「我要妳知道一件事。」夏鼎昌以她从未见过的严肃,让她知道他「铁腕总裁」的外号不是浪得虚名。

  「妳虽然是我的妹妹,但尔璇是我的拜把兄弟。论关系,妳跟我比较亲,但论交情,他比妳多了六年。」

  她喃喃道:「这算哪门子比法?」

  夏鼎昌没有回答。「因此,不管你们两人谁刻意伤了谁,我都不会原谅。」

  「大哥,你在说些什么?」她故意装傻,把帽子拿在手上把玩。「对了,今晚聂家的宴会……办得怎么样?」

  「妳何不直接问他?」他反问,率先踏入宅里。

  婉吟站在夜风中,仰起头,看着隔壁聂尔璇的房间。

  灯明明就关了,显示他早已睡了,一定是宴会极为成功,把他累坏了,不然他怎么会睡得这么早?

  她不解,既然如此,大哥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在生气?

  她拖着脚步上楼梯,走进暗沉沉的房间,将自己抛到大床上。

  「妳终于回来了。」靠窗的藤椅上,传来饱含不悦的声音。

  她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四柱大床饶是坚固,被她猛地一跳一震,束带掉落,玫瑰纱床幔松滑开来,瞬间将她困在柔软的小天地里。

  藤椅上的男人站了起来,缓缓地朝她走来。

  「聂……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我房里?」空调保持在舒适的二十五度,但她的背心却渗出汗来。

  「妳说呢?」

  她挤出笑容。「宴会太成功,所以迫不及待想跟我炫耀?」

  玫瑰纱床幔立刻被大掌撩起来,聂尔璇的怒气毫不节制地辐射到她身上。

  「我要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她悄悄地向后轻挪。

  他的怒气前所未见,直接伸出大掌,把她拎到跟前。

  虽然过去四年,他们经常彻夜工作,但除了愈来愈缠绵的「感激之吻」外,他并没有对她采取更亲昵的行动--虽然有几回,她察觉到他的大掌滑到她胸前,但很快又抽了回去,让她又困惑又受伤。

  他不想碰她吗?若是如此,他为何愈吻愈煽情?

  他想碰她吗?若是如此,为何当他触及她的裸肤,会像被火焰烫着般抽手?

  她早已熟悉了他的气息,但熟悉的是干净的、纯男性的他,但此刻……感觉太奇怪。

  他进入她的卧房里,与她的气息融合,竟成了一种绝妙的组合,加上他用力一拎,「害」她滑坐到床边,为了不挤着他,她不得已,只好打开并拢的双腿,感觉有点……不是有点,是「很」暧昧。

  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的脸就凑在他「点点点」的位置……

  聂尔璇的怒气盖过一切,暂时没察觉到自身的「优势」。

  「不要装傻了,我要知道,妳疏远我的原因,也要知道,今晚妳『临时有事』的理由。」

  这样的「情势」叫她怎么「理直气壮」得起来?

  「聂大哥,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一直都在你身边。」她委婉地说。

  「为什么不可能?」他执意要问。「妳厌倦我了?」

  「不、不是。」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像她预料中那样,迅速朝别的美女靠拢?

  「不然是什么?」

  「我可能会出国留学--」

  「我记得妳没那么喜欢念书。」

  「我可能会试着创业--」

  「妳以为妳爷爷会答应吗?」

  「爷爷答不答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去做,我就会去做--」

  「那就去做,我会像妳支援我一样地支援妳。」

  「不,我不需要--」

  「妳不需要我?」他的语气变得轻柔,像薄薄刀刃,俐落剖出了问题核心。

  她顿了一下,心口一紧。

  「是的,我不需要。」她仰起头,试图用灿烂的笑容去面对。「我没有当时你那么窘迫的环境,我有很多选择和资源。」

  「所以我对妳而言不是必需的?」

  「可以这么说。」她笑得更灿烂,内心却更苦涩。

  他心中的怒火更炽。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侮蔑,尤其当他已经体会到她的美好,对她有了愈来愈深的情愫,却必须不断按捺,只是为了让自己事业更成功,更有本钱追求她--然而当他达到对自己诸多的要求后,她却残忍地挥手说掰掰,说他不是「必需」的。

  他感到受伤、感到愤怒、感到自己就像一个寻宝的人,不断过关斩将,坚持到最后,却发现宝物已经拍拍翅膀,自己飞掉。他就像被要了一样!

  她不懂他的心事,兀自打哈哈。

  「嘿,别弄得好像我伤了你的心。聂大哥,看看你,你用自己的力量重振家声,你今非昔比,我敢打赌,今晚一定有很多人抢着跟你说话--」

  「没有。」

  「那应该有更多出身良好、身价不凡的年轻妹妹期待你的关注。」

  「四年来,我身边就有一个条件优的年轻妹妹,我还要去关注谁?」

  她一呆,意识到他说的是她,还来不及感到甜蜜,就骇然惊叫。

  「你该不会臭着一张脸,直到宴会结束吧?」

  「有何不可?」他倨傲地盘起双臂。

  她大感心痛。「你会把所有未来跟你可能有合作关系、联姻关系的人,统统得罪光呀!」机会走了是不会再回来的呀!

  「那又怎样?」他根本不在乎。

  因为这个宴会不重要,得罪谁也都无所谓。真要细究起来,前来与会的人才得罪过他呢!在他苦战时,假装忘记他的存在,见到他还频频丢白眼。

  但这一夜对他来说,还是重要的,重要在于他想要和她一起出现在人前,重要在于跟她一起举杯庆祝,重要在于他要公开第一张傲人的成绩单,而特优的成绩是「他们」一起创造的。

  她叹了一口气。「你不能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为什么?」他执意要问出个答案,才能「对症下药」。

  因为那只是过渡时期,因为她是唯一人选,因为是她取巧又刻意地出现在他面前,不着痕迹地自我推销,因为他太寂寞了,不得不屈就于她的陪伴。

  她是属于过去的伙伴,只不过他一直没想清楚罢了。如果他回想起曾经如何批评她、如何斩钉截铁地说不娶她,他就不会对她如此执着。

  她深吸一口气。亲手推开他,令她心痛,但等他日后清醒过来,他会感激她没有接受他一时神智不清的霸道追求。

  「聂大哥,你要知道,我为你打气是因为一直以来,你就像我大哥一样。」

  「妳大哥?」他僵硬地学舌。

  「没错。没有妹妹会在兄长有难时,弃他而去的,对吧?」

  他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后才像压抑什么似地开口:「原来如此。我来为这些年作个总结。之前,妳陪我没日没夜地奋斗,这完全是基于『妹妹』对于『兄长』的关怀,对吧?」

  「嗯。」心口淌血了。

  「而妳今晚的缺席,绝非恶意,纯粹是不想夺走我的风采,也希望让我有更多交朋友--尤其是优质女朋友的机会,对吧?」

  「嗯。」别说了,再说下去,她的心都要失血过量了。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墙上,挂钟秒针一格一格地往前进,像利刃一刀一刀划在她心口上。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逼她向上看,一脸狞笑。

  「妳说妳把自己当作我的妹妹?」他用力咬字,彷佛觉得很荒谬。

  「怎样?」他怎么搞的?好像愈来愈生气。「这样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温柔说着,跪在地上,拉近两人的距离。「但是,当我们这样……」他轻啄她的唇。「这样……」他细细描绘玫瑰唇瓣。「这样……」她习惯性地张开嘴,迎接他的纠缠,舌尖互逗,浑然忘我。

  忽然间,他放开她,丢出一句极为残忍的话:「自称把我当作大哥,却跟我吻得难分难舍,妳说,这不是挺变态的吗?」

  原本沉醉在其中的她,眼儿眨了眨,像在瞬间掉进冰窖。

  「妳以为我是瞎子吗?」他又生气又温柔地问道。「妳以为我看不出,妳对我的爱恋吗?」

  「你……」她傻住了。「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为了撇清,我今晚明明就故意避开了呀。」

  话出如风,她随即掩上嘴,却捞不回已经溜出口的事实。

  她气得搥床铺出气,该死的,前功尽弃!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以为他看不出她喜欢他。这下可好了!他话都还没套上两句,她就直接道出N年来最大的秘密。等着被笑吧,夏婉吟!这就是喜欢上毒舌男人的小小悲哀。

  她不雅地抽起双腿,娇躯一扭,就往旁边爬开。她要用枕头把自己闷死!她爱死了他的毒舌,却忍受不了他再一次斩钉截铁的批评。

  「为什么要避开?」

  「因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她掀起薄被一角,钻进去,把脸埋进枕头,用薄被多扣一层。

  「不要一直问『为什么』,根本就没有『为什么』!」她的喊声有些模糊。

  两簇火焰在他眸中闪啊闪。也许今晚就采取行动,稍嫌急了些,但比起四年漫长的等待,全世界再也找不出比他更绅士的男人--尽管他偏好以坏蛋自居。

  他轻掀被单一角,无声无息滑进去,直攻大本营。

  「白痴、呆瓜、傻到无可救药、最好把大脑切来当生鱼片吃……」她兀自咕咕哝哝,骂自己太大意。

  「嗨……」他偷偷撩开她的波浪发,朝她颈后轻吹一口气。

  她全身僵住。

  有意思,再吹她两口气。

  「哇啊!鬼呀!」她吓得弹起来,满床乱窜,玫瑰纱床幔被摇得左右晃动。

  老实说,光看那「床景」,真的很煽情,好像有谁在里面翻云覆雨似的。

  聂尔璇想,必须先制止这一波床幔轻晃,他才能制造出更猛的「床景」。

  他拉住婉吟的小腿,硬把趴着的她,扯至自己身下。

  与世隔绝的床幔,柔软晃荡的床垫,纯男性与纯女性交融的气息,还有当她被扯至他身下,亲身体验他坚硬起伏的肌肉的感觉,她的小脸都涨红了!

  他将她翻过身,她仰躺在床上,他随即覆了上来,压在她身上的沉沉重量,与弥漫在她鼻尖的阳刚气息,让她不禁小鹿乱撞。她别开脸。

  「妳在害羞吗?」

  「我觉得丢脸,拜托你行行好,快点滚出我的房间。」

  「好。」他继续盯着她左闪右闪的眼神。

  「好就出去啊!」她踢着双脚,感到他身子微微沉下,有个「东西」硬邦邦地抵在女性最柔软的地方。

  即使隔着牛仔裤、即使隔着西装裤,她还是可以感受到它的震颤与热力。

  他他他、他有反应耶!难道他想、他想要……不会吧?

  「不必觉得丢脸,我对妳有相同的感觉,但必须等到今天,我才能对妳展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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